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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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有活着从那里出去的,”岑闲看了朔望一眼,“也没有传闻中那样只进不出。”

朔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没有说话,跟着岑闲往大牢深chu走去。

不一会儿,岑闲在一chu牢房停下,微微躬身叫道:“叶小姐。”

朔望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了这叶小姐的脸。

这叶小姐臻首娥眉,未施粉黛,一张脸十分素净,头发不似一路见到的女囚那般散乱,而是借着一截枯木枝盘起来。囚服穿在她身上属实是过于宽大,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她一见岑闲,抬起的眼睛蓄满泪水,“岑大人,我父亲他……”

“无可转圜,”岑闲说话干脆利落,“叶小姐,节哀。”

“那他的尸首!”叶迢站起来,两手抓紧大牢的围栏,“他的尸首……”

朔望看她一脸激动,下意识就想拦在岑闲的前面,刚踏出半步又将脚给收了回来。

岑闲捏死这姑娘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他操心岑闲干什么?

“我已经派人将他的尸首搬出乱葬岗,”岑闲语气温柔,朔望听着觉得他是不是往嗓子里面下了迷魂药,“好生安葬了。”

叶迢听完松开手,后退几步给岑闲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多谢。”

岑闲眼皮一垂,语气听不出情绪,“不必。”

而后他抬脚便要走,走前又回身对叶迢说,“今夜好好休息吧,明日你就要前往军营了。”

叶迢拭干自己脸颊的泪水,又重重给岑闲磕了个头。

出了大牢,朔望还是走在岑闲后面。没走几步,他忽然觉着前面的身影晃了晃。

朔望动作快过脑子,霎时伸出手捞住了岑闲的腰,急道,“你怎么了?”

岑闲对他竟也不设防,靠着他一会儿就抓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捏着睛明穴说,“昨夜没休息好。”

朔望松开箍着岑闲的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二人听见,“怎么,指挥使昨夜睡不着?”

“看这样子,你明日还有气力同我过去么?”

岑闲没了支力,躬着身子咳嗽几声,冒出狐毛披风的后颈上有一道骇人的深紫疤痕,像是被刀劈上去的。

朔望望着那疤痕,神情一怔。

锦衣卫的指挥使也会受这么重的伤?

“是有些睡不着。”岑闲说完由着小六把他扶上马车,眼神往朔望身上一瞟,示意他上车,“但是杀一个你也绰绰有余。”

朔望闻言粲然一笑,从善如流跟着岑闲的后脚上去,找了个离岑闲最远的地方坐好。

马车外忽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指挥使让谁上车了?”

这声音岑闲一听就知道是魏琛的;

岑闲咳嗽完这时脸还是红的,不想吹风再咳嗽,便也没掀开马车的帘子。

他看了一眼满脸「不关我事」的朔望,气定神闲地对着外面的魏琛道:“我养的小情人儿。”

这话一出,朔望脸都绿了,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马车外面的魏琛先是惊了一会儿,而后满脸不信,阴笑道,“哦?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进指挥使的眼?本王好生好奇,指挥使可否让本王一见?”

“若是旁人,送给殿下也无妨。”岑闲的声音稳稳传出去,朔望听着这话,手里的刀差点就控制不住砍在岑闲身上。

他那两万两里面可没说还得装断袖讨人欢心!

“只是他怕生,我又喜爰他喜爰得紧,不愿旁人见他,”岑闲按住朔望那已经递到他面前的刀,“望殿下见谅。”

他说完不久,马车外先是传来魏琛的嗤笑声,而后马蹄声响起,魏琛走远了。

朔望将那刀往下一压,整个人凑到岑闲跟前,咬牙切齿说:“你调戏我?!”

岑闲无辜地看向他,“解围而已,不可以吗?”

那昳丽的面容配上这无辜

的神情,对朔望着实有不俗的女干引力。

他恶狠狠地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岑闲的十八代祖宗,手上又怕伤到岑闲,小心将刀抽出回鞘。

这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朔望啊我的好大儿,你现在嫌弃我的岑闲儿子娇气,以后就得给人家拼命亲妈如是说到

第6章上京(六)

岑闲带着朔望看完叶迢,就打道回府了。

朔望跟着他回去,方便第二日与他一起出去。

马车晃晃悠悠在府门停下,朔望离马车门近,先行下了车,岑闲跟在他身后下来。彼时小六正去开门,岑闲从披风底下伸出手,目光放在了朔望身上。

他似笑非笑看着朔望,对着朔望挑了挑眉。

朔望知道这老狐狸还在逮着刚才「小情人儿」的事逗他,脸一黑,用口型道,“你自己下来!”

若不是这会儿在外面,朔望恨不得提起刀和岑闲来一架。

岑闲遗憾地叹了口气,低声说,“罢了。”说完不见朔望有反应,他咳嗽两声,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叹罢正要收回手,朔望骨节分明,十分有力的手伸了过来,捉住岑闲嶙峋的腕骨。

朔望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把岑闲从马车的横木上扶了下来。

岑闲被他稳稳当当扶下了马车,送进了府。

府中正堂,江浸月正坐在下位鼓捣着茶叶,见岑闲进门连头也没抬。站在一旁的尚智则是抱剑行了礼,恭恭敬敬道:“主子。”

岑闲对他略微一点头,他才起身,然后就见到了跟在岑闲身后的朔望。

青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跟在岑闲后面,眉眼间是江湖客独有的潇洒狂放,见他看过来,也对他微微一点头,权当是问候。

尚智下意识也点了点头,然后恍然之间又反应过来,这他娘的不是那个刺杀他们主子的那个江湖杀手么?!上次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是要办什么事。

果不其然,几个人用完午膳,岑闲对尚智说:“汝愚,这几日我要下江南一趟,锦衣卫便交由张副使。”

尚智点头称是,而后又抬头问,“主子要人随行护卫么?”

江浸月大喇喇在一旁说:“他一个人顶你们十个,要什么随行,我同他去别让他病死就够了。”

尚智不服气:“你又不会武!”

“没事,这江湖客身手不错,”岑闲平静道,“有他随行就够了。”

正吃着茶的朔望一噎。

“公子人好,”岑闲抿了一口热茶,声音寡淡,“想必不会拒绝的。”

朔望想了想那两万两银子,就当这是顺带着的帮忙了,于是勉强心平气和地对着岑闲「嗯」了一声。

“小六,告诉纪管事,这些天不论谁来找我,一律不见。”

小六笑着应了声好,然后就出去找纪管事了。

尚智因着锦衣卫那边的事物也同岑闲请离,跟着小六出门去了。

房内就剩了朔望,岑闲和江浸月三个人。

江浸月看了看岑闲,用眼神问岑闲怎么回事。

岑闲说:“他可信。”

江浸月哀叹一口气,虽说他不愿相信岑闲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