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柔听完，一阵落魄的失神——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他会把解药给你，那个人，毕竟是你的哥哥啊。”
“对不起，歆羽，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是我……对不起你。”
她一次次的道歉，忏悔。
但白歆羽听着，却心冷似铁。
她咬着唇角，落寞道，“再多的道歉，都不会有用了。”
“我和乔安染有恩怨，但也从未，用半点有色眼镜，来看待你，那个时候，乔安染是乔安染，薛卿柔是薛卿柔，我对你付出信任，而你呢？你回馈给我的，是数倍的伤害！”
“所以，我没法再见你，我……”
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咕咚”两声。
顿时，白歆羽眉头蹙了下，要说的话，也被咽了下去。
“我给你磕头，我给你道歉，我……”
薛卿柔的请求，伴随着“咕咚”声响起。
白歆羽这才意识到，薛卿柔正在电话那边，朝着她磕头。
每一声，都是那么的响！
这些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并不是简单的磕头认错，而是薛卿柔对乔安染浓浓的母爱。
想着，她倒吸一口凉气，“你别磕了，你磕再多的头，也让我感到一点舒坦，因为我根本不需要你的道歉，更不需要，人格凌驾在你之上的成就感。”
那边的咕咚声停住，只剩了薛卿柔低低的啜泣，“对不起，我、我也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犯的错，这辈子都没法弥补。”
白歆羽实在懒得听她絮叨下去，直接说，“至于你这么卖力的道歉，一定是为了乔安染吧，说吧，她到底怎么了。”
薛卿柔抽噎，“她、她现在很不好，我们回了乡下后，她得不到一点儿有效的治疗，要是再这样下去，她整个人就废了。”
“为什么不去找沈佳容。”白歆羽的脸上无波无澜，声音平缓到了极点。
“我想过，我当然想过，但我知道，绕过厉少和你做那些，就更对不起你们，所以我只想求你，求你……原谅。”
白歆羽听完，唇角蔓延过一抹苦笑，“你倒是看得挺明白，可惜乔安染这辈子都不会明白这些，那个时候，她明明知道，厉衍爵是我的丈夫，她还要硬插一脚进来。”
薛卿柔执意求她帮忙，就是知道，一旦找沈佳容，就算是忤逆了厉衍爵，会遭到更严重的报复。
而找她，得到的好结果，就是谅解和宽宥。
“她执念太重了，我想让她明白，但她明白不来。”薛卿柔痛心疾首，语气里都是低低的请求，“歆羽，阿姨求你帮我们一次，下辈子阿姨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白歆羽听着，只觉得喉头哽塞，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我看来，乔安染不值得原谅，但你这个当妈的，恐怕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都会选择原谅她吧。”
看着薛卿柔，如此庇护自己女儿，她想到了曹琴和白晚晴。
这对母女，为了求得一线生机，而相互出卖、相互糟蹋对方。
有了她们俩的对比，薛卿柔则显得赤诚。
“天底下有哪个当妈的，不护着自己女儿呢，即便是知道她做错了，我也只能……这样替她担下来啊。”薛卿柔泪目着，声音沙哑。
白歆羽无意于继续惩罚薛卿柔，她想了下，释然说，“我会帮你们求情，但是那不代表原谅。”
“往后希望你和乔安染，任何一个人，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她的声音沉静到了极点，“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好，我保证。”薛卿柔吸着鼻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打扰你，以后……”
她还没有说完，这边的白歆羽便挂断了电话。
白歆羽的身子，无力的靠在床上，重重的呼气吸气。
薛卿柔和乔安染，是母女情深，薛卿柔也是呵护了乔安染这么多年。
她羡慕乔安染。
随后，她便打了电话给厉衍爵，说明了事情经过，厉衍爵没多说什么，答应给乔安染喘口气的机会。
而后，他问，“楚原烨的口风如何。”
白歆羽过去坐到了床上，用脚划着地面，低低的就说，“肯定不会顺利，他今天还没有来得及提交件，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我这边都好，先等等看吧，我可能找到了一点突破口。”
“我怎么会不急。”男人声音喑哑暗沉，“今晚，没法抱着你。”
听着男人在电话里的欲求不满，她的心底只觉得暖暖的。
“那你有没有想我，想到茶饭不思啊。”她的唇角带笑。
男人不答，反过来问她，“你有？”
“我……”白歆羽刚想说什么，就见婆婆端着一些吃食进来，一看就是下了工夫的。
她示意婆婆放下，然后微微一笑，就对那边说，“正要吃呢，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个吃播？”
“你真狠心。”男人捂着心口，做吃痛状。
她当下有主意，“说正经的，我们要不要开视频。”
“然后浓情蜜语，把楚原烨气到？”
“他可能顾不上我，这个你放心。”她想到楚原烨虚弱的模样，就判定楚原烨顾不上这边。
随后，两个人视频，白歆羽悉心给他展示了一遍，自己的吃食。
厉衍爵看完，放心的点头，“伙食不错，看来楚原烨对我老婆，还算上心。”
“嗯，这你就放心了吧。”白歆羽拿起筷子，夹起一枚生煎包，冲着手机屏幕上的他笑，“那我就……不客气啦。”
“不用跟我客气。”
男人隔着屏幕，冲着她笑，然后看着她吃。
白歆羽津津有味的吃着，看着视频里的男人，就好像他在自己身边。
虽然分开，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白歆羽吃到中途，才乍然想起来，问他，“你吃了么？”
“没有。”
她惊讶，“你该不会……真的茶饭不思吧，那我可真是罪过了。”
“算你懂事，回头记得，在你的罪行薄上，记上今天这一笔。”男人淡淡的掀唇，附和着调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