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始迅速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厨房,关灯上了楼。
推门的时候,江倦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潮气,只有腰间遮了条浴巾,手里拿着瓶冰牛奶,似乎正在纠结要不要喝。
“太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不了吧。”江倦说,“我还是想喝酒。”
“等着。”
萧始转身下楼,把冰牛奶换成了常温的老酸奶,没让江倦亲自动手,用勺子喂他喝了几口。
“辛辣,酸,冰冷和高热的食物都会对胃造成刺激,对身体不好,提前喝点酸奶会好一点。”
“怪不得饭前你非要我喝一杯。”
“我看你盯着辣锅眼睛都冒星星了,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听我的话,还不如提前喝点儿保险。”
萧始搬了张折叠小桌放进阳台,塞了两个软垫和一堆零食进去,帮江倦擦干头发,换上了套凉快的睡衣,还特意在他身上喷了些花露水。
“可别让蚊子把我媳妇儿给吃了。”
“就你嘴贫。”
两人舒舒服服坐在阳台里,吹着晚风,抿着酒香,难得的惬意。
江倦说:“晚上你也没喝多少,是酒量不比从前了么?”
“哪有,听他们说你从前的事,我当然想清醒地多听些。你这个人啊,不爰提起自己的过去,不论好坏。那从你这儿得不着的,我不就得从别人那儿溜缝嘛。”
“下次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只要我觉得能说,而且刚好不犯懒,还是能告诉你的。”
“那你说说,当年给我的那一杯桂花酒是怎么做的?”
萧始贴了过去,靠在江倦身上,借着酒劲儿说胡话,“在国外的时候就不说了,回国以后,我一直在找那熟悉的味道,尝了很多牌子的酒,都找不回那个甜香足够压住苦涩的味道。”
“这就是你把我关起来的那段日子天天醉酒的原因?”
“……被你发现了。”萧始大着胆子枕在江倦腿上,“对不起,我道歉,那些日子做了太多混账事,让你遭了不少罪。”
“你的道歉都听腻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
江倦小口抿着酒,抓了薯片往萧始嘴里塞,“为什么非得知道那酒是哪儿来的,就那么好喝?”
“这话如果放在那个时候问我,我一定不知道答案,会随口胡编一个给你,然后放任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萧始凌乱的头发散在江倦腿上,抬手摸着那人瘦削的下巴,指腹抵着他的嘴角,反复摩挲着。
“现在想明白了,我并不是执着于那酒的滋味,只是想借着那似曾相识的回忆,重新回到那一天。”
他勾住江倦的脖子,抱紧了他,在他唇上落下深吻。
缠绵许久,依旧难舍难分。
漫天星河映下,萧始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缀着辰星,沉吟道:“回到……你给了我家的那一天。”
“……白痴。”江倦轻声嗔道,扯下他的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这样离人重逢的好日子,别惹我哭啊……”
滚烫的泪水顺着萧始的手背滑落,顺着胳膊的曲线一路滑下,在萧始捕捉到它之前,就被夜风吹干了。
“别哭,”他抱着江倦说,“会心疼。”
“那天的酒,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江倦哑着嗓子说道,“是小瓶的江小白,度数不高。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喝酒,什么酒都不喜欢,因为苦,所以特意往杯底融了点蜜。去找你的时候,看到园子里桂花开的正好,就随手抓了一把丢进去,没想到你这么喜欢。”
萧始拉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背轻轻亲了一下,“我喜欢,很喜欢。”
“那今年……”
江倦哽了一下,眸子颤动着避开了萧始的目光,又被那人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今年怎么?”
“想说……今年中秋,也一起去采林子里的桂花,回来泡酒吧。
”
“好啊!”
“可我怕自己失约。”
江倦低下了头,嫌这样的逃避不够,索性闭上了眼。
“我曾与在意的人立下了很多约定,最终都没能实现,注定抱憾终生,所以我最害怕的就是无望的约定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能让你跟我一样。”
“不,我想要你的约定,即使没能实现,我也不会怨你。”
萧始坐了起来,与他面对面,让他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诚意。
“但你答应我,既然和我有了约定,就努力去实现,好不好?我承诺不怨你不憎你,只要我们都拼尽全力实现它,哪怕最后并不圆满,也不会后悔。”
江倦有些心动,“……真的?”
“当然,我们拉钩!”
月光下,两人小指相勾,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江倦嘴上嫌弃萧始还在玩孩子的把戏,心底却在为这一诺感到荣幸。
感谢老天,给了他们那十年的遗憾一次释然的机会,这或许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救赎。
“萧始,你喝了多少?”
“不多,人还没迷糊,可以陪你喝到尽兴。”
“那再喝点吧。都说男人醉了以后就做不了那种事了,我想试试这传言是真是假。”
萧始是没醉,但脑子也有些迟钝,慢吞吞地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把江倦扑到了卧室的地板上。
“这话我可听不出你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叫声好听的,今晚让你舒服。”
“……不成,朱哥和谢哥还在楼下。”
“他们听不见。你一向不爰出声,只要我小声点儿,他们绝对不会发现。”
光听这话,还真是分不清他们到底谁上谁下。
“那……还是要吧。”
江倦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透过落地窗映进室内的清冷月辉。
萧始这会儿脑袋都伸到他衣服里左闻右闻了,他还有说不的机会吗?
这一夜折腾,凶狠与柔情并存,一直到天蒙蒙亮,屋里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萧始一个翻身,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抬手给江倦盖上被子,从身后搂紧了他。
“愿往后年年岁岁,咱们都能这样,相伴终老……”
江倦睡熟了,没能听到他的念叨。
不过就算清醒着,大概也不会拒绝他。
这个狡猾的男人特意调低了空调温度,让江倦无意识地乖乖缩在他怀里。
真是岁月静好……
刚沉在这好梦里不久,两人就被扰人的闹钟吵醒了。
昏昏沉沉的萧始只能爬到床脚,怨气极深地按了闹铃,把手机又丢回了地上。
他惨兮兮地哼唧两声,“媳妇儿……不上班行不行啊?”
江倦前天夜里一宿没合眼,今早又闹到天亮才合眼,这会儿也没有起身的力气,气虚道:“……先请个假,睡够再说吧……不然我一定会猝死在为人民服务的一线。”
“你别乱说……”
“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牲口,这体力……不去生产队拉车真是浪费。”
“……倦崽,你这是在夸我吗?”
“……嗯。”
两人对了几句梦话,待萧始爬回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