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候开始,拉雅便开始跟在齐永善的身後,慢慢的,她跟雷君临还有白润雨都相熟了起来,不管相差的岁数的年龄是多还是少,孩子最是天真浪漫的,很快的,拉雅便跟他们都玩闹在一块儿,尤其是两个幼婴都刚好处在处在好动的年纪,拉雅也不嫌他们燥动吵闹,反而和齐永善一般的,对他们都极有耐心,几天下来,很快的便得到了雷君临跟白润雨的示好的回报。
此刻白润雨的嘴里不停的说着一串又一串难解的话儿,齐永善抱着雷君临和拉雅坐在离他不远的走道处,正不停的对着他招手叫唤着,雷君临甚至拿了平日他最爱的米饼朝着白润雨挥过来舞过去的,嘴里还不停霹雳啪啦的用着单字词叫他过来,童瀞及雷御轩和白子辰他们在一旁含笑的看着,一时之间,这场面变得好不热闹。
祈远陪着母亲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下意识的便皱了皱眉头,虽然住在老宅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对於老宅这里众人这复杂难解的多角关系,他的心中可是比谁都还来得雪亮,他淡淡的依序由左至右冷冷的扫了童瀞他们一眼,少年这带着明显讽意的冷淡眼神是如此张狂,雷御轩及白子辰他们很快的便察觉到了,雷御轩几乎是一瞬间便想要站起来质问,而白子辰则是维持一贯的温文,还拉了雷御轩一下权充是提醒。
毕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好说都是上官开阳请回来做客的,而上官开阳也隐约跟白子辰提过他跟哈姆丹是利益交换,他治好祈臻的病,哈姆丹就帮永善重造一颗包她馀生无忧的妥当心脏,故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客给得罪了,即使他也觉得这客很欠一顿教训,但为了永善,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忍了。
童瀞是第一次看到了祈臻她们母子,虽然听过上官开阳说过她们的事,但一直没能和她们见上一面,今日终於真正见到了她们,童瀞显得有些开心,她走向前去柔声的向祈臻说道:『从那麽远的地方来,一定很辛苦吧?!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如果还有需要什麽?!可以和我或是开阳说,若是还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你多多包含!』
面对於童瀞这主动的亲切问候,已经多年未曾和外人交际的祈臻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的往後缩了缩,纤细的身子有意无意的往儿子身後依靠着,祈远收到了从母亲身体里发出的求救讯号,一个跨步的便将身体挡在了母亲的身前,少年眼底有着明显的生冷与排斥,连那拥有完美弧度薄唇所吐出来的话都跟冰珠子一样的带着冰冷:「家母怕生,您这样太过亲近已经吓到了她,这边的吃住及招待都没有疏漏的地方,我们并不是娇贵正统的皇族人,不需要让您这麽费心,但还是谢谢您的照顾,将来可能还会继续打扰您一段时间,如我跟家母的表现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含!」
祈远这番含枪带刺的话语十分的不客气但却又十分的条理分明,除了雷君临跟白润雨这两个不解事的娃儿继续旁若无人的玩乐之外,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童瀞,一张小脸瞬间白了几分,而祈臻的眼底也添上一抹惊徨,这下子连刚刚还力劝雷御轩冷静的白子辰也忍不住脾性了,他来到了祈远的身旁,看了他几眼,这孩子,枉费一张得天独厚的好相貌,说出的话语跟做出的举止却是让人难以恭维的毫不客气,真是难为哈姆丹堂堂一个进退得宜行为有度的沙漠霸王,却有着这麽一个不懂得家教为何物的儿子。
「台湾有句老话:『客自远方来』!既然你们一家三口都是开阳请来的客人,那不论你们的态度如何,我们都必须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这才是标准的待客之道,如果你们那儿不舒爽了,可以跟我们说说,我们会立刻改进的,这里虽然不是属於杜拜的天子脚下,但要论天子能耐,我们也是拿得出来的!」
