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把女一号给了霸凌过我的金丝雀后，我摆烂了。
替身女二？不演。拿我招商？不去。
别人争着大清早去试戏，我在酒店一觉睡到大中午。
经纪人一气之下雪藏我，老板等着我求饶。
公司董事点名让我陪他过生日。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被老男人潜规则的丑闻。
公司董事却怒了：「这我闺女，亲生的！」
01
成团出道夜名次出来后，我以 1.8 亿的票数断层出道。
但迎接我的不是说好的电视剧女主角资源，而是铺天盖地的黑水军。
「秦然五官都乱飞还想演女主角，本人真敢做梦。」
「我家沈兮语业务能力这么强才那么点票，这个秦然花钱刷的吧。」
「导演看看我家沈兮语，有一个梨涡很适合女主角。」
剧组迟迟没有官宣后，我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他说他觉得我上次的妆容不好，让我去重新定妆。
我推开房门就看见沈兮语穿着我上次定妆用的落霞锦，而经纪人脸上堆满了笑意。
「你衬得这套衣服真是好看极了，简直就是天选落霞仙子！」
沈兮语看见我进来，抱肩向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并颔首示意旁边的副导演。
副导演拳抵唇边咳嗽了一下：
「小秦呐，叫你来是想和你说，经过多方的考虑，我们还是觉得沈兮语更适合落霞仙子这个角色。」
「恭喜沈老师！」他谄媚地看向沈兮语。
而沈兮语高昂着头根本没搭理他，她死死盯在我脸上，想从我脸上捕捉到失落后再狠狠嘲笑我。
正如当年她在学校做的那样。
「那我呢？」我毫无反应地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三个人。
沈兮语在我脸上没看到她想看见的表情，恼火道：
「那不是还有个女二，秦然，能跟我同台飙戏已经很便宜你了！」
女二在这个剧里的角色，说白了就是女主的替身。
副导演想让我咽下这口气：
「好了好了，秦然啊，你在演艺圈也混了一段时间了，不是已经有很多不错的配角了嘛，说明你就适合当配角！但兮语她是个新人，她……」
我打断他的话：「但沈兮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特别适合当两面派女主角是吧。」
「对……」
副导演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在骂沈兮语，还点头应和我，被沈兮语狠狠踩了一脚。
沈兮语扯着裙摆威胁我：「秦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再瞎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高中时，她因为嫉妒我和校草关系好，挑衅地将篮球砸在我脑袋上；
联合校霸把我堵在女厕所里撕扯我的衣服，拍下来后说我和很多男同学有染；
特意捉来虫子塞进我的笔袋里，欣赏我在校草面前丢人现眼的样子……
那时候爸妈工作忙，姐姐又正值高考，我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我就跟我爸说我不喜欢这所学校，我爸也没多想就给我转学到另一所私立学校。
我以为我总会摆脱沈兮语。
但我错了。
看着沈兮语因为表情做的太大脸上扑朔朔掉下来的粉，我突然笑出了声：
「就她这种人，你们就不怕她上午出道下午塌房吗？」
02
沈兮语一听这话想冲过来撕烂我的嘴，但经纪人死死拉住她：
「秦然，以你现在的名气我可以帮你接更多更好的剧，你就非得和兮语争吗？」
我冷冷地看着偏心眼的经纪人。
对，这个女主角我就得争。
我在演艺圈里摸爬滚打了两年半，却只演过一堆别人不要的不出彩小配角。
如果不是为了这次女主角名额，我也不会硬生生在选秀综艺里泡上三个月。
我爸只给了我三年时间。
他觉得娱乐圈的黑暗是没有底线的，他不愿意我踏进这摊浑水。
如果三年我不能吃苦，凭实力从底层爬到女主角，就要回家接受他为我安排好、在他认为非常平安顺遂的人生。
从商业伙伴里选个看中的人嫁了，扮演好我相夫教子的人设。
继续按部就班过着我一成不变却永久乏味的生活。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看着副导演：「可当初报名选秀的时候说了，选秀第一名才能饰演落霞仙子这个女主角。」
「说是这么说，但你听说过赵念辰吗？」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我皱了一下眉头：「赵念辰……」
「想你个小喽啰也没听过，毕竟这人深入浅出，我都只是听过但没见过。那可是咱这个项目最大的资方，而这位……」
副导演指了指沈兮语，比出了一个大拇哥：「可是赵念辰的女朋友。在钱面前，秦然，谁都得让道。」
「我在娱乐圈两年，获得过最佳新演员奖，电视剧多项最佳女配角，选秀里最具商业价值的女艺人。就算是这样，你们也要让沈兮语当女主角，而我给她做配吗？」
「有的人呢，她天生就是个演配角的命，识相的话就给你个女二演演，不想演就趁早滚蛋。」
他不想再跟我多掰扯，叼了根烟把我踢开，径自出了门。
我反复咀嚼了一下「赵念辰女朋友」这几个字，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了吧，制片人是我男朋友。秦然，识相点就滚蛋，小心我一个不高兴，让整个娱乐圈封杀你。」
沈兮语抬着下巴轻蔑地看着我。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经纪人。
