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大风起兮

即便伏地魔倒下，邓布利多也并没有放松警惕。

没有人比邓布利多更明白，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在黑魔法上的成就。还在霍格沃兹上学时的他就可以分裂出复数的魂器，而经过了几十年，又得到了未来女儿的帮助，以及可能学习到的神秘古代魔法……这一切，已经让他的魔法造诣，到了邓布利多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虽然刚才邓布利多在战斗中取得了胜利，但那不过是伪装成伏地魔的戴尔菲，而不是伏地魔本人，现在正主现身，即便邓布利多对自己所设下的牢笼，以及新开发的魔法有着百分之百的自信，可若是……

“……我得承认，教授，这魔法的确很强。”

伏地魔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在邓布利多震撼的目光当中，戴尔菲软倒在地的身躯微微动了两下，然后咔嚓一声破裂开来，从内爬出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戴尔菲。

“如果没有我新开发的魔法，那你刚才的确杀死了我一次。”

就像是蛇褪去了皮，伏地魔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新生的手脚，用那双细长的绿色竖瞳嘲弄般的望着邓布利多：“那么教授，对于我交上的这份论文，您能给出一个‘O’的评价吗？”

没有理会伏地魔的话语，邓布利多紧盯着伏地魔新生的躯体，在一瞬之间就发现了不对劲：“你的身体……变小了？”

邓布利多的话刚说出口，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是变年轻了！”

“一些副作用罢了，毕竟蛇在蜕皮的时候，总是需要经历一些痛苦的。”

用葱白的手指划过新生的皮肤，伏地魔不在意的道：“这是新生，是进化，是我在永生之路上所做的新尝试……不仅是灵魂的不灭，同时还有肉体的进化，就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但你不可能无限制的从死亡中复生。”邓布利多的双眼紧盯着伏地魔的双眼：“这不符合霍恩海姆基本法则的第一项……等价交换，你不可能打破这个规则！”

“确实，这一复生手段不仅会导致我的寿命不可逆转的缩短，而且也会导致我消耗大量的魔力。”伏地魔漫不经心的道：“可是目前的我只是一个灵魂碎片而已啊，与我的复活魔法相比，你用来杀死了我一次的新魔法想必也是消耗极大的吧？”

“你确定要用那消耗极大的魔法，再杀我几次吗，我的好教授？”

“现在的你，依然还是一个灵魂碎片？”邓布利多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微微眯起眼睛，想要看穿伏地魔话中的虚实。

“自然，不然教授你真的以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打败我的女儿吗？”

伏地魔张开双臂，伸展着自己的身体，即便刚被杀死了一次，自身仍然处于牢笼中，但这位黑魔王的语调却如同身处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般轻松自若：“教授，你知道的，不用问我的本体在哪里，我也不会回答你，所以让我们来聊点别的吧……比如那天晚上的事情。”

“在那天晚上，自信却又自大的我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女儿说的话，虽然我先行杀死了哈利波特，但没想到爱的古老魔法，居然不止是母亲对孩子，就连反过来也能够生效。”

“这就是爱的魔法。”听得伏地魔主动谈起了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场惨案，邓布利多的语气也不禁变得无比冰冷：“而你，又一次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价。”

“确实，这是我的老毛病，自信到自大……以前的我，总是把其他人当成愚蠢之徒，却忽略了就算是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蠢货，也自有相应的用处。”

对于邓布利多的话语，伏地魔非但没有暴怒，反而微微点头同意：“好在运气依然在我这边，孩子对于母亲的爱，并没有母亲对于孩子那么伟大……杀戮咒并没有完全反弹回来，而是发生了大爆炸，把波特一家炸得尸骨无存的同时，也毁掉了我的肉身。”

“断绝了波特家血脉的我，又再一次如同戴尔菲那条世界线上的‘我’一样，不得不抛弃了自己的肉身……但好在，我还有我最忠诚的女儿，让我不至于沦落到连游魂都不如的窘境。”

“是的，父亲！这就是我为之而生存的意义！”

