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你缺个挂 16-2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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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视线从韩九侑的脸上移开,颇有兴趣的打量起了这个即兴演出越演越high的女人,韩九侑看起来似乎是真的不认识她,可是这个女人了?!

未必吧!

从她们上车后,从没提起韩九侑姓韩。可是这个女人却能这么肯定的一口喊出韩九侑的名字,可见这个女人不只是认识韩九侑这么简单的人。

看来,是敌非友。

周敏看向一直抱着胡心蓝不撒手的男孩,他似乎一副被吓着的小鹌鹑模样,小脸圆圆的,眼睛乌溜溜,机灵又带着小心的讨好,嘴红红小小的可爰的像个小馒头。

明明七八岁的年龄,和番薯一样大小,如果放在平常的时候,这样的小男孩,一定是一个贵家公子中的小可爰,惹人怜。

可此时,周敏的心,冷的很····他和韩九侑,他的母亲很明显要牺牲韩九侑保他,出生在这个时代,本就是人生的一种磨练,她母亲的做法对他来说虽没有对错之分,在周敏客观评价来说不过是亲疏之别。

人,都想求活,母亲为子求活,是这个时代,她们这样出身的家庭,原则什么的,已经不是她愿意去考虑或是选择的问题·····

可她最瞧不起,一边想要自私的用他人的性命换自己亲人命,却又满心厌恶被你牺牲的人的生命!

女人,你不知道,你手中掐的那个孩子是我的人吗?!你厌恶他又想利用他!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周敏看着对面浑身是戏,却眼底掩饰不住对韩九侑深深厌恶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女人,狠狠掐着他的手臂,周敏心底突然不悦。

连同胡心蓝怀里的那个孩子,周敏都有些恶意的揣测,这个时代的孩子,年纪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联想起那个孩子之前趴在女人身上点头的乖巧模样以及现在的不吵不闹,周敏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她从不相信,真正的干净和懵懂!干净和懵懂那是多难得的品质,那是家人多难的守护才能保留,但也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才能被家人留下,像她们的桃子。

可这个男孩,早就被生活磋磨殆尽。

“你们是资本主义?”列车员本来头疼原本简单的检票变的复杂而心里烦躁,却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功迹!

“不管真假,一个不放给我全部先抓起来再说!”一阵嘈杂,对于资本主义,学术主义的人,不管对错,抓了再说!

韩九侑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女人身上,她的样子是陌生的,可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居然带着恨意,恨意中居然还带着一丝轻松。

周敏看着列车员问都不问,居然打算宁抓错不放过,有些目瞪口呆的傻愣。

“等等!”就在韩九侑两个青年拖走之际,周敏突然将胡心蓝怀里死死趴着的男孩一把拽下,塞进女人本放松却又下一刻诧异的眼神中,顺便更快一步的一把拽回韩九侑,“他是我的弟弟,不是她口中的韩九侑。”

“你是谁?”为首的列车员看着突然出现的周敏皱眉,尤其是这个女娃还抢了他的人,为首的列车员明显不高兴。

“我是你正准备要抓的这个小男孩的姐姐。我们祖祖辈辈三代都是根正苗红的农民。你怎么能听信一个资本主义单方面的一面之词的栽赃,就搞民族分裂。这里这么多人,还有孩子,毛主席说过,孩子是祖国的基石,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他们是不会撒谎的,为什么不问问他们!你信这个女人的话,不就是听信三反之论调,站在三反阵营之地听信阴谋分子的挑唆在革命内部要搞民族分裂吗?!”

周敏的话让在场的人浑身背脊一寒,民族分类这个罪名可不小,光听女人的话,按照周敏的意思,就是站在三反阵营,这帽子太大,让列车员心咯噔一下。

衣服下装睡的男人,听了半响,却勾起了有趣的嘴角,站在走廊外,环胸靠在门板边不远不近帽子压得极低的男人,好看的嘴角听了周敏的一番话也不由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有趣的女人。”

“她说谎!”原本死死拽着韩九侑的女人只觉手中被什么狠狠蛰了一下,神经反射的松手,让周敏很轻松的将人拉了过去,慌乱中,她抱住了被周敏毫不留情扔过来的儿子。

“谁说谎,问问在场的其他人不就知道了吗?”周敏微微一笑,看向列车员,“我说的对吗?列车员同志。”

“不错,我们不会偏听偏信。”列车员想到周敏扣得大帽子立马觉得这件事不好弄,弄不好反而惹一身骚。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个包厢里多数都是你的人。当然会跟着你说。对我一点都不公平!我不服,我不服!”

“你一个坏分子还跟我喊公平?!真是笑话!”周敏嗤笑,“不过,我们是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农民。不怕你们这些坏分子的肆意诬陷,所以你要公平,我给你。”

“这是我们的介绍信和火车票。列车员不如先检票看看。”周敏转身将包裹里的票据交给为首的列车员,“我们一行五人来自白沟村,是去安溪村探亲的,我们是一家人。这是家姐,除了我和他跟着父亲姓周外,其余的三人随母姓。”

“笑话,我只听过,女儿随父姓,儿子随母姓,为什么你们两姐弟要随父姓,他们要随母姓!”女人冷笑的看着周敏,转头又看向韩九侑,“韩九侑,你韩家百年书香世家,到了你这一代,你居然为了活着,连祖宗的姓都不要了!韩家的风骨呢?韩家的骄傲呢?!”

列车员也疑惑的看着周敏,周敏笑着双手一摊,“这你要问我过世的父母!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我和弟弟要姓周?姐姐和妹妹和小弟要姓和母亲姓呢?可能是父母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呗。不过,大婶口口声声找我不是要公平吗?我现在正在给你公平呢!大婶,在你喊骄傲和风骨之前,不如你先把你的火车票和介绍信拿出来吧!”

叫人大婶,真是爽啊!

周敏莫名get到了韩九侑叫自己大婶时报复的爽感,有些心塞又有些哭笑不得·····

女人却因为周敏的话浑身一僵,抱着男孩的手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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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居高临下冷笑的看着女人,“我忘了,这位的身份怕是连介绍信都拿不到,那又是怎么买到火车票的呢?!谁给开的后门,谁给的通融?谁给你买的火车票?!火车票一定不是你自己买的!否则,你不会在检票需要时却拿不出介绍信!不要说你掉了啊,谁都知道,坐火车,介绍信相当于身份证明,证明你和你的孩子是良民的重要凭证。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个单身带着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谨慎。那相当是你和孩子的人身安全一样重要的保障!除非,你没有。否则怎么解释,你在检票的时候病急乱投医的乱咬人,想要将自己的儿子塞到我们这边!大婶,你是把谁当傻子呢?!”

女人的背后早已冷汗淋漓,她想说的话被周敏堵得死死的,而她不能说出那个人,他已经帮了他们连家太多,为了帮她拿到这两张火车票,为了选择这一趟的火车,他们辗转了好多城市,走了无数大山,十万远征也不过如此···探听那么多的信息,打听了那么久,冒了如此大风险。

原本以为在这个犄角旮旯里小山村,原本以为已经风平浪静,离京城够远了。

不会在遇上检票这种事情,可是上了车才发现,他们探听的消息,打听说今天这趟火车不会检票的列车员····居然还是没有躲过,可是为什么非要是现在呢·····

难道真是天要亡连家吗?!

“韩九侑!你敢赌天发誓,你真的姓周吗?你对得起韩家的列祖列宗吗?”女人歇斯揭底的看着韩九侑,她唯一的筹码就是韩家骨子里那清高的酸儒之风,那是一种就算天塌下来也绝对不会数典忘祖的风骨,所以,韩家一门在京城一夜血流成河,没有一个求饶的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犄角旮旯里看见曾经远远一面之缘的韩九侑!韩家传言最多的这个孙子。

他没死?!

他活着?!

虽然她好奇,可是那一刻她对于韩九侑在他们这些家族之中的传言还是有些忧恐忐忑,直到广播中检票开始时,她对于韩九侑突然仇视愤恨。

他祸害死了韩家还不够,现在连她的儿子也不放过!为了儿子,为了连家,她才有了这样愚蠢的无计可施。

而她唯一的筹码,就是韩家那看的比生命更重的骄傲和风骨。可是,可是韩九侑,他怎么敢,怎么敢,数典忘祖,连自家祖宗都不认。他们韩家的家训和风骨,都不要了吗?!

