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不免有些激动，他开始讲述自己的初步调查结果：

“第一条线索：机器人。负责料理囚徒们生活起居的智能机器人是高级定制的，星奴小伙伴们没敢轻举妄动，去刺探机器人的代码，我们只能从机器人外观设计上判断，初步认为它们均是量子特工公司的机器人产品。

“我试图黑进量子特工公司的机器人定制订单系统，寻找蛛丝马迹，找到了6年前，关于这类机器人批量的订购记录和订购需求书，需求书上对机器人要求的功能设定完全与地下囚室的情况相吻合，然而订购者是一家医院。”

“我又查了这家医院的库存系统，这部分机器人被医院收货后，并未立刻启用，而是在三个月以后清理库存资产时被清理掉了，这些机器人转手拍卖给了一家从事二手售卖的商行，商行将这些机器人分别卖给了不同的客户。我黑进二手商行的销售系统，得到了所有这些客户的名单，但我没有继续深挖这条线索。

“机器人的软件是要定期更新的，我手头有这些机器人的硬件序列号，我在量子特工的软件管理系统中查到了这些机器人的软件更新记录，他们没有在云端直接升级更新程序，但是下载更新程序的记录单里面有这些机器人的序列号。

“说明这些机器人的更新软件均是人工下载，手动更新的，为什么呢？很显然，使用这些机器人的人生怕云端直接升级程序的时候暴露机器人所在的地理位置信息。这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这些机器人也许就是和被囚禁的星奴日夜相伴的机器人。”

“第二条线索：金库安全门。金库安全门同样是高级定制的，我找到了几家全球顶级负责制造金库安全门的公司。小可，按你所交代的我们所寻找目标订单——同时包含两扇尺寸差不多相同的门的定制需求的订单，也是符合地下囚室要求的金库安全门订单。很幸运，还真让我找到了。

“你曾告诉我，我们第一优先级要关注的订单是那些订购者不是银行、不是博物馆，不是有钱的财阀的特殊订单。我找到了，订购者是一个大型建筑工程公司，这样的案例的确不常见。很明显，这些金库门是建筑工程公司代客户采购的。

“建筑公司的客户众多，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金库安全门到底用在了这个建筑工程公司哪一个客户的哪一个项目之上，我在这些建筑工程公司的财务系统到这个时间节点前后一年中该公司的应收账款和项目工程支出记录，进行筛选，相关信息同步到了你的云空间。也许你能从中找出不一样的线索。”

“第三条线索：安全系统。负责控制金库大门的安全锁和安全密钥程序的设定，我在金库大门的订单上看到了需求文档，根据需求文档，我制作了一份类似的需求文档，稍微改动了改动。

“我盗用一家小型珠宝公司名义，发给全世界各个网络安全公司进行询价和方案征询，反馈最快的是这家公司，他们说过他们几年前做过同样的产品加密方案和成型的产品，随便改动一下，更新成最新的安全系统，能保证最快的交货速度。

“小可，你猜得果然没错，这个产品是铂隙网络安全公司旗下的一家研发公司开发的产品。需求文档和铂隙公司反馈的产品方案和在先案例也同步到了你的云空间，你可以进行比对。”

“第四条线索：水下建筑工程施工。关于水下建筑的工程设计方案，我在网络上搜寻了很多水下建筑。小可，按你说的，我主要聚焦水下博物馆，海底水族馆，水下生态房屋，甚至水坝、水库和一些典型水下生态工程，找到一些知名建筑工程的典范案例。

“我继续搜索和跟进了这些建筑的工程承包方和施工方，我聚焦那些在这方面有丰富经验水下建筑的施工公司，做出了一份列表，同步了你。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其中有几家施工公司和购买金库大门的那个建筑工程公司存在密切的关联关系，我在清单上做了标记。”

卡伦一口气说完，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他目光中充满期待，凝望小可。

“嘿，总算轮到我了。我来说说我的进展。”康柏溪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

“第五条线索：通风系统、恒温系统、供水系统、空气过滤系统。我仔细了研究了各位星奴意识波回传回来的画面，这些设备都是几年前市面上最先进的产品，设备维修只用更换核心元件，为了能持续使用和维修，元老史都力一定会采购最有品牌保障、质量最好，信用最优的几家大公司的产品。”

“假设元老史都力为了掩藏需求方的真实情况，那么和采购金库安全门一样，很可能由建筑工程承包公司负责采购或者由工程设计方来负责采购，将这些系统整体融入建筑设计方案和工程施工方案。

“所以我最先关注的就是以建筑工程设计方、承包方和施工方为客户的这类订单，当然，小可，由于你提到了元老史都力的营生可能是博物馆、珍宝馆、银行金库，对于这类客户相关的订单，我也格外关注。”

