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搞反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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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到,谢七刀。他捧着笑脸,抬着重礼,还跟着一个花轿。

谢家在本地也有些势力,魏王在许家境遇,早打听得一清二楚。他眼看二者又是联姻,又是结为异姓兄弟。那一天一夜的恐惧阴影就在心中急剧扩散。生怕魏王一挥手,将谢家给灭了。

魏王来者不拒,让进中军大帐。谢家为求自保,豁出去了。谢七刀不仅备置厚礼,还把小姨子给抬了过来。

一进大帐,谢七刀就认罪,直接称呼魏王为主公。

“主公,谢七刀知罪。愿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作人。”

魏王并不吃这一套,起身斥责,

“谢七刀,汝好歹为一豪强,奈何作山贼草寇,为祸乡里?”

“主公,吾已知错,今后再不敢为非作歹。”

谢七刀心想你家住海边啊,管得那么宽。可形势比人强,他不停作揖扣首,旦言再也不敢。

魏王压根儿不信,叫人直接绑起来,欲借其头颅一用。

谢七刀一看傻眼,立马慌了,这是主动上门送人头。他干瞪眼着急,金黄头发乱舞,钢须直颤。却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只能任人宰割。

这主究竟从哪来的,战力这么高,还这么有正义感。思忖良久,谢七刀跪下,慨然道:

“主公,谢某过往,实属无奈。今已知罪,愿乞一命,苟活于世,以报主公警世之言。若罪无可恕,死则死矣,望主公念吾悔悟,保全谢家一族。”

说罢,三叩首。他昂然站起,视死如归。

果然是条汉子,骨头不软,为全宗族,牺牲自己,大局观说得过去。

魏王沉思许久,本来真想趁机除掉这个祸害,因为他不喜欢黑社会。现在反倒觉得他有些草莽英雄气概,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偏见。

乱世,乱世,为求生存,刀口舔血。光是这份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汝既悔过,既往不咎。暂留汝项上人头,且在帐前效力。日后有功,必有嘉奖。封侯拜爵,亦未尝不可期也。汝先回族,整顿兵马,三日后来会。汝之宗族,须行正道,但有所需,吾可成全。”

这是魏王给他的考验。魏王想着,先不杀他,还放他回去。如若诚心,必来投。如若欺心,必不敢来。届时是剿是逐,再作打算。

谢七刀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到了卸居岭。他内心虽惊,却不乱。草莽人士往往果断异常,回去后即清点兵卒,总计三百多人。按照约定,三日后,他带上所有人到达营门外。

魏王看谢七刀是个守信之人,以礼相待。大摆宴席以示嘉奖。席间多有询问,谢七刀有问必答,无所隐瞒。

许家台混战,谢家是元气大伤。尤其被魏王箭雨洗了一波,损失惨重。此次合兵,他把族中能战之人全部带来,可见这人真不一般。一旦做岀决定,绝不回头。

谢家本以开山贩售石料为生,族人都擅长物理爆破,有把子力气。要不是粮食短缺,也不至于走上山贼的道路。而如今眼前摆着一条星光大道,他要压上全部身家搏一搏。

魏王不禁动容,经过商议,只留下二百人。其余人等,遣返回族,赠送大量粮草以及金银。谢七刀非常感动,更加觉得跟对了人,他的选择没错。

魏王遣人去请许褚,他要在营中设宴,化解两家干戈。

不多时,许褚来到,还带着几坛好酒。进入中军大帐,许褚的笑容渐渐僵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谢七刀忙上前一揖到地,“仲康兄,小弟鲁莽。今蒙主公指引明路,已改过自新,帐前效犬马之劳。过往恩怨,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一二。”

信息量有点大,许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发作,毕竟许家伤亡了太多人。但是听到谢七刀已认魏王为主公,他不敢乱来。

“生逢乱世,身不由己。且向前看,共图大业。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今谢氏重回祖业,还望仲康贤弟多为照顾。”

魏王打圆场。人家从良了,不当山贼了,还打什么打。

许禇有些恼火,发不岀去。于是他手提一坛酒,对着谢七刀说,“满饮此坛,就此作罢,化干戈为玉帛。”

谢七刀不愧是江湖人士,自然爽快豪气。他压根儿不废话,接过来那坛酒,“咚咚咚”,一口气干掉。

“好酒量,来人,抬下去。”

喝得太急,谢七刀直接醉倒。魏王和许禇二人哈哈大笑。

许谢两家和解,是双赢的选择。许褚经此一役,已然明白,乱世必须奋起。否则说不定哪个诸侯大军路过,顺带一抬手,就把他灭了。

许禇要出去闯天下,老家边上有个贼窝,他也放不下心。

而谢七刀跟着魏王混,以他的劣迹斑斑,人一旦离开,老窝铁定被端。

接下来几天,许谢两家互相设宴,大喝了几场酒。自此不仅仇怨解开,还成立了攻守同盟。

汉代就这点真的没得说。双方火并再激烈,只要当领导的一句话,又可以好得穿一条裤子。

卸居岭,卸居岭。魏王不停琢磨,有了一个好算计。立即把谢七刀召进来商谈,其实就是命令。

他要成立一个工程大队,由三十六名擅长开山裂石的工匠组成。任命谢七刀为队长,命为卸岭居士,编入黑夜义从。其余谢家人,混编进大部队。

新四人组人已聚齐,华佗、魏浩、李发和谢七安。魏王有事就与他们商议,并未将谢七安当作外人。

谢七安忠诚度直线拉满,隐隐感觉到他赌对了。当然,挖坟掘墓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既然主公和许褚结为了异姓兄弟,那么挖坟掘墓是否还要继续。在许家台驻扎的日子里,魏浩和李发试探着问魏王,

“主公,地下之物?”

“挖,挖,挖。”

魏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见到墓地,一挖到底。

军队训练从未停止,种树工程一直在持续。在许家台耽搁了将近二十多天,许褚夫人日渐恢复。

魏王启程拜别,许禇相送十余里。喝酒喝岀来的感情,他有些不舍得,但是得奔前程。

“贤弟,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大哥,多多保重。许都再见。”

“再见许都。”

最后二人洒泪而别。魏家军浩浩荡荡,向着许都进发。

魏王在这里简直大丰收。他收了个弟弟,收了个小弟,收割了一批宝贝,安排了三门亲事。

谢七安小姨子,不能便宜了外人,许配给了华神医。一直不近女色的华佗,难得没有抗拒。或许墓地之行,他悟到了什么。

日常挖宝大队继续保持原有节奏,向着许都缓缓行进。

这一日到达了临颖。汉之颖川多名士,码头太多,拜不起。于是魏王取道乡间,挖到宝贝才是硬道理。

临时营地,魏家军正在休息。忽然斥侯急急来报,有一支人马正尾随而来,离营十里左右。全是骑兵,约有五六百人。

难道说所作所为有人发觉,他被盯上了,想要黑吃黑?魏王来不及多想,下令全员戒备,紧守营寨。对付骑兵,在野外是天然劣势,只得依靠营垒。

斥侯不停地报信,让魏王很欣慰。单论岗位职责和职业操守,不比他的精锐步兵差。

约莫半个钟,天边尽头扬起滚滚沙尘,一支骑兵从远处疾驰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