他眼神躲闪，却紧紧抱着沈兮语的衣服不吭声。
我点点头，他这是要抱紧沈兮语的大腿，不管我这个「喽啰」了。
我转身出门，却被沈兮语叫住。
她手指卷着头发，有几分得意：
「秦然，你跳得再好演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我想要，还不是分分钟从你手上拿过来。」
「要怪就怪你不像我，有个行业大牛当靠山，帮我保驾护航。」
03
沈兮语高傲地提着裙摆撞了我一下后走出化妆间去拍定妆照。
我给她嘴里的「行业大牛男朋友」打了个电话。
嗯？拒接？
我反手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他乐呵呵地接通了：「怎么了宝贝女儿，我在马尔代夫和你妈度假……」
「我姐是不是出柜了？」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我爸火速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过后赵念辰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直掀我的头盖骨：
「秦然你脑子有病吧！在爸面前胡说八道……」
看赵念辰往常的中性慵懒音都急成了太监音的反应来看，沈兮语应该是在说谎。
我赶紧打断她的骂骂咧咧：「你投资了《少年行》？」
她安静了两秒，有点支支吾吾：
「啊，对啊，就项目挺好，然后你不是女主角嘛，就投了那么点小钱，其实咱爸……」
我笑了一下：「你确定没看上别的妹妹？」
赵念辰狠狠掐断我的电话，随手给我转了 50 万：
「闲的没事就去花钱！」
「老娘喜欢男人，你给我记住了！」
「别什么瓜都吃，小心烂肠子！」
赵念辰是我姐这个消息，没有人知道。
毕竟我跟我妈姓，没有人能猜到我秦然和鼎鼎有名的赵家还有关系。
我抱着经纪人给我的替身女二戏服走向拍照的屋子。
我不知道赵念辰口中的「一点小钱」是多少，但从她投资前剧连组训都发不出来的地步看，应当是不少。
我刚迈进拍摄间就看见沈兮语笑意盈盈地和旁边几个女配角聊天：
「啊，只是落霞仙子而已啦，可能导演觉得我更适合演女主角吧。」
穿着五颜六色仙子服的演员们都夸她。
「这可是 A 剧的女主角，很厉害啦。」
「毕竟有的人啊，努力了那么半天还是个女二，这辈子啊可能都没有女主角的机会了，你说她努力什么呢！」
「是啊，有人生来就是给人抬轿的，永远也当不了女主角！」
我目不斜视地越过她们，经纪人看到我进来后赶忙过来拉我。
「快换衣服上妆啊，下一个就给你拍，摄像师要给你多拍几套，好拿你出去做招商的资料。」
我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停下脚步。
经纪人有点着急，他拽住我的胳膊，不悦地说：
「秦然！你真当剧组离开了你就开不了项目了吗？」
我神色淡淡地从经纪人怀里抽出胳膊。
「嗯，那就试试呗。」
我把女二的衣服摔在副导演的面前，用着刚刚好能让全屋人听到的声音：
「这个剧，我不演了。」
04
副导演一瞬间哽住了，狠狠皱起了眉头。
经纪人扑了个空，额头上冒出几滴汗，像是火锅煮开后起伏的干辣椒。
沈兮语也抱臂从人群中望过来。
「就凭秦然还敢罢演？谁给她的底气啊！」
「秦然这是没当上女主角，故意跟导演叫板呢！」
「拿个有番位的角色还不知足啊，我都当了十年群演了。」
「切，她算什么，给我们兮语提鞋都不配。」
副导演诧异地看着我，像是没想到我真的敢罢演：
「你可是签过合同的！罢演你是要付违约金的！」
我点头微笑：
「合同白纸黑字，我签的是女主角落霞仙子，换我的角色，是你们违约在前。」
他暴跳如雷，抖着手跳脚，一直指着我「你你你」个不停：
「我还想着给你个女主的分身角色，好让你也穿穿女主的衣服过把瘾，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真想为他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鼓掌。
「好了，不过就是我一个分身的角色，她不演就不演，导演，我可以一个人分饰两角的。」
沈兮语盛气凌人地昂着头：「违约金嘛，我让我男朋友从私账打给她。」
副导演一听脸上笑出了褶子：「果然我没看错我们沈老师。」
「不像某些人，丝毫没有集体观念，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05
收拾好东西后，我又在洗手间又碰上了沈兮语。
她使劲挤了我一下，把我从洗手台撞开。
我眯了眯眼。
她和我在镜子中对视：「你这是什么眼神？不服？」
我还没吭声，她就转过身甩了我一身水：
「我告诉你秦然，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我有靠山，踩死你个小蚂蚁算什么。」
「等我靠《少年行》先拿下最佳女主角，我让你秦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经纪人忙着伺候沈兮语，没空帮我跑组送模卡，我在酒店享受着三个月以来难得的休息。
但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份清净。
「秦然！你说什么了？怎么剧组都说我有女朋友？」
赵念辰一身高定商务西服冲进我的房间，看着我还躺在床上皱了皱眉：
「你不是女主角吗？怎么还在酒店躺尸？」
我摇了摇头：「我不演了。」
「不演了？你努力这么久好不容易拿下的角色，怎么就不演了？角色不好？」
赵念辰坐在我床沿拍了拍我。
「我刚上楼的时候碰上你之前客串剧的副导演了，她在给新悬疑剧选角，不去试试？」
「我去干嘛？」
