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男友在网上火了。
他跪在地上求我复合的视频上了热搜。
网友纷纷说他是个绝世好男人，逼我复合。
我面无表情关掉评论，给前男友发微信。
「别演了，变成死人我就原谅你。」
1
生日当天，约定好见面的男友没有来。
我打视频过去，仅仅想得到他一句生日祝福。
却听见手机那头传来声嘶力竭地怒喊：「说好了一周打一次视频！听不懂人话吗？」
男友话音刚落，全场瞬间凝固。
闺蜜咀嚼食物的嘴顿了一下，其他桌的客人纷纷看向我们。
我的脸唰一下红了，一股气堵住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李哲瑞骂声不断：「白淑慧，你知不知道我在打游戏？咱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这个时间段在干什么吗！」
「就在和你说话的工夫，我这把输了！都怪你！」
我被男友的吼声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被质问得措手不及。
「白淑慧，你究竟有什么事儿？像吃饭，喝水，上厕所这种破事儿就不用跟我汇报了，我没兴趣！」
「说好的一周打一次视频，是你破戒了！不说话就赶紧挂电话滚蛋！」
我被骂蒙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原本只是想给男朋友打个电话，一起庆祝庆祝，谁都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闺蜜戳了戳我，许久我才回过神，声音颤抖：「哲瑞，你怎么了？」
他不回答。
闺蜜看不下去一把将电话抢过去，撸起袖子就冲着电话另一头怒喊：「李哲瑞，你还是人吗！嘴怎么比马桶还脏？」
「你不知道今天是慧慧生日？什么品种啊说话这么冲？没打狂犬疫苗？」
我渐渐找回理智，不甘示弱道：「李哲瑞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是你呼来唤去养的一条狗。」
「你以为你是谁？还有脸限制我打视频的次数？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奇葩！」
「既然你这么不耐烦，我就再也不骚扰你了！」
「我再也不会给你打视频了，咱们分手！」
说着，我把电话挂断。一股脑拉黑加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正宗的川味火锅，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我却只能忍着眼泪，强颜欢笑道：「没事，大家吃饭吧。这个男朋友不要也罢
，咱们开开心心地过生日！」
2
我和李哲瑞是高中同学，十八岁时水到渠成在一起。
毕业后我留在本省，他因为成绩不理想就去了外地的大专读书。
因此我们实际见面的时间就只有高中毕业的暑假。
我珍惜与李哲瑞在一起的时光，永远都是我主动给他发消息，约他出去玩，并且每次约会费用都是 AA 制。
刚开始李哲瑞对我不错，温柔体贴。
爱情的转折是那件事，一次我们两个去清吧小酌了几杯。
他喝得满脸通红，显然是醉了。
李哲瑞他妈妈催着他回家，就撂下我先走了。
我享受了片刻轻松的夜晚后离开清吧，结果外面下起了暴雨。
我没有让李哲瑞来接我，自己淋雨跑回家。
刚到家便收到了来自男友的消息。
我以为是李哲瑞害怕我淋雨感冒，关心我的短信。
我满怀欣喜地划开界面，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嘲讽的语调。
「没淋死你吧？」
我蒙了，只回了个问号。
李哲瑞不乐意了，特意发来一长串六十秒的语音。
「白淑慧，你什么意思？甩脸子想给谁看？」
「你知道吗？我刚刚看见外面下雨了，但是我就不去接你，我故意的，因为你不配让我接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谩骂激得火冒三丈。
「你是喝酒喝傻了，还是脑瘫了？我又没让你接，你用得着侮辱我？」
「你不懂什么叫尊重人的话就滚去你该呆的垃圾桶！」
当晚我气得翻来覆去，一宿没睡。
我凭什么非受李哲瑞的侮辱！于是我第一次向他提了分手。
结果第二天他便跑到我家楼下大喊大叫。
「白淑慧，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你不原谅我，我就在你家楼下蹲一辈子，再也不走了！」
他态度诚恳，嗓子干哑，像鸭子一样难听，破了音也不肯喝一口水，试图卖惨博同情。
我怕被爸妈听见，只能下楼。