“韩九侑!”女人死死的攀咬着韩九侑,看着他。

从始至终,韩九侑就看着周敏,周敏也看着他,“告诉她们,谁养你?我是你的谁?”

“你,姐姐。”韩九侑看着周敏平述简单的三个字,却并没有让在场的人满意,女人更是笑的有些发狂!

“你敢以你韩家列祖列宗起誓,你不是韩家子孙吗?韩九侑你敢吗?!”女人咄咄逼人的架势让周敏越发不悦,她本就是玄术之士,对于起誓以及祖宗阴灵庇佑子孙之渊本就极为敏感,尤其是韩九侑那古怪的命格上牵连的韩家气运真是····一言难尽

“···妈妈”周敏双手背在伸手,运气捏诀,一道暗芒直击女人怀中男孩的后背,男孩浑身一僵,双眼逐渐麻木,原本安静的他,突然抱紧女人叫着妈妈,声音清晰带着孩子本就有的童音软语,“妈妈,我怕。”

如果说,女人咄咄逼人的声音有点刺耳的魔音穿脑,那么男童突然的软语却像敲在所有人心上的一击重锤,让所有人懵逼。

原本抱着孩子的手犹如抱着烫手山芋般,烫手般将人推了出去,“你,你叫谁妈妈!我不是你妈妈!我不是!”

“妈妈··我怕”男孩因为被突然推开,小小的身体摔在地上,疼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委屈的小嘴一瘪,水汪汪的双眼儒慕般的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呜吟,“妈妈,我疼····”

女人的心被男童一声一句的妈妈叫的心尖泛着疼,可是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不能认,一旦认下,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女人眼神一狠,再次看向韩九侑时,大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架势,周敏心生不安,这个女人对于韩九侑似乎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东西。

周敏赌不起,韩九侑被系统认定和她的生命绑定,他的命就是她的命!要她命者,虽怜必诛。

周敏更快的在身后捏诀的手势暗暗移向了门口一个满脸激愤的红卫兵,一点红光冲进那人眉心的瞬间,门口戴着帽子看戏的男人似有所感般,视线忽然瞟向了车厢,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双眼被血红之雾一晃而过的男人瞬间上前,提起地上哭闹的男孩,“是不是你儿子,我有一个办法。真的假的,我一试就知道。”

“大勇,你有什么办法?”为首的列车员看着身后突然走出来的人,诧异的问道。

“先就地看管,下个站火车停之后,直接把这个没有人认的孩子丢进劳改所。不管他是谁的孩子,都是没有介绍信的人,这样的成分,不是坏分子就是坏分子的祸害。”冷漠的注视手中的孩子,孩子早已被吓傻,看着男人,又看了看女人,扑腾的对着女人挥舞着双手,“妈妈,妈妈!”

女人看着这惊天转折,早已愣住,本想对韩九侑说的话突然哑口,直到孩子被粗鲁的提起,拖走,女人疯了一般的扑上去将孩子抢了过来,这一系列转变不过是瞬息之间。

“不准碰我的孩子,不准碰他!”女疯狂撕咬的举动让那个叫大勇的人猝不及防下被抓咬到,松了手,孩子被抢走,女人抱着孩子退到车厢角落,看着四周看热闹的,冷漠的,无视的,激进的,狂热的所有人,泪水肆意,“他,就是一个孩子,劳改所那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能·····。”

有什么比她自己承认谁是她儿子更能让所有人信服,这个愚弄所有人的女人!

“坏分子就是坏分子,满嘴谎言,丑恶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居然敢愚弄我们!”

“把坏分子抓起来,关进牛棚!饿死她!”

“不,要给她的脑子里钉钉子,让她再也不能愚弄世人。”

“对对对!这些坏分子!心太黑了,居然敢愚弄我们!”

“抓起来,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都是坏分子,一窝都是坏分子!妈妈不是好成分,儿子也不会是好东西!都抓起来,啊呸!”

“呸,劳改所怎么了?给你们吃,给你们喝,教你们重新做人,你们这么坏分子不知感恩,还敢如此作践,你们也就配住牛棚!”

门口各种污言碎语传来,周敏冷漠旁观,她默默的将韩九侑和胡心蓝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靠近番薯和桃子,两个孩子吓得有点傻,这让周敏有些担忧,给胡心蓝一个眼神,胡心蓝立马会意过来后,看见番薯强装坚强却惊恐看着那群红卫兵时瑟瑟发抖的小身体,心疼的靠近他们,将他们抱在怀里。

“带走。”为首的列车员挥手让人将角落想要挣扎的那对母子带走,女人仇恨的看向韩九侑,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是韩九侑的错。

“他是韩九侑,他真的是韩九侑!他们让他赌天起誓!看他敢不敢!看他敢不敢!”

所有人狐疑打量探究怀疑的眼光像是看贼一样的看着韩九侑,这样的目光让周敏对这个女人真的是厌恶至极。

“敢不敢?!他自然是不敢,不只是他不敢,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赌天发誓!你信吗?”周敏冷笑的环视一周,所有人看着周敏,似乎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女人看向周敏的嘲讽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安。

“这种牛鬼蛇神的话,你们也敢信吗?!也敢做?”周敏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为首的列车员顿时浑身背脊一寒,恼怒的看着还想叫唤的女人,“给我堵住她的嘴,阴谋分子也敢乱我内部民族新风气!真是极恶之人!”

女人不甘的被拖走,那个孩子至始至终双眼都很麻木的看着事态的发展,直到被带走时,他突然转头看向了周敏,周敏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沉重。

世间事太难两全,如果女人刚开始保护这个孩子的方法不是那么激进的不择手段,或许·····

周敏摇了摇头,将自己的不忍和乱七八糟的心思弄走,列车员也将介绍信和火车票还给周敏之际,看向另一个车厢从头到尾发生闹剧开始一直盖着衣服睡大觉的男人,“这人,你们认识吗?”

还有一个?!周敏刚刚接过介绍信和火车票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立马心塞。

男主,你缺个挂18二更

还有一个?!周敏刚刚接过介绍信和火车票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立马心塞。

“不认识。”周敏几乎想也没想就摇头,身后的人看了看为首的列车员后,走到那人旁,“你的介绍信和火车票。”

周敏拉着韩九侑和胡心蓝直接坐在身后的柔座上,位置也有了些许改变,胡心蓝变成坐在中间的人,周敏成了坐在最外面的人。

盖着衣服的人,被推攘了几下后慢吞吞的从衣服下伸出手一只捏着介绍信和火车票的手。

周敏看着,微微挑眉。

来人接过信和票来到为首的列车员身边,将其给他,为首的人看了看介绍信和火车票,狐疑的眼神在男人一直不露面的身形上打量,“你把衣服盖在脸上做什么?”

“俺,俺娘说,俺长得不好看,怕,怕让人不高兴。”瓮声瓮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传来。

“都新社会了!那是地主老财主才会有的念头!不要学他们坏的风气!”身后的小红卫兵看不过去,气呼呼的出声说道。

“是是是,俺,俺知道了。”那人胆战心惊的说道。

为首的人将介绍信和火车票重新给他之际,忽然有人跑到在为首的列车员耳边低语,让他递出去的手立马收了回来。眼神看向窗边的人时,变得格外谨慎,“你把衣服拿下来。”

四周空气俨然变得有了一丝紧张和严肃,让胡心蓝不安的看向了周敏,周敏也在一瞬间发现整个空间死灵弥漫,那是阴司缉人时才会出现的死灵,怎么会····

周敏转头看向胡心蓝和番薯时,蓦然发现她们的脸上忽然多了的死气,这是命不久矣!

怎么会?!

周敏心惊的同时,扫视一圈,愕然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居然脸上全是死气!除了韩九侑·····以及对面那个吉凶两极分化,头顶莫测祥云飘忽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们居然看了介绍信和火车票后还是不走,衣服下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又变,眼神逐渐变得凶狠,手伸进了衣服里,摸到了冰冷的手枪。

那是他来时,家中长辈给他的,虽然与他们家中所学两极分化,但在这俗世之中,有时候,肉体凡胎还是扛不住子弹。

周敏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际起身,“再丑,你能吓退千军万马吗?!”身法快到对面男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从对面伸手强拽着将衣服掀开,但另一只手却暗自捏诀,以尖利的铁刺扎破指尖,挤出血珠,以血隔空画符,在男人的容貌上做了一个恶心的最丑的朝天鼻,香肠嘴的造型!

