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镯(1 / 1)

修神外传 小段探花 3139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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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手镯

这时已经是午时已过,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但由于井已经挖深了,井底并不能看到东西,全凭带到井下的一盏油灯照亮。张小花的脸上在摇曳的灯光中看不出有什么决断,他思索了片刻,他举起锄头向一个方向挖去,“当,当……”响声不断,又换了几个方向,也同样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啊。看来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啊。

张小花有点想放弃了,还是先上去吧,等过会儿把井口扩大了,再看看。不过娘亲还没有送饭过来,自己要不先从下面挖一下?想着想着,张小花也就没有停下来,接着从面前,齐腰深的地方,找了个方向就挖了过去。挖着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一声“咣当”的声音,小花不禁心里一惊,又是石头?可是接着又是一锄头,反倒没了声响。张小花心中诧异,不过也没多想,没准是个小石子,只要不是大石头就好。往前挖了大概一步远的光景,张小花又尝试的往下挖,心中期待着不要听到讨厌的声音,结果并没有他太大的安慰,这个方向的一步的下面也是那块石头。

正待张小花准备休息一下,再换方向的时候,张小龙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小花,快上来吃饭吧,娘亲送饭过来了。”张小花被大哥从井下拉了上来,看着张小花的脸色,张小龙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给他拿来了饭食,看他狼吞虎咽的吃完。然后安慰说:“没关系,小花,这地方不行,我们再换别的地方吗,山坡这么大,肯定有地方可以打井的。”

吃完饭的张小花脸色明显的好多了,似乎不再阴郁,看着打井的人往井下去了,就笑着对张小龙说:“我知道了,大哥,我上去地里看看,一会儿再过来。”张小龙拍拍张小花的肩膀,没说什么,拿着空的竹篮走开了。

张小花扛着自己的锄头走上山坡,来到自己那块有模有样的田地边,把锄头放在一边,自己坐在地头,很无奈的望着这块无法浇水的地,想着是不是以后要自己从河那边挑水过来。当他的眼睛落在锄头上时,发现锄头的上面带着一块泥头,估计是刚才在井下挖土时带上来的。张小花就用脚在锄头上蹭了蹭,结果没蹭掉。他把锄头拿过来,用手把泥头清理了一下,发现锄头上居然套这个圆圆的东西,还卡的挺紧,张小花歪头想了想,估计刚才在井下挖土的时候,那声“咣当”就是锄头挖到这个圆环的动静了。怪不得再没声音,原来是被套在了锄头上。张小花想把这个圆环从锄头上弄下来,找了树枝撬,找了石头轻轻敲,都不能凑效。如果使劲在石头塄上磕一下也许能把它弄下来,不过也难保不会把它给弄碎了。总不能带着这东西下井挖土吧,张小花又有点束手无策了。最后,张小花狠下心,用一半的力气举起锄头在石头的塄上一磕,就听“咣当”一声,圆环没碎,也没从锄头上下来。也是张小花就使了全力,磕了好几下,总算是弄下来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圆环居然也没有碎,看来是很结实的。

张小花拿起那个圆环,用衣服把它上面的泥土擦净,这才看清楚,应该是个手镯,有二指来宽,乌黑乌黑的,没有花纹,扁扁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张小花正待仔细看,就听到坡下张小龙喜悦的声音传来;“小花,快来快来,有盼头了。”张小花听了,高兴的蹦了起来,顾不得再看这个捡来的手镯,顺手揣在怀里,捡起锄头溜下山坡,浑没有注意到刚才拿着手镯时轻飘飘的感觉。

当张小花跑到坡底时,看到的是张小龙和张小虎脸上的笑容,还有就是张才略有苦涩的脸。听张小龙一说,这才知道,井底并不是一层石头,而且石头也不是太大,只要扩大井口,就能把石头弄出来,不过这个扩的长度至少是三步。井口大了,挖土的量就大了,时间当然要长,给人家的钱也要多了。不过,好在不用重新选地方,重新开井,不用挑水来浇地,也算是有个好的结果。看到三个孩子高兴的样子,只有张才一个人在心中暗自担心,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石头了,再有这么几次,这个井估计就不用再挖了。

下午的活儿倒也简单,挖井的人根据石头的大小,重新丈量了井口,规划着怎么扩大,重新挖土。经过了这么个小波澜,大伙又有条不紊的干了起来。

晚上回到家中,吃完饭,上炕睡觉前,张小花也都没有想到怀中的这个手镯。只是在脱衣服的时候,掉了出来,这才想起来,不过,累了一天,实在是太困了,他也没有多想,随手就塞在了枕头下面,沉沉睡去。

这个夜里,张家的一切还跟以前一样,油灯早早的熄灭了,风吹着篱笆门摇晃不已。黄泥墙上的枯草也被吹了起来,无力的挥动。只有天上月光照下,透过窗口洒在破旧的桌子上,被褥上,每个人都进入了梦乡,静静的夜中,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

唯一有不同的,就是张小花,不,应该是张小花的梦!他的梦不再是以前的五花肉,而是满目的闪动!就像是一种呼吸似地,一张一弛的光辉,一闪一动。

翌日清晨,当初升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着张小花脸上时,张小花睁开了双眼。疑惑的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现闪烁的事物,这才知道所有的闪烁都是做梦。自嘲的摇了摇头,准备继续睡觉。不过,这时他才发现,听着两个哥哥的呼噜声,他似乎是睡不着了,自己是精神百倍,不得已,起床穿衣了。

