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原女中每周四周五共有两节体育课，而体育课上必须穿体育服，体育服必须要用钱买，夜西他们已经把买体育服的钱凑齐了，在这些人中，只有牛容没交。

国语老师把课讲完后，直了当的说：“咱们整个班只有牛容同志一人没买体育服，牛容，你打算什么时候买？”

“老师。”她局促不安的站起来，“我爸爸在电话里说，他大后天会把钱寄过来。”

“你的意思是后天买？”

“嗯。”

夜西看见，当牛容坐下时，她的眼神闪现出一抹为难之色。

体育课上，一名高高壮壮的男人走进班级，他眉头粗浓，眼睛大而亮，声音浓厚的说道：“先来个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体育老师，姓李，现在我宣布，你们立即换上体育服，下去上体育课！”

“老师。”牛容举手，为难道：“我没有体育服怎么办？”

“没有就找别人借，总之，一定要有一套！”

牛容紧紧的咬唇。

“没上厕所的赶紧上厕所，待会儿可就不允许上了。”

学生们听完，大部分勾肩搭背的涌去厕所，唯独牛容站着不动。

“你不上厕所吗？”夜西问。

“我不想上。”她低着头。

当夜西上完厕所回到更衣室后，她看见牛容慌张的四处张望，警惕的看着四周，并悄悄的走到一个没有上锁的柜门面前(几乎所有的体育服都有一个专属柜门，然后每一个人配一把专属钥匙)，正准备伸手时——

“你在干嘛？”夜西冷不伶仃的出声。

牛容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我就是随便走走，想看看体育服是什么样子的。”

夜西“哦”了一声，也没起疑心，拿着自己的体育服，然后躲在一个柜门后面迅速的换上，其余的学生也陆陆续续的从厕所里出来，来到更衣室。

牛容站在更衣室门外，不知在想什么。

“所有人到操场集合！”体育老师在一楼吹着口哨。

一刹那，几乎所有的学生穿戴整齐，然后有条不紊的奔下楼梯，唯独牛容站着未动。

“你怎么不下去？”夜西转头问。

“我没体育服，就不下去了，免得叫你们笑话。”她不安的拽着衣摆。

“没事，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我……”

话还没说完，夜西直接抓住她的手，把她给带下去了，牛容轻轻的挣扎了一会儿，放弃了。

“夜西。”她轻轻说道，“你会不会因为我家穷而嫌弃我？连体育服也买不起。”

“怎么会呢，我家也是农村的，我家也很穷。”夜西给了对方一个灿烂无比的大笑脸。

来到楼下后，夜西抱歉道：“对不起，老师，来晚来一会儿。”

“就差你了，赶紧归队。”体育老师不耐烦道。

“咦，我不是让你借体育服吗？”他看向牛容。

她不安的搅动着手指，“我没借到。”

“没借到就不能与她们一样做体育运动，你就在旁边看着吧。”体育老师叹了口气，接着又对几位男学生说：“你们几个去一楼的尽头的器材室拿运动器材。”

话音刚落，那几名男学生立即飞速的跑开了，不一会儿，就拿了两个装有羽毛球拍以及羽毛球或者毽子的大箱子。

于是，牛容就站在一边看着，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猫，看着夜西她们踢毽子、丢沙包……

她握紧拳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嫉妒。

玩了一会儿之后，夜西看向她，恰巧，她也正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神倨傲，似乎在说：“我没有运动服无所谓，不和你们玩也没关系。”

突然间，夜西觉得她很可怜。

她怜悯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牛容摇头，“你们玩吧，我就不玩了。”但夜西还是硬拉着她，她直接挣脱了，然后说了一句：“我去上厕所了。”说完就匆忙的走了。

第二天下午，上体育课时，一位女生在更衣室叫道：“我的体育服，我的体育服怎么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女学生B道。

“我昨天还穿上它的，今天就不见了！”她快急哭了。

“别急，你在找找。”

“我柜子都翻烂了，就是没有！”

国语课上，国语老师厉喝道：“我绝不允许我班出现小偷的情况，是谁拿了那女生的体育服，站起身来！我当他没事。”

班里寂静无比，学生们都在相互望着，唯独牛容低着头，用手不停的拽着衣角，眼睛悄悄的瞥向桌膛里。

没有人站起来，各个都面面相觑。

那名女孩当众趴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这就意味着她又要掏一次钱买件新的体育服。

“最后期限是明天，那名偷东西的人要立即把体育服放回原处，否则被发现后，一律按退学处理！”国语老师再一次的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