男人惊愕的双眼直接和周敏撞上,那是一双很漂亮很清亮的眸子,同时那双眸子里也有被冒犯的怒意和冷意。

不过配上周敏故意丑化的血符造型,这样的眸子也在最后周敏的刻意阻挡视线下完成了最后的变化,变成了格外不起眼的眯眯眼。

“妈呀!有够丑的!”男人本想反抗的手在听到身边吓到的成片抽气声时,微微一僵。

“····这,太挑战人的眼球了。”

“这,这是该盖着。”

“你,你娘真是为你好。以后你少露面。”为首的列车员笑的尴尬,很想说一句,外貌不重要,可是一看见这么丑的的让人莫名厌恶想要扁他的模样就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这信你给他!”为首的列车员将信交给身旁的人,然后转身离开,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极大的考验。

“那个,那个老乡啊!你也,你也别伤心,你这···你·····你还是盖着吧!”来到他身边的人,很想对他说两句话,可是看着这副尊荣,实在是,最后忍不住将衣服盖在他头上后才松了一口气般,狠狠吞了一口气,“老乡啊,你也别难过,你虽然长得寒碜点,可你的成分那是顶好的,比起刚刚被带走的坏分子来说,你可是这一份的···就是很棒的意思。没事没事,你们休息,我们不打扰了!”

身旁的人竖起大拇指,但想起他看不见,又觉得傻,就象征似的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摸了摸鼻子,离开。

所有人离开后,男人都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拉下衣服,番薯和桃子看着对面的人也被吓得不轻,胡心蓝笑的有些尴尬不失礼貌。

“那个···小孩子不经吓。”

对面男人眉毛微不可挑的抽搐了一下,周敏却立马回头看向刚刚还死气弥漫的番薯等人,此时他们的身上,死气俨然已经消失。

对面男人头顶金灿灿的飘忽不定的祥云忽然凝实·····。

周敏心塞如狗!

真是哔了狗了,他的祥云居然是她!她算到的贵人居然是自己!

被迫救一个不想救的人就好比被生活强石更一般!

郁闷到死没有没····

车厢静下来的那一刻,靠在走廊带着帽子的人往里面看了看,却在看见陌生的面容男人时,明显愣了愣,然后狐疑的转身快速离开。

男人看向周敏眼神不善或者说很是气愤看着自己的女人,有些傻气,但也聪明的通透。

“看来,我的确遇到了贵人。”

“贵不贵我不知道,不管你是谁,你要去哪,你来自哪,我都不想知道。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惹麻烦,否则,人贵几分我虽不知道,但人煞几厘,我却很通透。”周敏低声说道,声音之小,犹如窃窃之语。

严肃谨慎之极。

“看来是同道之人。不知小友·····。”

“这里没有你的同道,更没有小友!救你实属无奈,我本不想出手。”周敏看见他就来气,心口窝着一口老血。

男主,你缺个挂19

“你对我很有敌意?”男人看着周敏,似乎很是好奇,尤其是她究竟做了什么,他能感觉到她身边磁场的不一样,可是有何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那群人为什么会离开,他的容貌,想到这里,他抬手摸了摸,但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在别人的视线里,他看见了惊恐、怜悯甚至是厌恶恶心,唯独没有仇视狂热。

“敌意?!谈不上,只是不想认识。”周敏瘪瘪嘴,不理他。

韩九侑看着对面男人,他的外貌在周敏施法时变幻,但也在下一刻被他看穿,他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看不穿,唯独他可以看穿,但这一点,他并没有说。

只是,身边这个女人,又一次刷新了他对于玄术的好奇和探究。

“你我同属····”

“少来这一套。”周敏挥手打断他的话,冷笑的看着他,“我不说破只是不希望搅进你们这一堆破事里面,你也别给你和我之间拉太多交情。我和你,就如这火车上的旅人,同一程路,但终归殊途。站到了,就得下站。赖着不下是想怎样?你和我,陌生人这个称呼才是最为适合的。”

男人似乎没料到周敏油盐不进,微微皱眉,最后起身拿起座椅下的皮箱离开之际,“可我怎么觉得,你和我,很快就会再见,陌生人的缘分,我想不属于我们。”

周敏看着男人快速朝相反方向离开的背影,眉头一皱,喉咙腥甜,今天车厢连续施法早已超过负荷,男人一走,周敏的身体就缓缓软倒。

胡心蓝本听着周敏和男人一言一语说的心惊,可看见周敏倒下时,更是吓得魂都快没了。

“小敏!”

“五姐姐”

“五姐姐!”

“····姐姐”韩九侑抱住周敏的身体,几番犹豫最终叫了一声姐姐。

“我没事,放我自己一个人安静的休息,别打扰我。”周敏嘴角鲜红溢出,轻声靠在韩九侑肩头说道。

轰隆!

下午时分,天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让人心乱,尤其是看着对面一个人坐一边安静闭眼犹如睡着的周敏,胡心蓝和韩九侑等人都有些担忧。

那男人出去后,至今没有回来···

“小敏会没事吗?”胡心蓝心乱如麻的看着周敏向韩九侑问道。

“你不是大师姐吗?难道你们门派没有疗伤的功法?”韩九侑试探的问道。

“我们一脉中,只有小敏最有天赋,师傅说,她才是最有资格的人。”大师姐心有敬畏的说道。韩九侑看着周敏时,不由多了几分打量。

最有资格的人?!

“你们属于茅山还是阴山,佛教还是道教亦或是其他玄门奇林中人?”

“你居然对三教五流四道九儒之林如此了解?”胡心蓝对韩九侑十岁居然知道这些有些愕然。

“只是听说。”韩九侑避重就轻。“那你们属于····”

“严格上,我们不属于任何一派玄门。”胡心蓝晦暗的苦笑,却引来韩九侑的诧异,“为什么?”

“他们不会承认一个庙师的道教是正统玄门。虽然那也是道教,但不过是为玄门中人聚财的长工罢。”胡心蓝低头说道,韩九侑却看向了周敏,“姐姐的能力,只能算是长工?”

“周敏是不一样的!师傅以前说的时候,我还不懂,现在我终于明白,周敏和我们这些师兄弟都是不一样的。”胡心蓝双眼看向周敏时,熠熠生辉,满是敬畏与仰望。

韩九侑没有再问下去,车厢陷入一阵安静的沉默,只有急雨拍打窗户的声音和火车顶铁硼的刺耳声,四周的温度也随着黑夜的来临,开始降温。

黑洞洞的窗外,火车呼啸在铁轨上疾驰,树木张牙舞爪狰狞的在暴雨中摇曳,空中泛着水光的急雨伴随着青色的雷电,预示着深秋的寒意逐渐来临。

韩九侑呆坐在座椅上,目光有些放空的看着至今未醒的周敏,又好像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她身后的墙,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走廊来来回回的脚步,那是老乡们去往火车上开水间的脚步,空气里夹杂着食物和各种奇怪的味道。

与他们单独似包间的车厢柔座来说,另一个车厢的开放性柔座车厢没有私密性,所以就算是深夜,也有一些糙汉子说着各地的方言和孩子的哭喊隐隐传来。

韩九侑放空的视线回神后,移向看着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番薯和桃子,今天下午的事情让番薯和桃子都吓到了,胡心蓝哄了一晚上,才让他们趴在身前的小方桌上睡着,而她自己,早已累的靠在座椅背上,打起盹。

沉重呼女干,有规律的胸口起伏宣示着她这一天的疲累。

坐了一天火车的韩九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身体,走到走廊里,这里和另一边的车厢似乎是两个天地,这里的人很安静,似乎都睡着了,整个车厢显得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只剩走廊里的风声。

韩九侑看了看两头都关上用来隔绝不同车厢和火车头的门,从怀里掏出晚上胡心蓝才送给他的一只老旧怀表,时针刚好指向午夜十二点。

“呜呜呜呜······你们有谁看见我的东西了吗?”就在韩九侑准备转身回车厢的时候,两节车厢相接的地方似乎隐隐传来一声温柔而久远的清脆声触动韩九侑敏感的神经。

有人?!谁?!

