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进屋后,我们就没说话。他黑沉着一张脸,我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面,边看电视边吃。吃完了,抹干净嘴,抬眼向那个丝毫没阴转晴的黑脸包公笑着:“你是要我诱供,还是逼供?!”
他一时没绷住,被我逗乐,扯过我去搂在怀里:“诱供吧,正好查验一下我的军纪是否够坚强。”
我推开他,懒懒倚躺在沙发上:“那看样子只能逼供了。”
“重生,你别搅和这件事,这不是儿戏。”
“我他妈有病才会想往你那破事里掺和!”我冷然地盯着他,“当初,是谁搅我进来的?!”
他沉着脸没说话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神呀?想让谁进戏就进,想让谁出局就出?只手遮天就是你这样吧?”我少有这样的尖刻。
他一下逼过来,俯在我上空,伸手狠捏着我的下巴:“别他妈不识好歹!”
我挥开他的手,声音冷淡:“那你到把好歹说来听听,当初你设计我的时候,是怎么安排我角色的呀?”
他脸色一寒,往后退开
“说呀!”我凑到他鼻尖下,笑得冷冽“郑队,说这个,该犯不了你党纪军纪吧?”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放下我设计你的事?”他眼里闪过某种我似曾相识的阴冷
“我干嘛要放下?他妈的我被人玩,被人利用,凭什么说放下就放下?”
他飞快地转身,走到窗前,两手死撑着窗台,漂亮的下颌紧绷得微微颤抖
我走到他身后,双臂环着他腰,脸缓缓在他背上磨蹭,轻声冷笑着:“说呀,不是任何事都尽在你一手掌握?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狂乱地摔我在地上:“滚!#蝴妈的,给我滚!”
“好,我走。”我平静地从地上站起来,扭头就走。
他风一样卷到我面前,双手死掐着我肩:“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一把揪祝蝴的衣领,终于狂怒:“他妈的,我要怎样?!我就是要你亲口说你原来到底怎么样设计我!!为什么我要敲门?为什么我没去问王叔?为什么我没去逼陈平?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你到说说我要怎样?#旱呀!!!!”吼完我一下摔开他,浑身是火的冲到沙发上坐下。
他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他终于走到我面前,脸色青白,眼神绝然:“好,我说”。“原来是想利用你激刺风莲,然后再和她同居,住进风帮里。这大半年风大一直在操作宗大买卖,我们掌握了很多外围情况,但关键的东西一直拿不到,所以必须有人贴身在风大身边。”
虽有足够的准备,但他的话还是让我心里丝丝犯寒。原来我不是他偶尔的外遇?还真是风莲的情敌?!为了这个宝贝女儿,风大就算留活口也会让我生不如死!!哈哈,他还真看得起我?!这该死的混蛋!
“你他妈的还真嫌我活得太太平了?!”我忿恨
“林重生!你别太狠了!”他恼怒低吼,目光凶狠。
我操!!不知不觉让他推着在鬼门关前打个转儿,还是我狠?!不过,也是我自作自受,没事干嘛非逼他说出来?吃饱了撑的!!
我轰地站起来,直面他:“郑天霖,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有什么狗屁任务,也不管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是与我有关的,我他妈的就是要你亲口清清楚楚告诉我!就算你卖了我,也得把我卖成多少钱一斤交待清楚!听到没!?不然,老子跟你没完!!”我说得清晰干脆,掷地有声。我的眼一眨不眨地对上他的眼,誓要通过那黑亮窗口把这一字一句敲进他灵魂深处。
他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相视良久,才沉着声音,郑重其事地说了一个字:“好!”
得到答覆后,这才觉累。不由歪进沙发,眯眼想休息。
“早知如此,应该坚持要你诱供。”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到身边。
“这可是你自找的。”我轻哼着一把抓祝蝴骚扰我的手“既然都计划好了,那就这么着吧。”
他一僵,微皱着眉,想说什么还没出口,就被我挡了回去。
“如果不想有人出事,那你得把你宝贝计划想得更周全了。你要晓得老子没你聪明!没你能干!”
