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情窦初开的杨旸而言,她与郭晓斌在一起生活,慢慢积累起来的点点滴滴的情感,是很难一下子割舍的。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其延续性,不可能割裂一段生活,重新开始另一个阶段。尤其是对于需要资助而又有些虚荣的杨旸,她没有足够的能力重新选择一种新的生活。豪华轿车、高档住宅,以及美丽的花衣裳,都是杨旸所需要的。如果杨旸从来没有经历过挥金如土的畅快,她可能会安贫乐道,但她经历了,同时还拥有了初恋,这都是她无法割舍的。
现在看来,杨旸的确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当时的优柔寡断导致了后来的拔刀相向。
杨旸的情妇生涯就这样继续下去了,但郭晓斌的妻子在杨旸心里一直是个疙瘩。一个刚刚开始初恋的女孩子,面对所爱的男人和他的家庭,情绪不免受到影响。所以,杨旸在生活上遇到一点小事,就会无缘无故地跟郭晓斌吵闹,但郭晓斌一直让着杨旸。
这个期间,郭晓斌的妻子赵丽晶虽然没有来过北京,但她的存在,对杨旸而言是一种耻辱。郭晓斌多次对杨旸说,你不是什么第三者,不是你来主动破坏我的家庭,你是在不知道我家庭的情况下与我相爱的,你没有什么错。错就错在我事先欺骗了你。
转眼到了1999年的春节,杨旸跟郭晓斌一起回福建过年。腊月二十九那天,杨旸和郭晓斌到了厦门,杨旸催促郭晓斌春节期间必须跟妻子摊牌。杨旸说:“你要自己作出选择,要么离婚,要么我们分手。这次回去过春节,你要把你家庭的事情解决了,毕竟我在你们夫妻之间存在着,这种关系不能持续下去了。不然我们就分手。”郭晓斌虽然满口答应下来,但真正跟妻子离婚,他还是有顾虑的,毕竟跟妻子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况且父母对赵丽晶还是非常满意的。
郭晓斌略带为难的表情还是被杨旸看出来了。当天下午,郭晓斌开车要回泉州的时候,杨旸为了坚定郭晓斌跟妻子摊牌的决心,就说:“我送你一段吧。”
郭晓斌答应了,两人开车离开厦门。当郭晓斌驾车快上高速公路的时候,见杨旸还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就有点生气,以为杨旸要跟着他到泉州去闹事,催促自己离婚。在车上,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
杨旸是个性格倔强的女孩,郭晓斌越让她下车她越不下。她赌气地说:“我今天就跟你回泉州,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其实,杨旸根本没有跟他去泉州的打算,她出门送郭晓斌的时候,包和衣服都没有带。
没想到郭晓斌也不示弱,他恨恨地说:“走就走,一起去跟赵丽晶说。”两个人一较劲,他们就闹着去了泉州。在高速公路上,气哼哼的郭晓斌甚至打电话告诉了妻子赵丽晶杨旸要到泉州。当时,赵丽晶还不太相信,以为郭晓斌开玩笑。因为这时候赵丽晶并不知道杨旸的存在。
一路上,郭晓斌告诉杨旸,他和妻子赵丽晶认识不长时间就结婚了。他的妻子非常善良,是个家庭妇女型的女性。为了防止杨旸做出过激行为,郭晓斌劝慰说:“你要我跟赵丽晶离婚,我就要分一半家产给她,这样咱俩就没有什么了,能不能等一段时间再说?”