“我盗用一家即将投资兴建海底小型观景水族馆的公司的名义，向这几个预先圈定好范围的通风系统、恒温系统、供水系统、空气过滤系统、水底垃圾处理系统的供货商发出需求方案并进行询价，并询问他们之前在水下作业安装这些系统的在先案例和相关经验，等待他们的报价、方案策划。”

“截止目前，他们基本都给我发来了各种反馈。我现在基本上成了这些领域的半个专家了。

“我仔细对比了他们的方案、产品图和在先案例。我从他们的在先案例中发现了让我感兴趣的案例，很可能与囚禁星奴地点产生了若干关联，我把这几家公司反馈我的5、6年前的案例同步给了你，我相信，小可，你一定也会有你的判断。”

“第六条线索：家具公司。囚禁星奴们的地方，家具共同的特点都是现代奢华风，我根据这些家具的风格，复现出家具的原图，在网络上对同类风格和原图的家具进行检索，找出了目标家具风格最为接近的产品，找到了这些家具的设计师和他们所签约的公司，我黑进了这些公司的订单系统，找到了5-6年前的订单记录。

“剔除了那些常规的送往私人别墅的订单地址，特意留意那些配送地址正好是一些博物馆、艺术品展馆等机构的订单。

“我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点，对于其中有一些博物馆、艺术品展馆正好是依山傍水而建的情况，我在信息中做了特别标注。”

“你猜怎么着？有些博物馆、艺术品展馆地址信息甚至和那些通风系统、恒温系统、供水系统、空气过滤系统的在先案例的系统安装地址竟然是相同的，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也让我觉得很神奇，我想我们离元老史都力囚禁星奴们的地点的探索更近了一步。”

“第七条线索：冬眠舱。小可，按你的方法，我在地图上标记出他们失踪的地点，在他们失踪地点周边寻找提供冬眠舱租赁服务或冬眠舱销售服务的服务的公司、研究院和医院，黑入他们的系统，找寻他们6年前到现在的租赁订单和销售订单。特别是在该地区星奴失踪后24小时—72小时内的租赁订单。还真让我找到了合适的订单记录。

“果然不出所料，冬眠舱租赁和购买订单都是通过幻影帝国下的单。有提货记录，有还货记录，有幻币的付款记录，但是没有人知道冬眠舱被用去干什么了。

“提货记录和还货记录之间大约间隔1-2星期左右。我跟踪了付款的幻币账户，全部都是临时的幻币账户，如果要知道这些临时账户的款项的转账记录，恐怕得救助于幻影帝国的巫师继续查了。”

“第八条线索：石棺。我搜了全世界一些博物馆的馆藏目录，对展览石棺的博物馆做了筛选。我还搜索了全球各拍卖行对石棺的拍卖记录，研究了这些石棺的尺寸和大小，也许你说的对，我得出结论，还是定制仿造能装得下冬眠舱的石棺更靠谱一些。

“我通过幻影世界的渠道和现实世界艺术品黑市渠道分别了解了从事艺术品和古董仿制营生的渠道，最终锁定了几家仿制大型石材雕塑艺术品的公司。

“我黑进他们的历史订单系统，找到了仿制石棺的订货单，这些石棺是有人提货亲自提走的，因此没有订单送货地址，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是我确定了他们按客户要求仿制的石棺的尺寸，是可以容纳冬眠舱的。”

“我从拍卖行的记录中圈定了几个曾经拍下石棺的古董收藏家的身份。我从全世界的博物馆的馆藏目录圈定了展览石棺的那些博物馆，并派出代理人现场勘察尺寸。我在地图上对展出符合尺寸石棺的博物馆做出标记。”

“令人吃惊的事情又出现了，我圈出的几家展览符合尺寸的石棺的博物馆，正好是依山傍水而建，又正好和家具订单配送地址上的那几家博物馆的地址吻合，还有一部分和那些通风系统、供水系统，空气过滤系统、恒温系统的订单安装地址吻合。”

康柏溪脸上露出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异的神色，“小可，太神奇了，本来我们以为毫无头绪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们却几乎找到了元老史都力已建的所有水下囚室的地点。

“这样的地方全世界足足有五十个，可是目前在X艺术展上和我们用意识波联络的被元老史都力囚禁的星奴只有二十三人。他们究竟被关在这五十个囚室中的哪一个，我们还不得而知。也许我们需要派人现场勘察，但是我又怕打草惊蛇。”

“太好了。你们太棒了。”小可情不自禁微笑起来，眼睛微弯，像宝石般熠熠闪光。卡伦和康柏溪太给力了，愉悦的表情在她嘴角蔓延，她省去了很多功夫，“所有这些查到的更多的线索可以互相印证我们的猜想，确定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那么，我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做呢？”康柏溪已经心急火燎了，

“不如我们等小可看完了所有我们的调查成果，给她点时间。”卡伦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