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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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望道:“你怎么没带伞。”

岑闲眼尾的小痣微微一动,“忘了。”

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岑闲抬眼看了朔望一会儿,他的目光在青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上停了半晌儿,而后道:“你连棺材本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朔望讪讪笑了:“玩笑话,逗他们两个玩的。”

言下之意就是要岑闲别当真。

岑闲扣住了他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岑府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岑闲带着朔望走过回廊,穿过一个小院,很快就到了岑府角落里面的一个屋子。

房屋修缮得齐整,前边还种着两棵叶子郁郁葱葱的广玉兰。

岑闲推开房门,朔望抬眼一看,霎时愣住了。

房间正中央供奉着四个牌位,分别是昭王,昭王妃,林术和朔望的母亲林娇娘的。

他呆了半晌儿,听见岑闲说:“九年前林术死后,我被命为锦衣卫指挥使,先帝赐了我这座府邸。”

“我便在这里设了一个祠堂。”

四个牌位里面,除了林术,没有一个人的尸身能够被找回来,衣冠冢也不好立,尤其是昭王的,一旦被发现,少不了要被扣上居心叵测的贼子名头。

因而只能在府中角落建了个祠堂。

岑闲分了朔望两炷香,二人躬身三拜,将香火插在了前面的香炉上。

拜完之后,岑闲屈膝跪在了这些牌位前面。

朔望看了岑闲一眼,目光对上,他隐隐约约知道岑闲带他来这里是要干什么了,一时间喉咙干涩,铁锈味漫上来,像是含了血气一般。

“你……”

他话音未落,岑闲已经开了口:“高堂在上,天地为证。”

“我与阿朔,今日结为连理。”

“生而同衾,死而同穴。”

话音在整个祠堂回响,余音绕梁。

朔望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指尖止不住颤抖起来:“别……”

他倒退几步,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腿脚像被灌了水银,塞了烙铁,竟是一步也走不动,好似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此chu没有喜娘,面前的高堂也只有四个黑漆漆的牌位,他们也没有穿婚服,岑闲着青衣,而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拜堂的样子。

前面的烛火摇晃着,仿佛有人通过依稀的光亮,在看着他们。

“一拜天地”

朔望的涣散的目光被岑闲这一声叫了回来,他仍旧站着没动,红着眼睛看着岑闲双手交叠,朝着前面躬身拜下。

我不能……朔望想,我不能……

不能什么?

他慌张跳动的心不愿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好似强柔的理智同激烈的情感死死纠缠在一起,分不出胜负来,因而只有了一句模棱两可的「不能」。

可是岑闲是不会给他过多的时间再去想。

指挥使这人有时做事总是霸道一些,不让人有反驳后退的机会。

“二拜高堂”

岑闲的声音沉着,不容置疑的响了下去。

“夫妻对拜”

朔望眼睁睁看着岑闲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向着他磕了一个头。

就在他的脚边,俯身,将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

这个姿势,就像是……岑闲在求他。

朔望咬着牙,重重吐了一口浊气。

他不能,他也不敢。

可是岑闲就在他的面前,求一个……夫妻对拜。

“阿朔,”朔望听见岑闲的声音,“你不愿吗?”

不是不愿,朔望视线模糊。

久久未得到回答,岑闲直起了身,而后伸出手扯了一下朔望的衣袖。

力气不大,朔望却脱了力,一下子跪在了面前的软席上,他的脊骨像是被压塌了,无力地垂下来。

额头抵着额头。

也算夫妻对拜了。

岑闲的声音很低:“都有夫妻之实了……你怎么连个名分都不给我?”

“别存棺材本了……先留着当嫁妆吧。”

朔望抖如糠筛,他微微偏起头,觉得岑闲真是十足的狡诈又可恨,连拒绝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别人。

他深女干几口气,终于找回一点力气,在岑闲的唇角chu,半是难过半是泄愤地咬了一口。

留了个红印。

作者有话说:

岑闲:让你嫁你就嫁,别逼逼别废话,给我跪!!

第52章困兽(七)

又过了半月,天气隐隐热了起来。

朔望连日去往北大营那边,在沈骏手底下当了参军,吃住都在军营,已经有十来日未曾回岑府。

朝堂上还算太平,几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上朝时倒是客客气气,没有太多幺蛾子。

但今日颇有些不同寻常,通政使手持朝笏上前,朝阶上天子和珠帘后的长公主殿下一拜。

近日太后生了病,是以太后便下旨让长公主垂帘听政,陪着小皇帝上朝。

“臣有事启奏!”

通政使话音刚落高阶上便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女声:“准奏。”

“岭南李氏,前日来到上京,意欲告御状,通政使司按律将其押入牢中,审问之。”

“其状告锦衣卫指挥使挖坟掘墓,辱其先长!”

众臣哗然,齐齐看向站在最前面,仍旧波澜不惊的指挥使,皆是一脸震惊。

掘人祖坟如同杀其父母,这可是重罪啊!指挥使通晓大魏律例,怎会作出如此之事,还让人来到上京告上御状?!

众人惊疑不定,听见上方长公主轻轻笑了一声:“哦?”

通政使继续道:“此事牵扯重大,指挥使又是国之……国之栋梁,臣不敢妄自提审……”

珠帘后面魏长乐笑容放大,出声问岑闲:“既如此,指挥使随通政使去往通政使司受审,如何?”

“通政使向来清正,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阶下魏琛正疯狂朝岑闲使眼色,他根本不知道岑闲什么时候把人祖坟给掘了,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正想让岑闲先别应下,拖延一会儿,就看见岑闲完全无视了自己,淡淡掀起眼皮,毫无波澜道:“掘坟之事,确为臣所为。”

如同平静的湖面扔入了巨石,朝堂上先是被吓得静了一下,然后轰一下闹了起来,众臣在底下窃窃私语,皆是不敢置信。

“肃静——”

大殿上的太监拉长声音喊道。

“臣之所以掘坟,是因为一桩冤案,”岑闲出了百官行列,站在大殿正中央,看着珠帘后面的魏长乐,“臣状告先帝,弑父杀兄,诬陷昭王,致使昭王冤死于塞外,昭王府与柳府一千三百二十六人无辜被杀。”

朝堂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魏琛目瞪口呆,江与安不可置信,梅奕臣猛地转头看向岑闲,高阶上的天子不知何事,但看见大家都一脸震惊,忍不住往龙椅角落挪了挪。

珠帘后面的魏长乐轻轻偏了头,“状告先帝?指挥使好大的胆子。”

“先帝是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