见到李哲瑞恶心的嘴脸，我忍住干呕的欲望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你像小丑似的演给谁看？你昨晚是酒后吐真言，本性暴露了？我看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不值一提的便宜货。」
「李哲瑞，咱们两个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滚？别再来骚扰我！」
他没生气，态度与昨晚叫嚣时相差一百八十度。
李哲瑞顺势跪在地上，双手抱住了我的大腿，用可怜的眼神仰头望我。
「宝贝，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喝醉了，说的话没有分寸，求你原谅我。」
看我不信，他甚至抓住我的手试图往自己身上抽。
「我爱你，我特别在乎你，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咱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我不想和你分手。」
李哲瑞眼眶红了，泪珠砸到我手背上。
我脑中闪过前段时间与男友在一起的甜蜜日常。
李哲瑞会亲手给我剥爱心柚子，陪我玩我喜欢的游戏。
最终，我答应了他的和好请求。
如今我只想狠狠地给自己两巴掌。
李哲瑞对我的好不正是男朋友的基本标准吗？他甚至还不够格。
3
和李哲瑞复合后，他变脸堪比变天。
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喝完酒后便展露出他凶恶的真面目。
有时候我没听清他说的话，再问他一遍时，他就会不耐烦地喊：「你是聋子吗？」
有时候在餐厅，我让他帮我拿个吸管，他怒瞪着眸子仿佛要喷火：「你没手？还是眼瞎？没看见我在打游戏？」
李哲瑞的性格喜怒无常，我了解，可我就是自虐般地割舍不下他。
自己要犯贱，居然跟他纠缠了三年之久。
但如今我终于决定把这个垃圾一样的感情了断。
过完 21 岁生日后，我和李哲瑞分手了。
这次他果然还像从前一样通过骚扰我的室友来找我。
我拿着闺蜜的手机毫不客气地把他拉黑了。
没了李哲瑞，我整个人光彩照人，如获新生。
最近我正在赶期末考试，基本上宅在宿舍复习从未出校，直到有一天闺蜜颤颤巍巍地把手机递给我。
「慧慧，你看看这个人是李哲瑞吗？」
手机界面上是一段抖音的热门视频。
照片上的人穿着黑色短袖，背影略微佝偻，留着短寸头，正是李哲瑞。
而背景竟然是我们学校的大门，他正跪在门口。
我和李哲瑞异地三年，一直是我去他的学校找他。
没想到他第一次来找我，竟然是这种情况下。
我当头一棒，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又要闹哪样！以为
我会像以前一样上他的当？
我划着评论区。
「这个男的已经跪了好几天了，听说是在追求女朋友。这种极品好男人不可多得！太有毅力了！」
「天呐，也太浪漫了吧，真羡慕他女朋友。」
「简直小说照进现实！希望小哥哥成功哦。」
我看着奇葩评论，气得咬牙切齿。
世界之大，奇葩无奇不有，一帮无脑跟风的人懂个屁。
我抖着手给李哲瑞编辑了条短信。
「滚！滚出我的生活，最好滚进你妈的肚子里！」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分手懂不懂？我骂你一句衣冠禽兽都侮辱了畜类的天性！」
「李哲瑞你有本事就跪三天三夜，一直跪死在我校门口！等你死了我送你骨灰盒！」
他迅速回复：「宝宝，我错了，你生日那天我喝了点儿酒。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又是熟悉的话术。
喝酒就是一切罪行的免死金牌？我呸！我看是喝醉了才让他的真实嘴脸无处遁形！
我不理会，无视到底。
有本事他就在我的校门口跪着一动不动，看谁熬得过谁。
4
我偷偷去校门口看了几次李哲瑞。
他果然直愣愣地立在阴凉处，无论保安怎么劝也不走，仿佛一个为爱追妻的坚毅少年。
实则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今天我有一个校外实习，无论如何都得出门。
我光明正大地无视李哲瑞，拔腿往外走。
他眼疾手快，大喊着一把拽住我。
长时间跪地使他膝盖酸软，李哲瑞便一边爬着一边往我身上靠。
叫声凄惨，行为诡异。
周围凑近一堆同学，议论纷纷，他们看着荒唐的好戏，有的人甚至拿出手机录像。
也是，他们终于见到了「男网红」苦苦等待的女嘉宾。
我看着李哲瑞的囧样，深吸一口气。
「李哲瑞你是不是心理变态？你究竟有什么脸求我原谅你？」
「咱们在一起的三年，你平心而论对我怎么样？」
「我就像你的奴隶一样为你服务，你不高兴我就哄你，你一难过我就献殷勤。你是爽了，但我也是人。」
「现在我终于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所以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咱们在一起三年，你居然不记得我的生日，还在我生