“重生,这事儿你别插手,行动方案本来就不只一个。”
“我是没你们厉害,不过再不济也还懂得将士失和是兵家大忌!”我抬眼看他,目光清澈“你不是说要我陪你一起呆在最肮脏最黑暗的地方?”
他的手用力收紧,紧紧握着我的。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我就他妈开心!能和你肩比肩打一场,真他妈痛快,过瘾!”其实这些事更适合彭涛,那头猪一心想干大事。
虽说是已经决定为那混蛋舍生取义,但听到他们最初的设想,立马就后悔了。
“强暴风莲?!”我的下巴肯定吓掉了
“不是强暴,是做做样子,阿霖会适时的出现。”王叔连连摆手
“妈的,你不如直接让我强暴风大好了!那样死得还慢点!”谁不知道风莲是风大心头肉,掌中宝?!
“那就调戏好了。”陈平接口“调戏还不行,吃醋你总该会吧?反正缠着她让她害怕就成。”
“调戏?吃醋?”等那两个家伙走了后,我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往郑天霖身上扔过去。后者缩在沙发上闷头狂笑,任我发泄。
“宝贝儿,你吃醋是啥样?我很期待!!呵呵”等我累得停下来,他笑着搂我入怀。
如果没风大这个老爸,风莲应该算是那种最普通的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既少女特有娇柔纯美,又有开始有点女人风韵,女人的这个时节都该是一辈子里最美的时候吧。风大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将这长在黑暗里的花骨朵开成了一朵风华正茂的白莲?可怜天下父母心,再狠辣的角色,也抵不过天生的职责。调戏她?我真不晓得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英雄救美里的两个主角正手拉着手,在离我300米的地方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全然不顾我们这些尾随的人,这是我尾随他们第十次了,依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风大对她的保护简直夸张到可笑,约个会至少不下20人远远近近跟着,难怪白马王子要拐灰姑娘上床还要设计。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当陈放带着十几个小兄弟出现的时候,我知道机会到了。还没等陈放冲到风莲身边,所有隐藏的风帮保镖都现形了。我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接近,然后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拉着发怔的风莲往前面空旷的街道快速飞奔!!只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一阵大乱,知道是有人追来了,不由发尽全力,见哪里空就往哪里钻,风莲给我拖得东冲西撞。也不晓得跑了多久,身后的声音渐远了一点,我和她在一个百货商场的消防通道停下来。
“你……你……你跑……太快了。”风莲满头大汗,弯着腰不停大口喘气
我也靠在墙上不停调整呼吸。真是好久没这么练长跑了。
“你拉……拉我……跑干嘛?”她不解地看着我
下面该怎么演?累得快断气的人该选调戏还是吃醋?!?!我觉得头痛,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我还没来得及决定,人就追到了。第一个到的果然是郑天霖!没想到他跑得也不慢。
他几乎是直接地冲过来就一拳砸在我脸上,一个趔趞,我差点摔到,脸马上红肿起来。
“天霖!!”风莲着急起来
“林重生,有什么事冲我来!敢伤小莲一下,我绝不放过你!!”他揪着我衣领,满眼狂怒!我呆住,如果有人敢说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在演戏,我会立马叫他去死!!!!!
风莲一把握祝蝴发狠的手:“天霖,没事的,他没伤我。”
“真的?”他回眼看她,清亮的眼神柔和得像三月的水。
一股莫明的毛躁在心底涌动,越来越强烈,卷着全身的血液躁动嘶叫,突然想狠狠撕碎什么。起手一拳就打在他凝视风莲的侧脸上:“他妈的,郑天霖!!就为这个女人,你要和我翻脸!?!!?”
他没还手,转过头:“什么都可以,但小莲不行!绝对不行!”他话说得坚绝,毫不迟延,毫不妥协,眼却直直盯着我破裂的嘴角。
我不由发泄地咬了一下,血沿嘴角流下来,他眼光蓦地凶狠起来,像是恨不能再给我一拳,我同样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不一会儿,我就被人强行拉走,被塞上车,被推进屋,被按在地上……是会被打还是直接就结果了?