这一次，从戴尔菲身体里发出来的是她原本的声音，两个不同的声音从同一张嘴中前后发出，听上去又诡异了几分。

“啊，是的，感谢你，我最忠诚的女儿。”

伏地魔懒洋洋的道：“我的灵魂在那一刻时便被炸飞，附在了戴尔菲的身上，好在她是我的直系血脉，本身的魔力也足够强大，可以承受我的灵魂附体，使得我不至于去附在某些蠢货巫师的后脑勺上……当然，为了使我可爱女儿的寿命不至于缩短，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采取的是沉睡的方式，好让我的灵魂尽快恢复。”

“听起来，那时附在你女儿身上的，是你的本体，而并非是现在的灵魂碎片。”邓布利多从伏地魔的话中得到了关键的信息，他继续冷漠的道：“那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你再次分裂了自己的灵魂？”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伏地魔从来都不会忘记帮助过他的人。”

伏地魔轻松的说道：“她值得我再次分裂出自己的灵魂，即便我已经知道分裂灵魂其实并不能为我带来真正的永生，但为了完成我的另一个计划，一时的牺牲也是有必要的……恰好，就在大概一个月之前，一条嗅觉灵敏的狗居然发现了戴尔菲伪装成我的事实，而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我必须做很多准备，很多后续的计划……是的，很多。”

这么说着，伏地魔微微后退了半步，将双手放置至背后，让自己的半张脸处于阴影当中：“所有的计划时间都必须提前，尤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那边，更是重中之重，决不允许失败……而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甚至还亲自去了一趟女贞路4号。”

“女贞路4号？”

邓布利多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这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地名，然后惊讶的发现，这原本应该是哈利波特在那里长到成年时的地址，他的姨妈姨夫家。

一阵不好的预感在邓布利多脑海中升起：“……你去那里做什么？”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伏地魔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为了确保西弗勒斯-斯内普不会在已经发生的过去，以及尚未发生的未来中再一次的背叛我，我必须为抓住他的唯一弱点而拿出决定性的东西，以保证他对我献上绝对的忠诚……”

“所以，我亲自去杀了那个莉莉-伊万斯的麻瓜姐姐，然后把尸体用魔法塑造成她的样子，用来让西弗勒斯上钩……而他，最终也完成了我的任务。”

这么说着，伏地魔的嘴角勾勒出一个薄薄的残酷微笑，即便是戴尔菲那张美丽的面容，也遮不住其后隐藏的深深恶意。

邓布利多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便是他，也无法想象到伏地魔居然做出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想要骗过斯内普这个举世闻名的魔药大师，欺骗他莉莉-伊万斯并没有死亡，也惟有找上她的血缘亲人才有办法……而想到那个在莉莉-伊万斯入学时，因为憧憬魔法甚至还给他寄了一封信询问的佩妮-伊万斯，邓布利多的心里就是一阵痛苦。

“汤姆，你到底把人命当成了什么！”

邓布利多厉声怒斥道：“你是在牺牲一条无辜的生命，仅仅只是为了完成一场骗局而已！”

“不是一条，而是三条，我顺手把那个蠢女人的丈夫和儿子也给干掉了……毕竟七八岁的孩子能够长得那么胖，很容易让我想起来当年在孤儿院吃不饱的日子。”伏地魔显得有些无趣的说道：“教授，你是了解我的，从在孤儿院的时候开始，我就很讨厌那些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就欺负他人的坏孩子……幸好，在发觉自己‘不一样’之后，我就变成了最大的坏孩子。”

说完这些话后，伏地魔吹了吹手指上的灰尘：“好吧，叙旧的时间已经拉得足够长了，虽然我也很好奇那个叫阿不思-波特的孩子为什么没由于时间悖论而消失，不过我想这个谜题并不难解开……”

“接下来，就让我们归于正题……你说对吧，我？”

（他在对谁说话？）

邓布利多脑海中刚升起这个念头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破空而来，而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发动了幻影移形，从原地消失，又在五米旁的空地突然出现，躲过了一道红色的咒语——然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发起偷袭的人。