日当天大声地辱骂我。」
「你现在把自己伪造成一个受害者，可怜地跪在我面前求原谅。你把我架到舆论的高地，接受网友莫名其妙的审判，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
「我瞎了眼会看上你！劝劝阿姨买个狗链子把你拴起来吧，省得大白天发疯乱咬人。」
我越说越心酸，越说越气愤，恨不得拿着喇叭把李哲瑞恶心的嘴脸告诉全世界。
周围一片唏嘘。
「这男的也太不要脸了，神经病吧。」
「长了个人样，结果不是人。」
李哲瑞完全屏蔽了我们的话，依旧死死拽住我的裤子，嘴里不断嘟囔着道歉的话术。
「宝贝，原谅我。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了，我不会再凶你了。我爱你，我不能离开你。」
「求求你别跟我分手，我就在你学校门口一直等你，等你改变主意。」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流下了眼泪。
笑死，这么会演怎么不改行当演员呢。
李哲瑞大概是觉得和我分开就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骗的人了。
我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李哲瑞，咱们两个结束了。如果你再来闹事，我就走法律程序！」
在他依依不舍的挽留中，我潇洒而去。
5
李哲瑞和我的事又在抖音上了热门。
爆！求爱男的后续，他竟是个人渣。
这种男的真恶心！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简直是控制别人的人间恶魔。
「这哥们儿的演技太棒了，看看视频里那泪流的，真成河了，不去演戏实在太可惜了。」
「把自己活脱脱伪装成了一个受害人？这种人有家暴倾向。姐妹们，还是离喜怒无常的人远点儿为好。」
「说实话，我一个男的都看不下去了。」
评论区无数条留言都是替我讨伐李哲瑞的。
我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笑得合不拢嘴。
这就对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恶人自有天谴。
突然，我看见了一个脏东西。
一个名叫瑞的用户几乎在每条评论下面都有回复。
「我是视频里的男生，真实情况不是这样的。」
「我承认我在女友生日当天对她的态度不好，那是因为我知道了女友背着我出轨的事，她曾经偷偷跟她们学校的学长上床。」
「因为我们两个是异地恋。
有一次我去了她的学校，没有告诉她，因为想给她惊喜，却看见了她跟学长去酒店的身影。」
「我对女友的背叛十分介意，导致对她的态度不好！」
李哲瑞无耻地编瞎话，造我的黄谣。
随后他嫌「澄清力度」不足，又自己发了一段抖音。
视频中他戴着口罩，眼神正义，态度真挚。
「我的女友不止一次被我撞破与多名男性产生关系。我与她翻脸，她还不知悔改，因此我对她的控制欲更加强烈了些。」
「这并不是我的问题。我希望网友们弄清楚事实的真相，不错骂任何一个恶人！」
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编撰着关于我的谎话。
似乎毁掉一个女孩最快的方式就是污蔑她的私生活。
在他的描述下，网友对「求爱男事件」的看法发生了转变。
一些键盘侠扒出我的抖音与照片，我的评论区沦陷了。
「不检点的女人配狗男人天长地久，千万不要分手，祝福。」
「小姐姐很会颠倒是非哦。自己是出来卖的却描述成清纯可怜的受害者，真是厉害呢。」
「这个女的太贱了，求爱男对她那么好都不满足，还要找别的野男人。」
在网友的恶评下，我成了一个私生活混乱不堪的女人。
事件不断发酵，甚至我隔壁班的同学还偷偷跑来问我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
在学校里我被人用鄙视的眼神盯着，同学们都躲着我走。
我忍无可忍，在李哲瑞的视频下回怼他。
「李哲瑞，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为什么要污蔑我？」
「你是不是就想看到我努力自证清白，被你踩在脚下却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哭着求你别说了的样子？我告诉你，做梦！」
「我只会觉得你像陈年老厕所里的蛆一样恶心，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毫无杀伤力的言语攻击吗？痴心妄想！」
他要造谣，那就让他随便说，反正假的永远不会成真。
