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的对话之中,他还捕捉到了另一个有用的的消息。
除了姜唯,仇司若竟然也来岐夷了。
灵光宗掌门之女私自来岐夷,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
她也住在岐夷王宫中,说不定对姜唯失踪的事情知道点什么。
这是一个重要的切入点,沈运放下茶杯,在桌子上放下了一些碎钱,就离开了。
淳于琅和烟萝到了弱水河畔,周围气压低沉,许是姜唯血的缘故,九幽琵琶一直不安分地震动。
淳于琅取出魔器,再拿出之前装着姜唯鲜血的小瓶。
打开瓶盖,嗅到了至纯灵体鲜血的味道,魔器缓缓升到空中,变得躁动起来。
它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吸收着至纯灵体的血液。
有了血的滋润,九幽琵琶立马焕发出红色的光芒,使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面前的一幕盛大庄严,烟萝在一旁看着,眼中流露出兴奋和期待之色。
“主上,这至纯灵体的血果然有用,魔器反应如此强烈,是不是要被唤醒了?看来,是上天不亡我们魔族!哈哈哈……”
淳于琅仔细端详着魔器,看到魔器有了反应,这证明他离大业又近了一步。
这本应该是高兴的,但他的心里却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这不就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吗,为何心里会有失落呢?
魔器吸收完鲜血后,本应变得更强,但却在散发出光芒后,很快又黯淡下去,缓缓落到淳于琅手中。
烟萝刚刚兴奋眼中的兴奋之色也随着魔器落下而消失,她难以置信地问淳于琅。
“主上,魔器刚刚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淳于琅手上拿着魔器,淡淡说了句:“因为这是至纯灵体的力量还不够。”
烟萝明白了,姜唯的血能让魔器产生反应,但小小一瓶,是不足以唤醒魔器的。
恐怕,需要姜唯整个人来献祭魔器,才能让魔器复苏。
于是她主动说道:“主上,血不够,我这就去把至纯灵体抓来,唤醒魔器。”
刚要走,淳于琅却拦住了她,说了句:“眼下不急着动手,我自有考量。”
烟萝不解,为何主上会拦着她,眼下明明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关押姜唯的事一旦泄露,将会受到各方面的阻碍,到时候想唤醒魔器,就更难了!
心中着急,她想反驳,“可是……”
话还没说出,就已经被淳于琅厉声打断,“烟萝,认清你自己的地位!”
淳于琅这是在提醒她,不要以下犯上。
她眼睁睁看着淳于琅丧失良机,心中极其不满,但却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她跪下,恭敬地说了句:“烟萝僭越了,任凭主上责罚。”
淳于琅知道她一心想要复兴魔族,不讲立场,烟萝为魔族事业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确是个忠诚的手下。
烟萝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丧失这次机会,或许有遗憾,也有不舍。
他吩咐烟萝起身,说了句:“你没有错,接下来不要贸然行事,一切听我吩咐。”
烟萝起身,垂头说了句:“是,主上……”
淳于琅带着魔器离开,只留下烟萝一个人在弱水河畔。
她袖中的手渐渐捏紧,主上好似变了,他一点也不像从前的那样杀伐果断。
难道主上已经有了私心?他不想尽快复苏魔族吗?
呵呵,私心,这可是是身为魔子的他,最不该有的东西!
难道是因为姜唯?那个至纯灵体,她果然有本事,居然能够迷惑得了主上。
烟萝忠于淳于琅,但更忠于魔族,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看来她要帮主上,斩断那些不该有的念想了。
她化作一缕黑气,消失在了弱水河畔。
仇司若先淳于琅一步就回到了王宫,为了不暴露出自己跟踪过淳于琅,她提前换下了不小心沾染泥土的衣裙和鞋子。
不久之后,淳于琅也回到了王宫。
他有太多的事瞒着她了,无非就是对她不够信任。
但仇司若不能在做一个袖手旁观的人,她必须要弄清一些答案,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父亲。
看到淳于琅不小心弄脏的衣摆,她故意找了一件干净的外衣追了上去。
到了淳于琅的宫殿中,她假装问了句:“殿下今早急匆匆地是去了哪里?衣摆都被弄脏了,司若为你拿来了干净的衣服!”
仇司若平日里都不唤他殿下,如今突然这样,必定有目的而来。
淳于琅一脸防备,生分地说了句:“衣服放在那里,我自己来。”
仇司若没想到他故意防着她,于是继续巧笑嫣然道。
“这王宫里谁不知道殿下和我的关系,父亲来之前也叫我收起女儿家的脾气,好生和你在一起。”
“殿下尊贵,怎能劳烦你亲自更衣,还是我来帮你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仇司若这么执着地要帮他换衣服,一定有什么目的,他倒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于是淳于琅站起来,张开双手,笑着盯着她说了句:“好啊!”
仇司若没想到淳于琅这么快就答应了,她还以为淳于琅有多防备她呢,看来他心中对她还是有感觉的。
于是她拿着干净外衣上前,替淳于琅脱下弄脏的外衣时,恰好摸到了一个瓶子状的东西。
之前她去找姜唯时,得知淳于琅特意去取了姜唯的血,她的血到底有什么可用之处,值得淳于琅这么大费周章!
眼下的瓶子,说不定就是装血的容器,她想顺着衣服将瓶子悄悄拿走,却一把被淳于琅抓住了手。
淳于琅面色阴沉地看着她,问了句:“你想做什么?”
这表情与刚刚的温柔笑意相差甚远,她甚至从中看到了一丝杀意。
心中有些害怕,她强挤出笑意,不明所以地解释道。
“我感觉到殿下的衣服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怕殿下会不舒服,想替殿下取出来而已。”
淳于琅听了,一把甩开仇司若的手。
她分明是想拿他怀里放着的瓶子,这女人有心机,但却不多,很容易让人一眼看穿。
淳于琅的面色依旧沉着,仇司若大气不敢出,低头等待着他的回话。
良久,淳于琅从地上捡起外衣,冷漠地说了句:“不要试图在我面前耍心计,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