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五陵谷。今儿不是一个好天气。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给人一种春寒料峭的感觉。远处的五陵谷仿佛是不属于这片天地,隔绝在外。半点雨滴都没有落入其中。李平安牵着老牛,嘴角扯出笑容。五陵谷,不错真不错~“哎,你还别说,这五陵谷还真壮观”五陵谷的山门前,已经汇集了数百名从五湖四海来的修士。长青方才便被几个同门师兄弟叫去了。李平安牵着老牛,四处转了一下。“哎,是怀麓书院的人来了!”“怀麓书院?”“.......”众人纷纷循声望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这次怀麓书院带队的是大名鼎鼎的大儒钟大家身后跟着数名弟子。“那个便是景煜?”“嗯,年纪轻轻便已是五品境,你要多加小心。”各家长辈都在叮嘱着自家的小辈。景煜是怀麓书院年轻一代修为和资质最高的一个,备受各家重视。景煜身后,还跟着数名年轻男女。其中有两个女孩相貌绝佳。右侧的女子一袭白衣,亭亭玉立。眉宇间透着一股书香世家的气质,即使是一身素衣,也给人一种仙子般的感觉。左侧的女子却全然不同,神情自信而从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四处看来看去。一身绿衣,曲线玲珑。佩着一柄长剑,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两个女子身后,还跟这样一个顶着小肚子手里拿着一张饼的胖乎乎的年轻人。模样甚是讨人喜欢。几人一出现,便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白衣女子叫赵玲儿是怀麓书院年轻一代的弟子,十分有天赋,现在已经入了三品境。”“那个绿衣女子叫阿丽亚,不是中原人,跟赵玲儿来自同一个地方,修为也达到了三品境。”“身后那个小胖子呢?”“不太熟悉,不过以前好像上过报纸。”“哦?因为什么事?”“好像是因为掉进茅坑里待了一天一夜。”“人才啊!!”“是啊,怀麓书院年轻一代不可小觑。”“法徽大师到!!”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只见,远处走来十几个身披袈裟的和尚。长青提了提裤子,赶忙混迹其中。“师父,师叔!”“那位便是长青,佛门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佛法造诣极深,被称为圣徒!”“龙虎山老天师到!!”人群中走来一个老道士迈着四方步,倒是真有那几分气势。旁边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讷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衫,露出腱子肉。龙虎山虽然落败,可是底蕴还在。而且据说,老天师收了一个十分有天赋的弟子。“怎么看起来呆呆的?”有人低声道。“就是,看起来怎么像是干农活的,不像是修行中人。”“好像是叫...秦时!!”秦时跟在老天师身后,不免有些局促。........“南国公府燕家!”“南国公府也来人了?”“嗯,据说那南国公府的庶子燕十三被大儒张泰收为弟子了。”燕泾阳和燕十三跟在父兄身后。一别数年,李平安还记得初见燕泾阳时。仗着自己南国公府子弟的身份,肆意妄为。现如今燕泾阳沉稳了许多,然而对燕十三的怨恨却是有增无减。燕十三早就不是之前的燕十三,自从在李平安的帮助下解开心结之后。修为突飞猛进,更是拜大儒张泰为师。早已与燕泾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还别说,那燕十三倒真有几分英气。”“是啊是啊。”见周围人都将目光聚集在燕十三身上,燕泾阳暗暗捏紧了拳头。...........叮铃叮铃~清脆的响铃声入耳。一个粉衣女子蹦蹦跳跳地走在人群当中。“灵儿,你慢点。”身后早已长大成人的王毅忍不住叫道。“慢点,别走丢了。”铁匠老默抽着旱烟,默默地跟在后面。仍旧是那幅死鱼脸,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师父,这便是古都五陵山,当真是壮观。”在玉门关待了十余年的王毅望着周遭的景色,不免有些穷小子进城的感觉。“好看就多看看,待会儿便要跟人打架了,只准赢不准败!否则就甭想娶我闺女进门。”王毅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老默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大步向前走。王毅四处看了一眼,寻找着赵玲儿,阿丽亚,胖俊三个小伙伴的身影。当初四人一起从安北四镇,被李平安护送着千里迢迢来京城怀麓书院。结果就王毅没有被录取,其余三人都留在了怀麓书院。一别多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几个月前,从信中得知他们也会来五陵山。王毅期待着重逢的那一日。...........“哎,你们知道那是谁吗?兵家老默。还有他新收的徒弟,叫王毅。说起来这王毅,和刚刚走过去的怀麓书院弟子赵玲儿,阿丽亚还有几分渊源....”李平安听着旁人的口若悬河,若有所思地点头。和老牛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听着别人的评价,时不时地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还获得了别人赏赐的一把瓜子。李平安津津有味地和老牛嗑着瓜子。清风拂面,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在眼前走过。李平安就在想,以前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那么牛笔。结果现在一个个都成为了别人嘴里讨论的话题。李平安有一种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他有时候真想跟别人吹吹牛笔。看没看见那个龙虎山的秦时,他能拜师全都是因为我。那个南国公府的燕十三,就是我帮他解开了心结,帮他拜师张泰。看没看见那个被你们称之为天才的书院白衣景煜,还有那个佛门圣子长青。那都是我哥们!!还有那个阿丽亚,赵玲儿,王毅,胖俊。是被我从安北四镇一路送到的怀麓书院...可这话说出来不会有人信。李平安也不喜欢吹牛。啧啧~日子不经熬啊。一转眼,便都变了样子。李平安的笑容有些复杂。额头已把光阴记,万语千言不忍谈。李平安只是摸了摸老牛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