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2章661.镜花水月（覃芙蓉与雅荷争论极乐阁存在的意义）

“雅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怀疑你的……”

覃芙蓉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雅荷说话的不妥，她反思了一阵后，越发觉得自己过分了。

毕竟从头至尾雅荷都是在帮自己，而自己呢？自己却也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教育他的不适。

从朋友这个角度来讲，自己还真是有些过分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雅荷这个人真的很会把控人心，先发制人，委屈的模样让人更生几分怜楚，让别人觉得自己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本来人家是对的，结果在他咄咄逼人之下，愣是颠倒了黑白，混淆了视听。

“罢了，我就当是咱们这些年的感情是错付了，是我这个人的道德感有瑕疵，我就是一个坏人，配不上你这样的好人。”

又是这样委屈可怜，倒打一耙的戏码，这倒是让覃芙蓉的愧疚心理更甚。

“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我也是为了伱考虑了……”

覃芙蓉哪里是他雅荷的对手，这就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又是觉得解释又有些不妥。

“你为我考虑？你为我考虑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为你的极乐阁在考虑呢？我只怕你打着为我考虑的旗号，而行的是你未来当家的正义之举，该不会我也就是这极乐阁的鸡吧？杀了我也好儆猴吧？”

雅荷故意把话题往大义上引，欲用其道增加覃芙蓉的负罪感。

“我没有……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果然，雅荷越是阴阳怪气覃芙蓉，覃芙蓉越是小心翼翼。

“那是什么样？呵呵！你说说看啊~大当家的~”

似笑非笑的讽刺，有意无意的刺挠，这就是她雅荷的高明之处。

“我……还不是大当家的，你别这样说好吗？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啊！你可知道与虎谋皮，没有好下场的……”

“与虎谋皮？呵呵~也是，与虎谋皮算什么？我们这个行当何止是与虎谋皮呢？还要与鬼交锋，与狼抢食……谁让我们是这权族最下九流的行当呢？就这样一个下九流的行业，却被吹捧到了最高贵的位置上……看似光鲜的背后，全是与人说不得的肮脏，都说我们是贵族的玩物，其实不然~这是权族给咱们一场的博弈的游戏，若是玩不死贵族，那么要死的就是咱们自己……因为咱们这个行当要想在权族争得一席之地，就必须要表现出独一无二的价值来，你来告诉我一个仅仅是靠陪睡的行业，有多少的价值呢？”

雅荷又一次的灵魂拷问，让覃芙蓉无言以对。

而后，雅荷笑着又：“无话可说了吗？说白了，咱们的存在就是一个肮脏地，一切都是虚无浮华的存在，光彩之下就剩下肮脏，那些看似美妙的背后，都是一个个人性的试炼，用咱们的皮囊去考验人性，用咱的耳目去打探虚实，用咱们的嘴巴是定人生死……其实有些人本质并不坏，最后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步步被人拉下了水不是吗？”

“没错……是被拉下了水……可是，可是他们也是有恶念的……”

“谁没有恶念？人生来就是善恶的交融体，有恶念在正常不过了，可是偏偏要把这恶念无限放大，让其成为其行动的驱动力，让一个本来还算纯良的人，彻底黑化……我就问一句，这样的人难道不是罪恶的源泉吗？”

这一次的拷问，覃芙蓉又沉默了，她知道自己一切都并非是人之过错，但是……权利一族就是需要激发人性的恶来驱动他们事业的发展。

人若是没有了欲望就不会向上爬，就不会想要去打压身边人，就不会想要去掠夺资源，过着比别人更加舒服的生活。

只要人性的欲望贪念不断，才会让一个人不停要想要加码的冲动。

可是欲望尽头是什么？

是毁灭……

覃芙蓉看过太多的浮华散尽的悲凉，那些曾经拥有高权显贵的皇家贵族，可是就在顷刻间成为了阶下囚，靠血汗打拼下来的江山，靠计谋算计得来的天下，真的可以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权利也好，利益也好，一下子就成了泡影。

“我们不过是那一张大网上的诱饵罢了，权族就是一张无形的大网，覆盖了方方面面，而我们却被摆在最显眼的地方，闪闪发光，就等着猎物主动送上门来，先是与其好好耍玩，而后呢？等到饲养成熟之后，就被身后的毒蜘蛛一口吞下，连骨头都不剩……”

雅荷苦笑一声，他是在反驳覃芙蓉不假，同时也是在委屈间将自己的心声倒了出来。

“你说是环境不好对吗？那么若是没有这毒蜘蛛吐出来的丝，布下的天罗地网，还有那牵着线的我们……呵呵~真是可笑至极，咱们不过都是人家上官家的牵线木偶罢了，抡起生死，你我都没有把控的能力，还有被咱们的吸引来的猎物……就像你说的这般，他们是真的恶吗？不见得吧……或许他们就是一个受不了诱惑的人而已，为何非得把他们人心之恶勾勒出来，用咱们之手，把对方变脏变恶心……咱们不过是一剂调料，一味让那上官家吃得更香的调料罢了……”

越说，雅荷脸上的笑容月讽刺，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在权族这里，不过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只是早吃晚吃而已罢了。

“可是……有些人不应该死吗？明明他们是用了不良的手段得到了现在的地位，他们挣来的每一分钱是干净的吗？他们得来的东西是正常的吗？他们不也是靠着吃人上位如此吗？那么为何他们就不能被更大的猎手所捕获呢？”

不曾想，就在雅荷试图给覃芙蓉洗脑的时候，对方却变得异常冷静，说出了这样一番言论。

而这一次却是让雅荷有些接不上话，瞠目结舌了……

“你……你……怎么就突然想到这里呢？”

“极乐阁也没有说的那么悲观吧，他存在即合理，不是所有的善人就会被恶人化，我倒是觉得来这里的人本来就是贪念过甚的人，他们要的不是救赎，而是肆意消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