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变得冰凉，血液如同被凝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厉衍爵，“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这个孩子！为什么……”
这是她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当年他要跟她分开的时候，都没有提过一点儿这个。
他让她以为，他彻底抛弃了她和丢丢……
秦非墨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看到亲子鉴定结果的那一刻，他估计都崩溃了，我如今想起来，都觉得畅快。”
“歆羽，你知道亲子鉴定书上面写着什么么？你自己去鉴定的结果，显示孩子不是他的，而沈佳容拿走我的头发，去鉴定的结果，显示我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说……他看到的时候，有多么的酸爽？！”
说到后处，他畅快的“咯咯”笑起来。
这五年来，他在痛苦的时候，就忍不住回想这一幕幕。
就算他再难过，也靠着这点儿畅快，给熬过去了！
白歆羽听着他的话，眸子一下子瞪大……
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五年前，她有心去做过亲子鉴定，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她没有去拿。
但丢丢就是厉衍爵的孩子啊，结果为什么显示不是……
她倒吸一口凉气，仇恨的看向秦非墨，“都是你搞的鬼？！”
“是我。”他弯唇笑起，但神情上面难掩疲惫，“你们知道，你们这一伙人有多么可笑么？沈佳容更是，她拿走了我的头发去鉴定，这个思路是很对，但是她死活都想不到，我已经跟厉薇安合作了，是厉薇安换掉了头发，把我的头发换成了厉衍爵的，所以鉴定结果当然显示，我是孩子的父亲！”
“疯子！”厉衍爵凝视着他唇边刺眼的笑容，胸口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事实的真相会是如此！
秦非墨给他们设计了一个惊天大局，他们每个人都纵身跳进了里面去，从未怀疑过他！
白歆羽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几拳，疼痛已然侵入了全身的骨髓。
好痛，额角的发丝已经被汗浸湿了。
她漆黑的眼瞳放空地看着他，那里满是惊恐。
她面前的秦非墨，是如此的恐怖……
他用一个谎话，整整戏弄了他们五年之久！
“……”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怎么也发不出来一点声音，唯有双眼红肿着，直愣愣的看着他。
秦非墨对上厉衍爵如飓风般森冷的眸，倏然就是一笑，“我知道你叫我来，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已经过了五年，歆羽早已经学会坚强，孩子也长大了，你觉得可以说出那个真相来了，你要我告诉她，那个孩子是我跟她的，跟你无关，而你还会专注的爱那个孩子，就跟你疼爱小咕咚那样。”
“五年前说太伤人，会摧毁掉歆羽的整个人生，五年后说，你觉得歆羽承受得住，可你以为的真相，根本不是真相！”
他整张脸上，都是邪气……
狂到了极点，也被闯到了极点！
厉衍爵屏息凝气，“为什么选择今天说出来。”
秦非墨眯了眯眸，“因为这场愚弄游戏，已经到此为止了！”
“折磨你们折磨够了，就这样了，厉衍爵，不必觉得不公平，沈佳容强加在我母亲身上的，比这还要严重的多！你也不过是，偿还了一点点罢了！”
厉衍爵怒意昭然，暴怒的上前就给了他一拳头！
秦非墨的头，都被打歪掉，但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
他做完了一切，也说出来了一切……
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好像被抽干了一般，身子无力踉跄的倒在地上，只是看着他们笑。
笑他们，也嘲笑自己。
人生在世，也就这点儿事儿了！
他……完成了！
多少年的忍辱负重，一瞬间的畅快，在这里头爆发。
夹杂着，颇多的心酸和无奈。
可好在，现在一切都落幕了。
“……”
白歆羽瞪着他，唇抿得紧紧的，带着几分怒意的颤抖，却强行克制着。
对着如此的秦非墨，她说不出来任何话。
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大家全都被秦非墨给愚弄了……
五年前跟厉衍爵最后的那段时光，厉衍爵的心，就没有跟她在一起，他们俩的力气，就没有拧在一块儿。
她知道，厉衍爵是能说服自己去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无论这个孩子，是他的，还是秦非墨的。
但错就错在，厉衍爵以为她知道，孩子是秦非墨的以后，会扛不住压力……
所以，他选择了放开她的手。
而不明白这些的她，死命的想去拽厉衍爵的手，不想让他松手。
他试着揪开她的手，一来一去之间，她被伤得体无完肤。
“不要用这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秦非墨看向他们，唇角划过一抹嗜血。
“就算五年前，我不进去搅和，你们也没法在一起，不是么？”他的语气讽然，“苏蔚蓝这个名字，只会永远横亘在你们中央，不是么？”
他说完了这一切，都不知道，自己是抱有着怎么样的心态。
他只知道，说出来后，起码让自己有了，复仇的畅快感！
白歆羽钝钝地站起身来，弯下了身子，走到他那边，抓住他的手臂，有些用力地道，“你做了这么多，当真值得么？我知道你不是十足十的坏人，这五年来，难道你就没有遭受过，良心上的谴责？！”
她从未将秦非墨，当成完完全全的坏人来看。
但是他做出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秦非墨听着，呼吸就是顿住，他沉默地垂下眼睫，在关于沈佳容的事情上，他对整个厉家的恨意都极深，这种恨早就长入骨髓，抹之不去。
如果不让他报复，他根本做不到！
“你说我们痛苦，但实际上，你也在陪着我们痛苦，不是么？”她看向他，眼底尽是失望。
五年前，她曾经劝说过他，放下仇怨。
他没能听得进去。
现在的秦非墨，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只执着于复仇。
但他复仇的同时，无不在凌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