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君听到林立辉如此褒扬侯垚,不禁也心中得意,叉着小蛮腰笑道: “既然如此,那舅舅打算怎么感谢本主? 要不是本主要调取侯垚的墨卷,只怕舅舅就要错失这个大人才了。” 林立辉点点头: “是,你想要舅舅怎么谢你啊?能把这侯垚这样的英才带回去,此行就功德圆满了。” 姬文君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想要的,当即就道: “等本主先想想吧,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这个侯垚承了我这么大了人情, 本主可得好好想想让他送份什么礼物给我好呢?” …… 放榜的日子到了, 侯垚事先虽然吹了很大的牛逼,但真到放榜的日子也还是难免忐忑, 毕竟根据前世的经验,科举看似严格,实际上水很深, 总有一些背景强大的人能通过各种手段将有才华的人打压下去。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有的只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尚书雅苑的客房里,三人都在侯垚房中吃烧烤,跑腿看榜的下人还没回来, 姚英哲见侯垚不似往日的跳脱,便轻言调侃道: “怎么,介丘今日不似之前那般没心没肺,这是紧张了?” 侯垚死鸭子嘴硬道: “怎么可能?我侯垚是什么人?有什么可紧张的? 倒是你,这次的考题都不简单,你就不怕落榜?” 姚英哲哈哈大笑: “落什么榜?要是我姚英哲都落了榜,那我相信这场能中举的士子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唯一可惜的,有介丘在,解元估计是轮不到我了。” 侯垚干笑两声: “你倒是自信,有后台的就是不一样。做题呢,我肯定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有你们这种势力大的公子哥,会暗地里动手脚, 没权没势的我,被打压了也无可奈何啊。” 姚英哲笑道: “放心,要是你落榜了我一定会上诉主考官,要求复卷, 如果真有你说的这种事发生,就算把广州翻过来,本公子也要为兄弟讨个公道。” 侯垚装作受感动的样子拱了拱手: “老姚,那就多谢兄弟了哦。” 侯承允吃了一口烤肉片道: “某些人啊,自我感觉不要太好,这次的考题这么难,万一没中岂不是……, 用某些人自己的话说,叫翻车了,对,就是翻车了岂不是很丢人?” 侯垚翻了个白眼给他: “侯二,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是跟你一样的猪脑子?你觉得难是你智商不够, 我们可没觉得难啊。” 侯承允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闷声猛吃。 姚英哲优雅的吃了两片羊肉后说了句公道话道: “介丘,侯二说的也没错,别的不说,那道十六宫格的题,确实很有难度, 要不是来的路上跟你玩了那个九宫格的游戏,猛然面对这样的题目,难免束手无策, 还有那道策问题,怎么看也不像是乡试应该出现的题目,也不知道是何故。” 侯垚夹着一片羊肉笑道: “谁说不是呢,那道策问题也多亏你给我说了四海的局势的现状, 不然谁能想到合理的应对策略呢。” 姚英哲吃了一惊道: “听介丘的意思,你最后那道策问题答出来了?” 之所以透露这么多情报给侯垚,自然也不只是简单的说说而己, 他是真心欣赏侯垚的才华,想要他为己所用, 侯垚关心的四海情报就是最好的拉近关系的最好纽带, 为了取得信任,自然要倒些干货出来, 只是没想这些情报到却帮侯垚把最难的策问题都给答出来了。 对于他来说,侯垚最好是能一直保持现在的身份, 这样才有机会劝说他加入父亲的幕僚队伍, 实际上这段时间他已经在暗地里用了一些手段,也影响了侯垚对大夏朝廷的感观。 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后究竟能不能成功,全看天意。 侯垚不知道姚英哲背后的谋划,对于他能给自己透露许多详实的四海情报的事情还是非常感激: “其实也没什么,那道策问题不可能有什么标准答案,但是却有个最优解, 敌强我弱,正面无法抗衡就只能用一个办法,拖,拖到援军到来就是胜利。” 姚英哲点点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怎么拖,拖多久是个难题,毕竟四大海王太强, 以广东的水军实力,根本无法与之周旋。” 