但杨旸坚决地说:“我不管这些,你怎么补偿人家是你的事情,我们这个关系得弄清楚。你太贪了,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放弃,这样不行,这个社会不允许,法律也不允许。”
他们一路争吵着到了泉州,但杨旸没有勇气去见赵丽晶,毕竟自己的身份很尴尬,郭晓斌只好把杨旸安排到酒店住下。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杨旸只好打车回了厦门。临走的时候,杨旸咬着牙对郭晓斌说:“既然事情已经挑明了,你看着办吧。不是我逼着你怎么办,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泉州。
在杨旸的催促下,大年三十晚上郭晓斌跟妻子讲了杨旸的事情,提出离婚。赵丽晶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她哭着跟婆婆讲了一遍,郭晓斌的妈妈气得又哭又闹又要上吊。大年三十的晚上,郭晓斌全家在沉闷的气氛中度过了。
事情闹到这一步,郭晓斌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过年之后,他们就匆匆回了北京。没想到,他们刚到北京,郭晓斌的妈妈就以生病要到北京治疗为借口随后赶来,目的是来北京看看促使自己儿子变心的杨旸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郭晓斌的父母来北京后跟郭晓斌和杨旸一起住。这个期间,有时候看到郭晓斌和杨旸吵架,郭晓斌的妈妈就说:“你们吵什么,这不是你一定要选择的人吗?她不是对你好吗?这么好还吵架?”
郭晓斌的父母在北京居住期间,杨旸跟郭晓斌的父母也产生了一些矛盾。有一次郭晓斌的劳力士手表莫名其妙地找不到了,他们就认为是杨旸拿的,杨旸百口莫辩。这使得杨旸与郭晓斌两人冷战了一个多月。在父母面前,郭晓斌对杨旸态度也变得冷漠了许多。这次突然出现的不信任,对杨旸伤害特别大。
杨旸知道,事情的起因是郭晓斌的妈妈不喜欢自己。杨旸也知道,在这个家庭里,自己的身份是很尴尬的。郭晓斌的父母在北京住了一段时间就回了福建,他们无法拆散郭晓斌与杨旸,只好默认了这层关系,但他们坚决反对郭晓斌跟赵丽晶离婚。
这是1999年的上半年,杨旸只有22岁。到了下半年,因为学业结束杨旸离开了北大,跟郭晓斌生活在一起。由于她与郭晓斌矛盾的出现,杨旸产生了出国读书的念头。杨旸出国有两个目的,一是继续学习,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二是逃避她与郭晓斌的感情,互相给对方一个思考的空间。杨旸的父母都出过国,尤其是她的母亲,常年定居在加拿大,他们也希望杨旸能够出去读书。对杨旸出国读书,郭晓斌也很支持。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2000年4月杨旸去了瑞士,在苏黎士一个学校学习酒店管理。杨旸本来以为,这样远隔重洋,两个人都可以冷静地思考一下这段感情是不是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但实际上双方都没有真正冷静下来。郭晓斌的越洋电话无时无刻就会打到瑞士,有时杨旸正在上课,她的手机都会突然响起来。
杨旸在瑞士是边工作边学习,就住在学习的酒店。晚上杨旸把手机关掉,郭晓斌找不到,他能从酒店的6层挨个房间打电话,直到找到杨旸。郭晓斌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的脑子特别灵,有时候找杨旸同事喊杨旸接电话,杨旸的同事因为嫌距离远不愿意叫杨旸的时候,他就骗杨旸的同事说自己来瑞士了,正在机场呢,让杨旸同事满酒店里找她接电话。
杨旸到瑞士的第一个月,仅仅是打越洋电话,郭晓斌的手机费就花了3万多,这更使杨旸坚定地认为郭晓斌是深爱着自己的。杨旸在瑞士的学习是三个月一个学期,一到学期结束的时候,郭晓斌就打电话给杨旸说:“你快回来吧,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就这样,一到放假的时候,杨旸的同学都到瑞士周边的德国、法国、意大利等国家去旅游,杨旸就回国跟郭晓斌团聚。杨旸的同学都开玩笑说杨旸坐飞机就像打的一样。当时杨旸和郭晓斌两个人虽然有点矛盾,但他们分开后还是互相想念,每次团聚都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随着阅历和文化水平的提高,在杨旸眼里,身为商人的郭晓斌慢慢变了,他们开始有了分歧。每次杨旸回国都发现郭晓斌的变化越来越大,越来越物质化,这大概是郭晓斌长期在商场拼搏沾染上很多商人习气的原因。刚开始的时候,郭晓斌跟别人合股做汽车零部件的进出口贸易,后来进出口贸易不好做,赶上房地产热,他就改行做房地产。