「我浅看了一下人物小传，有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角色，不试试？」
我按照赵念辰说的剧名，搜了一下组训。
是一个反派角色，外表淳朴，一副慈爱的姐姐模样，但身上却带着炸弹，一次又一次近乎偏执、声嘶力竭的去找家人，是引起故事开端的人物。
说实话，我有点心动。
这种可以体验百样人生的机会令我近乎痴迷。
如果我注定不能当女主角，那我也要给我的人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发了个微信后，以前合作过的副导演很热情地给了我试戏的地址。
试完戏后，我下楼正好看见挂断了电话，两眼直冒火星子的赵念辰。
「姐，怎么了？」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不是什么大事，公司有人挪用公款，我已经让秘书带着证据一起报警了。」
赵念辰划拉了下手机：
「我接个电话，你先上楼，饭已经送到房间了。」
06
刚到电梯间就迎面撞上了沈兮语和经纪人，旁边还站着几个小配角。
他们看见我立刻就像潮水一样迅速涌了上来。
「秦然，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不会是后悔了吧，也是，毕竟这个女二也是个 A 剧的女二，靠秦然自己舔饼一辈子估计都舔不上。」
「你住在这里，不会花的还是我男朋友的钱吧，那我可不干了。」
沈兮语靠在电梯壁上睨我。
经纪人一听，赶忙指责我：「不是让你退房走人？还在这里死赖着干什么？」
「死赖着？」我眯了眯眼。
沈兮语冷笑了声：「不然你怎么还能在我眼前晃？」
「怎么还没上去？」赵念辰的声音从外侧传来，在看到沈兮语的时候她眯了下眼睛。
看着赵念辰一脸被绿了的样子，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念辰掠过沈兮语，捏起我的手腕，往里面那个大电梯里走。
沈兮语迈了几步。
「那可是直达顶层的专用电梯。」
「一晚上十几万，秦然别装逼了，别待会没上去电梯被人赶下来，丢死人了。」
赵念辰停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我，又回头看了站在最中央的沈兮语问：「你就是沈兮语？」
沈兮语扬了扬头：「你哪位？」
赵念辰笑了一下，拉着我进了电梯，刷了卡后，按下了顶层楼层。
「我说这王八羔子怎么突然用了那么多钱，敢情是偷着养了个人。」
「……？」
「这就是那个挂着我的旗号抢了你角色的人？」赵念辰皱了皱眉。
赵念辰的消息很灵通，我还没说为什么我不演了，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她摸了摸我的头：
「打着我的旗号欺负我的人，他们也得有那个本事。」
第二天赵念辰接了个电话后，早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扯下楼。
原来是《少年行》的开机仪式。
副导演正戴着墨镜在台上吐沫横飞地给剧组打着鸡血，对沈兮语这个女主角进行了高度赞扬：
「有了德艺双馨的沈老师做我们的女主角，咱们这个剧就已经踏入待爆剧的行列了，让我们提前恭喜沈老师预定今年的紫微星！」
剧组的人都很给他面子，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副导演傲然的视线不小心扫过我，眉头狠狠一皱：
「有的人啊，天生就没那个爆红命还天天端着个待爆咖的架子……」
一辆黑色的车刷地一下停在场地边缘，从上面走下一个身着西服的中老年男人。
沈兮语脸上挂起了几分害羞：「辰辰，你怎么来了。」
07
副导演一见这沈兮语这姿态，连忙笑出了菊花：「这是赵总吧，哈哈哈，小剧还真是蓬荜生辉，赵总都亲自……」
他话音未落，那辆黑色的车后面又停下了带着「检察」和「警察」字样的两辆车，走下了几个穿着制服的人。
「呀，赵总这是给沈老师撑场子呢？」
「啧啧啧，赵总可能害怕那个秦然一生气就对我们兮语动手吧。」
「张晨涉嫌职务侵占，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不客气的将手铐拷在刚下车气还没喘匀的中老年男人手腕上。
副导演大气不敢出一下，连忙转头看向沈兮语：「沈兮语，这是怎么回事？」
「沈兮语也在现场？」警察拿出另一幅手铐走向台上。
沈兮语向来高傲的脸龟裂了一下，手上燃着的香都被她掰折了一节。
「我怎么了？你们凭什么抓我？」她挣扎着往后退。
「你在知情的情况下花着张晨职务侵占的赃款，构成了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张晨胖胖的身子挣扎着：「你们哪里来的证据说我职务侵占……」
「是我。」赵念辰戴着大墨镜往前走出了一步，「老张，既然你这么缺钱，那就去监狱里过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吧。」
「赵总……」张晨看见赵念辰一下就软了，但沈兮语却急眼了。
「什么！你不是说你是赵念辰吗？你不是制片吗？死胖子，你到底是谁？」
「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一直要买别墅要买豪车，老子至于去挪用公款吗？」
两人一直撕扯着上了警车。
警车带着检察车呼啸而过后，副导演在台上目瞪口呆。
「导演，咱这剧还开吗，要不你看看我能不能演女主？」
配角战战兢兢上前问道。
副导演咽了口口水：「开，资方这不是还没撤资……」
「你就是负责选角的副导演？」
赵念辰走到台下：
「你选个演员都不能查清演员背景规避风险，你这个项目风险太大了，我决定撤资。」
隔壁剧组的导演路过看热闹：
