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检对比了凶器上仅有的几道纹路痕迹,证实与死者指骨弯折chu一致,这也再次证明了死者的自杀行为。”
裴迁再次举手,“这本中文译名叫《飘》的原版书后来帮助我们破译了死者留在电脑里的密文,可以说那本书是‘saviour’代码的解码本。”
周悬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你说的都有道理,但你还是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绿松石。”江倦双手握拳,拇指指腹反复蹭着屈起的食指骨节,看得出他现在很焦虑,“绿松石的颜色很特别,作为一种特殊的天然矿石,它以本身的名字命名了一种近蓝似绿的色彩。但绿松石的颜色会因为所含元素不同呈现差异,这种颜色本身就是存在区间的,上下跨度也比较大,比如氧化物中含铁时呈绿色,铜含量偏高时则会呈现出蓝色——那是‘寒鸦’纯品的颜色!”
此话一出,病房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像是嫌给人带来的震撼没有达到预期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它有个特殊的代号,叫ss-01。”
萧始因为身份特殊,从始至终都自觉地没有开口,但他却是第一个明白江倦说出这危险话题的用意的人——江倦要保证这段对话不会传进任何无权限得知此事的人耳里。
如果这样谨慎还是让藏身暗chu的敌人有所察觉,就足以证明他们的对手实力远在他们之上,死磕就是个头破血流,连两败俱伤都争取不来,那不如早点举手投降,至少能少吃点苦头,死的还能有尊严点。
周悬盯着江倦看了许久,那人一直拒绝跟他对视,眼睛就跟定在自己手上了似的,根本不抬眼瞧他,没打算给他任何跟自己眼神交流,看穿自己心事的机会。
周悬无奈,反向刺激他:“你的推测里有太多个人的主观意识了,从头到尾全是推测、猜测、大概、也许这样不确定的因素。警察是不能凭着感觉破案的,你需要证据,难道你打算把一篇从头到尾建立在‘我想’基础上的结案报告交给上面吗?”
“但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可能我的思路和正常办案流程不大一样,但反推出的过程也是真相,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做错。”
“作为比你多一点经验的前辈,我还是希望你能用普通的、正常的办案逻辑来chu理案子,中国公安在过去几十年里形成的规范流程和代代相传的经验教训是非常宝贵的资源,你没必要特立独行,强行自己开创新的流派。这种成王败寇的孤注一掷只适合出现在学术界,别忘了你是个警察,你的职责是伸张正义,而不是把案件和当事人当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江倦被他说的一哽,一口气没喘上来,没忍住咳了几声。
萧始一边帮他拍后背一边给周悬使眼色,后者心道我也不想刺激他,但这兔崽子也太气人了,我不光想骂他,甚至还想揍他。
江倦缓过劲儿来,虚弱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周副,我的专业是警务指挥战术,而且我没读完大学,没接受完系统的刑侦技术教育,我做不到像那些优秀的刑警一样完全站在客观角度分析案情……但我能作为被害者来反推真相。”
这话虽是对周悬说的,但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不发一语的高局身上,无形之中也是在给对方施压,无声提醒本身这次谈话和录音就是一场大型双簧,如果高局不给他撑腰,让他感受到那么一丝人文关怀,那这戏就唱不下去了。
况且他的逻辑本就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因为过往经历中他一直扮演着受害的角色,所以他可以迅速以对应身份融入到案情中,设身chu地站在被害人的角度换位思考,会有这样的想法,会做出这样的推理都很合理,如果不是要强行给他扣顶帽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同时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高局的姑息只是一时的,如果未来有朝一日要清算,江倦的下场绝对说不上好。
果然,怕江倦跟姜惩一样疯起来就砸戏台的高局沉吟道:“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未必是错误
的,到目前为止江倦还没有出现过严重的错误,关于他的办案方式是否正确的问题先不急着在这次下定论,我更想知道你做出了这样的推测后采取了怎样的行动,又有什么发现。”
“我做的事,你们也都看见了不是吗。”江倦叹了口气,抬手把腕上叮叮当当的手铐展示在众人眼前,“我怀疑穆雪茵是想指控丈夫叶明宣涉嫌‘寒鸦’的制毒贩毒链,所以调查了一下他所有的叶氏集团,发现在白云制药的事情发生后,药监局被撸了几个当官的下去,各大企业消停如鸡,就只有叶氏旗下的桓宇能源一家具备神不知鬼不觉进行犯罪的条件——在私人领域的深山里,没有闲人耳目,可以严格控制工人进出,极大程度地限制秘密外泄,而且近年招的工人多是化工生,几乎没有矿工因为出现呼女干疾病而就医,种种情况都表明他有嫌疑。”
“所以你就去了?”
“我没有证据,不能给人扣这么大的帽子,也不能打草惊蛇,就只能亲身去确认猜测的真实性。”
高局心道纯属放屁,你就是想制造一起合理的事故给人就地正法了!老子还不知道你?!
姜惩这下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跟谁一起去的?”
看到江倦眼神开始飘忽,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要用祖传技能逃避话题,干脆一把掐住他的脸蛋,咬牙切齿逼问:“到底是谁!”
江倦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内心毫无波动,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睁眼说瞎话:“……忘了。”
“嗯?!”
“可能是撞到头了吧,我只记得自己一个人,难道不是?”
姜惩:“……”
那昨晚上像女明星一样露个脸,转头就蒸发在深山里的秦姓狗贼是人是鬼?!
他龇牙咧嘴,用口型恶狠狠地说:“白疼你了!”
江倦依旧不为所动,“我累了,长话短说吧,我在进山时遇到了两个男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疑似参与了制毒的工作,下到矿井后还发现了一整套完善的制毒设施,可惜没来得及留下证据,我就被人发现了。我贪生怕死,给自己找了个必须把消息活着带出去的理由,所以炸了矿井。要不是你们救了我,这事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翻出来在太阳底下晒呢。”
萧始听着这话,心就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说的倒是简单!什么贪生怕死!他分明是怕对方在发现有人潜入后迅速销毁工具抹除痕迹,让警方找不到把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把东西都埋在废墟下面,等警方挖出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过其他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件事上,周悬疑道:“你是说,你看到了一整套完善的制毒设施?”
“嗯,还有……”
“还有??”周悬心说好家伙,你小子是到二次元去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啊,就这新闻已经足够fbi找上门了,你特么还能说出什么让雁息市局走向世界的大新闻啊!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江倦没忍住,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个哈欠,半合着眼睛“啊……了半天,“一口……棺材。”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周裴线的小线索。
看到昨天有小可爰说以为阿倦会垂死挣扎,萧始会痛哭流涕,其实没有,这点小场面还是预热,阿倦血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