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N 次穿书，我喜提虐文女主角色。
原书女主被亲妈虐身虐心，而龙凤胎弟弟被她宠上天。
最后女主被下药失身，无奈嫁给同村麻子男。
弟弟则靠着女主的卖身钱吃香喝辣好不快活。
嚯！来活了！
重男轻女亲情绑架？可惜了，姐不吃那一套！
1
砰的一声。
我后脑遭到一记重击。
大铁勺翻了几下慢悠悠滚到我脚下。
罪魁祸首女主妈，哦不，我妈双手叉腰，唾沫星子乱飞对着我破口大骂：「宋栩嘉！瞎了你的狗眼，杵在那里是死人啊！还不滚去喂猪。」
她尖厉的声音吸引了隔壁的大妈。
大妈踮着脚扒着厚厚的土墙看起热闹。
我妈眼睛滴溜溜转得飞快，下一秒大妈嗷的一嗓子摔了个屁股墩儿。
「儿子都生不出来的货色，还有脸扒别人墙根！」我妈手攥棍子讥讽嘲笑。
大妈不甘示弱和她厮打在一起。
而女主弟弟宋天赐幸灾乐祸拍手直跳：「打死她！打死她！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眼前的宋天赐不过十七，却把成年人重男轻女那套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书女主命运凄惨，出生不满一月差点被扔到茅坑淹死，同村大叔好心，这才捡回一条命。
她奶奶给出主意，「留着吧，起码还能干点活，到时卖了她也能给天赐换个媳妇。」
明明一个娘胎出来的，可原身只配当弟弟的预备彩礼。
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好穿的好吃的都是弟弟的。
好在女主父亲残存人性，可他常年在外打工，家里的事也插不上手。
后来女主勉强念完高中，早早辍学嫁人生子。
婚后婆婆打骂，老公出轨，孩子早夭，属于是虐文 Buff 叠满了。
宋天赐一声尖叫扯回了我的思绪。
他兴奋扯着嗓子：「爸！你回来啦！」
我扭头一看，来人正是女主的父亲。
他皱巴巴的脸被汗水浸湿，身上穿着脏污的帆布衣裤。
粗糙的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宋天赐猛地扑到他怀里。
可下一秒，哗啦一声。
手里的袋子被宋天赐扯了个稀巴烂。
他趴到地上翻起袋子，包里除了几件脏衣服一无所获。
片刻后，宋天赐杀猪般的嚎叫响彻院子。
「礼物呢？礼物呢！你滚出去！你不是我爸！」
他一边嚎一边在地上翻滚。
我妈冲过来对着我爸一顿数落：「回来为啥不给天赐带礼物！我咋交代你的！」
宋天赐不依不饶，我爸站在原地满脸愧疚不知所措。
「闭嘴！烦死了！家里死人了你嚎丧呢！」
我把手里的水瓢往宋天赐身上一砸。
世界安静了。
2
我妈一脸错愕愣在原地。
我快步走过去拎起宋天赐，指着他鼻子警告：「没礼物能要你命吗！不能吧，不能就闭上你的嘴！」
宋天赐人傻了，很快他反应过来拼命挣扎。
嘴里不干不净：「你皮痒了是吧？小心我打死你！我可是老宋家的独苗苗，你个死赔钱货……」
我扯唇冷笑，单手用力往上一提，宋天赐啪地一声被我摔到井边。
他嘴巴微张又欲骂人。
我伸手薅住他的脖子使劲往井口一压。
井里水位很低，一眼望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雾。
这下宋天赐彻底怂了。
他双手扑棱，眼泪鼻涕活到一起，「姐，姐，我错了！妈！救我啊！」
不愧是妈宝。
我妈总算反应过来了，她抡起棍子满眼狰狞。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压着宋天赐厉声威胁。
宋天赐可是她的命根子，果然，她手一松，语气恳切。
「栩嘉，快松开你弟弟，他可是咱们老宋家的命根子！万一出点事你奶奶会回来找你的！」
笑话，活人我都不怕，难道我会怕一个死人！
局面僵持不下，我爸开口了：「放了你弟弟吧，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我跟着我爸走出大门，身后的宋天赐又硬气起来，朝我扔石头。
我妈火急火燎拦住他，「祖宗啊，消停点吧，那贱丫头那副疯魔样子你还敢惹她？八成鬼上身了，不然咋力气突然那么大。」
我差点没笑出声，神他妈鬼上身。
没穿书之前，我可是举重冠军。
宋天赐那小鸡崽子身板，都没我平时训练的杠铃一半重。
我紧跟在我爸身后，走到村那头他才停住脚步。
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叹了口气：「我听你妈说你考上大学了，爸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原书女主就是大学临开学辍学嫁人的。
