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节(1 / 1)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到为什么有人选择远离人群,终生与动物为伴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

他把肉干塞到哮天嘴里,哮天才咬了起来,紧贴着他不愿离开,大尾巴一个劲儿地扫着他的腿,满是讨好的意味。

江倦坐在楼梯上,摸到了被萧始胡乱卷在衣物里的手机,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的面容解锁了萧始的手机。

他还记得刚搬到萧始那儿住的几天,萧始就磨着他,非要他也录个面容解锁,说什么我要是出了事,你就是我唯一的遗产继承人,还有我所有的存款密码都是你生日之类的鬼话。

当时他不情不愿,黑着一张脸让萧始录入了自己的面容认证,还揶揄他说:“同天生日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想记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萧始有些惶然,也有些伤感。他说:“我没那么想,真的是你……”

江倦不曾在意过他的狡辩,但或许他心底也会有不经意的一次希望萧始说的是实话,希望他曾经在乎过自己。

又或许,是很多次。

可感情这种东西是乞求不来的,即使得到施舍,也远不是他渴望的东西,他又何必在那孤寂漫长的岁月里,用这点可怜的希冀折磨自己呢?

江倦咬着唇,用那一丝痛感驱散了不切实际的臆想,然而回过神时,却发现萧始手机的壁纸竟然是他们那张早就该被删除了的合照。

萧始紧拥着他,而他沉睡在萧始怀里,对那人的动作毫无知觉。

江倦握紧手机,忽觉有些乏力,想删除这张照片,却无论如何也抬不动手指。

印象里,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什么客观证据能证明他们相识一场,也曾轰轰烈烈过了。

他觉着心口绞痛难忍,疼得他五脏六腑跟着乱颤,俯下身去,将头埋在两膝之间。

这种时候为什么要让他动摇啊,明明早就想好了,只要哥哥的死因大白,就跟萧始一刀两断的,可偏偏这种时候,他却舍不得了。

萧始这人到底有什么魔性,十年前让他手软,如今又让他心软,这人真是留不得!

他死死咬着下唇,咬到嘴角出血也不松口,哮天发现他的异状,低吼一声唤回了他的意识。

江倦恍然惊醒,忆起了自己的目的,忙从萧始杂乱的微信消息中找出了周悬的对话。

消息是前天夜里发出的,当时他和萧始都在山区里,应该是在昨天早上送张庭君回市区时收到的,但萧始却没对他提起这事,足以见得他是想隐瞒,或是暂时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口。

看着消息中简短的三字——草酸钙,一时间江倦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种可能。

他曾在缉毒一线,化学水平不低,知道草酸钙晶体是一种白色晶体粉末。他几乎可以确信这就是萧始从江住的尸骨上提取到的晶体样本。

正常来说,人体是不会生成草酸钙的,但如果摄入草酸过多,就有可能形成草酸钙结石,然而那些样本与结石性状不符,也不是产生在脏器里,而是粘附于骨骼表面,像是从骨骼中析出的成分。

草酸钙,草酸钙……草酸钙本身并没有毒性,即使摄入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死亡,而是会通过其他病症表现出来,那么从尸骨上提取到的草酸钙可能并不是江住摄入的第一物质,而是在他死后才通过化学反应生成的!

江倦可以肯定,在他当年封存哥哥的尸骨时绝对没有类似的晶体痕迹,那么草酸钙晶体就只有可能是在封棺后生成的。

……乙二醇!

乙二醇暴露在空气中,就会形成草酸钙晶体。

想清这一点,江倦顿时面无血色。

乙二醇通常作为溶剂,是防冻剂的原料,具有毒性,大量摄入肯定会引起不良反应,重则死亡,但江住的死因却并不是中毒。

难道哥哥在死前曾被投毒引起了慢性中毒?

想到这里,江倦的手已经冷到发僵。

细回忆起来,在江住参与猎杀游戏以前,他的确出现了头晕、恶心,和一些类似于咳嗽、呼女干困难之类的呼女干道刺激症状,当时他还提醒哥哥尽早就医,江住却说是小感冒,不急不急。这一拖,就再也没有诊治的机会了……

他身体发颤,那时母亲过世不久,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哥哥孤立无援,能信任的人不多,有机会给他投毒的一定是他所亲近的人。

到底是谁背叛了哥哥……

江倦骨子里散发出一阵恶寒,使他情不自禁抱紧了自己。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萧始不敢第一时间告诉他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始就转变了性子,从最初报复性地一次性告诉他真相,刺激他、折磨他,到现在拐十八个弯斟酌他可能接受的话术,前后对他的态度几乎是云泥之别。

江倦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无视了咬着他裤脚的哮天,顾自下楼进了厨房,盛了碗萧始特意给他准备的白粥,坐在桌边,没滋没味地吃了起来。

粥冷了,也没什么味道,江倦却尝不出似的吃着,泪水砸进碗里,粥汤平添苦涩。

他默默吃着,不知过了多久,粥见底了,泪也尽了,他放下筷子,几不可闻地说道:“谢谢……”

谢谢你追查到的真相。

谢谢你的照顾。

也谢谢你那似真非假半实半虚的感情。

但我们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江倦黯然垂眸,想驱散心中萧始带来的痛楚,却发现自己从前关于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正在被改过自新的他所取代。

如今闭上眼,不会是那双拉满血丝的通红双眼怒瞪着他,咆哮着指责他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一遍遍将痛苦强加于他,令他生不如死的癫狂野兽,而是像忠犬般寸步不离,无微不至对他的照料,是每个惊醒的长夜中都能听到的沉稳呼女干,是在他彷徨无助时,那一声令人心安的:在呢。

萧始变了。他也变了。

萧始从了良,他却沉沦了。

手机的震动声将江倦拉回现实,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心中一阵躁郁,咬着白得没了血色的嘴唇,狠狠拧着自己的大腿,在漫长的犹豫后,还是接听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故作伤感开了口,却还是难掩心底的愉悦:“听说你找到了‘钥匙’,恭喜。”

“……恭喜什么?”江倦冷言道,“有了继续调查哥哥死因的线索,还是又能给你卖命了?”

“别把我想的那么丑恶,我是恭喜你,终于能摆脱那个折磨你的牲口了。”

江倦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俞副诚恳道:“我没想到,你居然真能委身人下,以色侍人。不过看今天的结果,好在是值得的。既然已经有了结果,要不要回来?”

他顿了顿,许久又在那人的沉默中说:“你也是时候回来了。”

江倦气得呼女干发颤,一口气滞在胸中,要是此刻能面对面,他定能活撕了对方!

可俞副却像对他的反应全无知觉似的,收敛了虚伪的情绪,沉声凛道:“你犹豫了。”

“我没有犹豫。”江倦毫不犹豫地反驳,也不避讳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回去。”

没给对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