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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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禁足还是罚本官的月俸?或是想罚得再狠一点,削了本官的职让本官去诏狱待上一会儿?”

刘珏气得脸红脖子粗,咬牙道:“罚你什么自然由大魏律例来定!”

“若我没记错,大魏律法曾言冲撞圣颜论罪当诛,”岑闲轻笑一声,“刘尚书面见陛下也不行礼,是不是要割了脑袋谢罪,若是刘尚书手脚不利索,本官可以代劳。”

刘珏满腔愤怒的话语顿时卡在了嗓子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岑闲。

岑闲回看过去,神情肃杀,眼神幽深。

毫无疑问,他敢杀,也绝对有这个权势杀。

“够了!”太后吼了一声,但明显没什么气势,岑闲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刘尚书冲撞圣颜,罚俸半年,再领十大板子,”太后斟酌了一会儿,望了魏长乐一眼,强自镇定道,“指挥使说的证据还未呈上,且陈相已死,你有失察之罪,再加上你刚才冲撞公主……哀家罚你在太极殿外跪半个时辰,而后禁足十日如何?”

岑闲撇过眼:“臣身体抱恙,跪不得,望太后见谅,臣锦衣卫还有事务,先行告退。”

太后被狠狠一噎,说不出话来,她心中升起一股无可奈何的气愤来,这他一个臣子,竟敢如此冲撞她这个一国太后!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她动不了岑闲,岑闲权势过重,连先帝都要礼让几分,又何况她这个形如傀儡的太后呢?只能眼睁睁看着岑闲毫无顾忌出了宫门!

小皇帝见岑闲走了,不大高兴地瘪瘪嘴,没等太后伸手拦,就跳下台阶追出去了。

只是追出老远,却不见岑闲的人影,只能挠着脑袋叹气同赶来的宫女太监回去了。

他瘪着嘴想,岑大人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而不远chu的假山边上,岑闲的匕首插进石缝里面,刀尖边上是血脉微微跳动着的脖颈。

朔望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衣衫,手里拿着那件大衣,被岑闲摁在了假山上,石头硌着他的腰,有些许不舒服,他忍不住动了一下。

然后就遭到了岑闲的残暴镇压——「砰」一声给摁在了假山上,腰疼得泛酸。

两个人靠得近,朔望闻得见岑闲身上那股清苦的药香。

上京的风刀刮一般吹过朔望的脸,他心想,这地可真够冷的。

岑闲的声音很近,又仿佛缥缈遥远,语气急切:“你进宫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皇城守卫森严,稍不注意你这条命……”

那貂皮大衣忽然盖到岑闲的身上,他后面的焦急与质问骤然卡了壳。

“我只是怕你冷,给你送件衣服,锦衣卫动作没我快……”朔望轻声说。

他抬起手把大衣系好。

“我错了,你别生气。”

作者有话说:

小皇帝:我那么大一个岑大人呢?

第25章蛊毒(上)

岑闲目光沉沉看着朔望给他系好衣带,冷风吹过来,尽管大衣温暖,他还是经不住咳嗽了两声,冷白的手将那把匕首给拔出了假山,带出一堆扑棱棱的碎屑。

他心底还是气的,气朔望这个时候胆大包天进宫里面来。

岑闲同朔望分别十年,能一眼将朔望认出来。而上京城内当年认得昭王府小世子的人不在少数,若是他被抓,被当年同昭王有嫌隙的人认出,谁能保证朔望平安无恙?

他将匕首收回鞘中,甩开朔望要来拉他的手,狭长的眼尾猩红无比:“你是不是不要命?!”

朔望见刚才撒娇没用,又见岑闲眼睛都红了,这下是真慌神了,手足无措去抓岑闲的手,又被岑闲甩开了,岑闲冷冷扫他一眼,属于锦衣卫那边沉重的威压铺过来:“站好。”

朔望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这是遇见以来,岑闲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即便未曾相认之时,岑闲对他都是纵容的,几乎没对朔望说什么重话。

岑闲将貂皮大衣解下来,盖在朔望身上,帽子遮住朔望的脸,朔望挣扎了一下,声音很轻:“这是拿给你的……”

“别动,”岑闲给他系带,“我带你出去。”

从永寿宫到朱雀门还是有段距离,岑闲走在前面,越走头越晕,心口越疼,连脚步都有些摇晃。朔望跟在他身后,数次想要伸手去扶岑闲,但是最后还是连岑闲的手都没能碰到。

指挥使大人即便病了也警惕,一近身就像遇到了危险的蛇,躲的速度极快。

朔望只能安安分分跟在他的后面,眼神一直放在岑闲的身上。

红墙覆雪,宫道笔直,岑闲那一身黑色的官服在其中极其显眼。冬日里寒风阵阵,天空中飘起了雪。

现在已经进了腊月,再过不久就是除夕。

白色的雪花飘在岑闲那一头黑发上,转瞬间就让他白了头。

朔望急了,正要跑到跟前去给岑闲挡雪,手还没伸出来,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岑大人。”

岑闲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见一个须发斑白,穿着一身绣着云鹤灰衣,年过花甲的老人看着他。

这人是魏琛的父亲魏轩,已经在景王府颐养天年的老王爷,曾经和昭王是兄弟,先帝登基之后那些兄弟里面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皇子。

昭王府还在时,他也很喜欢小世子。

岑闲不动声色将朔望将身后遮掩了一下,朝着魏轩行了一礼:“微臣见过王爷。”

魏轩上下打量了一下岑闲,将手中那柄伞塞进了岑闲的手里:“风雪大,岑大人打把伞吧。”

岑闲顿了一下,没接。刘珏愤愤不平的声音传过来:“王爷管他作甚?不过吹点风雪,又不能要了他的命!”

“难不成锦衣卫的指挥使娇气得连风都吹不了?”

刘珏讥讽道:“若是如此体弱,哪还有什么心力掌管锦衣卫?”

朔望被这番话说得血气上涌,眼睛憋得通红,手却被岑闲扣住不能动了。

“尚书说得对,”岑闲现下只想带着朔望出去,不想与刘珏纠缠不清,“伞还是王爷自己拿着好了。”

说完他对着魏轩一点头,拉着朔望离开。

“慢着!”刘珏的声音尖利刺耳,“本官记着指挥使没带人进宫吧,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朔望全身一僵,没想到刘珏会逮着他发难,很快,他就敏锐地感觉到岑闲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紧接着,他看见岑闲面无表情地回了头:“刘尚书记错了。”

岑闲的目光淬了毒一般照在刘珏的脸上,惊得刘珏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吓出来一身冷汗。但看着岑闲的脸,他又莫名觉得自己心里有了底气,吹胡子瞪眼道:“本官不会记错!你明明就是一个人进来的!”

雪簌簌而落,周遭过路的宫女太监步履匆匆不敢停留,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走得一个比一个快。

魏轩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忍不住出声道:“刘尚书……”

“刘尚书老了,”岑闲深呼一口气,压下发昏的感觉,接上了魏轩的话头,“看错了也无可厚非,刘尚书,你也该颐养天年了对吗?”

他语气温和下来,仿佛世家子弟里面最有教养的公子,沾了雪的发丝斑驳陆离,划过黑色的锦衣卫官服,比雪还要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