在郭晓斌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中,跟郭晓斌合作的一个香港老板对郭晓斌的影响很大。那个人在南方有三个老婆,广州一个、深圳一个、香港一个,还有五个孩子。他每次来北京都会换女朋友,而且都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研究生。
杨旸不喜欢郭晓斌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但又无法劝阻他。为了应酬,郭晓斌经常在夜总会的KTV包间里莺歌燕舞。有一次杨旸从国外回来去找他,恰好他跟客户在KTV包房里唱歌,杨旸看见郭晓斌把手放在歌厅小姐的腿上。杨旸特别生气,把手上的包一下砸在郭晓斌身上,在那里大闹一场。
郭晓斌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他很有性格,也很要面子,这是杨旸喜欢他的一个主要原因。那一次,他觉得杨旸很不给他面子,把自己的客户得罪了,非常生气。他们一路吵闹着回家,快到家的时候,见杨旸还不依不饶,他气急了,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照她脑袋打过来,把杨旸打得头破血流,去医院缝了3针。
慢慢地,他们在人生观、价值观上也有了分歧。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郭晓斌是个好学上进的年轻人,而现在他在杨旸眼里完全变成了商人。杨旸很痛苦,有时候她问自己:“你是爱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他?”但他现在已经变了,杨旸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她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在杨旸最后一个学期的时候,她从瑞士回国看望郭晓斌。这一次仍然是不欢而散,两人心灰意冷地去机场的时候,郭晓斌在路上告诉杨旸,在杨旸出国期间,他在现代城买了一套房子,是用妻子赵丽晶的名字买的。郭晓斌解释说他是香港身份,现代城的房子是内销房,不能买,只能用他妻子的身份证买。
杨旸听后非常生气,觉得郭晓斌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但郭晓斌解释说:“用赵丽晶的名字买房,我们也不会吃亏,因为将来离婚,家产也是一人一半。”郭晓斌还告诉杨旸说,这几天赵丽晶就要带孩子来北京,是郭晓斌的父母提出来的。杨旸一听就明白了,郭晓斌父母的用意是让他们巩固夫妻感情。
杨旸伤心了,郭晓斌那么热情地把自己从瑞士接回来,两个人在一起虽然恩爱,说穿了不过是一个情妇的角色。自己转身一走,郭晓斌马上要把老婆孩子接回来享受天伦之乐,深爱着郭晓斌的杨旸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在机场,杨旸催促郭晓斌赶紧下决心跟赵丽晶离婚,但郭晓斌的态度依然是吞吞吐吐,一副左右为难的神态。
就在首都机场,杨旸临时决定去泉州去跟赵丽晶谈谈,让他们分手或者想办法让赵丽晶来不了北京。杨旸找了个借口让前来送行的郭晓斌离开机场,接着转身把去瑞士的机票换成3天以后的,买了一张机票当天就飞到了泉州。
在飞机上,杨旸正不知道用怎样的手段让赵丽晶来不了北京,恰好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小孩误喝了水银,汞中毒后到医院急救的报道。一下飞机,杨旸就买了10支体温计砸碎,找了个小瓶装了水银,想给赵丽晶喝下去。同时,在寻找接近赵丽晶借口的时候,杨旸想起郭晓斌曾经提起过给赵丽晶办理移居香港的事情,她给赵丽晶打电话,告诉赵丽晶自己是办理香港移居的人员,约她面谈,赵丽晶答应了。
杨旸和赵丽晶见面后,赵丽晶询问自称是香港户籍办理人员的杨旸,如何办理移民香港的户籍。杨旸说移居香港要作身体测验,说完就给了赵丽晶一张避孕试纸,让她含在嘴里,接着杨旸就让她喝了水银。见赵丽晶喝完水银之后,杨旸很害怕,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赶忙飞回了北京。
赵丽晶喝完水银后,见杨旸神色慌张地离开了,她百思不得其解,一会儿,她感到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立即给远在北京的丈夫打了电话。郭晓斌一听赵丽晶描述给自己下毒的女人的情况,马上明白是杨旸干的,郭晓斌当天立即飞回泉州处理。
