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记仇。”
“好习惯。”江宪简直笑得更露骨了,抓着余一然的腰就往自己身上带。门在这时候碰的一下就像被撞开了。余一然他妈站在门口殷勤地吆喝:“都醒着呢?下来吃早饭吧。”
余一然顿时犯了头疼:“妈,你敲门。”
江宪淡定从容地穿衣服,等长辈走了还不忘幸灾乐祸地填堵:“余一然,别慌得好像我们俩被捉ji_an了行不行?”
这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一大早亲戚过来就说路已经通了,余一然等着江宪吃完了早饭,准备把他扫地出门,可不知道是他舅舅昨晚上用车的时候太野蛮,还是这天太冷,江宪的车愣是发动不起来了。附近修车的早都关了门准备过年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了方向。
江宪本来就穿得少,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会儿就不干了。余一然捧着个热烘烘的红薯跑出来看他:“喂,怎么办啊?大过年的就这么不吉利?”
江宪蹲在雪地里抬头看着他,一脸的不愉快。
而这小子,却是一连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你不是有钱么?叫辆直升飞机把你送回去得了。”
江宪拽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先不回去了。”
“也行,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一公里路有个招待所,还算干净,要是也关门了你就在那坐车,一小时一班,到底下来那有宾馆。”
江宪自说自话地掰了一截烤红薯吃:“太麻烦了,我在这再住两天。”
“你说什么?”余一然除了想把滚烫的红薯肉糊在他脸上没想别的。
到头来江宪的自作主张全都是有预谋有基础的。余一然那时候才明白当初为了让他妈高兴一把答应江宪的承诺完全就是引火烧身,甚至,他根本就不应该认识这个混蛋。
余妈一早起来就开始准备菜,到了快晌午的时候便装好了准备出门。余一然他们家的团圆饭在大伯家里吃,年年如此。大伯家离得不远,坐车十来分钟,余一然帮他妈把菜全部打包扎好放上车,回头用四个字打发江宪:“在家看门。”
“瞎说什么!小江,上车。”经过余一然他妈殷勤地招呼,所以最后江宪也一起到了他大伯家蹭吃蹭喝。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余一然忙着收拾他们家的几个小祖宗,半点大的孩子就能把你折腾个底朝天。江宪这个混惯了江湖的,坐在桌上跟几个长辈打麻将,他不缺钱,所以一高兴,就给几位老人包了大红包。
余一然追着两岁多大的侄子经过的时候,听见他二婶问江宪:“有对象了么?”
江宪摸着牌,笑得人面兽心:“结婚了。”
“哎,那真是可惜了。媳妇一定很俊吧?”
余一然看见他摸口袋,掏出他的大牌钱包,刚打开,从里面滑出一张照片,余一然顺手去捡,脸部表情瞬间冻僵,是不知道哪时哪刻拍下的他跳街舞的照片。江宪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头给长辈解释:“不是这张,是这张。”
好不容易,从夹层里抽出他老婆的一张证件照。老太太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俊,真俊。”
余一然冷笑了一声,好不容把他小侄子给逮住抱起来,他妈端着一盘瓜子一晃而过:“小江,什么时候也给我们一然也介绍一个啊?”
江宪又放了一回炮,顺嘴应了一句:“我给他介绍,那也得他愿意啊。”
余一然抬脚就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下。
晚上吃过了团圆饭,照例是看春晚,上了年纪累了的都回里屋休息了,剩下的孩子都在等着放烟火。晚上的气温更低了,江宪尾随着余一然出来的时候恶狠狠地打喷嚏。余一然他妈在那喊,余一然,给小江拿件衣服。凑巧,他上回来他大伯家的时候落了件羽绒服,江宪刚披上的时候,余一然就笑趴下了。那件白色的羽绒服对于江宪的身型来说着实是小了一号,穿上的视觉效果就像某首歌里唱的那样,披着羊皮的狼。
江宪大咧咧地走到他身边,凑
到耳畔:“余一然,衣服上有你的味道。”
余一然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味道?樟脑丸的味道?”
“荷尔蒙的味道。”
余一然点燃了一簇烟火,把他推到一边:“看来让你看门是对的。”
江宪替他放了两组大的,余一然看他裹在过小的衣服里动作笨拙得特别可笑,刚起身的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滑出一串钥匙。江宪没有察觉,余一然并不觉得陌生,相反,它的再次出现又让他开始臆想它的出chu。那是个已经有点旧了的边角被磨平了的钥匙扣,余一然揣测,那应该不属于谢程飞,更不应该是苏孟昭。那属于谁?
哄完了孩子,守过了岁,所有人都回房睡觉,按照惯例,会在大伯家住一晚,可今年添了人丁,房间陡然不够。余一然第一个请命,回去睡,江宪二话没说就跟了出来。
余一然走了没几步,刚想回头骂他跟屁虫,心里一想也是,把他搁在无论哪一间屋跟谁一起睡都是个祸害。夜里走那条来时的路,没有路灯,显得格外yi-n森。余一然耳朵里插着耳机,走得很大摇大摆,等回过头去的时候,江宪已经不在视野范围内。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余一然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觉得穿越说和灵异说都不是他该涉足的领域。于是又迈开步子走了两步,想要说服自己现实和他所期望发生的难得的吻合,理应庆贺,然而五秒钟以后,他又转了回来,没法不在意。余一然从小在这长大,这条路晚上没有灯,坑坑洼洼、步步惊心。余一然不知道那老流氓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他使劲往最坏的那一个纬度想,越想越哆嗦,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情绪不稳。
急速地往回走了一段,还是没见着江宪,余一然急了,也火了,他恨那些在新年的一天就阻碍他睡觉的人类。余一然对着空荡荡的黑夜就吼了一声:“江宪,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回音。
余一然的手心开始冒冷汗,又嚷了一句:“是死是活,你给我吱一声,姓江的!”
忽然,余一然听见不远chu有动静,然后是江宪的声音:“鬼吼什么?”
堵在胸闷气终于是散了,余一然借着手机的光跑过去,发现那流氓正在底下的河堤上走:“干吗呢你?”
“你们这冬天开溜冰场么?我脚一松就掉这了。”
余一然顾不得笑了:“你去哪?”
“我有东西丢在那了。”
“什么东西?”
“钥匙。”
“钥匙?还是钥匙扣?”余一然幽幽地问了这么一句,江宪忽然就冲了上来,“你捡到了?”
“我捡到了。”余一然从口袋里把东西摸出来,握在手心,扬在半空中,“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江宪不说话,只是伸手去取,却被余一然晃开了:“无可奉告。”
“不说的话,那就扔了,一了百了。”直勾勾地盯着他,余一然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好奇心挠得他受尽折磨。
“你疯了!”江宪咆哮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突然就把东西给扔了出去。
余一然不知道他的惊鸿一瞥里是不是看见了江宪眼睛里的血丝。他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