白子辰的话温和而客套,但话里头尖刺却不输刚刚的祈远的冰刃,少年的脸色一下子刷得便褪得阴沉,齐永善眼见场面变得有些僵,也赶忙向前,朝着祈臻问道:「听说伯母和我的母亲一样都是台湾人吗?」
祈臻的目光越过了儿子的肩旁,她看到了一脸温润清澈五官细致的齐永善,这面如冠玉的少年一脸的清润,眉毛睫睫,眸光盈盈,整个五官轮廓深邃清净美好得如同一幅画般,祈臻看着看着,男孩眸里难得一见的温润似乎一点一点的正在淡化她多年积累的不安,祈臻忍不住微微的从祈远的身後往旁挪出了一点,开始更加细细看着男孩,估计少年的年龄看起来和儿子差不了多少,她嗫嚅了半天才轻飘飘的开了口问:「你,今年多大的年纪?」
「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四了!」
得到了祈臻的回应,虽然并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但齐永善仍是温温润润的回答,祈臻暗暗记下了少年的年纪,还刚想再靠前开口说些什麽,祈远在一旁却已经十分不客气的挡了下来,他有些不悦的对着祈臻说道:「咪咪今天去做了半天的治疗,应该累了,该先去好好休息一番,有什麽话,等你养足了精神,再说吧!走吧!」
「搞了半天原来跟我们泉哥儿一般还没断奶呀,这你刚早说就好了,我们就不会都聚在这拦着你说话,误到你大少爷喝奶的时间了!」
赶在祈远气咻咻的要将祈臻拉离开踏上阶梯时,抱着雷君临的雷御轩突然冷冷的飘来了这麽一句别有居心的话,当下轰得在场众人面色又是一个尴尬,童瀞甚至给了雷御轩一个那壶不开提那壶的责难眼神,而祈臻当下知道祈远心中所想,她给了众人一个抱歉的笑容,拍了拍儿子的手权充是安抚,然後连忙迈开了脚步作势要跟着儿子上去。
此时,白润雨不知何时爬到了祈远的身旁,他笑呵呵的到处乱抠乱抓,竟然就一把抓到了祈远的裤管,接着便打算借力使力的就这麽站起身子,祈远本来已经就因为雷御轩刚刚这番讽意极重的调侃话语而闷灼了一颗心,此刻看到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婴孩也学老子一般的,嘴里西里胡鲁的说着像是也在嘲讽他的浑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能的伸长了腿,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将小小的白润雨如抛物线般的给狠甩了出去。
本来就一直分神留心着儿子举动的白子辰,赶在白润雨被抛出的那一刻急忙从祈远的腿上救下了儿子,但白玉泉虽然免於被抛坠落地的命运,却因为祈远的举动大大的受了惊吓,吓崩的白玉泉的泪水当场“唰”得一声如喷泉一样大量涌出,向来总是给人温和暖呵形象的泉哥儿他一惊天动地的发出无敌哭喊,当下引得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君临眼泪同样“唰”得一大串一大串像是不要钱般的拼命滑落下来,让措手不及唉儿子这麽惊天一哭的雷御轩也吓得差点掉裤子。
一下子大厅热闹了,两个大男人各自忙着哄着自己怀里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可怜孩子,一时之间倒顾不上其他人的情况,祈臻被儿子的举动给刺激得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雪白,祈远一看母亲动了真怒,连忙脸色灰败向前去拉着母亲的手一股劲儿地朝她喊道:「咪咪,对不起,小远错了,小远没想到他会突然爬到我的脚边来,小远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咪咪不要生气,求求你,不要生小远的气!」
当一旁的男人们都仍在哄着儿子,另一旁的儿子急着跟妈妈道歉时,又传来了拉雅稚嫩的尖叫声:「姨姨流血了….流血了~~~~」
离童瀞最近的齐永善急忙抱住了母亲已经缓缓倒下的沉重身子,看着母亲瞬间变得苍白纠结的痛苦容颜,他看了一眼正在哀求祈臻原谅的祈远,他的喉咙突然涌起一阵苦锈味,一直都如清水般的眸子,生平第一次映上了一丝复杂的光………
作者的废话:
感觉我的馀生光写这两步就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