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烧了,从那天起,我整整烧了三天
“来,吃点东西。”
我一把推开眼前的碗,虽说在床上输了三天的液,胃里空落落的,但我什么都不想吃,不想喝,心里只是一阵阵难耐的焦躁。一只手强硬的捏开我下颌,一勺粥就灌到嘴里。
“扑”我一口吐出来,火大的再次推开碗“你别他妈的假好心,给老子滚!”
我病了三天,南宫宇就在我宿舍里守了三天,竟然还亲自下厨熬了一锅粥,可我丝毫不认为他有内疚,后悔之类的情绪,他一脸的面无愧色直接应证了我的想法。我不明白他在玩什么把戏,也没有力气去明白。
“你是自己吃,还是让我动手?”他没有半点火气的看着我
“从认识至今,南宫宇,我底做了哪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我实在有些虚弱,如果他喜欢让人求,如果我求他他就还我清静的生活,那么我天天对他求一次都没问题!!
“把粥喝了”
我简直在对牛弹琴,鸡同鸭讲!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我强撑着坐起来,夺过他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啪”一声清脆,碗碎成三片,粥洒了一地。我冷然地看着他,有一丝泄愤后的挑衅。他没说话,从桌子上又端过一碗,依然的没有半点火气:“把粥喝了。”火气“腾”地窜上来,我头脑一热,接过碗,“啪”又是一摔,又是四分五裂。他淡淡地盯了我半晌,然后再端过一碗,还没等他走到床边,我支起上身一把抢过碗就摔,他越是不动声色,我就越邪火攻心,直到最后一个碗也被我摔碎。然后他把锅端到我面前:“这个,你还摔得动吗?”神色泰然自若。
“我饿了”
折腾了半天,终于觉得浑身乏力,虚汗一身。我大约是病糊涂了,才会这么任性地使小性子,像个三岁的孩子,而他也很奇怪,纵容我耍无赖似乎是种乐趣。我歪头就着他手喝着锅里的粥。粥里有种熟悉淡淡酸甜的味道,香而不腻,让我有了强烈的食欲,肚子咕噜乱叫。
“气消了?”
气消了?笑话!除非被我摔了满地的不是碗而是你!!我心里冷笑着,给人一巴掌,再拿颗糖来哄,南宫宇,你是三岁还是我是三岁?
“你在粥里放什么了?味道还不错”我淡淡的问。
“放了点柠檬水”
“咳,咳,咳”我被一口粥呛到,心错跳了一拍
自那次后,他就堂而皇之留宿在了我的宿舍里。
“我病好多了,你不必每天呆在这里,学校宿舍不允许外人借住。”他的别墅比我简陋的宿舍好上百倍,可他似乎却是看上了这里?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他回答得轻松。那又怎么样?妈的,那就该你卷铺盖滚蛋!这是我的宿舍,不是你的!可对上那狭长的眼,我却吭吭哧哧说不出话。他抱着双臂斜靠在窗边淡淡地看着我,眼里的闪烁着嘲弄。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摔门离开之时瞄到他眼里的嘲弄变得更深,隐隐还夹杂着一丝趣味。
我开始整天整天地呆在学院里,晚上没事就通宵泡在gay吧,南宫宇并没有找我麻烦,似乎已经遗忘了我,甚至遗忘了那两次病态的疯狂,我像只驼鸟把头深深埋进沙子,小心翼翼维持着平静的生活。
我和一个浅粟色头发的中年男人在酒吧里**时,南宫宇走了过来。他微笑着礼貌朝我今晚的情人做了一个让开的手势,后者就在他优雅的笑容里迷迷糊糊被他扔出去。我低头一杯杯喝自己的酒,心里不停琢磨,,恨是一种很简单的情绪,可为什么我老也不会?如果能恨,我就能抬起头,一拳狠狠砸碎他优雅迷人的笑容!像上一次,甚至上上次,但,为什么我就这么善忘?!总是轻易就忘掉了伤害?!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绝望。
“跟我来。”他一把拉起半醉不醉的我,手指冰冷有力。我没有挣扎,随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饭菜的时候,我吃惊得合不扰嘴!如果一个人突然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了梦想了无数次的地道的家乡菜,谁都会吃惊。
“吃饭吧”说完,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这些东西哪来的?”