她死活不肯，谁料她妈和对方一合计下了药…
隔天这件事人尽皆知，满村的人嘲讽她身子脏了。
最后她带着满腔不甘结了婚，给宋天赐换了 5000 块彩礼钱。
想到这里，我恨得咬牙切齿，身体直抖。
我爸把烟掐灭，轻声安抚：「放心吧，爸把学费给你攒好了，这学！你得去上！」
他浑厚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不可置信，「妈那头咋办！」
他苦涩一笑，随即抬头眼神坚定：「别怕，到时候你只管去上学，别的事你别管。」
深夜，我躺在床上思绪乱飞。
脑子里不停回播下午我爸说的那句话，他说，女娃娃不是非嫁人才有出息，学上的好照样给咱们老宋家长脸。
如果原身还活着，她一定很激动。
这个家里，起码还有人爱她不是吗。
隔天一早，我被宋天赐吵醒。
他在院子里边踢球边鬼叫，格外兴奋。
下一秒，哐的一声。
我房间的窗户被球砸了个大洞。
宋天赐凑近眼睛贼兮兮的往里探头。
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人。
他尖叫一声，扭头满脸惊恐。
昨天的事打破了他对我以往的认知，平时蛮横霸道的他此刻脸上竟然充斥着丝丝恐惧。
我毫不留情一巴掌挥上去，「作死啊你！能不能消停一会！」
他懵了，眼眶含泪。
但嘴巴依旧硬气，「你松开我！等我妈回来你死定了！我让她把你卖了你信不信！」
我捏紧他的脸笑得阴沉：「你应该考虑能不能活着等到她回家！」
对付这种人渣男宝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服他，这次手软以后他会更得寸进尺。
没作犹豫我扬起手朝他脸上狠扇一掌。
他的脸瞬间发红，手指痕迹清晰可见。
我使足了力准备再来一巴掌，突然，宋天赐朝着我身后大喊。
他像看到救命恩人似的狂叫「姐夫」。
3
我疑惑转身。
那人一把将宋天赐拉到身后，顶着满脸麻子出声劝架：「嘉嘉，天赐还小，你手下留情啊。」
听着嘉嘉两个字我瞬间冷静下来。
眼前的麻子男可不就是原身女主的老公张政？！
只有他亲切地称呼宋栩嘉为嘉嘉。
他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大献殷勤。
为了娶到原身张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虽丑但善解人意的老实男。
下雨会陪着女主一起去山里捡柴火，放学会陪着女主一起做作业，还把自己的包子省下来给女主吃。
但女主一直对他无感。
直到后来她被下了药和麻子男一夜过后，麻子男才成功娶到她。
此刻张政还在喋喋不休，「嘉嘉，你别和天赐计较，他就是个没长大的毛孩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哦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他把我拉到角落，笑得神秘兮兮：「看！一大包苹果！」
红色塑料袋里苹果塞得满满当当，张政满面春风仰头看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夸奖。
苹果身上满是黑斑和虫洞，甚至最底层的苹果早就发烂发臭，此时正散发着发酵的酸味。
我不耐烦挥手：「一袋子臭苹果就想邀功？留着自己慢慢吃吧！慢走不送！」
唰的一下，张政脸瞬间爆红。
他嗫嚅着开口：「你今天怎么了？之前你不是最喜欢吃苹果了嘛…」
无语！之前那是原身吃不饱饭呐！
而我穿过来靠着武力值说话，当然有好吃的先紧着我吃，还差你这几个烂苹果？！
我越来越不耐烦，张政把苹果一撂，抿嘴：「听我妈说，你也要去上大学啦！虽然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你上几天学也好，起码能配的上我啦！」
我严重怀疑张政的脑子，这真的是碳基生物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直接开怼：「长得不咋地想得还挺美！有空去治治脑子好吗？」
什么年代了，还女子无才就是德！
他被我一怼，更愣了，眼中狠戾一闪而过。
我尽收眼底。
宋天赐凑到张政身后，压低声音：「宋栩嘉疯了！我妈说她鬼上身了…姐夫你离她远点！」
话音刚落，我抄起扫把用力往他俩身上招呼过去。
不是说我疯了吗！
那我就发疯给你们看！
一瞬间，破败的院子鸡飞狗跳，宋天赐拽着张政撒丫子逃窜。
时不时鬼嚎两声。
我心里格外畅快！
4
晚上我爸妈回来，宋天赐一把鼻涕一把泪告状。
我妈不乐意了，她拿起鸡毛掸子准备好好教育我。