「你就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叮咚一声，我收到了一条私信。
「宝宝，你终于肯理我了。你别怪我，我这么做都是想让你在乎我。」
是李哲瑞发来的。
我盯着那段文字，手脚一片冰凉。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油盐不进，简直是太恐怖了！
「李哲瑞你有病吧？你还
要我说多少次，我和你已经分手了！快把污蔑我的视频删了，不然我就告你！」
我真想顺着网线爬到李哲瑞家，把他大卸八块。
过了一会，他发来一段操着浓重气泡音的语音。
「我能删，但是下周一能不能跟我见一面？宝宝，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我只是想当面和你道个歉。」
他又想耍什么把戏？我通通能承受，接着给他十倍还击。
6
周一，我打扮得光彩照人如期赴约。
我戴了假睫毛，卷了头发，把最贵的首饰全安身上，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让李哲瑞知道我没了他过得更好。
到达约定地点，等待多时，李哲瑞才姗姗来迟。
「宝宝，我好想你啊。」
他从我身后一把抱住我，短碎发蹭在我肩头，语气亲密。
我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想吐，一把薅着他的头发把他从我肩上带下来。
「你有病？我告你性骚扰，你的嘴都腌入味儿了。滚！离我远点。」
李哲瑞眼睛弯在一起。
「嘻嘻，宝宝你答应跟我见面不就是同意跟我复合了吗？别再装了。」
「这么多天不见是不是想我了？来亲一个。」
说着他竟然想扑到我身上。
我真忍不住要吐他一脸，气得肝儿疼，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你不是要道歉吗？你如果不道歉我就走了，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我鄙视李哲瑞。本打算等他道完歉就狠狠羞辱他一番，让他也尝尝我从前的滋味儿，没想到他给我整这出？
当初我们在一起时，发生矛盾从来都是我服软。
只要李哲瑞嘴角一耷拉，我就像狗一样看着他的脸色，然后舔他。
这样做的下场就是让他更加不珍惜我，把我当成廉价货。
还记得从前，他的朋友都知道把女朋友的包背在肩上。李哲瑞却要我给他背他的运动大包。
每次约会他两手空空一身轻松，我倒是筋疲力尽。
当着他兄弟的面，李哲瑞对我态度更恶劣。
他瘫在餐厅抽烟喝酒，指使我倒水，我动作慢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我大腿。
在我吃痛的瞬间，李哲瑞便仰头冲着兄弟挑眉，以此彰显自己的「大
男子气概」。
我几乎随叫随到，李哲瑞每次放暑假从外地回家不是先见我，而是约兄弟打篮球。
晚上八九点钟我总被电话轰炸，他老临时叫我去球场给他送水。
只要七八月我晚上九点手机响，我就知道是李哲瑞回来了。
更可气的是，只要李哲瑞下场时喝不到我递给他的水，他就会发狂。
李哲瑞不是在和我谈恋爱，是把我当成奴才。他控制我压迫我，让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每个女孩都该是珍贵的，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恋爱最基本的原则是拥有平等的感情，李哲瑞给不了我。
现在我明白了，爱情不是靠别人给的，是靠自己选择的。
我如今选择远离渣男，成为自己的主宰。
7
李哲瑞略过了「道歉」的话题，猥琐一笑，猛地从身后掏出两杯廉价奶茶。
他递给我：「宝宝，我刚才因为买这个不小心迟到了，我记得你喜欢喝奶茶。」
他「贴心」地为我插上吸管。
我瞥了一眼，奶茶里面加了碎芒果，可我对芒果过敏。
真是可笑，恋爱三年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我的喜好、我的一切他一无所知，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我推开了李哲瑞凑上来的手，转身就走。
他依旧不依不饶：「宝宝，我打车送你回学校。」
对上李哲瑞似笑非笑的眼神，我顿悟。
他一直嬉皮笑脸就是有把握我会像从前一样回到他身边。他认定自己能轻易拿捏我，就像掐死一只小虫子。
我实在受不了了，用极致冷漠的态度丢下一句。
「李哲瑞，你能不能别犯贱？我绝对不会原谅你，除非你去死。」
他果然愣住了。
回到宿舍后闺蜜看我的眼神写满担忧，怕我像从前一样傻傻地相信了李哲瑞的鬼话。
我轻松一笑：「婷婷，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变了。」
我不会再让李哲瑞伤害我分毫。
我坐在椅子上总结了自己悲惨的情史。
