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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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清淡:“不怕,曹皇后会保他。”

“人心难测,”朔望皱眉道,“若他们伉俪深情不假,但是一头把你供出去怎么办?”

院子里面江浸月正爬树要把那小黑猫从树上弄下来,闻言大笑道:“朔望啊!你也太小看岑闲了,他怎么会让人脱出他的掌控呢?”

他不怕摔断腿似地从树上蹦下来,道:“岑闲可是把锦衣卫新配的毒下在了薛寂身上,而解药只有我有,再加上他身边的侍女太监一水溜锦衣卫,他若敢把岑闲供出去,死得会比五马分尸还惨。”

朔望皱着的眉头终于展开了,而后一股心悸之感漫上来,他捏紧拳头,有些紧张地往岑闲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岑闲没有注意,他松了一口气,拎上岑闲新给他打的一把横刀,翻着墙出去了。

半空中回荡着他的声音:“买糖去了。”

岑闲失笑,觉着朔望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不过也由着他去了。

江浸月眉头一拧,暗道不好。

朔望出了岑府,往城东那边过去了,城东这边人少,他坐在河岸旁边,四肢百骸如同遭了啃食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他指尖颤抖,冷汗连连,伸手去拿刀,居然拿不起来了,刀柄只往上抬了一点,而后整把刀「锵啷」一声坠落在地。

衣襟里面有小瓷瓶,里面装着江浸月塞给他的药,朔望把瓷瓶掏出来,颤颤巍巍倒了三粒,闷头吃了。

此药药效很快,据江浸月说是岑闲以前常吃的,吞下去不久,他便觉得在经脉中暴走的血渐渐安静了下来。

前面河水缓缓流淌,朔望等着微风将他额角的冷汗吹干。

他干坐在河边许久,终于起身去到不远chu的铺子买了一袋糖。

朔望拆了一颗尝尝,算不得上太甜,岑闲应当会喜欢。

正当时,身后一阵劲风传来,他一愣,刚刚吃了药的身子反应不及,柔生生挨了一掌,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手上横刀刷啦一声,却在见到是谁时一顿。

把那一头杂毛和络腮胡休整干净的骆二胡笑眯眯看着他:“小友,好久不见啊!”

“骆叔。”

朔望还记得这老乞丐,把被拍了一掌血气乱涌而漫上喉咙的血给咽下去,而后看见这老不正经朝他伸出手。

朔望迷瞪了一会儿,刚毒发脑子有些不好使,以为骆二胡又缺钱了,就伸手从衣襟里面掏银子。

他自小就这样,对认识的人极好,当了江湖杀手也拗不过来身上那爰管闲事的习惯。

即便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他也愿意相帮。

谁料骆二胡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把他那碍事的护腕给去掉了,两指摁在他的脉搏chu。

朔望一怔,立刻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结果因着刚才毒发现在还脱着力,没两招就被深藏不露武功极高的糟老头子一把给摁在了地上。

朔望:“……”

这些日子真是忒倒霉了,做什么都不顺,改明儿得去寺里拜拜。

他听天由命瘫在地上,由着骆二胡一边啃他的糖一边摁着他的脉。

骆二胡挠挠自己的胡须,皱着眉头道:“小友,跟我走吧,我尽力保你一命。”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困兽(四)

“骆叔想带我去哪?”朔望眉眼间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笑起来极其俊美疏朗,跟天上红日,灼灼桃花似的,分外惹人。

“跟我去找个朋友,他这会儿兴许在百越,”骆二胡道,“找到他,你或许有救。”

朔望站起身,把那袋糖捡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而后道:“骆叔有几成把握?”

“两三成吧,”骆二胡道,“但你若不去,不出三年你就要没命。”

两三成的把握不高,朔望垂眸想了一会儿,轻轻叹

口气,有些可惜道:“太少了……百越那么远,又有十万大山阻隔,我从上京去百越,以我现在的身体,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我没命走到那里。”

骆二胡沉默了一会儿,这小子说得不差,他是换了血染上的共生蛊遗毒,三天两头就会来一阵毒发,他走不到百越之地那边。

他抓耳挠腮想了想一会儿,又道:“或许也不用去百越之地。”

“你的毒是换来的,”骆二胡正色道,“换走就行。”

但说完骆二胡又愁了起来,这哪有人能和朔望换血?面前的青年内力深厚,武功高强,想找一个和他差不多的人来换血,难上加难。

即便找到了,那人也不见得愿意换。

骆二胡暴躁道:“你真是……上哪惹了这劳什子的共生蛊毒?谁逼你换的!我去揍他一顿!”

“没人逼我,”朔望道,“是我自己愿意,他是我的心上人,我做不到看着他死。”

骆二胡:“……”

原来是为情所伤。

这下骆二胡无话可说了,毕竟对情之一字,他未必能看得比面前这青年更开,更高明。

糟老头子叹了口气:“若是我夫人在就好了,她对此毒颇有研究,应是能救你。”

“可是十年前……江南荒灾,又带起瘟疫,她救人心切染上疫病,就去了。”

“小友啊,不然你还是跟我去百越吧,总有一线生机。”骆二胡叹道。

“我不能去,我在上京还有要做的事。”朔望说。

骆二胡横眉竖眼:“比你的命还重要?!”

“嗯,”朔望顿了一下,“比命重要。”

为魏以诚沉冤昭雪,同岑闲一起守着看似平静实则风雨飘摇的大魏,在他看来的确比一条命要重要得多。

他舍不得把所有的担子都撂下,让岑闲一个人扛着。

骆二胡一脸郁卒,看着朔望眼眸中闪着的光,知道自己劝不动这小友了。

朔望宽慰这糟老头子道:“没事的骆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能活多久算多久,活两三年也是活,我也不惜这条……”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声音在触到面前人时「嘎嘣」一下断了个干净。

嘴里的那个「命」字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堪堪含在舌尖,灼烧般烫起来。

面上本来就不多的血色更是一瞬间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几步之遥的地方,岑闲广袖青衣,扣着灰白色的鹤氅,如青松翠竹般站着,暮春的风拂过他乌黑的发丝,扫过他通红的眼尾。

在他身后江浸月鬼鬼祟祟,一脸「我要死了」的表情,恨不得直接跳河里死遁。

而此时此刻朔望脑子里只剩一个念想——他娘的完蛋了!!

他十分慌张地退了两步,目光慌乱不知道要放到哪里,他正想拽身边的骆二胡为他解释两句,结果一偏头,见那糟老头子已经爬上了墙,只给他留了个仓皇的背影。

朔望:“……”

岑闲进了一步,向来平和,淡然甚至夹霜带雪的人声音颤抖,带着难以言喻的尖锐,像一把被折断的剑。

也向被烈火融化的冰。

“中毒?”他微微偏着头,发丝垂下来,一字一顿,步步紧逼,“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