我侧身躲过，顺势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
她捂着屁股不停嚎叫，嘴上不忘了咒骂我，「当初就该把你掐死！生你有什么用！活不干饭尽吃干饭了！」
我不甘示弱回击，「吃干饭的是宋天赐吧！活我可没少干，倒是你家男宝天天无所事事！」
许是我最近的行为太反常，隔天中午一位神婆找上了门。
我对神婆认真发问：「我最近不太对劲，脑袋昏昏沉沉，老想吃好的，还想打人！是不是我奶奶附身了？」
对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过了半晌，她叹口气招呼我妈出门。
门外我妈往神婆兜里塞了一百块，急忙问道：「这丫头咋了？真是她奶回来了？」
神婆摇摇头又点点头。
许久，她面露难色悠悠开口：「八九不离十，看这症状估计就是她奶上身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
神婆继续说道：「万事可得顺着这丫头，不然她奶发怒，到时候家宅不安！」
我妈依旧存疑：「真的假的？」
她又问神婆，「她奶啥时候才能送走啊！这丫头马上要订亲了！」
我心里一紧，订亲？！
我爸明明答应让我上大学啊！
转念一想，也对，他在家里话语权确实不及我妈。
毕竟我妈靠生了个男宝地位一跃而起。
神婆走后，我妈对我态度明显转变，往常吃不到的排骨现在也紧着我吃。
宋天赐气的眼睛发红，但拿我没任何办法。
毕竟我现在还有一层身份——疑似他去世的奶奶。
好日子没过多久，我妈按捺不住了。
这晚临睡前她献媚端着牛奶献宝一般递给我。
我仰头正要喝下，可杯子边缘的白色粉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她眼神闪烁，头撇向一边。
我身子突然一颤，紧接着把桌子猛地一拍：「拿冷牛奶给我喝？你想冰死我啊！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
我妈一看这架势，以为我奶又上身了。
她眼神惊恐，老太太在世的时候没少整治她。
我挥挥手，她恭敬退出门外。
我将牛奶喝完窗前的那个黑影才消失不见。
5
深夜两点，窗外窸窸窣窣。
来人脚步放得极慢，我的门闩吧嗒一声。
我妈压着嗓子沉声：「办完事儿赶紧出来，动静别太大，万一贱丫头突然醒了…」
那人嗯了一声。
不出五秒，只听见屋内张政撕心裂肺「嗷」的一声。
我淡定自若理理头发，「疼吗？」
张政眼神满是恐惧，他捂着下半身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从脸颊滑落。
「你咋没睡着！」他后退两步。
下一秒，张政又开启了新一轮嚎叫。
他脚踩两个老鼠夹，动弹不得，手又想捂裆又想拆夹子。
我妈闻声赶来。
只见我床下放满了老鼠夹，张政的脚被夹得血肉模糊，裤子褪到半边，此刻裆部肿得老高。
她眼珠子一转，心领神会，「宋栩嘉！你咋回事？小小年纪不学好把人领房里干啥！」
随即话锋一转假意指责张政：「你也是，婶子知道你血气方刚，但也不能顺着她啊…」
嚯，好大一顶屎盆子！
我懒得和她废话直切主题：「别装了你！我压根没喝那杯牛奶！你算盘落空了，惊喜吗？」
被我戳穿，她结结巴巴试图找补。
我把杯子往地上一砸，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诡异一笑。
「宋天赐要倒大霉咯！」
恰逢此时外面传来打砸声，伴随着宋天赐哭喊声。
我妈大惊失色迅速冲到门外。
门口的宋天赐犹如着魔一样抡起棍子把猪圈里的猪挨个赶跑。
我妈急得直拍大腿，「天爷啊，造孽啊！我的猪崽！」
宋天赐最近对恐怖暴力小说格外上瘾，可他天生胆小。
而我最近被频繁「上身」，夜里一找机会就散着头发去他床头晃悠…
入学前一晚我爸回来了。
我妈嚼着饭添油加醋和他告状。
我全当听不到，顺势把宋天赐面前的烤鸡一把拉到我这边。
宋天赐瘪嘴正要发作。
我爸咳嗽一声，脸上尽显怒气。
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这个家里，起码还有一个人是真心爱我的。
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顶着天大的压力也要供我上学，并且在他心里我和宋天赐一样重要。
反观我妈，同样性别女，可她眼里只有宋天赐这个没断奶的男宝，她似乎忘了我也是她生的孩子。
6
晚饭过后我早早回屋。
手里零碎的纸币依然存有余温。
这是我爸刚刚塞给我的学费。
半夜，尿意袭来。
我摸黑下床。
我妈那屋亮着灯，依稀听到我爸哑着嗓子的嘶吼声。
我心头一惊，学费的事指定露馅了！