我和李哲瑞在一起时正是对爱情充满激情与幻想的年纪，但又缺乏父母和老师对爱的教育，难免误入歧途。
长情者妄图修正错误的爱人，引得遍体鳞伤。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能改变的只有自己，所以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狠狠打曾经伤害过我的人的脸。
我打开李哲瑞的抖音，本该空无一物的界面赫然存在一条点赞数两万的视频。
他依旧没有把污蔑我的视频删除。
他说我和他见面就把视频删掉，显然是骗我的。
评论数还在更新，文字不堪入目。
我脑子里的弦「啪一声」断了，不给李哲瑞留丝毫情面，用尽毕生所学的脏话，辱骂攻击他的文字刚编辑好，他的消息先弹出来：
「宝宝，你到家了吗？」
「十二哦。」
我无视他：「等着进局子吧。」
他回复一个娇羞的表情。
「你的那杯十二。咱们不是说好 AA 吗？还有现在我不限制你每天和我视频的次数啦，是不是高兴了？」
看着李哲瑞的话，我几乎能想象到他轻蔑的脸。
定是仰起头，趾高气昂，以为我会感激涕零，磕头带响。
穷酸男十二块钱都得找我要，还美其名曰请我喝奶茶？
我当初真的眼瞎了，真的。
我转给他二十块，附赠留言：「二十，比你命长。」
「李哲瑞，你该去医院看看病，你是有臆想症吧。我都说了咱们两个没关系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瞬间，他把钱收了。不知道是不是装不下去了，终于露出真实的嘴脸。
李哲瑞甩下一句：「白淑慧，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
8
李哲瑞撂下狠话后却消失了两天。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但我不怕他，我奉陪到底！
污蔑我的视频明晃晃挂在他的主页上，没有删除。
我不跟李哲瑞客气，前往警察局报警。
就在我迈出校门的一瞬间，突然一道身影从我身后闪过。
李哲瑞冲着我的脸狠狠一记上勾拳。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全世界只剩耳鸣声。
我招架不住，被掀翻在地。
他满脸涨红，咬牙切齿道：「贱人，老子想跟你和好，你不答应。那你就别怪我！」
「我已经对你够仁慈了。我这几天往返的车票都没让你报销呢！给我十二块钱你就不乐意？」
「当初我居然会看上你！真是恶心！老子低三下四地求你，你就以为我好欺负？」
他混着酒气的唾沫星子喷我一脸，再度摁住我的脖子。
李哲瑞颠倒是非，竟把我说成天大的罪人。
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他和我在一起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的脸被他打肿了，鼻子生疼，应该出血了。
他压在我身上，我不甘示弱，用长指甲抓李哲瑞的脖子挣扎起身。
我的双腿奋力往他身下踹：「李哲瑞，你这个疯子！」
「你就是人间恶魔！早晚要遭报应的！」
我们俩当街扭打在一起，他被我踹了下体稍微松开抓住我脖子的力道，握裆抱头蹲在地上。
我脱下高跟鞋瞄准李哲瑞的眼睛，戳不瞎他算我输。
周围聚集了一堆人，保安顺势将李哲瑞拉开。
我气得浑身发抖，裙子被他撕破了，膝盖处擦伤，地上的尘土混着鲜血流淌。
闺蜜连忙跑过来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李哲瑞被保安拦着依旧不死心，嘴里叫骂不断。
「白淑慧你这个贱女人！不跟我和好，是不是又看上别的男的了？说你出轨明显就是事实！」
他已然到达癫狂状态，完全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把一切错误归咎于我。
李哲瑞双腿蹬地，手胡乱挥着。我恶狠狠瞪着他，趁乱又踹了他几脚。
我不再跟他浪费口舌，立刻报警。
警察局里也被李哲瑞闹得沸沸扬扬。
他被关在审讯室，隔着老远我都能听见不堪入耳的叫骂。
我缩了缩自己疲惫疼痛的身子。
眼前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慧慧，你没事吧？」
李哲瑞的妈妈来了，她一把抱住我，语气温柔。
我看着李阿姨慈祥的脸，发不出任何声音。
9
李哲瑞的妈妈是个善良的女人，我曾经和她见过几次。
李哲瑞是单亲家庭，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由李阿姨一人把他抚养长大。
还记得曾经一次过节，我去李哲瑞家吃饭，李阿姨做了一桌好菜，热情招待我。
在饭桌上，我们无意中聊起了将来结婚关乎彩礼的问题。
李哲瑞语气不屑，打游戏的手没停。
「白淑慧你都跟我在一起两年多了，是不是不用收彩礼了？」