「我还以为他能整出来什么大项目，敢情这就夭折了，还请这么多家媒体，这丢人可丢完整个圈了。」
副导演一噎，看向赵念辰：「你，你哪位啊？」
「免贵姓赵，赵念辰。」
副导演的话筒瞬间滑落到地上。
08
经纪人跑到现场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他本来还想着用沈兮语来舔下一个影帝。
现在影帝没舔下，压爆的摇钱树还突然倒了。
未来几个月的分成没了让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觉得是我这个没钱没势的阻碍了他成为金牌经纪人的路，把牢骚全发在了我身上。
「你要是硬气点争一下女主角我们不至于未来几个月开天窗吧！好了，接下来几个月咱们就喝西北风吧。」他气吼吼地坐在椅子上。
赵念辰刚好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回公司了，你自己慢慢闯荡娱乐圈吧。别提我名，最近风评不太好，我得上香去去晦气。」
「啊对对对，你大概接下来几个月要喝西北风了。」
「你什么意思？」他扭过头看我。
「怎么？我那天看到你自己去试戏《开启》，你不会真以为你能面上吧。」经纪人嘴脸恶劣的说道。
「S+剧的女配比 A 剧的女主角都难定，你连个 A 剧女二都拿不到的人，哪里来的脸在这做梦？」
「你知道男主角谁吗？贺澜远，就凭你还想和影帝二次合作？」
「你有空做这大梦，不如等我把贺影帝舔下来，看看能不能给你分一杯羹。」
「让你演个那种路人炮灰，那都算抬举你。」
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那我要真面上了怎么办？」
「怎么办？」他气笑了，「你要是真能面上，我就不跟你分这次的分成。」
我从身后火速抽出一张纸：「口头的不算，你写下来。」
反正对我又没什么坏处。
经纪人被我一激，骂骂咧咧地咬开笔帽一字一句写下来，并落款签上了他的名字。
「你要是能面上，我跟你姓。」
09
公司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阵「好帅」「真帅」「无敌帅」的唏嘘声。
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好久不见！」一道熟悉的清隽男声从门边传来。
他倚在门边，墨镜下现出一张无可挑剔、棱角分明的俊脸。
经纪人霍地从椅子上站起，两手激动地交握，语无伦次开口道：
「贺，贺澜远！是贺澜远吧！」
随后假装镇定地伸出一只手：
「我前些天给你发了签约邀请，没想到你真来了，这样，我肯定把我们最好的条件都……」
经纪人激动地开始满屋子翻找合同：「给到你……」
「稍等，我不是来找你的。」
贺澜远体面而不失尴尬地打断经纪人的话，朝我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是来找秦然的。」
经纪人霎时出了一身冷汗，琢磨着开口：
「秦，秦然……她如果做错了什么事那都是她个人的行为，不代表公司的，要不是违约金，我现在就想跟她解约。」
贺澜远听了话后皱了下眉：「她的违约金有多少？」
经纪人摆了摆手：「嗨，也不多，混不出什么名堂，到年底我们就该解约了。」
贺澜远了然地点了点头，重新看向我：
「秦然，一年前你演哑巴的时候演技还有些青涩，只会用瞪眼来表达你的情绪……」
经纪人一下子抱臂，用鼻孔看我，脸上尽是：看吧，影帝都这么说，那你肯定是没希望了。
「但副导演给我看了你这一次的试镜，」贺澜远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摇了摇头。
「秦然，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想邀请你，出演我的女主角。」
我看着贺澜远怔愣了两秒，我在怀疑他和我开玩笑。
10
贺澜远似是看出了我的困惑，又向我笑了一下：「我很欣赏你。」
「你的演技很有张力，最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好演员的特质。」
「你是一颗正在萌发并不断成长的种子。」
他一句一句赶走了我前路的阴霾，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明亮。
但很明显，我们之间有一个人非常不高兴。
经纪人的面色红了又紫紫了又红，最终涨成了猪肝色。
「我没听错吧，您的意思是，《开启》想定下秦然？」
「嗯，她是个好苗子，不该被埋没。」
「《开启》不光由我担任男主角，更有我的注资。」
「如果不是我们想定下秦然，我也不会特意从 H 城飞来。」
经纪人一咬牙：「不行，我不同意，我觉得她不配。」
贺澜远不管经纪人的叫嚣，掏出自己的手机扫了我的微信。
「没关系，这份邀约你可以稍后回复我，最晚两周。」
经纪人看着礼貌离开的贺澜远，有点不甘心：
「贺影帝，您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再联系我，我可以给出最高规格的待遇……」
而贺澜远没给他一个眼神，手搭在门把手上，只向我勾起一道浅浅的微笑。
「剧组见。」
我转过椅子，朝经纪人挥挥手里的纸张：「白纸黑字，你不会不认吧。」
跟了他三年，这是我对经纪人露出过的最真诚笑容。
可惜他不领情就是了。
经纪人咬着牙从我手里扯过纸张，掸了掸，还没说话，门口又进来个人，拍了拍门。
「秦然在呢？正好，来给《少年行》直播一下！给公司扫扫舆论。」
经纪人有几分欣喜：「这是什么意思？秦然又被选上了？」
经纪部经理捋了一下自己的油头：
「对，沈兮语不是出了点问题，女主角又空出来了。不过现在降级成了 B 级剧。」
「我想着你家秦然反正有档期，不拍白不拍。」
