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了。七分钟,在爆炸发生之前,有非常关键的七分钟,他们都觉得江寻可能是踩到了地雷,所以……”
张咏君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吐了出来,满脸老泪地哀求江倦:“哥!您是我亲哥!我真的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您放过我吧,求求您了……”
江倦也知道张咏君是把保命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的进展了,于是一手将他的额头按在地上,拔出了陷在血肉里的刀刃。
张咏君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血腥味很刺鼻,看起来好像很吓人,但至少不是致命伤,短时间内他还不会死。
可江倦的审问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他扼着张咏君的脖子,限制着他有可能的反抗动作,详细讯问了与此前他经手的案子有关的内容。
他问:“李蘅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认识……”
张咏君已经躺平,任由江倦chu置了。连关乎性命的秘密他都抖了出来,自然不再在乎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我的一个拆家,在雁息有几个固定客户,会定期找我拿货。之前队里有小金库,不少缴获来的毒品都被用来中饱私囊了,跟着老黄干的人只要报备了就能拿药出去卖,每个人都靠这个赚了不少,后来出了事,就我一个人没被查,东西自然就都落到了我手里,一直到李蘅被抓以前,我都还在给他供货。”
“为什么只留了你一个?他们要么死,要么锒铛入狱,就你一个人逍遥法外,难道不会心里不平衡,向警方检举揭发你吗?”
“哈,哪儿能啊……”张咏君苦笑道,“我也就是个给人办事的喽啰,身不由己。背后的老板留着我,肯定是因为我还有用,要是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绝对没好果子吃……那些兄弟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牺牲自己一个能让一家老小平安,又何苦跟他们对着干呢?”
这话倒是不假。
江倦又问:“那你知道王顺才吗?”
“死了,早死了。”
见江倦不再强行控制他,张咏君抬手抹了抹鼻尖,说道:“好几年前的事了,他在老家宿安犯了事,跑到大城市谋出路,后来染了毒瘾,死在了群租房里,被一起女干毒的闲散人员抛尸到了垃圾站,因为查不出身份,就当无名尸体chu理了,这案子当时还是我跟的。后来一次巧合,我拿到了王顺才的资料,认出他就是当时那具无名男尸,却没给他结案,而是借用他的身份,将手下一个马仔安插在雁息,帮我监视包括李蘅在内的几个拆家。”
“所以李蘅利用徐静涛杀害东野翔太,却差点被反杀的事你都知道?”
“当然,我让假王顺才找机会杀了你,那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咏君意识到这话不对,立刻改口:“是,是江哥你太强了,凡夫俗子根本伤不着你!总之……总之他失手以后,我就让潜伏在雁息市局的同伙把他……把他chu理了。”
“你这个同伙是不是叫池清?”
张咏君自知瞒不住,只能点头。
“叶家的事跟你有关吗?”
张咏君无可奈何地再次点了点头,“老黄他们留下的小金库总有用完的时候,****,海洛因这种毒品倒是好找,但‘绿水鬼’太难得了。老黄死了以后,上面告诉我桓宇能源能产出‘绿水鬼’,我也跟他们合作了一段时间,桓宇能源是我稳定的进货渠道。”
“跟你达成交易的人是谁?”
“叶承志。”
“你认识叶明宣吗?”
张咏君“噗嗤”一声笑了,见江倦眼神冷冽,又收敛了笑意,“知道,一个家破人亡的倒霉蛋。他企图破坏我和叶承志之间的交易却被发现了,叶承志为了让这个后辈长点记性,就给他注射了‘绿水鬼’,结果那小子居然被化学阉割了,没了性功能,太惨了。”
他说到了重点,江倦抓住机会问道:“为什么用过‘绿水鬼
’的人会产生不同的副作用?”
用身体素质不同这个说法很难解释如此大的个体差异,光是叶明宣和叶明宵兄弟就有着天差地别,一个丧失了生育功能,而另一个却是成瘾致幻,还落下了咬人女干血的毛病。
他已经等不及段镜词的研究结果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张咏君这个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这我就不知道了,真不知道。叶老头在给叶明宣用药之前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和剂量有关?……不对,也可能是使用方法。我就是个卖药的,不是做药的,是真不知道啊。”
“那叶明宵的事有你插手吗?”
张咏君咬了咬牙,“有!那小子的抑制剂是我给的。”
“什么抑制剂?”
“那小子毒瘾犯了的反应挺恐怖,而且和一般毒品不一样,不是用点儿‘绿水鬼’就能缓解的,必须用特殊的药来抑制反应,是上面给我的。”
江倦垂眸看着吓得脸色煞白的张咏君,知道他所能提供的线索仅限于此,索性放手站起了身。
张咏君惊异于那人竟然没把他赶尽杀绝,连忙爬了起来,捂住脖子上的伤口。
血是流了不少,但正如江倦所说,没伤着动脉,没有性命之危。
他见江倦拿着手机回到座位,狐疑地问:“你真要放我走?”
“不想走可以留下,哪那么多废话。”
江倦无心跟他纠缠,捡了混乱中丢在地上的警枪,重新上了保险插在腰间,拔出电话卡丢在空杯里,用生命之水倒了个杯底,点火将那张微小的卡片烧毁,一股呛鼻的浓烟升腾而起。
看着他的背影,张咏君拉起警服的裤腿,拔出了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接近江倦。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江倦!”
他持刀狠狠刺向江倦的背部,却在距那人一步之遥时被突如其来的子弹贯穿了太阳穴,仅仅一瞬间就失去意识,狠狠摔在地上。
江倦不必回头看,也知道脚下的地毯被他的血染得一团糟。
他头也不抬地问:“你这么爰干净的人,弄脏自己的酒吧不会心疼吗?”
卡索缓步从暗chu走了出来,卸掉了还留有高温的□□。
“当然不心疼,地毯哪里比得上你呢?”
他从身后环住江倦的腰,感觉到那人动作一僵,又凑到他耳边轻语:“你是真的没有防备吗?”
“不给你一个出场的机会,我怕那位会给我来点更刺激的。”
江倦这才抬眼,看向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坐到卡座,一身黑西装的男人。
男人拍了拍手,喝下最后一口酒,踱着步子走到江倦身前,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好久不见,现在的你真憔悴。”
男人贴近江倦,用他那一双骇人的鬼眼打量着江倦。
乌黑的眼球,血红的虹膜,这是绝无仅有的特征。
——百里述。
“很久没休息好了,能找个地方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吗?”
江倦也不掩饰自己的疲惫,瘫坐在座椅上,两手交叠在腹部,困倦得眼皮都打起了架。
“想好了吗?”百里述靠在桌边,抱臂观察着他的反应,“你这辈子没有太多选择人生的机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