“我做的。”他说得轻描淡写
这一次不仅是张大嘴,连眼也瞪大了,他做的?!看着他一口口吃得香甜,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屁股就坐下,很没骨气的拿筷子就夹我喜欢的红烧狮子头,然后如雷击般怔住,这个口味……这个口味,居然和老妈做的如出一辙!老妈做菜有个奇怪的爱好,什么都要加醋,弄得我从小口味也跟着奇怪,除了她亲手做的菜,我很难真正喜欢别人做的东西,哪怕对方是世界顶极大厨。
“南宫宇,这两年你在哪里?”我突然对他的失踪疑惑起来
“我在森林里迷路了,然后遇到一个巫婆,她说只要我能放弃一切跟着她,她就帮我完成我心底最深切的愿望。”
在他27岁生日的这天,他给我讲了一个童话
我和南宫宇同居了。
从他那天把我从酒吧拉回宿舍开始,我们便开始了同居生活。他修长精干的手掌握着锅碗瓢盘,居然自然协调得让人惊讶,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能让人嫉妒得眼红。他以他的方式做作了道歉和妥协,虽然我丝毫不明白他为什么,虽然我仍有点提心吊胆,但我终是默许了他对我生活强行的介入,所谓吃人者嘴短。再者在黄头发蓝眼睛的人群里晃得太久,他乡遇上的故知哪怕是个债主,也是好的,就共同的过去再不堪,也会让人觉得踏实。或许这就是他赖在我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什么他也来了法国?我没问过他,我不想找死。
不用整天龟缩在学校,我就恢复了在街头公园画画的习惯,每天晚饭后我就背着画板坐在喷泉边上招揽生意,而他则远远的坐在草坪上看他的财务报告或是商务计划。他真的改变了很多,变得我几乎无法把记忆中的南宫宇和他划上等号,只有偶尔从他骨子里冒出的狠辣,才让我觉得一点熟悉。虽然我们每晚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没有再做过,他只是每晚抱着我,摸抚着,很随意,不带一点**。如果不是领教过他的凶悍,我几乎要认为他要吗不是GAY要吗就是性无能,不过,我到是很乐意这种现况,因此尽量不去捋他虎须,我深信这个人就是去重新投胎做人,也抹不掉他深入骨髓的阴冷狠辣,还是少惹他为好。这两年,他到底遭遇到什么事情?
“识相的,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
看着我面前明晃晃的尖刀,觉得好笑,居然在法国我也会被打劫??眼前的几个人右臂上都刺着张狂的飞鹰,这些人我听说过,在唐人街里专门干打家劫舍的勾当,真他妈的倒霉,居然让我遇上。我担心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南宫宇,这里是法国,如果在别人的地盘上见了血,闹大了,恐怕是不好收尾。
“啪”一声,南宫宇扔出钱包和手机,扯掉手表,紧接着一探手把我的钱包也掏出来扔过去,身手干净利落。我目瞪口呆地像看世界上最稀奇的动物一样看着他。他,就这么让人打劫了?
他向右错身走了几步挡在我身前,他毕直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帮人,冷冷地,气势凛然。啧,啧,不简单,真是不简单!连被人抢也能嚣张这成样??想起历来自己的窝囊经历,我此刻真的是对他仰望之极!!
“咦,这小子的玉水头不错。”一个红发的小子眼尖地瞄见我胸前的玉佩,就走到我近前,将刀尖顶上我脖子,似想挑断吊绳。
“啊~~~~~~”下一刻他就已经抱着自己在地上翻滚着哭嚎,没有人看到南宫宇怎么出的手,所有人能看到只是那把原本搁在我脖子上的刀,此刻正插在满地打滚的人的大腿上,鲜血淋淋。血腥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那几个小子一下子包围上来,南宫宇神色态然,眼皮都没有眨,平静里泛起阵阵阴冷。
“兄弟报个名号,哥哥们今天眼拙,改天好好请个罪。”为首的那个紧盯着南宫宇,一伸手制止了同伙的莽撞,在这条道上混的谁没有一双鹰眼?若不是南宫宇收敛了气焰,估计打死他们也不敢找上门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果然有点道理。只是,他们遇上的这个祸害是祸害中的祸害,极品祸害!!眼见南宫宇的眼眸逐渐变深,我感觉到阴寒的杀气。
“他妈的瞎了你们狗眼,大爷的东西你们也敢抢?!”我冲上去狠狠踢了几脚那个倦缩在地上的家伙,痛得他哀叫连连“凭你们也敢问大爷的名号?滚!!”顷刻,几个人走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滩血迹。南宫宇走到我面前,一步步把我逼到街角的墙上,他的怒气在我意料之中,是我搅了他的局,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宽恕的人。
“我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否则,我会让他十倍还出来。所以,你若想大家都没事的话,就收敛一下你没用的好心,看好你自己!”他狭长的单凤眼锁住我,原来,他的愤怒是为了这个!?我脑袋一片炫晕,觉得再深的沙也快埋不了自己的头。
“如果伤害我的人就是你,你又怎么办?”我听到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任何人,林重生,任何人。”他从我身前退开,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语气平淡肯定,不容置疑。
“南宫宇,那你早该下地狱了。”
“不,我正从地狱里爬出来,我得找到我的天使。”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说童话了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一片惶惑,南宫宇,你到底要什么?在这个残破的灵魂里,还有什么值得你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