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一蹦一跳地转过身,打了个响指:“狗肉,狗肉火锅。”
第二次来这个场子的时候,江宪不在,那个到chu沾花惹草的正牌指导也不在。余一然多少有些放松,在教完了苏孟昭当天的内容以后,趁他休息的间隙,跟着音乐放纵地跳了整套,随即瘫在地上尽情地喘气。
那时候苏孟昭刚好回来,走到他身边低头望着他。余一然一样眯着眼看他,看到亮眼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里一层灰朦朦的雾气。
余一然总觉得那个表情很熟悉,就好像几年前初认识苏扬的时候,从那个人的眼睛里常看到的一种气质,很特别,有淡淡的花开的味道。
他先笑了起来:“是不是刚才罚你练了太多遍,所以这会儿在想,要怎么报复我?我事先申明,除了右手哪儿都可以踩。”
苏孟昭伏□,没笑,话里却是跳跃的:“为什么不是除了脸?”
“因为脸不值钱,右手至少还能糊口饭。”
“余一然,其实你退步了,你没有以前跳得好了。”
“当然,年纪大了,筋骨自然不够柔软。”余一然伸出手,想他会拉他一把,对方却无动于衷。
“我后来才听强子他们说,那天你追我的车,出了车祸。”
余一然愣了一下,嘴角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不过就是跟摩托车撞了下膝盖,没到祸的程度,你就别跟着添乱臆想我再死一次了。”
“所以后来你就不再跳了?”
余一然觉得胳膊举在半空中的感觉开始累了:“听谢程飞说你最近上时尚杂志封面了,什么时候能先睹为快?”
“余一然,你知不知道,直到今天,我还是很嫉妒你。”
“嫉妒我什么?毫无理想、漫无目的、混吃等死?”
“就是你的那种态度,余一然,你每次都是这样,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无所谓地读书、无所谓地在台上跳舞、无所谓地跟人交朋友,可是每一次你都不费吹灰之力地做到很好。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能再努力一点,也许你能走到更远的地方。”
“走到更远的地方,然后呢?然后继续走下去?到哪儿才是个头?”
“余一然,与世无争只是一种境界,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第一个让你知道。”苏孟昭终于伸手去拽他。可是他松开了,使劲跃了起来,“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的黑眼圈已经很深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把自己逼得很累,江宪会舍不得的。”
“要是不逼自己,我今天一定不会站在这里。”
余一然没说话,抓了自己的衣服披上准备走人。这里的空气变得沉闷,让人感觉不舒服。
他忽然深女干了一口气:“余一然,那年我走只是因为我想有个看得清摸得着的将来,但我想说,我从来没有用身体交换过什么,现在是,那一年也是。”
“……”余一然没有转身,定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解释,苏扬,一切都过去了,爰情原本就只是一种幻觉。”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每到周末的时候,余一然就会深刻反省自己,下辈子转世投胎,一定不能再走上跟广告媒体沾边的道路,像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周六上午是注定被补觉所占据的。余一然也不想虚度人生,可是活了二十三年,他实在找不到任何一件比睡觉更美好更享受的事情了,当然对于其他人来说并非如此,比如谢程飞,滚床单才是人生快乐榜上的第一位。
到太阳晒屁股的晌午时分,余一然才从睡梦中找回一点意识,然而醒来和起床却是需要漫长的酝酿过程的。他在半梦半醒中感觉另一个人的呼女干喷在自己的脸上,不舒服地动了动,然后很壮烈地磕在了偷袭者的脸上。
余一然睁眼,看见谢程飞狼狈地捂着鼻子:“喂,你什么时候把我房间的钥匙还给我?”
“保留你的钥匙是为你着想,以
防你在房间发生意外、或者纵欲过度而亡。”
“你确定不是为了偷看或者偷袭?”
“余一然,醒来的时候应该给叫醒你的人一个早安吻,而不是暴力相对。”
“乐意为之,可是代价是我会吃不下早饭的。”
“为什么?”谢程飞边问,心里已经有了个底,他深知自己的魅力无法阻挡,其威力之猛烈能使人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因为……”余一然裹在被子里辗转了几下,“我会一天都在想嘴巴里是不是有□的味道。”
“……”谢程飞咳嗽了一声,很诧异自己居然没有咳出血来,索性转变话题:“余一然,刚才收到一份你的快递。”
“什么?你是不是又打算把我妈给我寄的酸菜送人?”余一然随即就光着身子从棉被里跳了起来。
谢程飞沉默不语,转身取回来一个包裹,底朝天往下一倒,哗啦啦几声,余一然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内裤从天而降。
“喂,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我想意y-i-n,不是势必要你说,但你说的一切都将成为我直觉的最好佐证,余一然,请你交待,我的预言是不是成真了,你是不是终于被你们那变态编导给盯上了?”
余一然也是一头雾水,抓了几条款色不一的内裤瞧了瞧,毫无思绪,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快递包装上的署名,只有姓,没有名。余一然盯着“苟先生”看了半分钟,几乎当场笑出声来。
谢程飞拍了拍他的肩:“那家伙连你的尺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们是不是已经到了回不了头的地步了?”
余一然深女干一口气,在他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我要是傍上大款了,第一个让你试用体验。”
“真的?”
“真的。”
“只要不是江宪,我来者不拒。”
余一然咧嘴笑了笑,灰头土脸地把一堆内裤给拾起来塞进了抽屉。
下午三点,余一然在享受自己的早中晚餐的时候,接到了“苟先生”的来电:“礼物收到了么?”
“为什么你的号码又换了?”
“因为苟先生的身份需要另一个号码来识别。”
“江宪,我知道狗改不了吃屎,我也愿意承认自己是那东西,咱们能别玩这种低级趣味的游戏了么?”
江宪顿了顿:“余一然,我不觉得这是游戏。”
女干溜了一口麻辣烫,冷不丁地被呛得很不舒服:“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江宪,我没你那么无节操,可以恬不知耻地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啪的掐断了通话,余一然继续畅快地吃他的麻辣烫。刚好,有人端过一碟炒面经过,余一然嗅了一下那股香味,当即敲了筷子:“老板,再要一份炒面。”
回来的时候,正遇上准备出门的谢程飞,装扮一新,一身休闲西装,道貌岸然之中透露无限风骚。余一然关切地问了一句:“加班?正好,等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份夜宵。”
谢程飞风流倜傥地将围巾往身后一甩:“今天免谈,我约了人看话剧。”
“除了江宪还有其他暴发户对装文艺感兴趣?”
“苏孟昭跟暴发户沾不上边。”
余一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