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重头戏来了,仙家坝男女老少闹哄哄的跟着丁建军,他们想知道,女人穿的小背心到底啥颜色,啥样式,苗晓飞到底有没有藏?
“娇杏姐,你咋魂不守舍呢,丢背心的人,又不是你?”
几个女人走在最后头,她们都是人精,眉眼一睃,瞧出李娇杏不对劲,她们可不跟你客气,话里的意思就是问你,你是不是跟苗晓飞也有一腿,你是不是把贴身的小背心,也丢在他家了,要不然,为啥别人都憋着看热闹,就你跟俺们不一样呢?
“满嘴胡沁啥呢?”
李娇杏瞪起一对杏眼,她们捂着嘴咯咯笑,不敢再惹怒她,母老虎发雌威,那不是好玩的。
其实李娇杏是色厉荏苒,她已经察觉出不妙来了。
丁建军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去苗晓飞瓦房院,他表演的声情并茂,力求让男女老少们深信,苗晓飞的确跟张香灵暗度陈仓。
罗雁跟苗晓飞心里透亮,他们要是一路跟着去,那就是活靶子,等着受人白眼。所以他们走小路,后头跟着麦穗和林水生,他们立场坚定,相信苗晓飞和张香灵。
“我的天,你们瞧他,人家都抓到家里来了,他好比佛爷,一点悲欢喜怒都没有,也不知道着急,我问你,你瓦房院里,到底有没有落下把柄?”罗雁看着苗晓飞的丹凤眼,凝着水波。
麦穗俏脸一扬:“丁建军是故意栽赃,俺相信晓飞哥。”
林水生浓眉紧皱,他语气急得,火上房一样:“这个丁建军,明显是讹诈勒索,晓飞哥,咱不能轻易着他的道。我看他信心满满,分明是有备而来,要是真从晓飞哥你家里找出点什么来,坝上少不了,来上几个月的风风雨雨,到时候,作坊咋办?”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苗晓飞清俊的脸上透出烦躁来,他现在才知道,想在坝上干点正事,真不容易:“他们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不怕,没做过的事,我不会就范。但是今天这事,肯定影响作坊,咱们先前的努力,恐怕要白费一大半。千算万算,没算到丁建军有这一手,我这次恐怕要马失前蹄了。”
罗雁拉住苗晓飞袖子,她忽然心生一计:“你现在不能败兴,水生你去找钱国庆,让他想办法,把丁建军带去村委,只要不让他进你家门,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麦穗妹子,你跟着水生一起去,你去通知丁贵和丁广平,
他们俩盯着晓飞手里的选举票,肯定站在晓飞这一边,让他们也去村委,从中协调,他们是正副村长,这事,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都要管。实在不行,作坊出点钱,也不怕什么,好过把事情闹大,作坊受损的强?”
其实这时候,女人罗雁已经显出自己的能力来了。
你看她平时冷冷清清,到事上,她这性格反倒是优点,她临危不乱,条理清晰,发号施令起来,好比女将军不遑多让。
“我看行。”林水生和麦穗觉得这办法管用,他们正要两头行动,苗晓飞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
“丁建军临门一脚,目的何在?在于坐实我跟张香灵暗度陈仓的罪名,好从我手里打秋风、讨好chu。
你们现在去出风头,又是让钱国庆强摁丁建军,又是拉丁广平和丁贵,在坝上人眼里,说明什么?说明我心虚,我心虚,才会坐下来跟丁建军谈好chu,不然,我凭什么当这个冤大头?你们别不相信,我和丁建军前脚进村委大门,后脚他们就得说我是畜生,借着开作坊的名义霸占女人,到时候,作坊还有好吗?”
换成别人,罗雁不会管这闲事,张香灵是她的好姐妹,她不能看张香灵白受委屈:“照你这么说,横竖没一点办法了?”
林水生豁出去了,他心横起心:“要不这样,麦穗儿,一会儿去晓飞哥家,你就说,衣裳是你的。”
“这、这咋能行……”麦穗羞赧难当,女孩儿的脸,红的好比满山杜鹃:“俺可不能这样说,俺要这样说了,俺成啥了?再说了,俺的衣裳,咋会在晓飞哥家呢?”
“你只管说你的,要是有人问,我就说是你跟我去晓飞哥家,不小心落下的。这不就得了?”林水生是临阵抱佛脚,没招了。
“到时候见机行事,这个屎盆子,丁建军想扣我头上,反正不是那么容易,我苗晓飞不吃这个哑巴亏。”
苗晓飞说完,也不听罗雁跟林水生他们的了,倔驴一样,乎乎的往自己家走。林水生小两口跟罗雁,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跟上。
这会儿你看苗晓飞家的瓦房院,嚯,真是热闹极了。
小院里挤挤挨挨,前脑门碰后脑勺,脚尖踩脚跟,连他家的柿子树杈上,都爬上去俩,树杈上的人一动,碗口大的红柿子吧唧砸在下头人的头上,下头的人仰着头骂,上头的人低着头嘿笑。
再看丁建军,他站在堂屋门槛上,大手一挥,嚯,好比带领部下烧杀抢掠的军官,嘴角的黑痣抖三抖,狠劲十足。
“乡亲们,我这就进屋给你们找证据,今天,我保管叫苗晓飞,跑不了,也跑不掉!我叫你们看看,他到底是个啥狗屁大学生,他既不是大学生,也不是文曲星,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是咱们仙家坝的祸害!俺今天,就要替大家把这个祸害揪出来!”
丁建军唾沫星子乱飞,哪里像个肺痨鬼的样子?
你别说,他还真有门儿,钻进屋不一会儿,真拿了一件奶白色的小衣出来,这下他更春风得意了,把小衣举的高高的,心说你们自己看,我是不是冤枉他?
这下,二队和三队的女人率先起腔调,她们握着拳头:“哎呀,还真是女人的衣裳,打倒苗晓飞啊!”
“把苗晓飞赶出村!”
“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浸水库,村规伺候!”这里头有狠人,那就是蒋喜娣,她是瞎搅和,想出风头。
这下小院里的女人们好比雷动,她们把苗晓飞当成洪水猛兽,恨不得就地枪毙。其实一帮娘们儿懂什么,她们是随大流,心里指不定多羡慕张香灵,能跟年轻力壮的大学生捣鼓一通,那不是享了神仙福气?
蒋喜娣掀起了风浪,她还要装相,正巧这时候苗晓飞前脚进来,她一看,立马尖着嗓子,拔高声音说:“丁贵村长,你表个态,你是村长,要替咱们做主,咱们村,不能留他!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是!”女人们齐声高呼,她们全然忘了,苗晓飞当初帮她们卖粮食的恩情了。
再看丁贵,他连连擦汗,一张脸皱的好比八月菊花,心里暗自叫苦不迭。
他现在是也作难,也庆幸。
庆幸坝上人不知道,张香灵肚里的种是他的,作难是,他要是不给村里一个交代,chu置苗晓飞,他就要犯众怒,那他继任村长这事,就是水中月、镜中花扯几把蛋;可是要chu置苗晓飞,选举票泡汤,他这个村长,照样当不成。
谁知道,就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现在正是男女老少群情激奋,一队有个女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一口唾沫吐在苗晓飞的身上,破口大骂:“不要脸,连自己村的女人都不放过,你不要脸!”
哗——
这时候,院里忽然安静下来,满院人都看着苗晓飞,苗晓飞的脸,早就变了颜色,他这明显是,要发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