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
他猜对了。
唐苏颐停下收拾东西的手,就这么木然的望向门口的人,令景然站在逆光chu,唐苏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于是又将头转了回来,盯着手上的包袱,低声说了句,“你来杀我么。”
“嗯。”令景然走上前,眼睛牢牢盯住他,“你乐不乐意把命交给我?”
“自然是不乐意。”
令景然凑近,“那我就不杀你。”
“那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说谢不杀之恩?”
“你要是这么做也没关系。”
“令景然,”唐苏颐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说道,“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令景然答得干脆。
“哈……你知道,对,你知道……”唐苏颐来回念叨着这个词,终是控制不住情绪提高了声音,“是你害死了祝卿卿你知不知道!”
“是,我知道。”
“为了谋反不惜利用自己的妻子,甚至连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都不顾,”唐苏颐突然贴身上前,头靠在令景然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你这种人为什么还不死?”
令景然还没来得及理解唐苏颐口中“未出生的孩子”这句话,胸传来一阵钝痛,这次是真真实实的感觉,他猛的推开唐苏颐,将他手里的刀甩开,好在刺的不深,也未真刺向心脏,看着唐苏颐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做任何防备的站在面前,令景然用手捂住伤口,对他道,“恨我了?”
“怎么能不恨。”
“那你就恨着,”令景然蓦地上前抓住唐苏颐的手,“先跟我走。”
“令景然,你没搞错吧?”
“我说跟我走。”
唐苏颐把手抽离,“我如果拒绝呢?”
“你没得选择。”令景然看着他,又重新攥住他的手。
“少来。”
“你想不想知道祝卿卿葬在哪?”
“你……”唐苏颐霎时愣住了,抬眼看了看令景然,终于把头低了下去,“带我走。”
唐苏颐跟在令景然身后,手还被他给抓着,唐苏颐记得那触感,就像很久之前他们去看过的那场烟花,那时也是被令景然这样牵着走向城楼,只是现在,抓在手中的也无非是烟花谢尽后的苍凉。唐苏颐想刚才他要是刺准一点,再刺深一点,看着令景然就这样在面前倒下,看着他死在自己手里,看着他以命抵命,该多好。
中途令景然回过头看了看唐苏颐,只见他像个警觉的小动物马上盯住令景然,一路无话,又走了一段较长的路,终于来到祝卿卿的坟前。
“这儿。”
“看到了。”唐苏颐却并未走近,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祝卿卿的坟墓,脑海里浮现祝卿卿那张天真烂漫的脸,转眼间却香消玉殒,化为这几尺尘土,唐苏颐低声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会,你走吧。”
令景然未回答,只是走到他身边,接着听见唐苏颐继续道,“我让你滚啊!你有资格在她面前站着么,你看你的那双手,杀了多少人?你恶不恶心,脏不脏啊?”
“对不起。”
“你跟谁说?祝卿卿么,还是跟我说?”唐苏颐垂下头,“若是对祝卿卿说,一万遍都不够,而你对我说,又有什么用。”
“那你觉得如何才好?”那一刻令景然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愚蠢,他看着唐苏颐的时候,唐苏颐也看着他,对方什么也没说,突然扬起嘴角笑了,而那眼神里分明在诉说着,令景然,你死不足惜。
“唐苏颐……”
“我杀不了你,恐怕往后也杀不了了,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之前种种,权当没发生过。”这话虽绝情,唐苏颐却也说得委婉,用来当做最后的道别是最好不过了。
令景然一言不发,他看着眼前的人,反而觉得这才是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嚣张又狂妄的纨绔公子,而之后他们看到的都是彼此最温和的一面,如今
撕破了脸,令景然当然难受,他恨不得将唐苏颐搂入怀中扭碎,扭进自己的身体里,占据他,想要他,看他狼狈的落魄的无能为力的在自己身下挣扎,看着他一边哭着求自己停下来一边哑着嗓子要自己狠狠贯穿他。
等到唐苏颐再想开口赶人时,令景然就这样强吻上他的唇。
那一秒唐苏颐脑中顿时变成一片空白,再然后就是本能的推开他,而令景然的手将唐苏颐禁锢的死死的,丝毫不容许他逃开,舌头强势的在口腔里扫荡,挑起唐苏颐的舌头来回舔着,接着一把将唐苏颐推向地上的草堆里,粗暴的扯开他的衣服,用力按着他让他像条狗一样趴着,将半柔的阳物狠狠捅进窄小的菊穴,才插入没多少就听得唐苏颐叫的撕心裂肺,令景然一手搂着唐苏颐的腰,一手抚向前头还垂软的阳物,大力捋动着经身,感觉它渐渐在自己手中柔了起来,然后又加快在身后的抽插,唐苏颐一边呻吟一边哭,也不清楚是因为身后的痛楚还是心中积郁太久的委屈,而令景然每顶进去一寸,心就痛一分。
苦中作乐,恨中做爰。
唐苏颐哭着哭着就安静了下来,能流的眼泪都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眼睛无端睁着,令景然不曾说话,就连喘息都是极力压制着,两人沉默的进行着一场有性无爰的媾和,徒留憎恨横亘在两人中间,无法逾越,亦无法散去。
待令景然从唐苏颐身体内撤出来时,身下的人已几近虚脱,唐苏颐蜷缩在地上,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令景然上前抱住他也不做任何抵抗,这样一个人,固执的用沉默拒绝着自己,令景然的手抚摸着唐苏颐有些发烫的脸,才发现烧得厉害。
不久前唐苏颐说过那番道别的话后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话题可言,令景然将唐苏颐抱起,道了句“你闭眼睡会儿”就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城郊小庙,令景然把唐苏颐安置在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随即起身去外面找药,刚起身又折了回来,蹲下身子犹豫了许久,最后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令景然忘了现在哪还有药铺开着的,全都逃的逃散的散了,令景然四chu寻找都无果,此时已经有传言说迟礼军队已经杀进了皇宫,天下已定,许多人听信这话都赶着去投靠迟礼那方,令景然在心里冷哼一声,因为迟礼曾答应过他皇帝的性命可由他去取,他费尽心思又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
他要将狗皇帝的人头提到已故的双亲坟前当祭品。
令景然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说不出为什么,就觉得心里一下子空了。
今后的路该是怎样,令景然一点也不知道,好像除了报仇,他真的别无所求。
又或许是有的,比如正在小破庙里阖眼休息的那人,令景然抱过,亲过,触碰过,但这又能如何?即使两厢情动,恐怕也为时已晚。如今对方想要斩断彼此的关系,恨不得自己去死。
而他却是真真放不下了。
最后还是在一户空了的民居里找到些常用药材和一些生活用品,令景然想着这也是被他传染了吧,竟然也当起了小偷,想归想,反正也没人,又顺手拿了些没坏的食物出来。
再回到小庙里时唐苏颐已经醒了,脸有些红看样子烧也没退,他就坐在原地发着呆,知道令景然回来了也不做声,好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