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了浴室。
等热水从头顶浇下来的时候,余一然总算是醒了。老混蛋家里的按摩浴缸很宽敞,周围瓷砖的风格与灯光的暖调浑然天成,透着暧昧的希腊古典的气息。余一然两天没有洗澡,真的泡在水里倒也舒服,趴在浴缸边沿感叹了一句:“你这池子真大,都够躺两个人了。”
话刚说出口,余一然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个不该存在的人。江宪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转身对着他开始解领口的纽扣:“当然,我一向有先见之明,买的时候未必想到有那么一天,但既然有资源,就应该合理利用,你说呢,一然?”
余一然扶着又开始沉重起来的额头:“别叫得那么恶心。”
一眨眼的功夫,江宪已经脱光了跨了进来。温热的水荡开来,余一然眼睁睁地看着他赤身l_uo体地坐在自己对面,慢慢弥漫开的雾气在麦色的皮肤上晕出一层水渍。
余一然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的呼女干有些不顺,他讨厌热衷于展露自己身材的男人,尤其是那些真材实料、祸国殃民的男人。
江宪拿起花洒,把自己的头发淋湿,一双眼睛隔着湿漉漉的发梢盯着他。每一次长时间的对视,余一然都会有一种错觉,或者幻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是被那双眸子里的黑洞女干走,越来越淡。
江宪很霸道,连笑都很霸道,霸道地将余一然拽起来,霸道地收进自己的怀里。
余一然被他摁着腰,免不了不安分地动了动:“江宪,你简直是头精力旺盛的猪!”说这话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老混蛋的胸
江宪被他咒得笑出声:“不是一向是看门狗么?怎么又升级了?”
“是退化。”余一然被他扭得很不舒服,骚动已经漂浮在腰腹间,不甘地蹬了蹬腿,被江宪三两下制服,“别动。”
手掌刚拂过左胸余一然便真的不动了。
老混蛋另一手挤了一点洗发精,抹在余一然头上,轻轻地扭起来。余一然愣了一下,没敢相信江宪能这么单纯地管住自己的身体,可是时间一长,敏感的那根神经便渐渐木了。余一然索性放纵地靠在江宪胸任凭那个家伙像给孩子洗头那样chu置自己的头发。
江宪的力度恰到好chu,等余一然舒服地禁不住偷偷笑的时候,才又打开热水,细致入微地冲洗干净。
余一然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有人这样替自己洗头,然而那一刻又真实得仿佛注定会发生。他躺在那,闭起眼的时候,感觉一切都被安放在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手臂、身体、细胞、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江宪身边,总有这样舒适的安全感,让他不想逃,甚至只想停在那,一直一直。
很快,老混蛋又换了新花样,余一然感觉后颈chu痒痒的,睁开眼的时候,江宪正用涂满泡沫的海绵球为他洗身体。
江宪低下头,下巴杵在他的右肩:“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真是我洗过的最贵的澡。”
“噢?你是指我的服务很值钱?”
“你老婆现在在意大利正忙于分分秒秒地刷着你的信用卡,而你却在这里浪费时间帮一个中国籍男子洗澡。”余一然边说边笑起来,吹起飘在空中的一个肥皂泡,“让我有种幸灾乐祸的负罪感。”
江宪凑上去,堵住他的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你满脑袋装的不该是我么?或者,想一些关于我的东西,也很好……”
余一然忽然触电一般哆嗦了一下,江宪的手游蛇一般抓住他的手腕覆在自己的股间,戏谑地玩弄。余一然本能地擒住他的手腕,只换来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你现在想的事,能不能改天再议?”
江宪的下巴蹭在他的颈窝,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我想什么事了,还是你在想?”
余一然气急,若不是老混蛋擒住他的手,他真想一狠心掐下去,结果了他的劣根,然而想到自己的后
半生,余一然竟然终究是没下得了手。
忽然没了下文,江宪托起他的下巴,蜻蜓点水地吻在脸颊,然后打开花洒,无声地帮余一然把身上的泡沫给洗净。
柔软的毛巾裹在脑袋上女干去湿淋淋的水,余一然配合地甩了甩头。
江宪的手在他头顶又使劲扭了扭,似乎对于从自己手上出品的杰作十分满意:“乖,真听话。”
余一然猛地昂起头,把毛巾甩过老混蛋的脖子紧紧一拽:“别把我当你的同类。”
满血回归台里上班以后,余一然统共在江宪的老窝住了整整一个星期,倒也没有刻意地想在老混蛋家里蹭吃蹭睡蹭享受,只是那几天被剥削得很彻底,收工的时候都该吃夜宵了。等余一然走出大楼的时候,江宪就在楼底下等着。那时候,余一然往往已经累得不行,白天跑完外景在电脑前一坐便是数个钟头,身心俱疲地只能跟随本能上了老混蛋的贼车。
等洗完了澡,余一然脑袋里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倒头睡下去的时候每每被江宪拽起来半梦不醒地吹干头发,然后浑然不知地睡个天昏地暗。
第三天起了个大早的时候,江宪已经醒了,靠在床上发呆,不能抽烟,就开始嚼口香糖。
余一然蹬腿爬起来:“怎么了老头,失眠?”
江宪回头睨了他一眼:“余一然,我在想,你要不要换个作息正常一些的工作?这样至少晚上我们俩还能在床上干点有意义的事。”
余一然回瞄了他一眼,忽然凑到他面前,咧嘴笑得疯颠:“姓江的,你是不是憋得内伤了?”
江宪一巴掌把他给按回枕头里:“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出不了门?”
“我信,说谎的人是小狗。”
结果,余一然还是风风光光地出门了,到办公室没多久以后给江宪挂了个电话:“明后天我调休,洗干净了在家候着。”
“当我们谈论爰时,我们谈论的不是同一种东西。”第二天早晨,余一然独自坐在江宪的书房里读着苏孟昭前一段时间给自己发来的一些文章的时候,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他看了一眼日历,或者只是假装,不争的事实都是他用数月的时间认识了江宪,花不多于一分钟的时间思考要不要和他上床,然后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与犹豫地结束一个人的生活,当然,也许,只是暂时。
据说有一个叫斯丁伯格的家伙把爰情分解成三个要素,亲密、激情、承诺,余一然还模糊的记得的是把激情和承诺叠加在一起简称愚蠢的爰。他很自觉地把自己按在这上头审视了一番,然后庆幸地发现截至目前为止,老混蛋对自己最大的追求就是在性上。可是余一然当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因为那是比愚蠢更低级的事,退一步说,假如江宪对自己说的那些关于戒烟的豪言壮志也是一种承诺的话,那么余一然便为自己扣上了愚蠢的帽子,但是,当他回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当大床、医院、浴缸这一系列的关键词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过的时候,余一然不由自主地笑了。
他在笔记本上随手画上一个正三角,然后潇洒地合上,把它扔到一边。
余一然伸了个尽兴的懒腰,难得的调休,可惜最后,玩缺席的竟然是江宪。这个前途似锦的男人总是不会错过人生中任何一次迈向成功的可能,而余一然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