而此时,杨旸也乘上了飞往瑞士的飞机。
回到瑞士后,杨旸一直忐忑不安,唯恐国际刑警会找到自己。而赵丽晶被杨旸下毒后,很快被送到当地医院医治,之后赵丽晶经过多方治疗后痊愈了,没有留下后遗症。尽管当时赵丽晶已经向当地警方报案,但杨旸已经离开国内,加上赵丽晶后来痊愈,这件事情就暂时搁置起来。
经过给妻子下毒这件事情,郭晓斌开始疏远杨旸,杨旸对郭晓斌渐渐失望了,打算跟他分手。恰好这个期间,杨旸已经移居到加拿大的妈妈,想让杨旸到加拿大念书。
2001年4月,杨旸从瑞士回国办理去加拿大留学的签证。从国外回来,杨旸的心气也高了,加上价值观不一样,杨旸妈妈也强烈地要求杨旸跟郭晓斌分手。杨旸去加拿大学习,一是投奔母亲,将来在国外定居;二是学习文化知识,提高自己的能力;三是逃避与郭晓斌的感情。虽然郭晓斌因为杨旸给赵丽晶下毒的事情疏远了杨旸,但回国后他们仍然藕断丝连,郭晓斌为办签证的事情也是跑前跑后。
这时候,杨旸和郭晓斌的关系已经心照不宣。以前杨旸跟郭晓斌同居,现在郭晓斌在现代城的房子,连钥匙都没有给杨旸。在等待签证的期间,杨旸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居住。
2001年6月27日晚上12点,杨旸从住处打车到了现代城,从车库坐电梯到了郭晓斌家门口等他。因为生意上忙,郭晓斌经常晚上12点才回家,杨旸就赶在这个时候去找他。12点左右的时候,郭晓斌回来,一见杨旸就问,你怎么又来了?杨旸说,我想见你,有事情跟你说。郭晓斌说,明天早上我还有事情要早起,你回去吧。杨旸没有走,郭晓斌把门打开,他们就进了门。
进门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杨旸问了郭晓斌一些最近的工作情况,他没怎么理杨旸,然后就进了卫生间。杨旸听见他在卫生间打电话,好像是给一个女孩打的。杨旸很生气,关掉电视,就脱了衣服上床等着他。他进卧室后,杨旸跟他说自己有了男朋友和一些气他的话。郭晓斌很生气,一下子过来把杨旸摁在床上,疯狂地跟她**。
完事后,郭晓斌睡着了,但杨旸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考虑自己跟他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想起刚才他打的那个电话,杨旸想看看他是给谁打的,就拿了他的手机和电话本对照着看。大概是听到手机按键的声音,郭晓斌醒了,看到杨旸查他的手机,非常生气,一边抢夺电话本,一边打一边骂杨旸说:“就不该让你进来,上次就该打死你!”
追打杨旸的时候,郭晓斌跑到储物柜去掏东西,杨旸知道里面有把锤子,就往外跑。郭晓斌拿了一把刀子追了过来。杨旸情急之下把电话本甩给他,把手中的衣服和包扔到他脸上,趁这个时候,杨旸冲过去按祝蝴手上的刀,只听他“啊”了一声,可能是刀子碰到他身体什么部位了。这时候杨旸已经抓住刀柄,在抢夺中,杨旸一使劲就把刀子捅到他肚子里。杨旸立刻把刀拔出来,他们都愣住了,对视了几秒钟,郭晓斌突然把杨旸推向大门口,大喊:“救命啊,有人杀人啦。”
杨旸在跟他的抢夺中,又把刀刺向了他的脖子和胸部,总共有十几刀。最后他们都没有力气了,面对面坐在地上,郭晓斌说:“你走吧,我恨死你了。”
杨旸说:“我要带你一起走。”然后杨旸把郭晓斌抱到洗手间,把房间里的血迹打扫干净,把带有血迹的床单和窗帘放到洗衣机里洗了。
杨旸找了个垃圾袋把刀子和擦拭血迹用的手纸和毛巾装好,下楼开着郭晓斌的奥迪车,到附近的一个小区里扔掉。然后打车回自己租住的地方拿了一个大箱子,又返回现代城。杨旸把郭晓斌用垃圾袋把上半身套起来,把他放进箱子里。因为箱子小放不下,杨旸就下楼去附近的蓝岛大厦买一个更大的箱子。
等杨旸从蓝岛大厦买了箱子回去,还没推开楼道的门,就听见保姆在打电话报警。杨旸知道是保姆发现了郭晓斌,就赶紧离开了现场。
杨旸下楼到郭晓斌的奥迪车里哭了一会儿,接着回到租住的地方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去一家医院治疗手上的伤。几天后,杨旸在亚运村一个地方租了房子住下来。直到2001年10月8日,杨旸去加拿大大使馆办理签证时被警方抓获。
2001年6月28日上午9点多钟,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刑侦支队的值班电话骤然响起,有人报称,郭晓斌被人杀死在家中。经法医检验,郭晓斌身上有十几处刀伤,死亡原因是胸腹部的五处刀伤导致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报案的5小时之前,也就是6月28号凌晨的4点钟左右。