“啪”一记耳光扇在脸上。这下总算平衡了,两边一样肿,我暗想。
“长得挺干净的,怎么偏那么蠢?”
“你就不能换句别的?”我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算得上熟人——南宫宇
他眼神阴毒,嘴角却扯出一个轻笑:“这么有持无恐?是料定你情人能救你?!”他的手指冰冷地在我喉结上缓缓抚动,凉得我毛孔急收。
“你就不能换招别的?”我强自镇定。当全身都罩在他特有的阴冷的气息里的时候,我有刹那的恐慌,他,真会赶得及吗?
那狭长的单凤眼闪过残忍的笑意:“来不及了,林重生,他来不及的。”他似乎一眼就洞穿我的思想,我心一颤,感觉到真实的恐惧。
他淡漠的笑着收紧了他的手指,冰冷,修长,有力,一点点在喉结上加压。我开始挣扎,想从他指尖挣脱,但进气越来越少,头阵阵发昏,慢慢的我开始看不清他,眼迷茫地盯着前方,手脚酸软。就当我快昏过去时,突然颈项的力量就没了,一股新鲜的空气呛得我呼吸不过来,我大口喘息。我刚能看清眼前那依然残忍淡然的笑,颈间的力道又开始缓慢出现,他妈的,这个魔鬼!!!#蝴似乎很享受我在他指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挣扎。一次又一次,放松,收紧,再放松,再收紧
“他妈的南宫宇!!有种你弄死我!!!”我抢着难得的气息艰难的说
“你就不能换句别的?”他高高在上的斜睨着我,笑得随意,笑得狠毒
“宇少,这种小混混,我看干脆早点解决了算了。”
“你是在教我做事?还是说我浪费时间?”
“啪,啪,啪”恍惚中我听到密集又清脆抽耳光声音“宇少,我多嘴,我该死……”
“宇少,老大电话。”一只手机伸过来,我心里突然一松,想着总算是赶急了。
果然,南宫宇接完电话后,脸黑了一半。
“你以为,这样就逃得掉了?”他蹲下来,面对我。
“我没伤害风莲,不过是和郑天霖打起来。”前途一片光明,我犯不着自己找茬儿。
他嗤笑一声,似乎听到很可笑的辨白。随后,他用手肘猛烈压上我脖子,我毫无准备,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昏过去。
“啊!!~~~”一声惨烈的狂叫,我在巨痛中清醒过来,睁眼蓦地就看到脸孔上方那双闪着阴毒的单凤眼。**上的痛感让我几乎没有思维的能力,唯一能想的就把自己的肩卸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再和郑天在一起,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轻拍着我脸。
郑天?!!?!?他叫他郑天!!!我心神俱骇
“你还懂得害怕?那就好!别再做蠢事了!”他垂下眼睑,冷笑着
“扔他出去!!”他头也不回地下令。
“哎哟……福叔,你轻点。”我吡牙咧嘴地叫
“快了,就好了!!知道痛,就别到处去惹事!!”
“福叔,我肩上到底怎么呢?”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给人烙伤了,而且还上了粉,日后就是好了,也是个清晰的印。咦,,,,好像还有图案。”福叔拿着酒精擦了又擦,认真的程度像是在考古!痛得我是不停倒抽冷气。
“嗨,还真是条龙!纹身听说过,烙印还是头次看到。”福叔瞪大眼“你这混小子,爱好怎么都那么奇怪?!”
南宫宇在我身上烙了条龙?!!?他身上那种特有的阴冷似乎从肩上渗入四肢百骸,全身巨寒,不能自已的,我打了几个寒颤。
今天是回不了家了,一脸又肿又伤的,也不想上郑天霖那儿,这会儿按计划,他应该正在风莲的床上。心里乱烦,盯着福叔的厨房,大声嚷嚷:“福叔,晚饭吃什么?我快饿死了。”
“他奶奶的,没见过你这号混人!药钱欠着不说,赖吃赖喝不说,还这么凶?”
