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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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chu的红斑,复又抬起,落在岑闲的脸上:“你躲什么?”

这样的躲避,让朔望觉得自己的怀疑几乎成真。

几乎是转瞬之间,朔望以摧枯拉朽之势出了手,指尖直奔着岑闲的衣襟过去,身前命门大开,多年来当着锦衣卫的岑闲下意识抬起手,起势就是杀招,朝着朔望胸前的大穴过去,却又在临近之时生生转了手,改成格挡,「啪」的一声甩开了朔望的手!

这一击失掉,朔望心中的郁气瞬间涌了上来,他眼角旁泛起了红,像是被水汽熏的。

而岑闲因为半途改招,差点没站稳跌到池水里面,墨黑的眼眸倒映着朔望那张俊秀的面庞和通红的眼睛。

他心一颤,被朔望的眼神激得有些疼。

朔望喘了一口粗气,终于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唐突了。

“对不住,”朔望艰难地开了口,“你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岑闲脸上的神情。岑闲神色平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你能……让我看一下肩胛骨的红斑么。”

岑闲的指尖轻轻抖了抖,他笑起来,眉目间恍然浸了春风:“故人?”他松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内里那块红斑。

那块红斑并非是胎记,而是被烙铁烫出来的伤疤,丑陋又可怖,和岑闲这张脸格格不入。朔望的眸光暗淡下来,他低头抿起唇角,不发一言。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满意了?”岑闲平静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我先前捕人时不慎弄到的伤。”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岑闲长舒一口气,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不知是在庆幸,还是在失落。

“是我唐突,”朔望抬起头,虽然仍旧满心疑虑,但人已经冷静下来了,“望指挥使见谅。”

“为表歉意,我告知指挥使几件事,”朔望说,“霍勒与江南知州许知义,江南通判詹明安勾结,走私粮草,盐铁与刀兵。他们已经定好了价钱与时日,待腊月初四便在江南溪城交钱换货。”

他说完顿了一顿,又和岑闲说:“至于指挥使说不让我沾官家事——”

朔望勾了勾唇角:“这世上能管我的人都已经死绝了,我又与官家有世仇,不能不沾。”

说完他抬脚出了水池,转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束好,快步出了厢房。岑闲沉默着看他离开,身体泡在温泉里面,却觉得如坠冰窖的寒冷。

他想起朔望刚才的那句话——“这世上能管我的人已经死绝了”

岑闲披衣起身,目光看着朔望离开的方向说了一句话,声音轻得随风消散开:“阿朔,没有死绝……”

折腾了这一番过了好长时间,朔望出碧泉庄的时候已是夕时。

身边的百姓行色匆匆,笑着和旁人说要回家吃饭。还有些晚间才出来的商贩已经在摆摊了。

朔望在人群中穿梭,看似融入了这热热闹闹的滚滚红尘,实则在这些人中格格不入,只有一个孤身单独的背影。

他不断回忆着自遇见岑闲以来发生的事情,越想心中疑虑越重,可是岑闲又太过滴水不漏,几乎揪不出来什么能一击必中坐实他心中所想。

朔望自暴自弃般放弃了再想这件事,跨脚绕进了青桂巷。

“朔望!”正猫在青桂巷墙头的南燕见他进来,从墙头一跃而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忧色,“有件事要告诉你。”

朔望抬眼看向南燕。

“岑闲来江南的消息被行脚帮知道了,”南燕说,“门主知道我们曾经和岑闲约定过不透露他的行踪,赶去行脚帮想同帮主买断这个消息,但是晚了一步。”

朔望瞳孔猛缩,便听见南燕说:“这个消息,被人重金买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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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这样是会没有对象的!!!(蠢作者揭竿而起)

第1

5章江南(八)

“什么时候买下来的?”朔望掌心出了点汗,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地问南燕。

“行脚帮帮主说三日前就被人买下来了,”南燕说,“据说是上京的贵人买的,如今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

上京的贵人?

朔望倒退两步,而后转身拔腿就往碧泉庄那边跑过去。

碧泉庄外,岑闲已经上了马车,马车内尚智跪坐待命,对岑闲说:“已经派人去抓许知义和詹明安了。”

十二名锦衣卫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以锦衣卫的训练有素,控制几个人可以说不在话下。

“搜查许知义和詹明安的府邸,”岑闲说,“务必找到他们走私的证据,还有,控制住霍勒……别让他们接头。”

正当他话音落下,外边响起声音,是锦衣卫的:“尚总旗!属下该死!许知义跑了!”

岑闲的目光陡然一变。

“他房内扫荡一空,人都不在了。”外边的锦衣卫哭丧着说,“霍勒也不见了!”

尚智脸色顿时很差:“他和霍勒……他这个时候出逃……”

“我在江南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岑闲神色冷然,平静道。

“叶文章之事刚刚了结,我又出现在江南,”岑闲叹了口气,“他们难免会怕。”

岑闲的雷霆手段是朝野上下都为之胆寒的程度,也不怪许知义会望风而逃。

“派人去追,”岑闲闭上眼睛,“我去一趟知州府。”

马车行起,朔望慢了一步,没能赶上岑闲。他咬咬牙,越上房瓦,抄着近道过去,终于赶上了马车,他纵身一跃,还没等赶车的小六反应过来,就掀开车帘进到了马车里面。

面上疾风一闪,尚智雪亮的剑锋抵在他的脖颈,沁出细密的血线来。

岑闲摁着尚智的手,好险没让尚智的剑照着朔望的脑袋过去。江浸月瞪大眼睛手足无措,显然被他们吓得不轻。

还没等朔望开口,尚智先发制人,逼问道:“是你将指挥使在江南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不是我,”朔望低声说,“是行脚帮的人,买你消息的是上京的贵人。”

岑闲眸光微动:“你是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呃……”朔望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岑闲,“是。”

岑闲和魏望沾上了关系,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一丝半点,他都会管不住自己的理智。

“许知义也许并非出逃,”朔望深女干一口气,冷声说,“上京的人知道你来到此地,不会没有反应。”

“当然,”岑闲回答说,“左右不过想要我死在江南罢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这句话,好似自己的死活只是政斗之中稀疏平常的一件事,并不值得在意。

买下他消息的陈相于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岑闲久未上朝本就让人起疑,他借着幕僚中有江湖人,费尽心机拿到了岑闲的消息,岂料岑闲是去了江南?

他在江南有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上次让景王撬出来一些已经让他痛心不已,岑闲此去江南的意图让他很是不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尽管杀掉岑闲也许会让锦衣卫和北大营当场哗变,但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和顶上乌纱,也只能铤而走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