张小花走到院子的时候,看到娘亲正在院中的灶台上做饭,于是就去墙角的水井边打水准备洗脸。郭素菲看到张小花出来,很是奇怪,说:“小花,怎么起这么早?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多睡会儿吧,干活还得过一阵呢。”

张小花一边打水一边说:“不睡了,娘,我不困了,而且,你看,我都歇过来了,现在是力量十足,一锄头下去就能把那块石头给刨碎了。”说着,他把水盆放下,还做了个锄地的动作。

郭素菲笑着说:“好好,小花乖,长大了,跟你爹一样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张小花红着脸说:“娘,我都这么大了,不要叫我乖了,多难听啊。”

说话间,张才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把青菜,问:“谁长大了啊?小花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再睡会儿啊。”,然后把手中的青菜递给张小花的娘亲,说:“菜园里的草有些长出来了,有时间得拔一下了,这几天净忙井的事情了,可别把咱家的菜给种荒了。”

郭素菲接过青菜说:“这不说你儿子吗,今天头次起得这么早,以后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啊。”

郭素菲接着做全家的饭,张才也进屋了。张小花洗完脸,无事可做,就走出了院子。

虽然时间尚早,也是快入冬了,可庄稼人是闲不住的,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在走动了。有些人赶着鸭鹅去河边,有些人从河边打了些草来喂鸡和猪,还有些人已经扛了锄头,准备下地了。张小花走在村子的小道上,感觉今天与以往不同,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同,就是感觉自己精神充沛的样子,有一种力气用不完的感觉,或者说是全身每一处都是包含力量。不过他也不会多想,只是以为昨天睡的好觉罢了。当张小花走回到家中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用饭了。他也急匆匆的吃完,跟着爹和哥哥一起接着去挖井了。

随后的几日倒也安稳,井面扩大了,石头也被他们从井底刨了上来,井也是越打越深了。那块挖出的时候,看着挺平整,而且摸起来冰凉的,被张小花叫着两个哥哥把它弄到了田头的树下,准备夏日的时候,当干活间隙休息的床榻用。而那个手镯呢,也被张小花仍在了脑后,放在枕头的铺盖下,忘得是一干二净,只不过是他的梦早已经被闪烁代替了五花肉,只不过是他并没有意识到。

又是几日,井中依旧没有出水,这时的张才就有点发愁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土层就要上冻,虽然井底不会结冰,但干起活来,已经不是那样的顺畅了。这天晚上,一家人吃完饭,已经聚在一起做农活,张才皱着眉头跟郭素菲商量在过几天井底不出水,估计就要停下来了,等开春在说了。这时,郭素菲说:

“孩子他爹,你知道邻村的吴先生家在南边的山坡也弄了块地吧?”

张才说:“我不知道啊,不过,我倒是听说南坡也在挖井。”

郭素菲说:“就是那口井,是吴先生家打的,跟咱们一样,也是用来浇田的。今天我去河边拔草喂鸡,碰到了村口的郭泉家的,她的小姑子不是嫁给吴先生的兄弟了吗,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难道是井已经出水了?”张才诧异的问。“他们不是比我们开的晚吗?这么快就出水了啊?”

“你就想着快出水,比出水更邪乎的事情!”郭素菲没好气的说。

“咦,那是什么?”不仅张才被吸引了,张家三兄弟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他们打井,挖出了一个小破箱子!”郭素菲接着说,“箱子从井里挖出来的时候,被锄头打破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虽然有泥土盖着,但也能看清里面的珍珠玛瑙!你说,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比他们打的还早呢,就打出了床大的破石头。”

就在一家人为吴先生一家的财运唏嘘时,张小花才记起自己也从井中挖出的东西。他兴奋的说,“爹,娘,我也从井里挖出宝贝了。”在家人的催促和热切的目光中,他从被褥下拿出了那个被遗忘了的手镯。

张才接过来,拿到油灯下仔细的观看,就见这是一个乌黑的,扁扁的,不知什么材料做的东西,与其叫手镯,不如叫铁环来的恰当。他也看不出所以然就递给了郭素菲,郭素菲接过,先掂量了一下,用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阵,说:“这么轻,不像是玉石做的,也没有什么花纹,估计不是什么首饰。像是哪个孩子家的玩意儿,小花,你拿着玩吧。”张小花没心情的接过来,递给两个哥哥看,仿佛没有挖出珍珠玛瑙就是他的错似的。

手镯在两个哥哥的手中转了一圈,又递给了张小花,看来这个丑丑的玩意儿大家都不怎么感兴趣的,小花只好又揣在了怀里。

郭素菲又接着说:“唉,如果真是一个好的首饰,倒可以考虑给留下来,等开春给你大哥说媒的时候,当做聘礼。”

这下子,可又把一家人的情绪点燃了。开春后,张小龙可就满二十了,也该找了姑娘定下来了。一家人就根据自己的印象,一个姑娘一个姑娘的跟张小龙掰扯起来。油灯熄灭的时候,一家人还都意犹未尽,但为了明日的打井和农活,也都只好上炕睡觉了。

临睡前,张小花把怀中的手镯掏了出来,正准备再次放到被褥下面,却又一转念,吴先生从地里挖出的是宝贝,我这个也是宝贝,我得好好的保存它。可是往哪里放呢?他想了想就把手镯套在了手腕上,也真巧,竟然是贴着手腕的合适,挥挥胳膊,手镯竟然不会上下滑动。张小花心中窃喜,这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嘛。

直到他浑然入睡,也没有想到,如果跟他的手腕那么的合适,没有缝隙,那他又是如何的从手上套过去的。更别说他每夜梦中的五花肉早已不见,只有无限的闪烁在脑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