我看着经纪人感恩戴德的样子，面无表情道：
「还演《少年行》？这个，你们可没有提前问过我。」
11
很明显经理也知道之前的换角风波，眼神飘忽了一下：
「我最近事情有点多，忙忘了。那什么，你就直个播的事，稿子我们都给你写好了。」
我环胸看着一旁装死的经纪人，心如明镜。
原来最近《少年行》的舆论太过，我的粉丝们之前本就对沈兮语代替我出演女主角的传言愤愤不平。
而且《少年行》的导演是老板的小舅子，这还是第一部挂他名的电视剧。
公司老板当然不能让这个项目夭折。
可是……
「不去。」
经理皱了眉头：
「你之前的事我听说了，但跟公司的项目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别看是个 B 级剧，演好了也能很出彩，你知道公司多少人盯着这个女主角呢吗？」
「那你让她们去。」
经理被我一噎，眉头皱得更紧，压低了声音：
「我让你去你就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和《开启》这个项目对接了，别给脸不要脸。」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经理不再搭理我，临走前给了我一个相当威胁的眼神，像是料定了我根本不敢拒绝。
看着经纪人趾高气扬的样子，我站起身就往洗手间走，找了个坑位给贺影帝发了条消息。
「……秦然可是要给别人做嫁衣了呢。」
「等她录完介绍视频，最后还是会被换给那个老板新签的清纯小艺人。
「这下公司可得利用好秦然的名头，什么影帝亲自找上门的女演员，好好炒一波舆论。」
「……」
我坐在马桶上毫无波澜地查了查她们口中说的新签的清纯小艺人。
15 分钟后，有人火急火燎冲进洗手间正好撞上开门的我：
「秦然？你怎么还没去呢？直播都开始 10 分钟了！」
12
看到我，经理挺着啤酒肚哐地从椅子上弹起：
「你就念个稿子的事，说之前的换角风波子虚乌有，然后再说影帝邀请了你做新剧的女主角。」
「让大家期待你的新作《少年行》，提前预祝《少年行》大卖就行了。」
「有那么难吗，啊？秦然？」
我看着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好难啊，经理。」
他大怒，脸上的横肉一颤。
「秦然，赵念辰从《少年行》撤资，你没把握好资源，公司不和你计较。」
「现在舆论发酵起来，公司只是要求你去直个播解释一下而已，都不去追究你的责任了，竟然还这种态度。」
「那你还是追究吧。」
我懒得搭理他，眼帘一垂，随意翻看起渣浪。
网上现在隐隐约约有传言说沈兮语锒铛入狱的风声，关联起之前我被换角的舆论。
这下不单单是剧组，我们整个经纪公司都被舆论油煎火烤，怨不得二人竟然能来求我。
可是怎么办，我才不想给别人做嫁衣，更何况还要连累我的口碑。
我的态度明显惹怒了经理，他咬牙切齿，又不敢过多发作。
「直个播而已，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咱们就说没换角，一切都在正常流程，只是因为档期冲突推迟开机了。」
「我可以让商务再拉一笔钱，等你拍完了就让你进组《开启》，就照常演你的落霞仙子。」
经纪人也在一旁附和：「差不多得了秦然，这是双赢。」
我笑了笑：「哇，你们这小嘴还真是和抹了开塞露一样啊，到处乱喷。」
「……」
二人阴毒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地附耳商量了片刻，朝我下了最后通牒。
「秦然，你确定不播，对吧。」
「播也行。」我突然开口。
「……算你识相，现在就去播，快，你看看稿子。」
经理惊愕片刻，急忙把稿子塞给我，生怕我再后悔。
经纪人则调好了相机，我随意地扫了一眼稿子，看向镜头，张口就来：
「本人秦然，对于目前网络上针对经纪公司及《少年行》剧组的舆论，以及本人被换角一事，在此澄清，这些都是真的，并非有些人认为的不实发言……」
咔。
经纪人啪得一下按死了相机，经理也朝我怒吼起来。
「秦然！！」
13
我平生第一次被老板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挺不错的，又大又敞亮，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坐吧。」
「老板，你是为了直播上那事叫我来的吧。」
我没坐，就站在老板正对面。
「小秦呐，年轻人有点脾气我可以理解，换角色这件事，是公司这边做得不对，但你作为艺人，是要服从公司对你个人的安排的啊。」
他不紧不慢喝了口茶，重重把茶杯掷在桌上：
「和公司对着干，这可不是聪明艺人干的事。」
我对他略有威胁的举动毫不畏惧。
毕竟跟我爸那样的大老虎比起来，眼前这个只能算是个凯蒂猫。
老板没看到我惧怕屈服的样子，有点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
「公司接了一个直播，只要这次你带着公司艺人直播组队 pk 拿到第一，《少年行》我亲自换成公司知名导演，我亲自给你去公司董事换成 S+级投资，指定让你担任一番。
我看了他两眼，反问：「那我要是没成功呢？」
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很清楚你的粉丝号召力，当初 1.8 亿的打投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
「不过成绩要是没想象中那么好，我也会多方面考虑的，不用担心，你要干的就是好好带着艺人们直播就好了。」
「播什么都行！」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但这个甜枣里面却含着剧毒。
我不禁笑出了声：「好啊，我一定好好干。」
