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帝姬,驸马爷只能有一个啊!’
他人玩笑般的提醒,倒真似点醒了迷醉于酒精中的她。
浅笑蹙眉间妩媚呢喃。
‘古来君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本帝姬招十个八个驸马,不可吗?’
不可吗?
整个晟秦帝国,未来都会握于她手,哪里来的不可?
‘帝姬说什么,就是什么!’四周人便全都笑了起来。
她在人群里勾着喝空了的琉璃盏仰,绝艳的容颜如同明月,骄傲张扬,令人不敢逼视。
古来君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他在人群之外,?心如同被撕裂一般。
其实知道的,这人,生来桀骜不驯,相识以来每一年只相处的三天里,淡淡温柔间不经意透露的争伐之色,平生只在宸煌殿下身上看到过。
这是一国未来的帝君,也是一个魔,拥有让他无法拒绝的魔力。
人群中的她仿似终于看到了站在外围的他,忽然推开所有人,一步一步走来。
一步一步。
走过幼年花园初遇,走过每一年三天的相伴,走过这些年每一句的‘小镜子’……
如初见,她站在了他的面前。
今夕往昔,物是人非。
十六岁的他,已比她高了许多,许多。
她再不能伸手,像撸折耳兔琥珀般,拂他亚麻色丝。
手中空了的琉璃盏从勾起的小指上掉落,伸手,宽大衣袖垂落,露出无暇玉臂,一把扯住他修衣衣襟,下拉。
咫尺的距离,清雅的香气。
熟悉的她,也是忽然陌生的她,脚尖踮起,凑近他耳际,吐气如兰,喉音娇柔清脆,婉转。
低喃。
‘穆海世子,来喝酒,喝了酒,留在晟秦当本宫的妃可好……’
魅惑如此,万种风情在话音里,在拂过他脸颊的丝里,在拽他衣襟很紧很紧的掌心里,在语落后退间不经意划过耳垂的仰月唇里。
这是彼此这么多年,最暧昧的一瞬间。
然而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脏是如何在疼痛着。
早已麻木。
只知道视线里,近在咫尺的娇媚容颜,第一次,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像是醉意太过,她脚步一软,倒向他怀里。
不自觉伸手去接,怀中柔软人儿却如虚幻的烟雾,眨眼便消散……
眼前的景象,又起了变化。
晟秦宫殿不见了。
属于晟秦帝国的她,也不见了。
岚镜国都雲王府后院,三姐在石榴树下拾过早掉落的花,背对着他,幽幽的叹息。
‘你只是不甘心,她的心,只能拥有七十二分之一……’
将火红色的石榴花放在手掌心,缓缓握紧,花便残败,三姐转身,忽然是另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他微愣后,伸手,想去触碰。
‘蔓……’
然而明明很近的距离,却怎么都碰触不到。
‘蔓……小五……’
他痛苦的捂住额头,有灼热的火焰如锥心的毒,侵蚀着他的神识。
而她不知何时在身前,手掌中握着一个黑色石头制成的,外表粗糙不堪,难看无比的小炉。
一点黑芒,在炉盖顶端,亮起。
好像是永夜永恒的黑暗,经历亿万年时光浓缩成细小一点,又瞬间绽放。
幽光一闪,一收
‘砰!’
狠狠的击打在他的魂灵之上。
鲜血从唇角溢出,眼前一阵阵黑,模糊的视线里,望见她浅笑着伸手,诡异的黑红色火焰覆盖纤细手掌,向着他的胸口按来,
黑红色火焰烧灼,衣衫撕裂,最贴身处属于岚镜皇裔的神器护体甲衣层层破碎,火焰是无情剑,刺破胸口肌肤,可怕的力量束缚全身。
这一刻,她手掌成爪,对准心脏位置,瞬间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