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本应该是人迹罕至的制药厂外。
面包车、轿车、卡车、摩托车、三轮车,甚至还有共享单车,零零散散,数以百计,至于这些交通工具所带来的人,那更是多达近千人。
三三两两,或是聚在一堆抽烟闲聊。
或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抽出各种非法管制刀具,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恶战。
这里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古代冷兵器战场的气势。
尤其是在源源不断的有车辆从四面八方赶到之后,让那些喜欢好勇斗狠的家伙,更是兴奋地狂叫。
有道是,人一过千,气势巍然。
不需要什么战斗力,仅仅如此之多的人聚在一起,就足以达到酒壮熊人胆的目的。
而身为他们的召集者,庆哥此时更是滋生了一种古代统御千军的大将军豪迈。
当然了,什么席卷天下的魄力,他还是没有的,更多的是发愁这支大军的‘粮草后勤’问题。
“多少人了?”
居中的一辆奔驰车外,庆哥一手叉腰,一手放下电话,忧心忡忡的环顾四周一眼之后,低声问向身旁的亲信小弟。
闻言,小弟翻了翻手中的登记本:“到现在已经九百三十多人了,庆哥,还继续叫人吗?”
“还能叫来多少人?”
小弟面色一怔,迟疑一下摇了摇头:“估计没多少了,你知道,守在药厂后门的光头虎正在和咱们抢人。”
听到这话,庆哥顿时扯下儒雅的面具,骂骂咧咧道:“这个死光头,竟然敢和我抢生意,这次事了,非得找他算这笔账。”
这倒并非庆哥小气,实际上只怪利益太大。
林涛给他报价是一万一人,他转头告诉小面小弟,五百一人。
就这样,几乎短短一个小时,江林市上千万人口中,所有敢打敢杀的地痞流氓小混混全被庆哥给动员了起来。
江林市当然不止这么一点地痞流氓。
但问题,欺软怕硬和敢打敢杀那是两种概念。
甚至现在这里很多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小弟,还有些以前和庆哥有过过节,但混社会嘛,混的不就是一口吃的?
一听到庆哥那高昂的出场费,大家纷纷摒弃前嫌,全部出动前来助阵。
那么只要不打起来,一个人就有九千五的利润,一千个人是多少?
九百五十万啊。
偏偏光头虎这家伙,也已经搜罗了足足五六百人。
这一下,彻底没人了。
整个江林市道上的狠人,全部被他俩通过各种关系一网打尽。
可赚钱轻松,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侥幸和好运,反而只能滋生出更大的贪婪。
“庆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亲信小弟立刻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现在这场面,光头虎与我们加起来一千五百多号人,江林市谁特么敢这个时候不长眼,跑来找制药厂晦气?”
“你的意思是?”
“不用动手,让下面弟兄们挥舞着钢管、钢刀叫嚣两句,怕是就能把什么牛头鬼蛇给吓尿了。”
不用细说,长年累月待在一起。
手下一个提醒,庆哥立刻反应了过来:“我知道打不起来,但我不是害怕把人拉得太多,事后麻烦太大吗?”
当然还有一句话庆哥没明说,万一叫的人太多,林涛不愿意支付那么多钱,那自己赚的不就少了?
摇了摇头,示意小弟等等。
庆哥掏出手机给林涛拨打了过去。
于是这就有了急诊室门口林涛接到的那一通电话。
匆匆一句就挂断电话,并没有让庆哥不满,而不到半分钟,手机短信上收到的银行转账五百万。
更是让庆哥豪气冲天。
“去,找阿强过来,他不是搞了个建筑队吗?”
“庆哥的意思?”
“告诉阿强,把他手下那帮建筑队几百号人全部拉过来,一个人三百块,至于克扣多少,那是他的事。”
一旁另一个小弟顿时一脸蛋疼道:“庆哥,这帮建筑施工队,丫的就是一群农民工,看着挺莽的,根本不敢动手……”“傻帽,你以为真动手啊?”
刚刚给庆哥提意见的小弟立刻一脸嘲讽的伸手指了指周围密密麻麻的人:“这场面,这阵仗,谁特么还敢动手?
真要动手,你以为五百块能拉来一个人?
这只是助阵,真打起来,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少于五千块。”
迷迷糊糊的小弟这一下愣住了,越发蛋疼道:“还能这么玩?”
“怎么不能这么玩,就按照这个路数,唐虎不是还有一个保安公司吗?
去,也叫上,先给拉够五千人再说。”
庆哥摆了摆手,顿时不再与小弟废话,抄起电话,给自己熟悉的各位江湖朋友打电话要人去了。
原本还有所顾忌的他,在林涛转账五百万之后,立马就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先搞他个五千人再说。
“麻痹,这厂子这么大,不找这么多人,也围不住啊。”
庆哥一边打电话,一边转身望向远处的制药厂。
厂子不大,但那再小也是一家制药工厂。
按照林涛给他和光头虎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也不准任何人出,按照现在这一千多号人来说,根本做不到万无一失。
片刻,电话挂断,庆哥一拍脑门,吩咐小弟道:“张亮现在不是在做五金生意吗?
打电话,让他拉一车手电筒,还有那大功率探照灯,给搞一些来,人手一个手电筒,谁特么也别给偷懒,放大眼睛盯着。”
“好嘞!”
小弟闻言,立马领命前去。
而带着几百号人,堵在制药厂后门的光头虎,几乎很快做出了与庆哥一样的选择,既然按照这架势打不起来,那就尽管拉人壮胆。
不但更好完成林涛的任务,还能赚更多钱,何乐而不为?
于是,这制药厂一前一后,两拨人敢的火热朝天。
他们倒是高兴了。
只是刚刚闻讯从医院赶来的黄斌却十分的不高兴。
“谁特么能告诉老子,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出的馊主意?”
放下望远镜,站在一栋烂尾楼里的黄斌,阴着脸,口水四溅质问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