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预感。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余一然回头就给谢程飞挂了个电话,第一次没接,第二次等了许久总算是打通了,谢程飞的声音听起来就能轻而易举地联想到春风满面:“亲爰的,几天没见,是不是想我想得发疯?”
“你现在在哪儿?”
“在三亚享受阳光。”
“一个人?”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没有魅力的人?”
“男的,女的?”
“你觉得这个问题有价值么?”
余一然僵柔地笑了笑,反讽了一句你不是直男么,草草地挂了电话。
继续举着手机又发了好一阵的呆,江宪没有打来,没有苏孟昭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余一然觉得浑身不舒服,想起昨晚的事,再想到苏孟昭,他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狼心狗肺、毫无节操的第三者。但转念他就在床上滚了一圈,脸朝下埋进了枕头,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江流氓太凶残了,更何况,他们其实根本没发生什么事。
这么想完,余一然没心没肺、毫无压力地睡了过去。
一晃就是初七,余一然跟上次走的时候一样,背着他的旅行包,坐着拥挤的火车回到了那座城,只是再次站在这座火车站前的时候,余一然有了一种忽然被上了发条的感觉,从一种生活节奏里转换成另一种,说不上是好是坏,只是会迷茫,仿佛人生就是一列行驶在铁轨上的火车,会经过许多站,但永远没有足够的时间停下来看一看那一chu的风景。
他想起迎财神的那天碰到他的初中同学猴二的时候说的话,那小子几年不见已经自己在省城开了一家小公司,事业小有成就,成家也就是眼前的事。猴二问他可好,余一然说出去的日子过得声色犬马,但,多少有种飘零感。猴二笑他文艺,飘零什么?等你有女人了,就有奔头了。
余一然一笑置之,心想按这说法,是不是自己也得找个男人才能重新丰富人生。
回来一切照旧,连着上了七天的班,余一然累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被谢程飞喊出去吃饭。进了包房看见桌上已经摆好了蜡烛、鲜花,再看谢程飞,一身白色西装,不像是单纯出来玩的。
“今天二月十四情人节,你别告诉我你失恋了,不想这顿饭浪费了才叫我来帮你收拾残局?”余一然凑到谢程飞边上,仔细揣摩他的神态,“可是都没人敢要你,你失哪门子恋?”
谢程飞清了清嗓子,从容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以后,终于吐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有的吃你就吃吧,以后我们俩一起吃饭的机会恐怕也不多了。”
余一然叉了半块蛋糕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他:“怎么了?你得了什么绝症了?还有多长时间?遗嘱立了么?能算我一份么?”
谢程飞把手边的餐巾揪成一团,又好不容易松开:“今天我心情好,随你怎么说。”
余一然刚把蛋糕咽进肚子,包厢的门就被从外推开,江宪风尘仆仆地赶来,在谢程飞对面坐下,把墨镜往边上一扔:“我要的龙虾、生蚝、蛇肉都点了么?”
“点了,马上就能上。”
“真难得,这么大手笔请我,有事请我帮忙?”江宪看了眼一旁的余一然,似笑非笑,“恐怕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吧?你应该知道,凭我们俩这种关系,不需要台面上的这一套。”
谢程飞还没开口说话,余一然已经先声夺人:“今天情人节,他是想让你来祝福我们俩的。”
“砰”一声,江宪把咖啡杯用力地砸在了杯托上,“你说什么?”
余一然见他不正常的样子,揶揄地笑了笑:“我开玩笑的。没听说你会来。”
很快,一桌的山珍海味都上齐了,一看便知下了血本。谢程飞低头看了眼手表,双手交叠搁在餐桌上:“好了,江宪,阵势也摆好了,人也到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就开诚布公地跟你说了。”
“说什么?你别说在外面兜了一
圈最后发现还是我得分最高。江宪边说边吃菜,毫不客气,“这一点不用说也在意料之内。”
谢程飞抿了口白葡萄酒,酝酿了小半会儿:“江宪,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将近三年,你不能算懂我,但至少还了解我,但凡是我谢程飞看得上的、喜欢上的东西,没有一件是最后错过的。你应该还记得客厅装饰柜里的那个水晶五芒星,就是被别人抢得了先机,我也一样抢过来,你说我卑鄙也罢、无耻也好,对我来说一样不痛不痒。”
江宪拆他的龙虾吃,顺便跟余一然的筷子打了个架:“你究竟想说什么?”
“换句话说,我决定了的事,都清醒地权衡过,但凡有一点办法不得罪人,能够绕过去皆大欢喜,都不会把事情做那么绝。”
江宪吃得津津有味,胃口非常好:“你真有那么多起承转合的话,就慢慢来,等你说完,我差不多吃完,这才皆大欢喜。”
“好吧,江宪,我也想把事情说得行云流水、有声有色,那你就姑且听之。你知道我感兴趣的男人不外乎两种类型,一种就像你这样,站在那一动不动、不说话,看似风流倜傥,接近完美,一活起来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傲慢、偏执、流氓,全面发展,毫不偏科。跟你这样的人搞关系就是两个字:痛快,痛并快乐着,每一天都需要斗智斗勇,从工作到生活,从办公室到床上。”谢程飞渐入佳境,白酒生蚝一样吃得津津有味,短暂地延宕过后把叉子放下,伸出两个手指:“然后便是第二种,身高不能超过一七六、体重不能大于一百三、纤细温柔、笑起来春风化雨、干干净净的适龄青少年。”
江宪听到这,切牛肉的刀子突兀地偏移了原定轨迹,在餐盘上划出失礼的噪音,不经意地瞥了眼正在闷头跟帝王蟹做斗争的余一然,擦了擦嘴角,略显意外。
“别忘了我没跟你在一起之前还是个彻头彻尾的top,如果你有记性的话,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一直都是bottom,我也让你爽过,只是你自己不配合。”
“扑哧—”余一然叼着蟹腿都能笑出声来。
江宪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你不提这事是不是会死?”
“你觉得这事丢人么?江宪,你就是太有征服欲,但是生理上的优势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你能意识到,我也不至于甩了你。”
“好吧,程飞。”江宪松了松衬衫领口,放松心情:“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你就直接招了吧,你看上谁了?”
谢程飞沉默数秒,一瞬间包厢里几乎只能听见余一然煞风景地吞咽食物的声音。
谢程飞深女干了一口气:“苏孟昭。”然后顿感如释重负。
接下来足有一分钟,空气是凝滞的。谢程飞端坐在那细细捕捉江宪脸部的微妙变化,然而他巍然不动。终于谢程飞沉不住气了,胳膊肘击了下桌面,头一甩,朝向余一然:“喂,一到关键时刻,你那张嘴就阳痿了?”
余一然这才开始慢慢把嘴里吃剩下的食物咽下了肚:“我怎么了我?”
谢程飞当即就剥夺了他的筷子和餐盘:“你以为我今天把你叫来是干什么的?你平时不是很能说么?需要你缓解气氛的时候,你居然一句话都不说?”
余一然酝酿了小半会儿,考虑到自己贪吃的欲`望还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