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想请你帮忙……”
周悬很怕江倦,从江住过世至今,一直很怕。
起先他觉着这小子从卧底回来以后就性情大变,身上还有从毒窝里带出来的匪气,连道德感都低到了负值,能在不动声色间狠狠捅人一刀,阴鸷又狠毒,已经很难融入正常的社会秩序了。
每当看见他那张冷淡又无辜的脸,周悬都觉着没保护好他的自己愧对江住,便越发见不得他,总是用各种拙劣的方式逃避着,久而久之,江倦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每次见面,都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
所以当江倦说有求于他时,他不可避免地慌了。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别来。”江倦抬眼看向卧室紧闭的窗子,“你来的话,一定会惊动他。有些话,还是在电话里说会比较好,面对面我可能就说不出口了。”
周悬沉默了一下,将现场的工作交给在场其他警察,出门借了辆警车,戴上蓝牙耳机说道:“不然我今天也要去找你,你有话可以现在说,但你得保证在我到之前不做傻事。”
“没什么好犯傻的,只是想告诉你,在我哥哥的房间抽屉里,有一份我公证过的遗嘱,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帮我执行下去,不管什么时候。”
周悬心感不妙,追问:“什么意思?”
“我死后,会把我所有的遗产都留给萧始,希望他能看在哥哥的份儿上,善待我所给他的一切。周哥,我想拜托你帮我执行这份遗嘱,确保他一定会收到这份遗产……至于拿到以后要怎么对待,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周悬狠狠一砸方向盘,耐着性子让自己不至于咆哮出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倦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抚着白茶花下的泥土,仿佛是希望沉眠地下的人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一般。
“知道。我已经说过了,就当你答应了。”
“你……”
“我还没睡够,先回去休息了,给你留了门,来的时候轻一点,别把我吵醒了。”
说罢江倦就挂了电话。
周悬心急火燎赶到时,江倦果然没有锁门,哮天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前,看到周悬便摇着尾巴贴着他的腿蹭了蹭。
周悬悄声上了楼,轻轻推开卧室门,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女干声才放下心。
他急着确认江倦方才的话,便去了江住的房间,在抽屉里找到了那份遗嘱。
没有告别与留恋,江倦留下的文字很简单,只说死后会将这座大宅和自己所有的遗产都留给萧始,但同时希望萧始能遵照他的遗愿,将他葬在一个远离家庭,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他写道:“我这一生愧对父母兄长,死后无颜长伴他们身侧,只愿觅一chu静地长眠,只有萧始知道我的埋骨地就够了。若你以后也孑然一身无家可归,可与我同葬一chu。我答应过你的,不嫌弃你。”
“这小子……”
周悬想骂,却又觉得无从骂起。
这孩子太让他心疼了,早早就把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好了,到头来,最放不下的还是他最怨的萧始。
“那条傻狗何德何能……”
哮天满脸问号:“嗷呜?”
“……没说你。”
萧始抱着江倦一夜暴睡,这一觉直到午后才被饿醒。
将醒时,他翻了几次身,每次都疼得直抽冷气,把江倦也惊醒了。
“还疼?”那人朦朦胧胧还带着睡意的低沉嗓音性感极了。
萧始低头亲了他一下,“还好。饿没饿?”
“有点……”
“那你再睡会儿,老公冲个澡就出去买菜。”
“过来……”
江倦眯着眼睛,又唤了他一声。
萧始疑惑地靠了过来,就见那人勾着他的脖子,继续向他索吻。
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的,萧始顿时清醒了,
心道还洗什么澡,吃什么饭!今天不把他干到下不来床自己还算个男人吗?!
见萧始又压了上来,江倦抬腿就把他踹了下去,翻身面对着墙,又睡过去了。
萧始:“……”
这是教科书级别的利用过就抛弃了吧?贴贴的时候那么积极,怎么一要办正事就不行了,他是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有什么不满吗?!
“江二,你给我转过来,让我香一个!自己爽够了就跑,哪有你这样的?快点,转过来!”
“……别闹,放开。萧始,你差不多得了,让我多睡一会儿,嗯……”
萧始就像只饿疯了的狼狗似的,把那人咬得唇色都红润了起来,这才心满意足地放手出门了。
他美滋滋地下了楼,就听见了些不和谐的声音,还在念叨哮天是不是得了鼻炎,怎么打呼噜的声音这么大……
结果看到那横躺在他家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人时,他脑子都空白了一片。
……这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个男人深更半夜出现在他家,是来偷人的吗?江二背着他偷人??!!!
萧始隔着沙发靠背把人拎了起来,就见周悬一脸懵逼地跟他对视。
周悬:“……”
萧始:“……”
他到底还是没挑事,这一巴掌打下去,吃亏的未必是对方。
毕竟江倦叫那人一声哥,他又不能真跟周悬动手。
周悬打了个哈欠,扭着脸进卫生间冲了把脸,“我?我是你老婆半夜打电话叫来的,谁知道你们什么情况?”
不说还好,一听这话,萧始的脸更黑了。
他不跟周悬废话,转身上楼就要去找江倦理论,哪成想一推门就见那人缩在床里,拿着手机红着脸,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一听见声音立刻把手机揣被窝里装睡。
萧始可不管他装的有多辛苦,被子一掀就把手机摸了出来,解了锁屏一看,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江二居然趁他不在,躲在被窝里看!男!人!!
萧始指着屏幕里的贝斯手,眼圈都快红了,“倦,我比不上他吗?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江倦幽幽瞥了他一眼,不忍多说。
周悬抓了几把刘海进来,“你们家有没有多余的……算了你们继续。”
萧始头也不回地:“牙刷在鞋柜里,毛巾你用马桶上的抹布就行。江二!你说话啊!!”
江倦懒得理他,看着周悬那衬衫皱得不成样子,便问:“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客厅。”
“不是给你准备好被子了吗?”
周悬心道江住的房间里是放了被子,可他怎么忍心睡在故人的床上,要是江住夜半入了他的梦,他要怎么面对那人?怎么解释自己把江倦带成了这样?
所以犹豫了一下,周悬还是柔着头皮说道:“我皮厚,睡不了床,在家我都是睡地板的。”
“……你跟裴哥好雅兴。”
江倦心里念叨了一句尊重祝福。
虽然人的性癖是自由的,但周悬可能需要去看医生。
萧始看着脚下锃亮的地板,不禁舔了舔嘴唇,“倦崽,要不我们也……”
江倦随手抄起个枕头,往萧始身上一抡,随后看向周悬,“你是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