韩九侑的视线看向右边靠近火车尾的那节车厢接轨chu,这两三年的飘荡让他知道好奇心在这个时代会害死人,所以尽管他很好奇,可却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韩九侑理智是转身回车厢,可身体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失去控制,莫名的向声音来源的地方而去。

心中惊骇也知道他可能又着了道,皱紧眉,韩九侑很快平静下来,顺着身体,不再抗拒,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抗拒,最后受苦的还是他。

声音明明近在耳边,可韩九侑却跟着声音来到了火车尾部,隔着门窗,视线却看着站在火车尾部外面风中发丝凌乱飞舞的消瘦女人。

男主,你缺个挂20

雨似乎穿透她的身体落在铁栏上,风吹起她的乌黑长发,只剩凄厉的哭声,厚重的花棉衣似乎要压弯她的身体一般,让她有些怪异的弓腰贴在火车车尾的栏杆边缘,似乎格外不舒服。

“宿主,你快醒醒,出事了!韩九侑要被抓替身了!”484急切的呼唤周敏,恨不得以身相替,尤其是整个系统呈现红色警报滴铃铃的魔音穿耳让它快要爆炸。

周敏猛然睁眼,脸色煞白,瞳孔血红升起紫气妖魅诡异却转瞬消散恢复水润的黑。

下午胸口的窒息闷痛也有所缓解,刚刚松一口气就听到484的疯狂@。

“韩九侑是有什么奇怪的体质吗?!怎么哪哪都有他!”周敏气闷立马站起身,走到车厢口,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时辰,低头掐指一算,快速向右边火车尾部跑去,“我是他24小时的保姆吗?!”

“快!韩九侑生命危险基数突增。”484警告声炸响在周敏脑海时,周敏已经无力吐槽。

韩九侑推开车尾的门,走入雨中,身前背对他的女人双手撑在铁栏上,半个身体已经探出铁栏,犹如掉在铁栏上摇摇欲坠般,雨水顺着黑发在空中风中飞舞,张牙舞爪。

“你有看见我掉的东西吗?”声音温柔低沉,婉转凄丽,像无助的孩子。

韩九侑控制不住脚步走到女人身后,身体的束缚感戛然消失,感觉能自主控制自己身体后的韩九侑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安静的站在暴雨之中。

“你看见我掉的东西了吗?”女人执拗失神的问话不断的在韩九侑的耳边响起,似乎一定要问到他回答自己。

“你在找什么?”韩九侑发觉只要自己想要离开就会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时,不由得自嘲一笑,最后冷冷的问道身边这个诡异不知能不能叫做是人的女人。

“嘿嘿~~找什么?对啊!我在找什么来着·····对了,我的孩子不见了,你看见他了吗?”女人突然转过上半身,映在韩九侑眼睛里的是那双有冷又怨的眼睛,上半身突然凑近,两双眼睛相差不过几厘米,给韩九侑瞳孔微微一缩。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韩九侑倒退几步后,拉开距离后,这个突然凑近的女人才缓缓呈现在韩九侑的眼里,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发黑带满皱纹和污垢的脸已经看不出年龄,干裂的嘴唇发着青灰,留着粉红液体的牙齿正在随着怪笑磨动着,腐烂了一半的鼻子下面就是那双永远带着冷怨布满血丝眼睛。

她的身体几乎是卡子铁栏之中,走进后才发现她几乎没有下半身,整个下半身都在铁轨下面拖着,她的双手呈现诡异的姿势趴在铁栏之中身体绞着,颤抖着,失去腰部以下器官的她摸着空空的小腹,恨恨的看着韩九侑惊恐的面孔,一边把不知道怎么又流出来的肠子不断塞回肚子里,一边慢慢顺着铁栏爬向他,“我的孩子好像不见了,你看见了吗?”

韩九侑看着不断向自己伸来的手,雨水一滴一滴的顺着纤细的指尖滴落在锈迹斑斑的铁皮水洼地面打出一圈圈涟漪荡开。

韩九侑像是被蛊惑一般陷入在那双黑色的没有眼白的瞳孔之中,向她伸出了手。

“不要碰她!”周敏急速跑来的时候,就看见韩九侑向女人伸手的姿势,那双在韩九侑眼中白皙水润的手在周敏眼中只剩腐烂露骨。

似乎被什么狠狠碾压过,碎成一丝一条的腐肉挂在手骨之上,还沾着刚刚塞肠子时力气太大刺破而流出的液体。

恶心泛着恶臭。

周敏跑向韩九侑的时候,双手不断在胸前结印,“天地玉清,乾坤无极,万魔弑退!诛邪!”

泛着金光的紫气形成太极冲向伸向韩九侑的女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划破夜空,周敏趁机扑向韩九侑,一把抓住韩九侑的细小胳膊将他快要跌进铁轨的身子拖了回来。

周敏转身在韩九侑额心一点,失去意识的双眼逐渐清明,“待在这里,别随便走。”

嘱咐韩九侑后,周敏不等那厉鬼反应过来,飞身上去,女鬼还不容易躲过了周敏最先的紫气太极,却又因为周敏突然近身更敏捷的躲过,手一翻,漆黑的尖利指尖不断有红色的液体从上面滴落。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女鬼凄厉的嚎叫刺的周敏头疼,周敏皱眉,“好深的怨气,这是地缚灵变成的怨魂。”

拥有如此阴邪怨气的地缚灵,一般也是死了几百年的厉鬼,死时怨气极重,死后魂魄不甘轮回,留念人世成为此地地缚灵,以生人灵魂为修炼,吃的生魂越多,能力越强。

女鬼十指尖利,泛着青黑血煞之怨,向周敏龇牙咧嘴的扑来,脸上黑气缠绕,相隔几米,周敏也已经感觉到了周身发寒,这地缚灵的修为,相当不弱!

如果她不是伤势太重,也不会畏惧,可现在,周敏暗暗咬牙,拼了!

周敏脚踏天罡八卦阵,用墙壁上尖利的铁勾划破手心,修习仓神诀后,周敏的鲜血自带神力,双手以血画符,胸前紫雷符在黑暗中隐隐浮现,紫气盎然金光闪闪。

黑气缠上空气中的透明紫雷符时,周敏咬破舌尖,以内径逼出精血在舌尖之上,以气包裹精血吐向紫雷符正宫位。

血红犹如活了过来的小水流,在紫雷符上流动脉络,隐隐蕴含着天地之道。

“天地玉清,乾坤无极,雷灼魑魅,破!”单手法决捏与胸,另一只手隔空在紫雷符上写下一个“敕”。

天空暴雨中,青色的雷电压抑的电流忽便暗紫,鬼魅妖异却又暴戾而神圣。

轰隆一声,天地似乎都绞成了一团,两道蟒蛇粗的紫色雷电从天而降,携带雷霆万钧之力,震撼的似乎整个天地为之颤抖,犹如索命魂链,将女鬼全身绞成麻花一般曲,瞬间撕裂!