发现死者并拨打110的,是郭晓斌家雇佣的清洁工。6月28日上午9点钟。当时,清洁工打开房门,准备对房间进行清扫时,发现郭晓斌倒在血泊中。在郭晓斌卧室的床上和墙壁上,有大量的血迹。
据报案的清洁工反映,这套祝葫平时只有郭晓斌一人居住,而且她一进屋就发现了异常并马上报了警,可是侦查员在勘察现场时断定:屋里的东西有明显的被整理和打扫过的痕迹。
根据警方的调查和了解,发现这个楼道陌生人很难进去,因为进入楼道需要房卡或者是按门铃楼上的人开门才能进去。从现场来看,房门和窗户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被砸被撬的痕迹,另一方面现常豪者穿得很少,仅仅穿了一条短裤,通过这些情况的分析,警方认为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郭晓斌被杀后,警方在现场提取了一枚足迹,经过技术部门的分析和判断,断定是一个女子的足迹。侦查员立即将调查重点转移到与郭晓斌接触的女性身上。同时侦查员调取了案发当天该楼的监控录像。在案发这段时间录像中出现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形迹十分可疑。经过郭晓斌的家人对录像仔细辨认,这名女子就是郭晓斌生前的情人杨旸。
杨旸为什么会在案发的那段时间出现呢,案发现场的足迹会不会就是杨旸留下的呢?一系列的疑问在侦查员的头脑中汇集,侦查方向也逐渐地转向了情杀的范围。就在这时,郭晓斌的家人反映,郭晓斌平时驾驶的一辆车牌号为京EP7098的灰色奥迪A6轿车不见了踪影,杨旸也联系不到了。警方初步判定,杨旸有重大作案嫌疑。
2001年9月23日,在案发的两个多月后,朝阳警方通过《法治进行时》节目对杨旸进行电视通缉,同时警方还征询郭晓斌的那辆银灰色奥迪A6轿车的线索。
就在《法治进行时》节目播出的第二天,警方接到了一名群众的举报,称有一辆车牌号为京EP7098的银灰色奥迪A6轿车一直停在朝阳区双龙小区的停车场内。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侦查员们很快找到了车辆,果然这辆车正是郭晓斌生前驾驶的奥迪A6。
杨旸为何会将这辆车遗弃在这里,她究竟会藏匿在什么地方,如何才能找到她呢,侦查员决定先将这辆车依法收缴,因为侦查员感觉,如果杨旸果真藏匿在不远的地方,她就一定会发现这辆车已经被警方扣留。在这种情况下,有过出国经历的杨旸,很可能会仓皇出逃。于是警方就从出入境的关口上进行了布控。从火车站、机场、海关等各个方面加大了控制的力度。
2001年10月8日清晨,北京下起了蒙蒙的细雨,突然有人打来了举报电话,说杨旸准备去某使馆办理签证,侦查员火速赶到了该使馆门外。警方在蹲守的过程中,从使馆里走出了一名女子,经过警方分析和对照片的比对,应该就是警方所要寻找的犯罪嫌疑人杨旸,警方立即上前将其抓获。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侦查员,杨旸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或许她早就意识到自己会落入法网。被带回刑警队后,杨旸始终是一言不发、低头沉思。也许杨旸怀着一种特别绝望的心情,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是觉得还有一线希望,所以在警方的审讯中她一开始一句话都不说,一直保持沉默。后来经过很长时间,警方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终于慢慢地打消了她的顾虑,杨旸就一点点地交代了她的问题。
经过大量的事实认定,2002年3月,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以故意杀人罪,将杨旸杀害郭晓斌的这起案件全部移交到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起诉。可是,一到检察院,杨旸就推翻了自己在公安局的证词。
2002年3月,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以故意杀人罪,将杨旸杀害郭晓斌的案件移交到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进行起诉。可是,到了检察院,杨旸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害郭晓斌,而是在与郭晓斌争执中,防卫过当才造成了郭晓斌的死亡。检察官对杨旸的每一点辩解都进行了仔细地分析。