老板很满意，亲自打了个电话让我的经纪人好好待我。
14
直播 pk 是近期公司最热门的活动那个。
每一个经纪人都很重视，想让自家扑街艺人靠着这次直播杀出重围。
老板也很重视，主要体现在他把那个新签的清纯小花塞进了我的队伍。
我参与此次直播 pk 的消息公司早早就放了出去，粉丝早早就开始为我刷屏。
我今晚的 pk 对手是最近网上火爆的娱乐圈「许愿池王八」。
听说许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化妆间紧锣密鼓地为今晚的艺人上妆时，我爸突然笑呵呵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宝贝闺女啊，我……」
「没空。」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爸又为我安排了一位相亲对象。
离限定的时间越近，他找青年才俊的频率越密集。
我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后，带着各色各样的小艺人进入了直播间。
对面的原大大已经开始给观众画饼。
「秦然！我上个月在大大直播间许愿能得到你的签名，请问他帮我问你了吗？！」
「秦然！你怎么这么冷漠！上次我快死掉的闺蜜只想得到你的 to 签，可是你都没有给！」
「……」
看了看我的直播留言板，我清了一下嗓子：
「各位粉丝宝宝们，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总有一些人设会欺骗到你们。」
「我今天就来讲讲我知道的一些内幕。」
「比如，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原大大的团队联系过我的经纪人，更不要提签名。」
我仿佛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但这个病能让我的直播间名次蹭蹭上升。
「哦，六字顶流吗？她确实怀孕了，消息全是对家放出来的，但对家也是猜的，现在估计在被窝里偷笑呢。」
「那个三字导演确实和那个不知名小花在一起了，估计过一段时间要领证了。」
「啊？我公司有没有瓜？有啊，比如我大老板就和我身旁这个清纯小花……」
我扯过老板硬塞给我的清纯小花。
还没等我说完，门哐地一声被撞开，老板怒气冲冲过来掐断了直播间。
哦豁，他急了。
15
办公室里，老板把手机狠狠砸在我的面前。
「秦然！你都播的什么玩意？这些是你能说的吗？」
我撇了撇嘴：
「你不是让我随便播？现在直播间热度也冲到第一了，你的小艺人也被大家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哦，唯一不满意的也就是你老婆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问题不大，聪明的老板娘是不会跟公司对着干的。」
老板气得直捂心口：「秦然！因为你胡乱说话，我们公司的艺人损失了多少合作资源！你竟然还是这个态度！」
我笑了：「哦，我错了吗？」
「你没错吗！你不怕《开启》也不要你了吗？」
「我错哪里了？」我淡淡开口。
「我的粉丝氪金能力是很强，可不是用来给你的新人抬轿子的。」
「等他们想明白，你还想让我背下这个锅。」
「现在你想要的直播间第一也有了，你又没指定我要播什么，就算《开启》不要我了，关你什么事？」
老板沉下脸来：「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挺识的呀。」我笑嘻嘻地摸了摸他办公桌上的大花瓶。
「清代的玩意儿啊，能进博物馆的级别，您这是偷偷吞了多少公款啊。」
老板一张脸变换得像红绿灯，他指着我半天才吐出来：
「雪藏，对，我要雪藏你这个不听话的艺人！」
我起身拍了拍屁股。
无所吊谓。
「我可以被雪藏，但你可千万别求着安排我活动！」
老板歇斯底里：「秦然，你做梦！我这就让全行业抵制你这个劣迹艺人！」
16
「我不给你演配角的库存剧做营销，让你成为新的扑剧女王，让业内人都知道你气运不好。」
「你看谁还敢和你合作！」
他哆哆嗦嗦指着我。
「赶紧的，谁稀罕你。」我嫌恶地转头就走。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要是敢偷偷摸摸接工作，我让你赔的倾家荡产！」
我砰地一声重重把他的暴怒关在里头。
我本来没打算把事情闹大的，不过就还有几个月我就自由了。
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黑料让我姐赵念辰严肃地给我打了个电话。
「秦然，你和你公司闹掰了？」
我看着她给我发来的链接，毫无意外都是我的黄谣。
说我毛都没长齐就陪富商出入豪华大酒店；
一路来的奖项都是陪睡来的……
我的账号被经纪人没收。
在失去了危机公关的黄金时间后，我失去了大批粉丝。
赵念辰叹了口气：
「秦然，当年我一手担过了赵氏的重任是想着我们中间总有一个人能走出这座围城，追求自己的梦想。」
在我 17 岁那年，我提出我想演戏，比我大 3 岁的赵念辰就突然剪去了长发。
从此西装革履，深入浅出。
「姐，我是不是不该那么任性？」我抠紧了手机。
她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问我一个问题：
「秦然，你确定，这是你未来想一直热爱并从事的行业？」
我低低嗯了一声。
「好。」
她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贺澜远的电话打进来：
「秦然，如果你有意向的话，你可以现在就加入我们团队。」
「当然，一切都有我们打点。」