女鬼魂体被撕裂之际,她恐惧的双瞳惊骇睁大,张开嘴,做出惨叫的表情,却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伸出十指,狂舞撕挠,对着周敏脖子掐来,却在她离周敏还剩半米的时候,烟消云散。

魂飞魄散时,她满脸皆是不甘和曲的阴冷眸子此时依旧在眼前,周敏身体一歪,双脚一软,手忙脚乱的胡乱抓住一旁的窗户架。

“走,快走。”周敏看着韩九侑呆愣的双眼,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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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九侑立马上前,半抱半扶的将周敏带走,周敏和韩九侑刚离开,这个地方就来了两个熟人。

“这是什么道术?”地上焦黑深深印上雷击的痕迹让蹲在这里,帽子遮住大半脸的男人紧紧皱眉。

“好暴戾的术法!这可不是一般玄门中人的术法?!难道大师还派了其他人过来接应我们吗?”香肠嘴,眯眯眼,皱眉,如果周敏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这就是下午离开后一直没有回来的那个男人。

“大师派我来时,并没有说还有其他人会跟着一起来,这里似乎有人动了雷咒和地缚灵打斗的痕迹,可是这雷咒和我们玄门中的雷咒似乎有所不同,齐兄,你说会不会和你之前和我说起过的那个神秘女孩有关系?”带着帽子男抬头问向身边这个莫名变得很丑的男人。

虽然很想控制自己的不要幸灾乐祸的笑,可每一次看,他都觉得神奇,这改变外貌的术法着实神秘又诡异,他们研究了一下午也不知道那女孩是怎么弄的,如果不是此行任务重大,他们倒是很想和那女孩一同多了解了解。

“能画出如此厉害的符咒,绝不只十几年的道行。除非那女孩是个老妖怪!否则,不可能有如此诡异的修为。算了,先离开这里,等明天到了Y市,我们就下站先和大师他们汇合。看看下一步要如何行动。”齐姓男子严肃的说道。

帽子男随后点了点头,站起身,“这个事,要回禀大师伯吗?”

“这样的天地异象怕是不用我们说,大师们也都知道了。”齐姓男子转身离开。帽子男也觉得无趣的摸了摸鼻子跟上了前面的男人,“齐师兄,你这样子,什么时候会正常啊?这,这要是回去给师妹他们看见,不得心疼死。太丑了!”

帽子男边说边偷笑,齐姓男子嘴角抽搐,第一次照镜子时,他自己也被自己的样子恶心到了,想到那个神秘的女孩,齐姓男子莫名勾起一抹笑意。

韩九侑带着周敏回到车厢时,周敏胸口气血翻涌,呕出大口鲜血,就算韩九侑在早熟冷静也不由变了脸色,“你,你没事吧!”

“这样,你觉得我会好吗?”周敏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从现在开始,每天你跟我一起打坐,我将功法交给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经过这一遭,周敏算是了解了,韩九侑就是一个行走的麻烦女干引器,不管他是否主动,麻烦都会不由自主的找上他,她不可能千日防贼,只能受人以渔。教会他自保。

“你真要教我?”韩九侑有些意外的看着周敏,顿了顿后说到,“我没法拜师,我的八字····”

“我知道,可我不是敝帚千金的人,我相信我父亲也不是。否则玄术百年后就会逐渐没落,最后消沉于世间。”周敏看着韩九侑,“你的命格,我算不了,可却知道你一生怕是难以平静,没有自保的能力,在遇到相同的事情,我如果无法来得及施救,你也能自救。你要活着,你的命,是我的。知道吗?”

韩九侑瞳孔微微颤抖,然后平静下来,“嗯。”

周敏拉着韩九侑坐在右边空空的座椅上,站在韩九侑面前,食指点在他额心,一股金光窜进韩九侑的大脑,仓神诀传给了韩九侑。

震惊的心因为脑海中多出的那一段段晦涩的文字而惊讶,可明明是晦涩看不懂的文字却让韩九侑觉得熟悉,似曾相识。

将仓神诀传给韩九侑后,周敏坐在他身边,开始教他打坐,以为韩九侑会很难教,但不得不说,第一次收徒的周敏,不由暗自得意,韩九侑是一个聪明的懂得一举反三的孩子,尽管起步晚,可这悟性怕是给他几年时间,他的术法也会超过这个时代很多名声在外的大师。

韩九侑的教导基本上不用她多费心思,只要稍加提点一两句,他就能立马找到精髓。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周敏都要觉得韩九侑是不是以前学过。

韩九侑坐在周敏身旁,仓神诀似鱼游大海,鹰击长空般,在他身体血脉中无所顾忌的游窜,似乎回到了家般熟悉。

“以你血肉,抽筋噬血,炼之轮回,慰祭天地,神魂聚散,永消苍穹·····”韩九侑越是修炼仓神诀,仓神诀在身体流窜的速度为之疯狂,脑海深chu不断的回想天地间那沧桑深寂于天地的回响之音,震耳欲聋,撕心裂肺,每一道天地玄雷劈裂神魂时,身体四分五裂,扒皮抽筋的撕裂之痛,还有胸口那穿胸而过捏碎他心脏的手。

破涛汹涌的恨和怨,痛与爰的交织让韩九侑灵魂疯狂战憟,发狂,如莽荒凶兽要破闸而出,撕咬血肉的凌厉狠绝。

周敏感应到身边暴戾愤怒阴狠的杀气时,倏然睁开双眼,就看见身边韩九侑浑身包裹在幽深的暗黑之气中,双眼血红狠绝的看着她,里面的恨,如滔天巨浪要将她席卷撕碎。

眼角黑色的古文纹路,魔魅妖异,似神似魔,额间的血红泪滴图形,好似心中血泪零结而成,薄唇如血,脸白如玉,凤眼魅惑又清灵,十岁的他好似一晚长大般,五官成熟的他,仙灵缥缈之姿却魔魅妖异狠绝之冷。

只一眼,周敏内心就感觉到了面前韩九侑身上那压制着她的强悍气息,那是一种深渊古寂,岁月蛮荒般沉淀后的冷和静。

世间万物在他波澜无惊的眼底,只剩毁灭的冷空和决绝的安静。

只有看着她时,他眼底的安静就会有暗黑旋涡般的疯狂曲旋转,如火山爆发前,岩浆表面平静,但下面早已沸腾疯狂嘶吼。

走火入魔吗?!

周敏心骇,咯噔一下,翻身而起立于他身前,双手结印,心中清明咒无声法决于指尖,“心中灵台一盏,天地浑浊两端,神魂三起七收,九九归一为明——聚!”

韩九侑四周的空气和时间似乎都一瞬间凝固然后如飓风般在韩九侑的头顶形成小型龙卷风之态,从他的头顶窜入一股一股卍金字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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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从周敏两鬓不断滴落,四周的元气在瞬息之间被女干尽一空,当韩九侑头顶的飓风元气消失的那一刻,他的容貌再一次恢复十岁的孩童模样,晕死在座椅上。

周敏气息不稳的急退,脚步踉跄间,双手发抖的反手撑在车间墙壁之上稳住身形。

身体撞到车间的桌子,清脆的铁壶乒乓声惊醒胡心蓝,胡心蓝睁开双眼就看见周敏满头大汗的背靠墙壁,双手双脚不停发抖,脸色灰白,头无力垂在一旁,急喘吁吁,简直就像病入膏肓一般的模样,大吃一惊,急忙上前,“五师妹,你,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周敏借着胡心蓝的力气,隐隐站稳,坐在左边的椅子上,虚弱的笑了笑,“练功岔了气,差点走火入魔。没事。”

隐瞒了韩九侑的异常,似乎并不想胡心蓝他们知道刚刚韩九侑发生的诡异境况,只说自己练功太着急。

“那,那怎么办?严重吗?我要做什么,我能帮你什么吗?”胡心蓝心急如焚,对于周敏手段的神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师姐,这火车上很不干净。我现在真的是有心无力。所以最后两天你看好番薯和桃子,晚上九点后,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或是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车上的热闹,能不去凑就不要乱凑,我们一路上,还是尽量不要引人注意。最好最后两天,能不出车厢,就不要出车厢,就算要出车厢,晚上九点前也一定要回来。”周敏严肃的看着胡心蓝提醒道。

“有,有这么严重吗?”胡心蓝看着周敏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是吓唬自己,可是又觉得周敏会不会太小心。

周敏看了看韩九侑一眼,微微一叹,“是的,就怕我们不找麻烦,麻烦也会不断。”

“什么意思?”胡心蓝不明所以,周敏摇摇头,“照我说的做就行,我待会儿趁自己还有一点力气,会在门口画一道符,让我们尽量这两天不会被车间里的邪祟打扰。然后我要好好调息,如果我们到站了我还未醒,就只能麻烦师姐背我一段路程,我们在临市找一个酒店暂住,直到我醒了,我们在去安溪村。”

“师妹是要临时闭关?在这里?!”胡心蓝听周敏话里话外的意思很像小时候听说书的人说的闭关,可是闭关不是要在安静的地方吗?可是这里·····

嘟嘟嘟——

火车上快要到临站的鸣笛声,逐渐靠近月台后各式早餐的叫卖声,都因为天开亮口而开始苏醒,火车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身,说话声络绎不绝,其中还夹杂着列车员推着餐车的车轱辘来回在车间滚动时的声音。

