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柠墨的反问，让季柠澄的头脑一瞬间空白。是啊，于夏至如何呢？其实，他在医院的时候，心中不就已经有答案了么，可为何现在真正要他说出口了，却还有点犹豫呢？

卧室内的沉默，持续了十分钟之久。在这十分钟里，季柠墨想了很多，他发现他与所谓‘母亲’的互动回忆，竟然都只是与‘于夏至’的。而关于那个生物学上的‘母亲’，一丝一毫都没有。

而季柠澄在这沉默的时间里，也想了很多。但更多的是关于他自己的决心问题，明明早已有答案，为何迟迟无法开口。最后，他总算得出结论，血缘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季柠澄，你觉得于夏至如何？”见季柠澄迟迟没有回答，季柠墨有些着急了。他拽了拽季柠澄的衣袖，大大的双眸中写满了‘期待’二字。

见此，季柠澄了然的撇了撇嘴角，他，什么都明白了！血缘的联系固然可怕，但是，爱的力量才更可怕。爱，能够摧毁靠血缘垒起来的防护墙。

“我觉得她很不错，虽然她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我感受到真心，她虽然不是母亲，却是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女人。”

闻言，季柠墨情不自禁的点头附和。是啊，于夏至虽然不是他和季柠澄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比那个‘母亲’更像母亲。

“季柠澄，以后，我们不要叫她叶之秋了，就叫她母亲。不管她是谁，在我心里，她就是妈咪，也只是妈咪。”

“嗯，以后，她就是我和你的妈咪，永远不变。”

这一刻，季柠澄的内心没有半丝犹豫。他说过，他认可的母亲是车祸醒来之后的她，那么，不管叶之秋的身体里住着的是谁，他都愿意叫他一声母亲，一句妈咪。

“季柠澄，对于真正的叶之秋，我还是难过。她已经没了，我想去看看她，但是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看她。季柠澄，我想给她立个碑，你会不会觉得......”

季柠墨的话还未说完，季柠澄便抢先回答了他：

“不会，她给了我们生命，十月怀胎，我们欠她一份恩。虽然她没能让我们认可她，但是，她也是我们的母亲。所以，柠墨，我们立个碑吧，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可以吗？”

“嗯！季柠澄，那我们改天一起去，选个地方，刻块碑。”

季柠澄的话说完，季柠墨便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他还以为季柠澄会觉得他‘假惺惺的’，‘吃力不讨好’的......

过了好久好久，季柠墨眨巴眨巴湿润的双眼：“咦？季柠澄，你怎么知道我后面要说的话。”

“不然你以为双胞胎是干什么的。”季柠澄微微挑了挑眉，见季柠墨的情绪已恢复，他的那颗心也彻底放下了。随后，他从桌面上抽了一本书，歪靠在床上，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哈哈哈，季柠澄，我刚才没有看错吧，你居然会挑眉毛了。哈哈哈，你个万年冰山脸，终于有表情了。”

“季柠澄，说真的，你别一直冷着张脸，妈咪说的对，你笑起来风华绝代，你脸部表情动起来便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