我当头一棒，偷偷瞄了眼李阿姨。
我不知道这是李哲瑞的想法，还是他们全家的想法？
一句玩笑话，属实惊人。
我刚要开口，阿姨抢了先：
「瑞瑞怎么说话呢？彩礼还是要给的，正因为你跟慧慧在一起久才应该给的更多。」
我舒了口气，李哲瑞不依不饶道：「妈，你懂什么？在一起久了就腻了。我要是有 20 万，我还不如给刚认识的新妞呢。」
「再说人家农村人为了 100 块彩礼就能卖女儿。20 万太多了，我觉得不值。」
李哲瑞的话引起我极度不适。
我记得阿姨同样火冒三丈：「什么叫卖？瑞瑞你懂不懂尊重女孩？我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能在慧慧面前说这种话？」
眼看他们母子俩快要吵起来，我只能急忙打圆场。
因此「彩礼事件」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来，李哲瑞这个人渣又不尊重他妈，当众跟李阿姨对质，又不尊重女友，
他只在乎他自己，李哲瑞就跟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一模一样。
阿姨真是个可怜人，养了二十一年的孩子竟是个白眼狼。
回到现在，李阿姨写满心疼的脸放大在我眼前。
我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痛哭一场。
阿姨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慧慧，别怕，李哲瑞这么对你就是他的错。你不用在乎阿姨的情面，咱们公平公正的处理。」
慧慧，对不起。都怪我没教好儿子，都是我的错。
听着李阿姨的话，我心里愈加难受，明明我们两个人都是受害者。
李哲瑞被警察拽出来，他双手被两个警察架着，却像老大爷逛公园一样，态度散漫，走路懒散，扬着下巴，不屑一顾。
「白淑慧，你就这点儿能耐？不跟我复合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他还朝我的方向「啐」了一口。
我心里憋着火，在法庭上一口咬定李哲瑞是故意伤害，并把他造我黄谣的事全盘托出。
死到临头，李哲瑞仍然态度嚣张，破口大骂：「白淑慧，你这个贱人！我怎么就造你黄谣了？」
「我跟你开玩笑你不懂？你就这么开不起玩笑？我随便说说你就当真了？你可真是金贵。」
我被他激得不顾场合：「李哲瑞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轻飘飘的一句开玩笑了完了？你也就是个玩笑而已。」
「存心冒犯人，你不是天生嘴贱你是什么？不是开玩笑吗，你现在也笑不出来了吧。」
我骂一句，李哲瑞有十句等着我。
撒泼打滚，像条疯
狗。
李阿姨忍无可忍冲上前一巴掌扇在李泽瑞脸上，他的头被打偏了。
我本以为他会因为母亲的缘故收敛，没想到他眼神恶毒，神色狰狞，冲着李阿姨大声嘶吼道：
「臭婆娘，你凭什么打我！这些年你给过我好日子过吗？别人家什么都有，咱们家穷得叮当响！」
「你凭什么生我？你不如让我死在外面算了！你就不配当我妈！」
随着李哲瑞说完，原本因为劝架乱得一团糟的法院瞬间安静。
他居然敢对自己母亲口出恶言，简直是禽兽不如！
敢欺负李阿姨，我撸起袖子跟他拼了！
李阿姨伸出去的手久久没有放下。定是在回想着刚才不孝子说的话。
她双目瞪大，充斥红血丝，「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10
李哲瑞妈妈被他气得住进医院，法院最终以寻衅滋事判了李哲瑞十五天。
十五天内我在医院细心照顾李阿姨，不为别的，因为我实打实地心疼她。
我可以跟人渣分手，但和李阿姨的血缘关系难以割舍。
我正在给李阿姨擦汗，她气血虚弱，嘴唇微微泛白，苍白脸颊上布满岁月留下的痕迹。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李哲瑞那个人渣居然来了，还算他有点良心。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在医院，接着一把将拎着的果篮砸到地面。
我被他的反应激得心脏一抽抽，刚想上前理论，手腕就被阿姨拽住。
我找回理智，深吸一口气：「李哲瑞，你想干什么？李阿姨现在生病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咱们两个好聚好散。」
他切了一声，眼神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我，半晌后轻飘飘抛出一句：「妈，你身体好点了吗？」
阿姨看着他的德性没说话，李哲瑞被冷落后恼羞成怒，并没有走到病床边看看阿姨的身体，而是直接转身推门而去。
罢了，这种人渣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结束不愉快的小插曲，我继续陪李阿姨在病房养病。