“行,行,行,你老人家休息,让我这混人来侍候你。”走进厨房一手接过福叔手上的活儿,对着案板上的萝卜就是一刀,“卟”!干净利落的拦腰斩断。
“切萝卜片做汤,白菜切丝清炒。”福叔交待下来就出去了。
“卟”“卟”“卟”一刀,两刀,无数刀,,,,这切瓜砍菜的声音,真他妈好听,真他妈的爽!不由兴起,越砍越劲。
“你把菜都剁成泥,是要包饺子?”
我提着菜刀,转身:“这么快就玩完了?什么时候这么不济的?”
他咧嘴笑:“我济不济,你不知道么?”
直觉地,想把手上的刀扔过去
他走过来把我逼到灶台边,伸手环住我腰,滚烫的鼻息撩在耳边:“宝贝儿,你吃醋的时候,拿着刀可太危险了。”
“那还不放手?”我把刀锋贴近他的手腕,缓缓拉动,作势欲割。
“不放。”他诱惑地一笑,出其不意舔了一下我耳坠,然后轻轻含着吮吸
我手一抖,刀差点砸自己脚上。
“我没上风莲。”他突然的一句吓了我一跳。
“啊?!出什么事了?”我一惊,计划又变了?
“上了床,但兴奋不起来,送她回去了”他脸色暗红,呵呵,他居然在脸红?!
我用刀柄轻轻磨蹭他双腿中间,低声笑着:“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他眼里侵染着浓郁的**,似要淌出火来。一把拉高我手,随手扯了张毛巾,把我拿刀的右手绑在水管上。
“我操!你发情也要找对地方!这是福叔的家!!”
“我进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出去吃晚饭了。而且,是我操你。”他暗哑地低语,剥开我衣服,一双手开始在全身游走。突然,他停下来,盯着我的肩上的绷带,眼光冰冷:“南宫宇?”
“没死,没残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妈的,下次别再做那么不经过大脑的事!”他无名火烧得我莫明其妙。
“叫你骚扰风莲,没叫你当着大庭广众面前,你真怕没人知道是你做的?你是调戏她,还是挑衅风大?!”他贴近我,浑身怒焰,原来下午他果真是在发火。
我现在哪有心思讨论这个问题?一把拉近他,袭上他薄凉的唇,用舌尖浅浅勾着,欲拒还迎。自由的左手插进他的衣服,抱着他从他脊梁上慢慢抚着。他的身体在手下开始灼热,我吻进他的嘴,极尽缠绵,誓要把他变成我怀里的一汪春水。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们两个相视傻笑,第一次在床上抱着别人醒来,有一种安全和满足的感觉。他探身吻了又吻,直到我受不了了:“妈的,你以后没刷牙就别乱啃!”
他一怔,笑骂:“我靠,你这洁僻还不是普通的严重!”
“你要嫌麻烦,可以晚上含着牙膏睡。”我扬眉,笑谑
郑天霖和南宫宇下手都重,脸上的伤至少要三五天才能消,幸好老妈对郑天霖感觉上佳,放心我留在他这里“补习。”这天吃完早饭,没事往外溜达,才出巷口,就看到一个人在巷口来来回回的暴走。
“手机为什么不开?”他冲过来凶神恶煞地质问。
“没,,,没电了,充电器忘,,,忘带了。”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滔天大罪
“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风莲你也敢碰?!!??为了那个人,你是不是连命也不要了?!”他怒火滔天地狂吼。
我突然就笑了,笑得眉飞色舞,笑得畅快淋漓。我冲上去死死抱着他。
“你他妈疯了?!我给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他气得快冒烟了
我放开他,双眼湿润:“肥猪,对不起”
说不出的感动在心里澎湃,汹涌,有无数的话哽在喉头,千头万绪,说出口却只有三个字“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再找不到其它任何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三个字,我欠他太久了
他停止了燥动,一拳打在我肩上:“是兄弟,就别说这些。”
肩上的伤口疼得钻心,但我痛快!
和彭涛并排靠在巷口,晒着冬天里的太阳,暖洋洋的。抬头看着明亮的天,心里有一种激情想要喷薄而出,心想要有双翅膀就好了,我真他妈想痛痛快快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