——那是第二个伏地魔。

与长久以来处于众人面前，那个没鼻子的光头形象相比，这个伏地魔的形象还没有那么差，他还有着头发，相貌看起来也颇为英俊，与他上学时的样子颇为类似……但这个伏地魔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比起真人来，更像是一种类似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存在。

“又一个魂器。”邓布利多望着新出现的伏地魔，一眼就看破了他的虚实，只不过看破对方的真身并未让他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刚才的那道咒语的方向是……

“你来迟了，‘我’。”

邓布利多构起的牢笼裂开了一个大洞，而顶着戴尔菲面容的伏地魔悠然的走了出来，她还不忘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对着后来的伏地魔道：“你来的实在太慢了。”

“没有办法，当西弗勒斯-斯内普戴上冠冕的时候，他的生命力已经所剩不多，我必须省着点用，才能及时赶到这里。”

第二个伏地魔在空中漂浮着，比起一个真人来，他更像是某种幽灵：“而且我的这部分灵魂碎片也受到了厉火咒的灼烧，现在暂时还无法回归本体……好在虽然出了点差错，但大体的计划还是完成了。”

“好吧，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伏地魔无趣的耸了耸肩膀，重新将目光投回了如临大敌的邓布利多身上：“那么教授，现在是二对一了……你觉得我们有没有能力，将你永远的留在这里呢？”

“不，是二对二。”

“保持专注，阿不思。”

熟悉的声音在邓布利多的身旁响起，尽管这声音苍老了很多，但邓布利多还是在一瞬间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为何，他动作极大的转过头去，甚至于那细长的脖子都发出了“咔吧”一声脆响……

在那里，盖勒特-格林德沃正站立在他的身旁。

“盖勒特，你怎么会……”

即便是邓布利多，此刻也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何一直枯坐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居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了阿兹卡班？

“天目，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一名预言大师，你那所谓的防御魔法可挡不住我。”格林德沃笑了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好在我来的不算晚。”

短暂的对话后，两位老人一同看向了对面的两个伏地魔，而两个伏地魔，也是在同时交换了一下眼神。

“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同时对上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和初代黑魔王，这可不在计划之内啊。”第二个伏地魔看了看自己手中属于斯内普的魔杖，将其扔给了后者：“怎么办，‘我’？”

“没办法，这里就只能先行撤退了。”伏地魔接住魔杖，叹了口气，随即在空中勾勒出了四五个符文来。这符文从出现在空气中的瞬间，就发出了剧烈的光芒，随即化作了一道冰蓝色的，可供一人通过的门扉。

“想逃？”

格林德沃在门扉成型之时，就比身旁的邓布利多更早一步意识到了对面两人的意图，而他上前一步，魔杖大幅度的一挥，他最擅长的厉火咒就瞬间成型，向着对面的两人席卷而去！

“只是把重逢的乐趣留到下次罢了。”

但令格林德沃震惊的事情是，有着戴尔菲外表的伏地魔只是再次用魔杖刻画出了几个符文，这符文在迎上厉火之时，居然令得火焰席卷而回，缩小……最后在格林德沃的杖尖上，重新消于无形。

即便是格林德沃，也震惊的望着自己的魔杖顶端，这种消灭厉火咒的方式，他以前可从未见过，简直就像是……

“时间魔法？”

邓布利多同样惊讶的看着格林德沃的魔杖，又望着此刻正捂着嘴咳嗽的伏地魔：“汤姆，你……这难道是古代魔法？”

“哦……教授，果然不愧是你，居然对古代魔法也有着了解。”

第二个伏地魔已然先行一步钻入了传送门之内，而有着戴尔菲外貌的伏地魔则是听到了邓布利多的话后，直起身子微笑了起来：“没错，风对应时间，流动不息……这是炼金术的基本法则，而古代魔法的一切奥秘，也隐藏在其中。”

“那么，教授，风车即将再度转动……”

伏地魔在进入传送门的最后，居然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小姐一般，提起了自己的裙摆，向着邓布利多行了一个礼。

“我们，那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