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双双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江倦迷糊着说了句:“……好有罪恶感。”
“什么?”萧始想看他是不是又做了梦,可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便把人往怀里扯了扯,“……怎么了?”
“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翘班。”
江倦打了个哈欠,终于清醒了点。
看了看窗外,天才刚亮,倒还不晚。
“现在起床去上班还来得及吧?”
“怎么会有你这种尽职尽责的社畜啊,倦崽,你真是感动中国。”
萧始也精神了,慢悠悠爬起来,伸手在床下胡乱摸着手机。
“但我不准,你今天哪儿都别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把缺的觉都给我补回来再说。我这就给姜惩打电话请假……”
他在地上乱拍了几下都没找到手机,终于烦了,“算了,找不着,你还是接着睡吧,等下姜惩要是来了电话,我再……”
话都还没说完,那催命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萧始困得想吐,也没什么好脾气,接了电话就朝对面凶道:“到底什么事非得赶着大早上吵!懂成年男人的作息吗?”
“……不太懂。”
另一头的人显然没想到他火气会这么大,一点准备都没有。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给我清醒一点儿!出事了!”
姜惩的声音太大,连闭目养神的江倦都听得一清二楚,一骨碌爬了起来,“什么事?什么情况?!”
“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萧始炸着毛朝话筒嚎:“都是坏消息还选个屁啊!你赶紧给个痛快的吧!”
“……哦。昨晚,哦不对,应该说今天凌晨的时候,陈情从医院跑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搜了,现在还没找到他,不过他应该不会走远。”
江倦听到这话当场弹了起来,“还有一个坏消息呢?”
“我们从吴徽的宿舍发现了一张名片,从联系方式和公司职位来看,是一名已故的叶氏公司职员。我们怀疑这个人很可能与案发当天吴徽的交易有关,顺着这个线索,狄箴找到了这名职员生前的住chu,是三街里的一chu小洋楼。可惜我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你说什么?”
“是蓄意纵火。”姜惩说,“现场有大量助燃剂残留,因为巷道堵塞,消防车开不进去,火势蔓延得很快,还造成了人员伤亡。关于这件事,我有些问题需要当面问你。“
姜惩是个急性子,对方是江倦,他也懒得拐弯抹角了,脑子一热直接脱口而出:“有目击者说纵火犯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病秧子和接近一米九的二百五,这俩脑残是你和萧始吗?”
江倦:“……”
萧始:“……”
两人光速赶去了分局,江倦见了姜惩,连车都还没停好就先放下了车窗,不甘示弱地跟外面那手插裤兜叼着烟,一身痞气的男人对视。
“我很好奇,为什么对方描述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病秧子和接近一米九的二百五,你会觉得这两个脑残就是我和萧始。这世界上会做朋友的病秧子和二百五应该不少吧?二百五也就算了,为什么病秧子要精准点草我?”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姜惩快走几步,把手伸进了车窗按着江倦的肩膀,又拍了拍他这边的车门,“为什么这辆车会在当天案发前那个引人误解的时间出现在现场附近?江某,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上门兴师问罪的江倦被噎得无话可说,被姜惩生拉柔拽拖了下来,开始摆烂,“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清楚。”
姜惩一指旁边和袁衾交头接耳的宋玉祗,“你过来看着姓萧的,停好车就让他进去找我。要是让他跑了,我今晚绝对让你哭出来。”
袁衾目瞪狗呆,“……你们晚上这么刺激的吗?”
宋玉祗捂脸道:“算了,还是不让你知
道真相会比较好。”
江倦就这么被姜惩塞进了小黑屋,门一锁灯一开,姜惩站在江倦面前,两手一拍桌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阿倦,你给我解释解释前天去三街里干什么了?当时正是查丧尸这案子最要紧的时候,你丢下乐队,放着体育场外的人山人海不管,就抓来一个周悬顶你的人头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要紧事值得你放任刚发生的血案不管?你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嘴上依旧叫着昵称,态度却是不容抗拒。
江倦知道,姜惩这回是真急了。
他叹了口气,相当自觉地道了歉:“对不起。”
这让姜惩不得不临时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呛得直咳嗽。
“怎么回事?”
姜惩收敛了一身的刺,拎着椅子坐到江倦身前,双膝顶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江倦只得把他受叶明宵之托去调查季隐的事说了,当然,也删减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关于遇到卡索的细节,他也进行了艺术性加工,说光线太暗,自己没看到对方的脸,因为发现对方持有危险武器,所以带着萧始匆匆逃命了。
姜惩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气得扭成了一团乱,“现场确实找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之后你和萧始穿着当天的鞋给痕检留个底,免得误判。”
他又念叨:“发现危险人物就跑,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阿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
江倦怔了一下。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倦才想到好像确实如此。
如果当天他没带着萧始,就算发现卡索也在那座房子里,他也一定会拼着命跟人死磕。别chu不敢说,但在自家的地盘上,他是有这个底气的。
可他那天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举动,归结到底……
“因为萧始。”江倦坦然道,“我得护着他,怎么把他带出来,就得怎么把他带回去,要不然,我对不起哥……”
姜惩趁他还没说完便捂住了他的嘴,“你对不起的是自己。别再拿江住当借口了,承认你在乎他有这么难么?”
姜惩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门边,说:“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非得闹到这个地步不可,但看你这样欺骗自己,折磨自己,闹腾自己,我挺不忍心的。阿倦啊,人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对的人不容易,你飞了这么久,也该眷念家巢的温暖了,就算要再次起飞,也先养好自己这一身顽伤痼疾吧,否则这一走,可能就再也没有归期了。”
他推门出去,又换了副脸孔咋呼起来:“小玉子!把萧始给我带过来!你们那天去现场穿的什么鞋?是不是这双?赶紧去痕检踩两个脚印配合比对,不然把你俩全逮起来!”
“去了去了。”萧始顶着眼下两片青,打着哈欠提了双拖鞋过来,“倦崽,你好好歇着,我帮你把鞋送过去。”
“拉倒吧,你也光着,我有话跟你们俩说。老袁!来帮个忙!”
姜惩反手扒了两人的鞋,把萧始按在了江倦旁边,拿出平板在电子地图上画了个红圈。
“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昨天凌晨三点的时候,三街里的一座洋房起了火,你们去过现场应该知道,那里街道混乱,消防通道都被杂物和垃圾堵塞了,消防车开不进去,耽误了最佳的救援时机,火势迅速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