“Y市到了,下站的人可以准备下站了!”列车员每一个车厢来回时的高音吼叫,严肃呆板的提醒显得冷冰冰的趾高气扬。

胡心蓝听着外面的各种吵杂声有些担心,毕竟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她虽然不了解怎么闭关,可是以前听书的时候,说书人也常说闭关的重要性和必须要的安静不受打扰。可是此时他们四周的环境,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可以闭关的选择。

周敏自然也发觉了胡心蓝的担忧,如果不是因为韩九侑这个可以走动的人形麻烦机,如果不是她此时神魂太乱,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在这个地方闭关,她没有选择,毕竟谁也不知道后面韩九侑会招来什么麻烦。他们这一群人里,除了她,谁也没有武力值·····

“也算闭关,非常时机也顾忌不了那么多,所以,这段时间,我的神魂会呈现漂浮状态,所以你们如果有危险,我可能无法及时感知去施救。师姐,一定要谨记我的话,晚上九点后,绝对不能出去。最近两天火车上可能不会很太平,你们也不要去凑热闹知道吗?只要不出车厢,那些东西也进不来。”周敏再次提醒,胡心蓝不由得将周敏当成了主心骨,点了点头。

“师姐,带了清香吗?”周敏问道,胡心蓝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因为知道我们去安溪村是搬新家,新宅问鬼是风俗,所以清香虽然在此时是禁物,但我还是偷偷藏了一把在旧衣服里包着的。”

“嗯,帮我取三根清香。”周敏松开胡心蓝的手,自己站稳,慢慢走到没有门的车厢门口。

“我,我没找到火柴盒。我去车上的小卖部问问,然后买一盒。”胡心蓝很快找到清香后,却没有找到火柴盒,有些着急的说道。

“不用,你把清香给我然后后退。”周敏单手拉住胡心蓝要出去的身影,摇摇头,将她手中的清香接过,双手十指并拢拢住三柱清香,环抱为圆拱手而站在门的正中。

胡心蓝退后站在一旁,看着周敏以上香的姿势站立好后,突然将香头朝下对地,手心对外握住香尾三寸的地方对天。一个上下调转清香的姿势,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认真严肃。

“乾坤太灵,普告天地。三生七道,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无极有令,百鬼邪精。护法清正,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周敏口中叨念,然后双手又一个翻转,手心对胸而拢住的三柱清香无火自燃,香头朝上对天,香尾瞬间朝下对地,撩撩青烟看的一旁的胡心蓝目瞪口呆。

凡鬼物,喜阴聚气凝之地,久成鬼道!昨天的地缚灵只怕是前菜,这火车不知为何阴气如此之重。

但好在天地间自有正气,阴阳对立而起,所以她点燃三柱清香,就是为了清理车厢里的污秽之气,这三柱清香,请的是天地间最纯正的阳刚正气,也为了将这正气引入她们所在的车厢,不被这火车上的鬼怨之阴气腐蚀。

虽不能攻击,但防守百鬼勿扰也是绰绰有余。

三柱清香燃起时,周敏当即抬起左脚,在地面“呼通呼通”踹三脚后立马脚踏太极八卦正罡步,与此同时,清香的速度特别快的消散,当太极八卦正罡步最后一步走完时,车厢内,众人看不见的黑气逐渐被挤出车厢,似乎空气都在香燃尽的瞬间,突然变得犹如雨后空气般新鲜。

在最后一缕清香燃尽之前,周敏手法极快的将三柱清香插在门左角落的位置,刚一插上,诡异的一幕震撼了胡心蓝的眼球。

清香化为黑灰,落在角落自然形成了太极八卦的图形。

男主,你缺个挂23

周敏起身,重新回到门口,狠狠心,再一次咬破之前自虐般扎破的指尖,鲜血又一次溢出,周敏无语的看着自己的手,这两天,她真的是血光之啊!

郁闷的要死,之后不知道能不能吃点猪肝补补血····

以血画符,真是太浪费了!

可是一想到身后的三个人,周敏眼神立变,浪费就浪费吧!过后多吃点猪肝菠菜补血吧,周敏自我安慰的心想。

在本就被扎破的手指上现在又添齿痕,看着都心疼自己。

十指连心真的不是只是说说。

“咦唏……”

猛地咬破手指,看着一滴滴鲜血流出来,周敏内心疼的早已呲牙咧嘴,可是想到自己人设的高人淡定,只能泪往肚子也咽!

手指按在车厢门的一侧,回想着镇魔符的画法改后临时改变镇魔符的细微之chu,将它变成可以在这个世界可以用又不被天道发现的镇邪符。

心中默念法咒,有仓神诀改变过后的符咒周敏也是第一次画,所以略显画符生涩但却因为仓神诀毕竟陪自己走过了这么多世界,所以改动过后的仓神诀符咒虽然威力稍减,符咒生涩,却依旧一气呵成的将镇邪符画了出来。

画毕,咒语也默念完毕,但看着车厢一侧的鬼画符,总觉得那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和仓神诀镇魔符的沧古浑厚,神圣庄严不太一样,嗯,她画的太丑了……

周敏自我鉴定完的瞬间,眼角微微抽搐,没眼看,到庆幸符咒上依旧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金光时,周敏心中稍微有些安慰,丑是丑,但好在威力在。

画完一侧,对应的另一边周敏依葫芦画瓢也画上了镇邪符,符成的那一刻,车厢内的空气有一刻零结成霜又转瞬消散,时间暂停又重新流动,门口一个大大的卍字金符隐隐绰绰,普通人看不见,只有魑魅魍魉的鬼魅怨灵以及邪祟和修行人士可以发现这里的门口已经被人以金光封住。

邪祟难进。

做完这一切后,周敏身影一软,胡心蓝手疾眼快的小跑抱住周敏后倒的身子,否则一定磕着后脑勺。

“五师妹!”胡心蓝抱着周敏的身子半拖半拽的将她放在韩九侑身边的位置上。心急如焚。

“师姐,切记,晚上九点后,绝对不要出这个车厢,谁叫都不准出去。”周敏虚弱的再一次不放心的提醒道。

胡心蓝点了点头,周敏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布下的镇邪符阵法,稍微放心,然后闭眼盘腿封闭五感开始闭关,争分夺秒的调息体内干涸的元气。

火车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胡心蓝打开火车的车窗伸出头看见指示牌上大大的Y市火车站几个大字,月台上各路人群挑着扁担,推着推车卖着各种热气腾腾的早餐,回头看了看还没醒的番薯和桃子,想到周敏再三提醒的话,决定在这里买点馒头大饼和水果小零食之内的东西,这两天凑合着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出去车厢。

打定主意,胡心蓝揣上钱和各种粮食的票便出了车厢。

胡心蓝一走出车厢,门口卍字金符荡起普通人看不见的涟漪,并在胡心蓝身后隐隐打下一个小分身的卍字金符。

火车内弥漫的黑气想要窜入胡心蓝身体时被狠狠弹出。

以胡心蓝为中心,她的四周有一个隐隐的金色保护罩将她包裹其中,行走在火车内的走廊之中。

“车上谁是医生?后面的车厢有人心脏病犯了,好像快不行了,列车员让我找几个好心人一起把他抬下火车,到站台的临时红十字医卫队看看!”悉悉索索的好心人立马起身,一群又一群跟着来人离开。

身后动静不小,让出来准备买东西的胡心蓝也回了头,想到周敏的提醒,胡心蓝虽然好奇想要去帮忙,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去,但却被看热闹的人流从后而上一同挤着往那个后面的车厢移动。

东倒西摆的在狭小的车厢走廊移动,胡心蓝有苦说不出,好几次想要摆脱这群人,可却被一波又一波的人流夹在中间,举步维艰只能随波逐流。

一呼一女干,胡心蓝被挤得满头大汗,却还是被挤到了不想凑的热闹中心地带。

“好冷,好冷·····”耳边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窃窃私语,让胡心蓝冷不丁的感觉到一股阴凉的气息。

“谁?!谁在说话?”胡心蓝下意识的开口,并回头看去,但身后却没有人,所有的人在胡心蓝没有注意的时候都聚集到前面生病的人身边。

前面乱成一锅粥,好心人和列车员以及红卫兵都齐聚一堂,乱哄哄的,当然纯属看热闹的,也有真心想帮忙的,更有趁机摸荷包的人,冷眼旁观的更有,反正是各色人都在,可胡心蓝却莫名感觉到四周空气的阴冷让她背脊发凉,很不舒服的胸闷,还有一股臭臭的味道,让人犯恶心。

心中不安的胡心蓝四面看了看,低头纳闷,自顾自的嘀咕,“刚刚我明明感觉到有人在我身后,难道是我的错觉?”