17
虽然有了新公司的插手，但我的旧经纪公司金明传媒还很是小心眼，放手也磨磨蹭蹭。
他们索要了一大笔违约金，但贺澜远照单全收。
然后我火速进组《开启》。
不过我有点战战兢兢，在镜头前反复 NG，终于让贺澜远找我谈了一次话。
「是我姐姐吧，我姐姐投了很多钱，所以你们才会让我当女主角。」
贺澜远听我这么说扬起了好看的眉：
「怎么这么说，嗯？小同学？」
小同学？我听到这个称呼猛地抬起头看他。
「真不记得我了？」他笑了声，「那或许你记得贺遥吗？」
贺遥？贺遥！
是那个以前跟我关系很好的校草。
「你姐姐的确让人给我的公司打过电话，但，邀请你出演女主角，是我的决定。」
他揉了揉我的头顶。
「所以小同学，大胆演，你的演技配得上你的努力！」
三个月后，《开启》在企鹅一炮而红，而我也因为《开启》提名金狮奖最佳女主角。
金明传媒的办公室里，老板接了公司董事的电话后气得直跳脚：
「怎么回事？赵董怎么还看上了秦然，可秦然不是咱公司的了啊。」
经纪部经理擦了擦汗，眼睛突然一亮，附到老板耳朵上悄悄摸摸说了一句话。
老板一拍桌子：「就这么办！」
18
随着我提名的奖项发酵的越厉害，一小波舆论又被翻上来。
「这个秦然不就是当初那个年纪轻轻就和富商睡的人？」
「她能演《开启》不会是睡到导演床上去了吧。」
「卧槽，还有这种事？不会我家影帝也被她霍霍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导演都照单全收。
她乐呵呵地接受采访。
潜规则？她摆摆手，我性取向正常。
什么？爱豆出身？
没关系，在我这部戏里的她演技是够用的，根本不拉影帝的后腿。
贺澜远更是直接转发了那条污蔑我的内容，只写了四个字：清者自清。
记者问他：「你和秦然到底有没有不当的关系？」
贺澜远只是一笑：「曾经的我没有相信她，但现在的我，站在她这一边。」
「我想对某些得不到就毁掉的人说，别再酸了，你们的小伎俩我都看到了。」
随着贺澜远的话，网络上又翻出了我曾经被沈兮语校园霸凌的事情。
知道了我过往的网友们纷纷为我抱不平。
业内嘲笑金明的老板放走了一棵摇钱树。
接到我荣获金狮奖消息的老板，面上却是阴云满布。
他咬牙切齿：「这届网友怎么就突然变成事业粉了，一个金狮奖就能把人品道德问题给抛下了？」
一旁的经理心惊胆战：「毕竟、毕竟是金狮奖啊……何况我们也没放出来什么真实的证据。」
「什么叫毕竟！」
老板一拍桌子，狠狠怒吼一声。
他话音刚落，电话却突然响了铃。
他挂了电话，默默无言。
良久，抬起头来对经理阴险一笑：「不是说没有实质证据，这不就来了吗。」
「可、可是，秦然会愿意来吗，我们的合同可是已经到期了。」
「赵董点名，她要是敢不来，那才是真不想在演艺圈混了。」
经理慌乱地语无伦次：「可是，那不就又成了我们求她吗，咱们在外头都说成那样了。」
老板久久地瘫坐在椅子上，终于有气无力道：「求吧，不然能怎么样。董事长的生日，一定要留下她被潜规则的证据，剪辑合成一下。」
「这一次不能彻底毁了秦然的话，日后她一定会毁了我们的……」
老板咬牙切齿。
「给我安排最强的狗仔，能拍到秦然和赵董亲密照的，我重重有赏！」
19
接到电话时，我正和赵念辰逛街。
我第一时间就想拒绝，但赵念辰冲我挥了挥手。
我难以置信地看这个禽兽，居然让自己的亲妹妹去三陪？
但她冲我比了比手势，我半信半疑地眯起眼睛。
「成。」
「我们还可以给你置换奢品的亚太区代言……哎？你答应了？」
他还在低声下气地自说自话，听到我的应允，又惊又喜。
生怕我会反悔一般，立刻挂了电话。
赵念辰点开了评论区，粉丝依然在疯狂吹捧我是「逆袭大女主」。
但「投身潜规则」的黑点依然贴在我身上，即使子虚乌有，也并没有被洗净。
赵念辰：「你需要一个彻彻底底的传奇。」
「而且，」她狡黠一笑，「明天生日，你会猜不到赵董是谁吗？」
？最近忙忘了，为了不让他催我去相亲，我把他给拉黑了。
不过，他什么时候偷偷投资了我的老东家？
20
我心情颇好，穿了一身正红的鱼尾裙，重工耳坠与深海珠链更是显得我贵气非凡。
一进礼厅，我就撞上了老板和经理。
「真不好意思。」我把手从老板的背后拿回来。
二人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艳，随后是深深的愤恨。
「火了就是好啊。」他阴阳怪气。
「那可不，您不也是吗。」
我笑眯眯地回答，直接把他那因为污蔑我而得到的骂名反击了回去。
「而且，马上就更火了。」
他俩对视一眼，谨慎地选择了闭嘴。
我懒得搭理他们，直接落座了第一排。
「让她嚣张去吧，我已经打听好董事长的房间了，隐藏摄像头也设好了，放心。」
「明天一早，就让她身败名裂！」
灯光暗淡下来，我从监听器里捕捉到了经理与老板的窃窃私语，不觉哑然失笑。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其实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我看着我爸在台上精神矍铄地大吹牛皮，直接一个翻手上了台，从他手里夺过话筒，简单明了地开口。
「爸，你打算潜规则我？」
「……」
全场鸦雀无声。
只见大家眼中不苟言笑的赵董十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哎呀，我的小女儿就爱说俏皮话，见笑了、见笑了。」
「你先下去坐会，还没到你发言的环节呢。」
于是，从礼厅，到直播大佬生日宴的直播间，全网一起都癫狂了。
21
「我没听错吧家人们，咱们秦姐居然是赵大佬的女儿？？」
「谁敢潜到赵大佬家里去啊，还要不要命了。」
「是亲生的吗，不会是干女儿吧……难道这其实是落实说潜规则潜到牛逼人物了吗。」
一行行震撼的弹幕划过，我无声勾起了唇角。
而在我爸拉上了赵念辰，来为我亲自作证以后，一切谣言全部不攻自破。
全场寂静.
