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唐萱伸手，一把抓住绿荷手中的舞梦蚕丝霓裳裙。

“最后一件，也给我吧。”

她的声音，就像是懒洋洋的猫儿在戏耍老鼠。

绿荷本来就抓的不紧，丝滑无比的霓裳裙从她手中溜走，落到了唐萱手中。

“啊~”

绿荷则尖叫着失去重心的再一次摔在地上。

这一次因为她冲过来的度太快，力量太大，摔得也非常惨，浑身骨头像散架了不说，鼻子还正好撞在地上，顿时眼泪流满面，鼻血也涌了出来。

“绿荷姑娘！”

仆妇们正要过来扶起绿荷，并且联手对付忽然疯的大小姐。

唐萱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唇边泛开一抹冷笑。

“嘶……”

五个仆妇的视线在触及到唐萱唇边的冷笑后，猛地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全都停下了脚步。

那冷笑像密密麻麻尖锐的针，瞬间刺进了身体所有的骨缝里，令她们整个身体都颤抖麻了起来。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五个仆妇只觉得冷到骨子里，像被一只太古洪荒妖兽狠狠的盯着，浑身血液凉，下一秒就要骨肉成泥，灵魂都在战栗。

‘嘤嘤嘤嘤’

唐萱身侧，十尾无声笑起来。

自家主人现在就只剩下极少的魂力，但当初在地球修灵界横行无忌，身居高位养成的灵尊威压，也不是几个普通人类可以承受的！

几个仆妇哆嗦着，停在原地再不敢上前。

唐萱还在冷笑，但她没对这几个仆妇动手了。

几只蚂蚁挡在面前，连踩上去都浪费时间。

唐萱的注意力在自己手上。

此刻被她抓在手里的这条舞梦蚕丝霓裳裙，是侯府跟她一样今年十七岁的二小姐唐柔的呢。

洛宿国有名的灵道天才少女，唐柔啊。

心中蓦然浮起一股巨大的悲伤，那是属于以前的唐萱心底最深处的沉痛，令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记忆里，六岁之前，自己的容貌就像雪玉雕琢，黛色的眉，点漆般的眸子，樱色的唇，因为年纪小带着婴儿肥，圆嘟嘟的非常可爱。

直到有一天，那个受尽父亲宠爱的二妹妹，脸上挂着不太像泪痕的泪痕，带着好几个面无表情的婆子到了她房里。

关上门后，她的脸，就毁了。

接收了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毁容那一天，右脸颊的皮肤被涂抹了一滴妖圣之血的灵刀一刀一刀割裂，还有温度极高的妖圣指骨化成的不灭灼液一滴一滴滴在左脸颊的痛苦，清晰到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要颤抖。

更不要说此后大半年时间里，脸上的伤结了疤，又被唐柔派人强行涂上软化疤痕的药膏，化开，化脓，再结疤，再涂软化疤痕药膏，化开，化脓，再结疤……

如此反反复复上百次。

她在地狱一样的境地里挣扎。

直到整张脸上的疤痕凹凸不平，颜色暗紫，狰狞可怖。

唐柔才算放过了她。

“哈哈，病秧子当然是要搭配丑颜！我的好姐姐，妹妹我这可是帮你名动洛宿，你等着看吧，以后整个洛宿国都会知道你唐萱的大名！哈哈哈，不用感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唐柔得意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