背后一阵冷风吹得胡心蓝头皮发麻,心惊肉跳地回过头,暗自呢喃一声,转而摇头,“真是大白天见鬼了!难不成真是错觉?!”

搞不清怎么回事的胡心蓝想到周敏的再三嘱咐,又看了看前面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虽然看不到到底是谁犯了病,但胡心蓝也不敢再挤上前,顿了顿就转身离开,一转身,胡心蓝莫名的哆嗦了一下,心咯噔的跳漏一拍,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压抑感,让她不敢停留,立马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在椅子上感冒了,胡心蓝只觉得越走,身上越沉也越冷,明明只是秋天,可这一刻,她感觉似乎到了寒冬一般。

抱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哈气,一边往自己的车厢走去,连原本想要出去买一些干粮的打算都没有了。

如果周敏在这里,立马就能看见,胡心蓝的身后背着一个男人,一个全身幽光满口尖牙,头被炸毁了一半,身后插着斧头的男人,目光幽幽的直勾勾盯着胡心蓝,趴在她身后。

胡心蓝越走,背越弯,身上的卍字金光越发暗沉,身后的男人笑的张狂曲,趴在胡心蓝身上,但又因为金光的原因无法真正靠近她,只能隔着金光恍惚似得趴在她身上,但因为男人身上的阴气不断腐蚀金光导致金光越发暗沉,胡心蓝的眉毛上逐渐有了寒霜。

男主,你缺个挂24

他死死的趴在胡心蓝的背上,地上长长的拖着黑色的血,普通人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胡心蓝身上的冷气和恶心,以至于胡心蓝路过时,很多人对着胡心蓝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候的胡心蓝只觉得脑子发沉,浑身发冷肩旁越来越重,连抬一步脚的力气都快没有。

全身腐烂,爬着蛆虫蠕动,浑身冒着鲜血腐肉的男人,趴在胡心蓝肩头,对着胡心蓝轻声细语说着话,边说边笑着露出两排黑铯带血的牙齿,他被炸得只剩半个脑袋,流着脑浆舌头长长的黑铯头颅,舌头不断在金光上舔舐,似乎想要透过金光舔到胡心蓝的脖子上。

胡心蓝一直在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累,好像怎么走,这节车厢都走不到尽头,她不知不觉,从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越走越像一个行将就木的死人,脚步越发沉重,脸色越发青白,就在胡心蓝冷的再也迈不开步子,身上重的要压死自己的时,手臂在突然多出一只手,将她扶起,食指在她额间一点。

原本暗沉的卍字金光大盛,耳边突然想起梵音钟声,将浑浑噩噩的她震醒。

肩膀上的重量蓦然消失,浑身阴凉的感觉也没有了,胡心蓝抬头就看见韩九侑单手抓着自己的手臂,神情没有过的肃穆,看着她,“大姐,你在做什么?”

胡心蓝低头,心惊肉跳的看着她一直在原地踏步,不曾移动分毫,而她手中不知何时,不知从哪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却阴森凛冽的日本刺刀,正准备插进心脏,心有余悸中,胡心蓝手一抖,刀落地!

‘砰’

清脆声响让胡心蓝不知所措的看着韩九侑,“····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要下车去月台买点早点和之后的干粮,然后车间有人犯病,我被人群挤到后面的车厢····”胡心蓝往后一指,目光一颤,后面哪里有车厢,就是杂物间,布满蜘蛛网,铁皮上沉沉的灰尘,这间杂物间从始至终只有胡心蓝一个人凌乱的脚步。

胡心蓝吓得冷汗一身,目光呆滞的看着韩九侑,“这···怎么会···我明明····明明····”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先离开这里。”韩九侑也知道胡心蓝可能因为他八字的原因,也被那些邪祟找上了,微微拧眉,拽着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胡心蓝离开这个诡异的杂物间。

胡心蓝跟着韩九侑轻松的离开,韩九侑却在即将重新关上杂物间的铁闸时,突然将视线看向角落里站着的那个被炸弹炸的面目全非的男人,他直勾勾的看着韩九侑,突然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对他摆了摆手。

似乎在跟他告别又像在打招呼。

韩九侑果断的拉上铁门,然后带着手软脚软的胡心蓝一路回到自己的车厢,进入车厢时,门口硕大的卍字金光再一次荡起涟漪,犹如洗刷胡心蓝身体在外接触的阴气,从头到尾将她清洗一遍,被腐蚀过的卍字金光再一次恢复如初。

坐在椅子上的胡心蓝至今吓得没有回神,目光呆滞,韩九侑坐在她对面,看了看怀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快要中午,可胡心蓝却说她出去买早餐,这说明,她离开这个车厢已经有一段时间,番薯和桃子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胡心蓝,小孩子敏锐的心思在韩九侑嘱咐他们千万不能离开,并一个人出去找胡心蓝的时候就感觉到可能有事。

现在看着韩九侑带着像失了魂的胡心蓝回来时,更是不敢说话,安静乖巧的坐在一旁。

“大师姐,这个火车并不干净,周敏布下这个镇邪符的阵法就是为了以往万一,你和番薯桃子八字太轻,以后不要出车厢,就算要出去,也和我一起。我跟周敏学过一些简单的术法,虽然刚刚入门,但是在这个火车上自保不成问题,只要我们晚上九点不出去,那些东西的能力在白天也是有所消减的。”韩九侑这么说道,胡心蓝呆呆的抬头看着他,半响反应过来,“你,你跟周敏学习道术呢?你拜师呢?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说来话长,反正后面两天我们多加小心,这火车想来曾经经历过战乱,之后又没有好好chu理,导致这上面的阴气太重了,成了聚阴之地···”韩九侑一醒来就发现周敏刚刚传给他的仓神诀,他居然入了门,然后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陌生又熟悉的晦涩符纹,似乎以前在哪里看见过,学习过,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他隐晦的没有如实说出,似乎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周敏!自己和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可是每一次看见周敏,他的感觉即想靠近信赖,又很排斥的愤怒烦躁。很纠结的复杂让他对于胡心蓝等人到此时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毫无隐瞒。

连同周敏,他似乎内心深chu都有所保留·····明明他感觉周敏对他似乎真的很好···

韩九侑将倒有热水的水壶递给胡心蓝,“喝点水,冷静一下。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周敏把我们这间车厢保护的很好,会没事的。”

胡心蓝点了点头,双手接过水壶,轻抿一口,事后才想起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现在已经可以算失踪之人的下落了吗?”

“不行,我不是周···姐姐。我只是可以感觉到哪里阴煞之气最重,然后跟着找过去的。”韩九侑本想直呼其名,但最后还是叫了姐姐。

胡心蓝点了点头后又再一次犯疑,“你怎么知道要往阴煞之气最重的地方去找我?”

珍珠加更3000(24400)25二更

韩九侑被胡心蓝的问题为难的不知如何说,难道说,和他接触的人最后都会死于非命,而且尸体都是在阴煞之气最重的地方吗?!这和他出生开始被人批命说是血煞八字有关!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看着一脸疑惑的胡心蓝目光有神的看着自己,韩九侑有些无语,“直觉,可能因为修炼之后,人的五感会变得越发敏锐吧。”韩九侑这么推脱含糊其辞,但胡心蓝却信了,连连点头,“我想也是。毕竟以前听师傅偶尔说过,道术之奥妙,神乎其神。”

“大师姐,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学。”番薯嫉妒的看着韩九侑,微微不甘心的拉扯着胡心蓝的衣角小声说道,桃子也在身旁搭话,“我也要,我也要。”

“好,等到时候让你们五师姐看看,你们有没有天赋,如果也有,师傅的衣钵也能得以传承,门派的功法有你们这些小萝卜头也不至于淹没于世间。”胡心蓝老怀安慰的抱起番薯和桃子,在他们脸上一人亲了一下。

三岁的桃子到是很喜欢,但已经七岁的番薯却有些不好意思的在胡心蓝怀里着小身子,别的红着脸,嘟着嘴,“我长大了,不要亲我,我只能媳妇亲。”

番薯的话让心中忐忑的胡心蓝突然笑了,“这么小就想要媳妇?!番薯一直不是说长大了娶师妹吗?怎么,现在就开始为桃子守身如玉?”