在法院庭审当中,杨旸为自己辩解她是出于正当防卫,那么在正当防卫过程当中,不慎将郭晓斌杀死的。从被害人郭晓斌的伤情来看,刑事科学鉴定表明,他身体上受了十几处的刀伤,他的致命伤是胸腹部的五处刀伤,致左肺、肝脏破裂,失血性死亡,而杨旸身上的刀伤可以说没有,只是身体部位有一两处的划伤。另外从性别差异上检察官分析,杨旸是一个娇弱女子,在和郭晓斌打斗当中,如果是郭晓斌手中持刀,那么面对身强力壮的郭晓斌,杨旸是否有能力把刀抢过来,进行自卫呢?案发以后,如果是一种正当防卫行为的话,那么一般的公民的反应是马上报警,但是杨旸相反,从暂住地一直把东西运走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积极的办理出国手续,所以说她逃避法律追究的这种行为,应该说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因此根据这些客观情况,检察院和法院都认定杨旸犯罪不属于正当防卫。
就在检察官刚刚驳回了杨旸的辩解时,被害人郭晓斌的家人向检察机关提出杨旸除了故意杀人罪以外,还涉嫌盗窃罪。郭晓斌的家人提出来,杨旸曾经开走过一辆帕萨特轿车,这辆车应该是属于郭晓斌的。
在查清了案情,补充了大量的证据后,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已故意杀人罪、盗窃罪对杨旸提起公诉。2002年9月份,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下达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盗窃罪,判处杨旸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接到判决后,杨旸不服提出上诉。2003年8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下达了终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杨旸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盗窃罪判处杨旸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万元。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万元。至此,这起案件从起诉,到终审判决下达历经一年半之久。
关于杨旸的性格特点,承办杨旸杀人案的李瑞明检察官对她的评价是:杨旸这个被告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我感觉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强。杨旸作为一个有知识的人,她将被害人郭晓斌杀死,她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她心里应该非常明知,但是杨旸非常轻松,情绪一点儿都不紧张,不排除她是用外表的这种轻松,来掩盖她内心的恐惧。第二感觉杨旸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一个人。因为无论怎么样,郭晓斌跟她保持了长达一两年的同居关系,但是在郭晓斌不能满足给她婚姻的这种情况下,她大动杀机。
对于杨旸杀人案件,应该从两方面来分析,首先从杨旸的方面来考虑,杨旸作为一个不光彩的第三者,在发现了被害人有家庭的情况下,仍然是苦苦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惜牺牲别人的幸福。从被害人郭晓斌角度来考虑,郭晓斌是一个有家庭的人,却涉足于这种婚外情,所以也导致了自己的毁灭。这个案件应该说是一个悲剧,对于每个人来说,爱情、婚姻观它都应该是一种义务,而不仅仅是一种权利,这个义务体现到一种社会义务,和对他人家庭负责的义务。
而身在黑龙江女子监狱服刑的杨旸,谈起自己的犯罪时这样说:“我母亲一辈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我父亲非常朴实的,而整个家庭被我一下子毁于一旦了。我真的感觉我有罪,这种感觉无时无刻都横在我脑袋上面,我好像一抬头就能看到,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使一个生命,一个鲜活的生命就那么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