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殿内响起女人的笑声,传播到墙壁四面反弹着回声,很是悦耳动听,沁人心脾。
可泠落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完全是皮笑肉不笑,回了义兴侯一个一点冷笑话。
“侯爷说笑了,本宫的肾可不会言,本宫的嘴也没有把门的,想说什么说什么,若是有人不爱听可以出去,侯爷……没人拦着您……”
泠落的嘴角微扬,水润的眸子弯弯睨着义兴侯,眉毛一挑,很是欠揍的样子,眉眼间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媚态。
禁言一事,泠落已和絮妃彻底交恶,木梓怡不会放过她,木家肯定也得记恨上她,那她就不必客气了,先下手为强。
“你!”
义兴侯咬牙,却没有上前。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刚来几天就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泠落冷哼,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回去,边走边道。
“赐婚一事,中书省起草诏令,门下省审核,尚书省实施……可既然有人不愿意,那不如由丞相大人亲自起草审核,再由内务府着手准备,皇上您意下如何?”
泠落笑着问向高台上的宫飒琪,给他一个台阶下,笑里也带着威胁。
此举孤立了三省六部,分权给宰父淳,丞相是他自己人,宫飒琪自然喜而乐见。
“那就辛苦丞相大人了。”
“淳不负使命。”
泠落笑着看向这位大秦丞相,身上的儒雅与连云无异,但是不同于连云的清高,这人的心机绝对深沉,很不简单。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丞相大人果然明智。”
泠落虽然在夸宰父淳,可她是对着下面跪着的大臣们说的,夸人的同时却也在骂人。
璃王妃果然是胆大妄为、口无遮拦。
完事后,泠落看了宫飒琪一眼,眸色很是复杂,少了几分曾经的恶意,多了几分怜悯。
回到宫离殇身边,乖巧地牵着他的手,声音软糯道。
“小殇殇,我们回宫吗?”
“嗯。”
宫离殇点头,看了高台上的宫飒琪一眼,随后拉着泠落转身离去。
等两人走后,宫飒琪冷眼扫着下面的大臣们,并没有多说,直接退朝。
宫保跟在宫飒琪身后离开,赶紧喊了一句。
“退朝!”
“恭送皇上。”
所有的大臣都跪在地上叩首行礼。
殿外
宫飒琪大步离去,宫保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欲言又止道。
“皇上……这璃王妃毕竟是个女流之辈……”
“要的就是女流之辈!”
“朕为何迟迟不曾立后?就是怕外戚势大,这世家本就压朕一头,慕容泠落来自九州,自然不会牵扯到临安这些盘根错节的名门大户,再厉害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璃王妃的权势依附着璃王,而璃王的权势依附着朕……朕即为一国之君有些事不能跳出来和众臣理论,小殇本就话不多,他既是朕的弟弟又刚刚回朝,定会如当年一般处处得人针对。”
当年,这些人确实过分,因为宫飒琪是皇帝,那些大臣不敢做的太过分,所以经常拿璃王开刀,就连和宫飒琪私交甚好的南宫流云等人都逃不过。
“可王爷未必会向着您啊。”
宫保没多想,一时口快,宫飒琪闻言果然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的确未必向着朕,可只要牵扯到当年的事,必定会对上木云派和鲜卑,届时就不得不站在同一战线了。”
主仆两人来到宫门上的城楼上,宫飒琪迎着风望向远处车水马龙的临安主街。
繁华只是这盛世虚伪的表面,越是繁华背后就越是肮脏,可这繁华背后的诡谲争斗又有谁知?盛世太难……
半晌,宫保思前想后还是吞吞吐吐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宫飒琪不曾回头,他连看都懒得看,宫保说话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磨磨唧唧了?毛病!
“额……这璃王妃毕竟是王爷的人……您不如也找一个无权无势孤女……宸妃娘娘……”做皇后。
宫保的[笔趣阁 www.biqugeso.vip]话没有说完,宸妃娘娘家族造变,南家如今只剩她一人,而且此人聪慧过人,对皇上更是一心一意,着实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璃王妃和絮妃毕竟是妯娌之间,其中必然牵扯到王爷和皇上的利益,璃王妃不可能处处向着皇上。
听闻这话,宫飒琪突然转过身来,直勾勾而冷冰冰的眼神死死盯着宫保,吓得宫保一哆嗦,差点就跪了。
“南家只剩了她一个,朕这些年不曾宠幸,就是不想把她拉进这泥潭……宸妃性子软,太过淡然,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她都震慑不住那些人。”
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处处都是危险,因为太过在乎才不舍得让她涉险,男人的战争怎能让心爱的女人当炮灰?
而慕容泠落如何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宫离殇都舍得,他不趁机利用利用,就白白可惜了这么好的资源。
“可璃王妃对皇上似乎有些不满……”
“呵,岂止是有些。”
宫飒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想起泠落刚才怒怼群臣的样子,眸子里藏着几分赏识。
“风。”
“属下在。”
“派人去查璃王妃的身份,朕倒要看看这个慕容泠落到底是什么来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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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
走在宫路上的泠落和宫离殇手牵着手,二人一时无言,泠落的心境却很是复杂。
“小殇殇……我刚才做的对不对?”
“嗯。”
宫离殇只是点头,并没有多说。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拉我上朝吗……”
泠落的话问的很是小心翼翼,宫离殇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我答应过你父皇,这是你来琉球的条件。”
得知真相的泠落眸子有些暗淡,心里五味杂陈,真的是处处为了他们的目的,她这个女儿倒显得可有可无了。
“琉球的朝堂很乱,正好给你练练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有本王在没人敢欺负你。”
宫离殇话里带着一丝狠戾,即便刚才泠落没有站出去说话他也有办法。
手里的军队就是他随心所欲的底气,可这圣旨是必求的,没有宫飒琪的首肯,泠落进不了宗庙。
宫离殇的话让泠落很是无语,国家大事她哪敢玩!走错一步就是千古罪人了,说的倒是轻松。
泠落歪头倚在宫离殇肩上,轻声道。
“我会每天都来的……”
不是她想来,而是她必须来,即便离得十万八千里远,她那强势的父亲也总是能干预插手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