直到中午十二点，我决定给阿姨去买午饭。
拉开病房门，我却发现李哲瑞没走，正瘫在医院的长椅上，一边吃泡面一边打游戏。
他的音效声开得震耳欲聋，时不时爆出一句脏话，一个人占三个人的位置。
旁边的老人被他挤地缩在角落。
老人瞪了李哲瑞一眼，在李哲瑞依旧不打算让个地方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我的火轰一下被点燃了，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怀里的泡面掀翻。
红烧汤汁洒了他一身，从发丝到泛黄的短袖，李哲瑞成了落汤鸡。
「李哲瑞，你还是人吗？李阿姨都病成那样儿了你还自己逍遥！你知道自己要吃午饭，为什么不给李阿姨买午饭？」
「你别忘了气病你妈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白淑慧你个泼妇！这些天没揍你，你又皮痒痒了是吧？」
他按着我的头将我推倒在地。
「这不是还有你在照顾我妈呢？别以为你害我进局子的事能轻易结束」
「你简直是无赖！社会的败类！什么时候野猪都学会穿衣服了？」
「你这种人就该被活活打死！走路活活撞死！」
我们两个撕扯在一起。
周围的病友听见我的话，大多站在我这边，混乱中很多人帮着我踹李哲瑞的后背。
局势一转，他整个人被我压在身下。
我冲着他的脸狠狠给了他两巴掌。
「你再嚣张啊！以为女的就打不过你？就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大快人心之计，我突然发现李阿姨病房的门开着，她不在里面。
我在李哲瑞裆下补了两脚，慌张地跑向医院大厅、取药处、食堂，整个医院哪里都没有李阿姨的身影。
坏了！
我急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李阿姨是看见了我和她儿子争执的场面想不开。
叮咚一声，我收到了来自李阿姨的信息。
「慧慧，我去外面的粥店买碗粥，你别担心我。这么多天你也累了，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自己出门没事的。」
「李哲瑞的事，阿姨对不起你。阿姨没教好这个儿子，你千万不要再和他见面了，也不要为了阿姨再和他争吵。」
「对了，那家粥店还是我刚来北京时下的第一次饭馆呢。当时我被价格吓了一跳，没想到大城市消费这么高。」
「这么多年，我的确没能给儿子一个好的家庭环境，把他养成了一个畜生，所以阿姨劝你千万要远离他。他就像他爸爸一样，让人心寒。」
11
读着李阿姨的信息，我难掩泪水，心痛不已，难以呼吸。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李阿姨说的粥店对面，乌泱泱的斑马线上有一个穿着蓝色病服的身影。正是
李阿姨。
我悬着的心落下来，幸好她没事，没有想不开。
可下一秒我的心再度被揪起。
只见一辆小轿车像失控般朝李阿姨冲去。
现在正是人行横道的绿灯，李阿姨没有防备，被直接撞飞了。
李阿姨瘫倒在地，鲜血顿时铺满整个沥青地面。
事故现场混乱不堪，伴随着尖锐的尖叫声和汽车的鸣笛声，透过无数慌乱的人群，李阿姨仿佛与我对视。
她的脸上情绪复杂，在我面前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身子顿时僵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我就那样「看完了」一个悲剧女人的一生。
李阿姨死了。
「妈！」
李哲瑞从我身后飞奔到事故现场。
他头上滴落硕大的汗珠，却只看了母亲一眼，便跑去肇事司机旁。
我听见司机说想要私了，接着李哲瑞就用 50 万卖了母亲的尸体。
他眼里露着贼光，笑了。
我双手撑着电线杆抑制不住地干呕。
我唾弃李哲瑞的恶臭行径，他没有人性，连畜生都不如！
一股猛烈的后坐力将我掀翻在地。
李哲瑞劈头盖脸地骂我：「白淑慧都怪你！要不是你不给我妈买午饭，她也不会死！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人！」
他声嘶力竭的咒骂点醒了我。
如果我不和李哲瑞争执，而是直接去给阿姨买午饭，李阿姨也许不会出事。
我被自己的想法洗脑了，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于我。
善良的人轻易死了，罪恶的凶手却逃脱法外。
「白淑慧你把我妈害死了，说吧，怎么赔？」
李哲瑞嘴角勾出诡异的弧度，顺带舔了舔嘴唇。
他想借机发家致富。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李哲瑞，你才是杀人凶手，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他胸膛剧烈起伏，怒睁着眸子想要狡辩，我推开他径直走到李阿姨面前，最后再看一看她。
