第 10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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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据称曾见过一金发蓝眼西域男子的小贩。

小贩说他把人带到端王府的后门就走了,之后那人去哪了自己一概不知,端王爷赏了他一些银两,一脸担忧地在后院瞎转悠。

按理说,苗苗既然都找到了这里是不可能不来见他的,端王爷看着这一院花木葱茏小桥流水,实在想不出王府里还有什么地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藏住一个人。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只有王府的地牢了……对了,地牢!端王爷一拍脑门,心说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急急忙忙地派人取了钥匙,打开了地牢的大门。

这个地牢从王府建立之初就从来没用过,一开门,就扬起灰尘一阵,迷住了人的眼睛,端王爷不顾这呛人的尘雾,头一个往地牢里走。

猫王爷听见了响动,一直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正对上端王爷的眼睛。

端王爷打开牢门冲了进去,轻轻把他的苗苗揽进怀里,一只手抚上猫王爷憔悴苍白的脸,动作轻柔以极,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和心疼。

猫王爷躺在端王爷怀里,觉得全身力气仿佛用尽那样的疲倦,又像是历尽千难万险终于能安下心好好休养一会,看了端王爷一眼,头一歪,沉沉睡去。

猫王爷再度醒来是在端王爷的怀抱里,端王爷已经为他洗了澡,换了件干净衣裳,所以猫王爷只觉得全身轻松,心情也清清爽爽的。

端王爷见他终于醒了,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凑到猫王爷耳边旁亲了亲:“苗苗,你知道本王有多担心你吗?”

猫王爷懒懒地推开他,只说了三个字:“我饿了。”

端王爷赶忙让下人去烧一桌鱼来,又拉起猫王爷的手,望着他的眼里满是真挚,一字一顿地说:“苗苗,本王于你,情真意切。”

猫王爷一听这话不知怎么的,心里像是欣喜又像是讶异还有莫名泛起的点点柔情,一池浑水,搅得他意乱情迷起来,可偏偏又不知该这么作答,只好把头一撇,嘟囔道:“等我吃饱了找你算总账!”

端王爷点点头,连声说好好好。

这边王爷一家团聚其乐融融,那边皇上开了赏春宴邀了群臣前去。

端王爷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和他的苗苗小毛球还有大白分开,就把皇上的请帖扔到一旁,在自己院子的一株粉梨花下摆了个小小的宴席。

梨花下铺了块锦布,端王爷席地而坐,赏花赏月赏美人,猫王爷低头摆弄几盘精致的小点心,不知该先吃哪个好。

月光如水洒在猫王爷淡金色的长发上,在这层光辉之下,猫王爷显得比平时更加柔和起来,他犹豫一番,把一个捏得活灵活现的红金鱼塞进嘴巴里。

端王爷笑了笑,戳戳他的肚子,说:“金鱼被你吃进肚子里,这辈子就逃不出来了。”

猫王爷没听明白,颇为不解地望着他。

端王爷不说话,抬头望着满树梨花悠悠飘落的瓣子,嘴角含着笑,左有美人猫王爷,右有大白小毛球,这大概是端王爷这辈子最逍遥快活的时候了。

趁着酒兴,端王爷还胡诌了几首诗,他不善诗词,勉强搜索枯肠,才诌出几句不押韵还不通顺的句子来,什么梨花满树云映月,星斗如棋人成双之类的。

猫王爷觉得云映月三个字很有那么点意境,偷偷记了下来。

就在这一家人欢乐融融的时候,一个蛰伏在花园角落的黑影动了动,悄无声息地翻墙而过,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十九

太后眉头深蹙,攥着一张白纸沉默不语,忽然她像是含着极大的怒气把纸捏成一团扔在地上,杏目圆瞪,厉声对一旁悠然品茗的老道士:“道长,当初哀家于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吧!你说说这算这么回事,人没拆散反倒凑一块了?!”

老道士但笑不语,捧着茶盏轻轻吹开飘飘浮浮的茶叶子,心满意足地呷了一口。

太后柳眉倒竖,一拍桌子:“道长!你倒是说话呀!”

白眉老道这才慢悠

悠地放下茶杯,神色淡然悠闲:“太后莫急,贫道自有办法。”

太后将信将疑,问道:“道长可是当真?”

老道士一副胸竹的样子,呵呵一笑:“那是自然,贫道这一招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

“道长此话怎讲?”

老道士捻须道:“太后可曾想过,若是太后柔是要阻挠王爷与劣徒,结果会怎样?”

“这……”太后迟疑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是晓得自家儿子的倔强脾气的,要是自己真这么做了,恐怕这个宝贝儿子得埋怨她一辈子了,“哀家也是有苦衷的,皇家的脸面重要,就让他恨我去吧。”

老道士摇摇头:“依贫道愚见,恐怕没那么简单。”

太后皱眉:“道长言下之意是……?”

“求不得,放不下。”老道士又端起茶盏呷一口,“要是太后真这么做了,王爷和劣徒就是断了的藕,丝还连着呐,端王爷以后恐怕不会过得安乐了。”

太后叹了口气:“这点哀家怎么会没想到,玉儿是哀家的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哀家自是最心疼他的,只是这次……”

老道士微微一笑:“太后大可不必烦恼,贫道以为,只要让王爷自个儿死了心,那也就万事无忧了。”

太后一听这话欣然道:“道长若真能让玉儿死了这条心,皇宫内院奇玩珍宝随你要去。”

老道士依旧一副温良的模样:“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天晚上,太后听从老道士的吩咐,写了封密函偷偷送到了皇上寝宫。

第二天早朝,皇上坐在龙椅上挺不自在的,瞧着端王爷也挺不自在的,无奈有太后之命在身,也只好板起了脸对着端王爷:“朕昨日在御花园摆了赏春宴,群臣也都赏脸来了,倒是你端亲王,朕的亲弟弟不肯赏光,好得很呐!”

端王爷莫名其妙,不晓得皇上唱的哪出,心说他皇兄对财物上虽有些吝啬,但还不至于对这些小事斤斤计较吧,也不晓得该怎样说好,只好恭顺地一鞠躬,道了声臣知错了。

皇上冷哼一声,一拍龙椅:“真知错了?朕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端王爷无比真挚地望着皇上,那眼神明摆着是说皇上你要再看不出臣的真心那就是个瞎子!

皇上和端王爷毕竟是手足情深,要真算计起他来还有些于心不忍,清咳一声:“来人,跟端亲王说说他到底错哪了。”

站在一旁的老太监往前一步,拿了张圣旨就读,圣旨一一枚举了端王爷哪年哪天在哪里犯了哪些错,长长一大摞,听得端王爷头晕眼花的,直到他听到“里通外国”这一项才猛然清醒过来。

要是王爷顺了谁家的猫打了谁家儿子的那都是小事,意思意思责罚一下,做给百姓看看也就过去了,但里通外国那就和犯上作乱一样,死罪一条,就算你是王爷那恐怕也小命不保。

于是,端王爷赶紧给皇上跪下了,口口声声称绝无此事,自己是给人冤枉的。

这话对皇上说又有什么用呢,冤枉他的可不就是皇上嘛。

皇上又让人来罗列些证据,一口咬定端王府里的那个来历不明的西域人是敌国间谍,这下端王爷的确是百口莫辩了,他能怎么说,说他家苗苗其实是个猫妖?谁会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