侯垚把羊肉塞进嘴里笑道: “所以水军不行那就陆军来嘛,坚壁清野,放弃沿岸之地, 集中力量防守坚城,海盗不擅攻城,粮草也不多,时间一久,自然也就退了。” 姚英哲拊掌大笑道: “介丘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也作此想法,不过这样一来,其实风险大增, 人力财力都集中在一座或几座城池,一旦任何一座城池被攻陷,后果都极其严重。 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如何能确保城池不失的办法。不知介丘有何高见?” 侯垚瞪了一眼侯承允道: “侯二,鸭脖给我留一段。” 说完转头看向姚英哲: “其实很简单,组建一支游击部队,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使海盗们无法专注攻城便可。” 姚英哲听完一呆,随后抚掌大笑: “高,高,介丘真乃用兵奇才……。” 此是门外突然闯进来了一个下人,兴奋的吼道: “中……中了……中了,少爷和侯公子高中了亚元和解元……。” …… 乡试结束后,朝廷会为顺利通过科举考试的士子们举办盛大的庆祝宴会以示恩典, 因为宴会上要一起唱《诗经·小雅·鹿鸣》,故而取名为“鹿鸣宴”。 此传统起于唐朝,大周和大夏将这传统延续了下来, 鹿鸣宴就是专为乡试后新科举人而设的宴会。 此宴设于乡试放榜次日,由地方官吏主持。 宴请之人除新科举子外,还有考场工作人员等。 广州府新科的“鹿鸣宴”规格比往年高了不少, 前来赴会的新科举人们一进入府衙就感受了到一股隆重庄严的韵味, 一进入宴会厅,就看到了两位顶了天的大人物,广东省的左、右布政使, 往年的“鹿鸣宴”,能有其中一位大人出席就已经是最高规格了, 但不知道今年怎么这两人一同出来了,而且看样子他们竟还不是宴会的主持, 这不免让这些新科举人们都震惊了,心里忍不住猜测到底今次的宴会主持会是哪位大人。 辰时将至,“鹿鸣宴”即将开始,此时府衙外突然传来一声炮响, 长号角轰鸣,一队身穿明皇铠甲的威猛武士闯进大厅, 将宴会厅分成两半,中间留了一条宽敞的廊道, 两上蓝衫内侍抬着一卷黄色地毯铺在廊道中间。 人群顿时炸了锅,明皇铠甲,只有专门保护大夏皇室的皇家亲卫队才有资格穿着, 蓝衫内侍外界就更不可能随便出现了, 广东没有王府封地,这些人就不可能是某位亲王侍卫, 众举子们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到底是宫中的哪位贵人驾临了广州府, 此时一位内侍突然尖声唱道: “恭迎文君公主殿下——。” 为首的金甲武士猛喝一声: “跪迎——” “轰——”的一声,全体金甲武士集体单膝跪地。 众举子也慌忙跪了下来, 众官员也大多都跪了下来,唯有五品以上的朝廷大员,才能躬身相迎。 侯垚藏在人群中间,蹲了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才不会随便给人下跪。 何况听到来人是个什么公主,他才不想给一个小丫头片子下跪,除非性命相关。 别人都没太注意侯垚的举动,但是姚英哲却是一眼注视着他,将他的行为尽收眼底。 …… 文君公主在两个内侍的牵引下缓缓走入大厅,后面还跟着四海都指挥使林立辉。 直到走到主位后,才转身道: “众位大人,新科举人,平身——。” 众人齐声道: “谢——,公主殿下。” 礼仪完成,众金甲武士退到大厅四周担任护卫。 文君公主高声道: “首先,恭喜各位士子高中,今次广东省乡试的主考官是太子少保,四海都指挥使林立辉林大人, 也就是我身边这位,你们还拜见座师。” 按惯例,同科举人一律称主考官为“座师”,同考官称为“房师”,其馀考官则为“受知师”。 “鹿鸣宴”之前举子们要各封红包,纳贽行礼, 但是今天当着公主的面,谁也不知道该不该给。 林立辉显然看出了众人的窘境,高声说道: “老父的礼金就免了,大家将各位‘房师’、‘受知师’的礼送上即可。” 听到林立辉话,众人开始各自找身边的‘房师’送红包。 侯垚还在犹豫先给谁送的时候,一个内侍尖声叫道: “今科解元侯垚,上前听召。” 侯垚闻言赶跑上前去躬身一拜后大声叫道: “学生侯垚,拜见公主殿下。” 说完偷偷抬眼仔细看了看主座上的文君公主, 只见她约二八年华,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皙,容貌秀美无暇, 此时看来身材纤瘦,略显娇弱,它日若是长开了,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级的大美人。 便是余秀儿,恐怕也要输上两分。 侯垚心中不禁暗叹:果然还是要有钱才能养出大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