12
李阿姨被车撞死这件事瞬间在李哲瑞老家传开了。
李哲瑞又找到我，逼迫我和他回村里料理他妈的后事。
他的理由是我去过他老家好几次，如果我不回村子里村民就会议论纷纷。
他就是如此高傲自负，容不得别人说他一点不好，
全世界只在乎他自己。
但这次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李阿姨没有错，我愿意前去致哀。
刚进村子，李哲瑞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的指甲陷进我肉里，恶狠狠地报复我。
我胃里翻江倒海，他以为用这点儿小伎俩就能伤害我吗？
做戏要做全套，我不挣脱，但不甘示弱地用手指抠他的肉。
毕竟李阿姨的葬礼我不想砸场子。
可笑的是，李哲瑞为了省钱给李阿姨做了一个木制骨灰盒，连颜料都没上，成本大概不到二十。
李阿姨的灵堂也是用破石头堆的，像是就地取材，黄土块混着形状杂乱无章的灰石头，看起来摇摇欲坠。
李哲瑞向村民每家要五百块的随礼，一分都不舍得给他妈妈花。
不要脸的靠母亲的葬礼敛财！吸血！
李哲瑞跪倒在灵堂上痛哭流涕。
他哭丧的架势十足，嚎叫声钻进我的耳膜，却没见他掉一滴眼泪。
他表演了一会儿，扯着嗓子喊我：「白淑慧，给我拿张卫生纸。」
我坐在一排村民后面不理他。凭什么要我给他拿？我又不是他的奴隶。
但不知道李哲瑞抽什么风，突然脱掉了薄外套，黄土地瞬间尘土飞扬。
「臭婆娘，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他的语气让我一激灵，从前李哲瑞就是这么指使我的，但这次我一言不发。
好心的村民急忙打圆场：「哲瑞，我给你。」
他一把甩过大爷的手。
「白淑慧我就要你递给我！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腿废了？我是你男朋友，男朋友的话你都不听，以后谁还敢娶你？」
眼看架势越闹越大，为了顾全李阿姨的脸面，我忍着怒火抽了一张卫生纸缓缓朝他走去。
我用嘴型无声警告他：「你别太不要脸。」
李哲瑞看懂了我的意思，表情愈加嚣张，喝了酒后脸红脖子粗。
「臭婆娘你说谁不要脸呢？我看你最不要脸！」
「你敢说我妈的死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让你回家参加我妈的葬礼是看得起你。你别以为你自己多牛！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我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他的大嗓门震得灵堂的石头仿佛有些松动, 我捕捉到了，语气懒散地警告他。
「嘘，你别再说了。李阿姨在
天有灵, 小心遭到报应。」
于是李泽瑞的声音更大：「要报应也该是你先死！」
村民们听不惯他一声声的咒骂，纷纷替我出头。
「小李，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你不能这么跟女朋友说话。太没教养了！」
「王八蛋！这是你妈的葬礼。你在这儿撒泼打滚简直是不孝子。」
「滚出我们村子！我们村子里没有你这种人！」
我神气地叉腰看着李哲瑞疯狗一般的嘴脸，对于他的侮辱充耳不闻，这完全伤害不到我。
我只觉得他可怜, 可悲，可笑。
李阿姨灵堂上的石头落下来几块。终于决堤一般「轰一声」巨响, 灵堂塌了。
李哲瑞胸口以下的部位全被埋进石头堆里。
他的头上见了血, 虚弱的眼神依旧不依不饶地想抬头瞪我。
我笑了，慢悠悠蹲下身，狠狠用纸巾按在他额头的伤口上，他疼得嘶了一声。
「李哲瑞真有你的，你刚才不是要纸巾吗？我大发慈悲给你送来了。」
「善恶终有报, 你该下地狱了。」
13
李哲瑞的声音颤颤巍巍道：「贱人，你故意害我.....」
村民们手忙脚乱地搬着他身上的石头。
我心情舒畅, 起身用脚狠狠踩住了他的头。
「不是我在害你, 是你的报应来了。你做的事连你妈都看不下去了。」
说着我愈加施力, 他的头埋进土里, 真想让他就这样死了算了。
在他呼吸不畅之际, 我松开了。
李哲瑞被石头砸成全身瘫痪, 这是他最好的结局。
就那么让他死了多没意思, 生不如死才最有趣。
他也因为造我黄谣的事被他所在的大专开除了。
为了治疗瘫痪李哲瑞费尽心思, 砸锅卖铁在所不辞, 被一个自称民间大师的高人骗走了五十万。
李哲瑞这辈子算完了, 他就等着在床上过完悲惨的余生吧！
我终于摆脱了极品异地恋前男友, 回归正常生活。
顺利毕业后我选择出国读研。
没有了李哲瑞的骚扰, 我的人生一帆风顺。
原来不是替我打伞的人离开了，是我的世界原本就是晴天。
全文完。
作者：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