我握着话筒，深深地看向经理和老板。
他们二人正惊恐地握紧了座椅，冷汗直流，不住地颤抖。
我看到他俩眼中有一丝哀求。
但我还是不紧不慢地开口。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我首先祝我老爸财源滚滚。
其次送你一份大礼：
我举报我的上司经理、及其上司公司老板，挪用公款、以权谋私、公私不分，威胁旗下女演员、甚至不惜采取污蔑等非法手段。这对赵氏产生了恶劣影响，也严重毁坏了演艺圈环境。」
「建议撤资，并对其追究法律责任。」
我从容地掏出手机，连上了礼厅的音响蓝牙。
「并且，我有真实的证据哦，而不是空口白牙的小作文。」
点击播放，男音响起，众人的视线立刻投向了那紧张地抱作一团的二人。
第一段是经理与经纪人威胁我直播澄清的发言。
第二段是老板胁迫我与承认受贿的话语。
第三段是经理和老板商议把我的所谓潜规则坐实。
「你、你竟然敢偷偷录下来！」
老板又惊又恐。
我乐了。
时至如今，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指责我偷偷录音。
看着我爸那阴云满布的神情，两人禁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赵董，赵董，我们后悔了，我们错了。」
随后又试图扑上来抱住我的大腿：
「秦姐、秦然，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一次吧。」
我爸嫌弃地挥挥手，招来保安，把他们拖了出去。
两个西装革履的体面人，被拖走时狼哭鬼嚎，裤脚还有不明的黄色水渍。
直到最后一秒，他们依然没有悔改。
他们所谓的后悔，只是在后悔自己做的不够隐蔽。
我让我的不公浮上了水面。
可沉在水下的冰山，更多被伤害的、沉默或被沉默的女孩子们呢？
22
一切平静以后，我爸调整了一下话筒。
「其实我的小女儿坚持要进娱乐圈的时候，我是不满并且反对的。」
「三年，赵家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资源, 没有为她保驾护航。」
「我的本意是让她知难而退，但我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一番成功。」
他眼角掩饰不住笑意，细纹紧促像两条舒展的鱼。
「一个人追求梦想的热爱, 是真的可以感染并且打动人的。」
「秦然, 今天爸爸办这场生日宴, 其实是想告诉你：」
「我认可你了。」
我爸笑中带泪：「是我错了, 不该强迫你, 安排你的未来。而现在，放手去做吧！」
他拉起了我的手。
「让我们恭喜我们的金狮奖得主！秦然！」
台下响起雷鸣掌声，我勾起了唇角。
我知道, 我终于成为了彻底的传奇。
23
网络上，作为换角的既得利益者，沈兮语也又被抓出来鞭了波尸。
相信她度过漫长服刑期后，也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了。
我的前经纪人被辞退，作为全网笑柄, 凡是有背调的正经公司, 都不接受他的简历。
最终走投无路, 从光鲜亮丽的王牌经纪人，不得不去做了最低端的销售。
至于老板和经理, 二人被赵氏公诉。
因为所作所为对演艺圈影响恶劣，舆论影响之下，被判顶格处理。
反正是要和沈兮语的诈骗犯金主比比谁更能蹲牢子了。
至于我嘛，则是真真正正地给自己放了个假。
尽管我的评论区下哀鸿遍野，恳请我速速出山, 满屏的「期待新戏」。
我还是拒了所有邀约，不上综艺, 不去演戏。
除了研究研究贺澜远的新戏邀约以外，吹着海风晒太阳就是我的日常。
毕竟我现在可是演艺圈的传奇人物，偶尔摆个小烂, 有什么不妥呢~
（全文完）
作者：请日日喝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