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兰和苗大顺回了王家坝,去了王二虎家,三个人在堂屋嘀嘀咕、嘀嘀咕,他们料定苗晓飞不会一个包一个包的检查粮食,他们把压在下头的粮食都洒上水,一斤变两斤,苗晓飞还真没检查,这样以来,王家坝湿过水的粮食,就通过运输队的架子车,运到岩嘴岭下头,再通过升降钩,拉出了大山。
加工厂的事都定下来了,罗雁是加工厂的厂长,杨柳是会计,杨粮头就是副厂长,三个人撸起袖子,把加工厂的前期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只等着苗晓飞来商量啥时候开业。
王家坝的粮食是在一个星期后,拉进加工厂仓库的。
杨粮头一过眼,冷哼一声,背着手就去厂长办公室找到了苗晓飞:“你娃,是不是个信球?那王家坝的粮食,都湿了水了,过不了一个礼拜,发的芽能把麻包顶个窟窿,那湿不湿水,你看不出来?”
苗晓飞还没说话,罗雁凤眼睃过他,说:“杨叔,晓飞刚才正跟我说这事,王家坝粮食湿水的事,他知道。”
“啥?”杨粮头眼睛瞪的好比杠铃,他气不打一chu来:“你是真信球!你明知道,王家坝的粮食掺水,哦,你还收?你是钱多的没地方扔了?”
苗晓飞一笑说:“杨叔,你听我把话说完?”
杨粮头耷拉着脸,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说吧,你说。”
苗晓飞说:“我当时决定要这个加工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加工厂,有个地窖,杨叔你知道不知道?”
当初赖头吕第一次带苗晓飞来这个厂参观,苗晓飞就发现,厂院南墙边上有个地窖门,他仔细一问赖头吕,才知道,这厂房原来是个咸菜厂,地窖是冬天的时候储藏大白菜跟咸菜缸的地方,当时苗晓飞就计上心来,这地窖大有用chu。
杨粮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他乜斜着眼:“你把话往直了说,有地窖,湿水的粮食,就不发芽了?”
罗雁看杨粮头上纲上线,她忍住笑,给杨粮头倒了一杯茶说:“杨叔,你咋没听明白,这么说吧,咱们在乡下,粮食湿水发酵,咱都拿来干啥了?”
“蒸酒呗,喂鸡呗。”杨粮头说。
苗晓飞跟罗雁对视一眼,俩人使了个眼色,杨粮头一下子醒悟过来,噌的一声站起来,说:“酿酒,湿了水的包米,能酿成包米酒!”
苗晓飞嚇嚇一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仙家坝饮酒成风,小到十几岁的娃,大到七八十岁的老人,都懂几招酿酒的手艺。技术不是难事,难的是,那年代有不少酒厂,从作坊到正规酒厂,应有尽有,酒牌子也多的很,人家凭啥买你的?
罗雁把这个难题跟苗晓飞一说,苗晓飞想了想说:“这不是难事,水生不是做过药酒吗,看看他能不能把滋补药跟酒结合一下,搞个滋补酒出来?”
罗雁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这样以来,也为村里的采药队增收。
定下了酿酒的事,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罗雁、杨柳、杨粮头连带苗晓飞四个人,先把王家坝湿了水的包米按照酿酒的工序简单chu理好,以防霉变,接着苗晓飞去丽晶大酒店,找到富耀虎跟高艳,他要让高艳给他的粮食加工厂招工人,不管是加工厂,还是跟加工厂一起搞起来的酿酒,都得用人。
不巧的是,他到丽晶,才得知高艳跟富耀虎今天没在丽晶,去了望月楼。
望月楼是夜总会,下午就开始营业,也是高艳跟富耀虎的场子。
苗晓飞又带着厂长罗雁,转道望月楼。
俩人刚一进望月楼的门,一股酒水发酵后的麦芽味扑面而来,罗雁掩了掩鼻子,她闻不惯这种味。
大厅有经理,一听是来找他们老板的,赶紧把苗晓飞跟罗雁安排到包房里:“苗老板,你稍等,我去叫我们老板。”
好巧不巧,经理前脚刚出去,丁桃就给苗晓飞来电话,他把张二蛋托付给丁桃,丁桃打电话来,是要跟他商量张二蛋的事。他接着电话,不自觉就出了包厢。
罗雁等了半天,他也没回来。
“这人,怎么接个电话,就不回来了?”
“小妞儿,陪哥哥唱首歌怎么样?”罗雁刚出门,隔壁包厢正出来个叼着烟卷,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喝了不少酒,浑身酒味,看人也是醉眼迷糊。
罗雁不理会,转身要走。
男人背后的包厢里忽然窜出两个二十岁左右,穿皮衣皮裤的青年,拦住罗雁的去路:“怎么的,小妞儿,给脸不要脸?我们大哥想让你唱首歌,不给面子?”
罗雁凤眼含怒,语气冰冷:“滚开!”
这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还以为她一个弱女子好欺负,穿夹克的男人伸手锁住她的手腕,罗雁立刻甩开,回手一巴掌扇过去,打的又狠又准。
夹克男顿时狂躁起来,脸一沉,眼一阴,反手给了罗雁一巴掌:“臭三八,给脸不要脸!”
这一巴掌打的罗雁痛呼一声,应声倒地,雪白的脸颊立刻红肿半边,嘴角也让一巴掌打的开裂,流出血来。她爬起来,想叫夜总会服务员,嘴巴还没张开,就被个穿皮衣的混混捂着嘴,拽进了包房。
苗晓飞是十多分钟后发现罗雁不见的,他知道出事了,冲出来找服务员,服务员不敢迟疑,马上给富耀虎打电话。
他正接待县城几个人物,喝的烂醉如泥,幸好高艳清醒,接到电话马上下来:“出什么事了?”
苗晓飞说:“我加工厂的女厂长跟我一起来的,可能在你们夜总会出事了,她穿的是件红色呢子衣,你马上给我查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高艳一听,细眉皱起:“不用查,我知道谁干的。老富那帮尻子兄弟,去年打人进了号子,刚放出来,今天来场里找乐子,我这边的妹子都上楼伺候了,没给他们泻火的女人,好不容易看到个单身来的女人,肯定宁杀错不放过,你别急,我叫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