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李宝来失踪后,罗雁的脾气变得比以前更柔。
原先的她是块冰,柔虽柔、冷虽冷,遇到李宝来这个日头,总有化成水的时候。打从女人知道自己男人为了找自己,叫野猪袭击失踪在万灵山,女人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没有过。
罗雁实实在在明白了啥叫守寡,白天下地干活儿还不觉得,到了夜里躺在炕头,看着瓦房上的大梁,她就觉得这屋真是空啊,空的她难受,空的她浑身发冷,空的她心里一点着落都没有。
女人眼睛盯着头顶的大梁,心里想的全是男人,想的她浑身热辣辣,想的她身子像是叫蚂蚁在爬。
李宝来不能生育不假,男女那事上他可不含糊,每次都把罗雁压的神魂颠倒,水嫩的身子像是荡在海里的船儿,被男人驾驶着,惊涛骇浪一波一波的怎么也停不住。
罗雁想自己男人,想的身子不断在被窝里,手碰到身上的哪儿,哪儿都是一片酥麻。
她知道,村里女人们都这样,一旦嫁人被男人压过身子,都对男人欲罢不能,女人浑身湿透了,被窝热,她的心她的人更热。
最后实在熬不住,她冲到院子里、跳进水缸里叫冷水把自己浸透,叫冰凉的水浇灭心头的火,才回屋躺在凉席子上盯着房顶大口大口的喘粗气,一边喘气一边流泪水。
“宝来你在哪儿,你回来吧,我答应你,咱借种,咱要个孩子……”
就在罗雁日夜为自己男人牵肠挂肚时,苗晓飞这个一开始就决定回乡创业的大学生,迈出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步。林水生的五子衍生丸和金贵肾气丸在刘有才身上起作用了,丁桃这个结婚七八年的女人,终于尝到了男女之间那事的滋味。
丁桃委托丁贵,让丁贵找苗晓飞,她要买苗晓飞带到县城的药。
“哎,你说宝来这小子,咋能说失踪就失踪呢。”丁贵坐在苗晓飞院里的柿子树底下,闷着头抽烟。
他今天来有俩目的,第一是为了侄女丁桃交给他的任务,第二是眼看村委选举日子近了,他得抓紧时间弄明白苗晓飞心里头在想啥,尽快把这一票拿下。
苗晓飞先不提李宝来这茬,说:“贵叔,我想租咱村粮仓。”
丁贵跟丁广平一样,不怕苗晓飞提条件:“咱村粮仓里还屯着公粮呢,租它干啥用?”
苗晓飞说:“我不租现在的粮仓,我租祠堂后头用不上的粮仓,贵叔你知道我是个穷学生,没钱,租金我现在不给你,最多三个月,三个月以后我给你每个月两千块,咋样?”
丁贵乐的不行:“那行,那当然行。”
祠堂后头那一排是大仓库,村里原先囤房公粮用的,面积有个七八百平,新粮仓建起来以后,粮食都运到了新粮仓,老粮仓就一直空着。地皮是村里的地皮,房也是村里出资盖的,现如今空着也是空着,租给苗晓飞不但能叫苗晓飞欠他个人情,还能每个月收入两千块,这事美的很。
跟村里签下租赁合同后,苗晓飞去找林水生。
苗晓飞信心满满的说:“老粮仓我租下来了,咱们以后就在粮仓里收草药。万灵山里一年生的草药一岁一枯荣,咱们不采,枯了浪费。你画几样,让麦穗带上村里的留守女人,去山里挖草药,是晾干卖到县城还是做成药丸卖给县城,你做主。”
林水生觉得这事可行,他跃跃欲试起来,眼里都是男人对好日子的期盼:“晓飞哥这事要是成了,卖草药的钱你都拿着,给咱们村想条出路,叫咱们村富起来,咱们还要修条路,叫山里的野果、山里的野菜、山里的药材和野味走出咱们仙家坝,到时候我要跟麦穗盖个小楼,也像城里人一样,开着小汽车把她娶进家。”
麦穗在厨房忙活了一刻钟,一边做了三碗山野菜杂面条,一边听男人们说话。
听到她的水生哥要开着小汽车娶她,女人的脸就红的不行,羞答答的像是山坡上含着露珠的杜鹃花:“水生哥,俺不要小汽车,你娶俺,俺只要一对银镯子,房子俺攒钱盖,俺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小汽车。”
林水生端起海碗,呼呼啦啦的往嘴里扒拉几下面条,鼓着腮帮子冲麦穗傻笑。
苗晓飞问麦穗:“带着村里女人上山采药,咋给她们算钱,一棵五块,还是一斤多少?”
麦穗精明着呢,她开的小卖部,进价多少卖价多少,中间有几分利,她一个人算的一清二楚,女孩儿挨着林水生坐下来说:“晓飞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按照年数来,一年生的草药给一块,三年生的草药给三块,这样公道,也好算账。”
麦穗这一番话,让苗晓飞觉得命她当收草药的头头一点没错。
当晚苗晓飞在林水生家吃完饭出来回到家,躺在床上开始想,地里的包米熟了,仙家坝外出打工的男人们都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帮自家婆娘收包米,有包米就有粮贩来收包米,苗晓飞想,他是不是能趁着今年秋收,弄清楚杨柳他爹说的,仙家坝粮霸的事?
夜深露重,忙碌一天的仙家坝也在这个时候陷入沉寂。
但是住在苗晓飞家西头的李娇杏,这会儿正春心暗动。
苗晓飞跟罗雁和李宝来三个人的事全村闹的沸沸扬扬,那天苗晓飞像个血人一样抱着罗雁下山,最后晕在山脚下那一幕,李娇杏一直没忘。
同一天,村里猎户上山,抬回来一头死野猪,野猪身边还有苗晓飞的匕首。
这件事吧整个坝上都惊动了,苗晓飞为了宝来家的,用一把匕首干翻一头野猪?这下村里传的更邪乎,甚至煞有其事的说苗晓飞和罗雁早就有夫妻之实,俩人背着李宝来滚过炕头,李宝来头上早就绿油油的一片了。
李娇杏呢,她不这么想。
一个男人为了女人,无所畏惧的跟野猪厮杀。
这简直就是仙家坝神一样的男人!
所以李娇杏今天晚上特意早早吃完晚饭,把自己洗干净抹上雪花膏,翘首以盼的等到九十点钟,做贼一样从自己家溜出来往苗晓飞家去,她心里头打定主意,不管是为了丁广平,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豁出去了。
“死冤家,今儿晚上无论如何,我也要尝尝你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