胡心蓝的打趣让番薯突然一愣,看向小小的桃子,然后皱眉,眼神乱转间看向了阳光下,容貌绝美的周敏有些闪神。

什么时候五师姐居然这么漂亮了?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韩九侑看着番薯乱转心虚的小眼神内心波澜不惊,面上却不失礼貌的保持微笑。

胡心蓝也因为番薯的原因,心情有了喘息的机会。

周敏周身弥漫着浓厚的白色气息,不断窜进奇经八脉,神魂飘忽,隐隐绰绰,似散似聚。

番薯等人看不见可韩九侑却能一眼看到周敏灵魂漂浮的状态,虽然很朦脓,犹如白纱遮面,但却隐隐约约可见身影,红衣飘飘,黑发坠地,面容明明模糊,身姿弱柳迎风,可韩九侑却有一种诡异的既视感,这个看不清灵魂面容状态的周敏一定绝美而苍白····

像她可为什么又不像她···

巨大的困惑让韩九侑看着白雾包裹中的红衣女人,熟悉,陌生,凄美···心,无可抑制的泛起疼痛···如针扎一般,根根入肉,锥心刺骨。

齐姓男子和帽子男下车后,直接来到了一家简陋的平房,里面早已有各种伪装而来的数十人之多,为首的白须白发的老者一看到齐姓男子,立马上前,“齐桓,原皓你们回来了。东西找回来了吗?”

天一亮就恢复原本容貌的齐桓将黑色皮箱拿出,“师傅,东西完好无损。”

“好好好,东西没有损失就好,这一路,辛苦你了。”白须白发老者上前拍了拍齐桓的肩膀,随后看向原皓,“王大师一大早就闹着找你,你去看看你师父吧。”

“知道了,先生。”原皓恭敬的拱了拱手,然后退下,齐桓犹豫片刻后将火车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白须白发老者拧眉,“照你说,那个女孩应该也是玄门中人,否则不会出手相助。不过现在国内我们无法待下去,我和你王先生已经决定带着所有国内玄门中人明天一早的轮船去HK。”

“全部离开华夏?!”齐桓有些吃惊,“可是,我看那个女孩似乎并没有打算在Y市下车,是不是不知道玄门中人内部的这个迁移的决定?”

“只要是玄门中人最后都会知道,我已经让所有玄门中人在各地留下了门内暗语,示意所有玄门之人近十年离开华夏前往HK另谋生路。”白须老者摸了摸胡子淡定的说道,“只要她们看到,我们在HK就会再见到你说的那个小女孩,想必她也是有师承,只要有师承,玄门中人就不会不知道。”

齐桓点了点头,然后和老者一起打开黑色皮箱,里面是一面镜子,像古时候官家女眷的巴掌大的古铜镜。老者摸着镜子上的古朴繁复的花纹,满意的笑了,“是它,是它,这样的宝贝怎么能被毁掉。万幸啊·····”

“先生,这到底有什么来历让先生如此在意?”齐桓不解的问道。

老者两眼恍惚的看着镜子,似乎在憧憬曾经的壮阔,“这东西就是能让我们玄门中人再一次问鼎术法之巅的宝物,它是神物,是上苍赐予人类,赐予玄门的神物!”

痴迷的神态,双眼中隐藏的病态执念齐桓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镜子时,他直觉有些不舒服的心里压抑的厉害。

镜子在阳光照射下,闪过一缕幽光,幽绿阴森的气息一闪而过,镜子同时也闪过一个身影,快到齐桓以为自己看错的皱了皱眉。

“砰!”

齐桓本想再仔细瞧上一瞧时,老者果断的合上皮箱,神情认真的看着齐桓,“你也先下去休息吧,明天我们一早去海口登船前往HK。”

“知道了,先生。”齐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顺手关门时,他抬眸看向背对他爰恋留恋摸着皮箱的老者,微微皱眉,总感觉先生看见镜子后,就哪里怪怪的,说不出的一种怪异的不和谐的感觉····

“大哥哥,你出来陪我一起玩,好吗?”夜深人静时,番薯被尿憋醒,扭了扭眼睛,就看见一旁睡着的胡心蓝和对面的韩九侑以及窝在自己怀里的桃子,而就在这时,一张脸从门外伸了进来,软软糯糯的小声音带着奶音,让番薯先是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偏头往外仔细一看。

门口趴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探头探脑的往车厢里看,但害羞的不敢进徕,长的胖乎乎的,大眼睛小嘴巴,身上只穿着一个红肚兜,看上去很是可爰。

“你是谁?”番薯短胳膊短腿的从椅子上爬下来,站在门口打量着门口探头探脑扒在门边的宝宝,谨慎问道。

“大哥哥,你能陪我玩吗?我迷路了,找不到妈妈了·····”宝宝呜咽的奶音让番薯不忍的皱紧了眉头,认真的说道,“大姐说,我们不能出去。”

“呜呜呜····大哥哥,你陪陪我吧,我好害怕。”小男孩伸着胖嘟嘟的小手向番薯伸来,但似乎就是不进房间。

“要不然,你进来吧,等天亮了,我让我大姐陪你找妈妈。”番薯于心不忍的看着小宝宝安慰道,不知不觉又上前向他走了几步。

小男孩似乎没有敌意,歪着头似乎在考虑番薯的提议,看了番薯一会,笑的乖巧又很甜,“那大哥哥来拉我一把好不好,我脚疼。”

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番薯,番薯看了看扒在门边的小宝宝,点了点头,“好,我来拉你。”

说完便上前,手穿过门直接握上小男孩的伸向番薯的小手时,掌心一股阴冷让番薯浑身一颤。

“好冷!你的手,好冰啊!”番薯哆嗦一下,下意识的说道。

“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呢?大哥哥出来抱抱我吧!我给你看好玩的东西,我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小男孩人看着好小一只,但这时候力气变得好大,将番薯拉的身体歪了过去,踉跄走了几步,韩九侑感觉房间气息不对时,立马睁开双眼,就看见番薯小小的身子已经半个出了车厢门口。

想也没想的冲上去,手拉住番薯的另一只胳膊,阻止了另一头的拉力,说道,“他太小,不适合跟你玩,你不该来找他,他不知道你妈妈在哪。”

小男孩缓缓抬起脑袋,朝韩九侑看来,两只眼睛一瞬间变得血红,声音一下子变得诡异无比,恶狠狠的道,“放手!我就要大哥哥····”

“可是,我不能把他给你。”韩九侑猛然出手,身体窜出车厢门,单手抱起番薯的同时,一掌拍在小男孩右臂上,从发现小男孩的在屋外拉番薯出去的时候,他就提前划破中指,在手心悄悄画下一个太极印。

这是仓神诀中最为简单的驱魔符,但画这个符咒的时候,明明那么熟悉,可是再画的时候,却感觉心口窒息般的疼痛,似乎有什么在身体里撕裂着自己,脑子快要闷炸。

好不容易在掌心画好符咒,要是一般鬼妖,这一掌下去,差不多就要魂飞魄散了,但小男孩只是怪叫一声,放开番薯的手,捂着被击中的部位,呻吟起来。但呻吟很快就变成了咯咯的笑声。

韩九侑趁着时候,立马抱着番薯急速往后退,进了车厢,番薯被这一连窜的事情看得两眼发懵,韩九侑抱着番薯踉跄退进车厢的时候,碰到了方桌,惊醒了胡心蓝和桃子。

胡心蓝抱着桃子担心的看着身前抱着番薯的韩九侑,站起身,“阿侑,这么晚你们不睡,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