我爸一向老实，真吵起来他肯定不敌我妈。
我撸起袖子冲过去准备大干一场。
刚走到门口，只听见我爸不耐烦怒斥：「水这么热！你要烫死我啊！」
怪！太怪了！
我放缓脚步顺着门缝往里看。
以往老实的我爸此刻像个土皇帝侧卧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杆烟枪啪啪两下敲在我妈头上。
我妈则畏畏缩缩跪在脚边给他添着烟丝，往日的蛮横无理在此刻消失殆尽。
转变措手不及，我脑袋一瞬发懵。
我妈小心翼翼抬头，「戏得演到啥时候啊？你把学费都给她了，万一她跑了咋办？况且…咱们天赐还等着用钱娶媳妇呢。」
我爸扯唇一笑，漫不经心打趣：「你就是太着急了，我早和你说过了，她和张政的事儿急不得，况且，我可听工友说了，这女娃娃，多读书才能卖个好价钱……
我和张政他妈早商量好了，等她上完这半学期就回来嫁人。到时候彩礼翻倍！」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
我以为和蔼可亲的父亲到头来才是背后的那个大 Boss？！
书里咋没写呢！
后面的话我没敢往下听，我跌跌撞撞跑回屋里。
浑身直冒冷汗。
我努力保持冷静回忆书中的剧情。
原书女主被迫嫁人前确实发生过一件大事。
她抵死不从，但自杀未果，
怪不得刚穿过来我脖子有一道红痕，原来那个时候真正的宋栩嘉上吊自杀？！所以我的灵魂得以进入这具身体…
思路明朗起来。
敢情这本书全员恶人？！
老实巴交的父亲才是背后的主使，而张扬跋扈的母亲居然是个无脑工具人？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个被窝果真睡不出两种人。
隔天我装作无事发生，准点到学校报到。
铺好床刚下楼。
楼门口的背影格外熟悉。
定睛一看，这背影不是张政吗！
张政显然等候多时，一见我，他脸色羞红把手里的袋子塞到我怀里。
袋子里又是一兜苹果！
一旁的舍友八卦偷笑：「栩嘉，这你对象啊？」
张政抢过话茬，「不是对象，她是我媳妇！我们一个村的，从小定了娃娃亲！」
虽说不可以貌取人，但此刻看着他的麻子脸我差点吐出来。
几乎没作犹豫我把苹果袋子一砸，抬手狠狠给了张政一巴掌，「娃你个头！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谁答应你的你找谁去！」
舍友懵了。
张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我诡异一笑，「我是栩嘉她奶！对长辈恭敬点！不然我可拉你下来陪我了哦……」
我故意拖长尾音，眼睛直勾勾盯着张政。
不出三秒，他捡起苹果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7
这事过后，张政短暂消失。
而我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原身成绩优异，我恰好又是社牛。
入学一个月我很快和同学打成一片，老师知道我家情况，专门安排我到图书馆兼职。
几个舍友格外善良，平时吃喝会刻意帮我多带一份。
她们对我的友好让我真正感受到了书里美好的一面。
生活有条不紊进行着。
可变故很快出现了。
这天午休我睡得正香。
下铺舍友林素语气急躁把我摇醒，「栩嘉！你快看！这个背影是你吧！」
电脑上贴满我的信息。
发帖人匿名状态，他在帖子大肆抹黑我，并声称手里有我和张政的果照。
评论区一众男生喊话帖主发出来给大家看看。
而帖主不负众望，10 分钟前再次更新了「我」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身材姣好，身穿一套三点式摆出妩媚性感的姿势。
我的脸则被 p 到了她的脸上！
就连我右脸颊的痣都清晰可见。
林素和另外两个舍友气得直飙脏话，「这也太恶心了！哪个王八蛋干的！」
「md 居然还匿名！告丫的！现在就给律师打电话！」
「给女生造黄谣的人能不能去死啊！」
我格外淡定，拿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件事肯定和张政脱不了干系。
穿书前，我的世界这种类似的事频繁发生，不少人秉着得不到就毁掉的肮脏想法不知道害了多少女生。
下午刚进教室，我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张政。
他身边围满同学。
男同学不怀好意调侃他，「网上那事儿真的假的啊？你真的和宋栩嘉那啥了？给兄弟讲讲！刺不刺激！」
「嚯！还得是你小子啊，把咱们的班花轻松拿下！」
他们刻意拔高音调，满脸猥琐放肆开着黄腔。
张政耳根子通红，良久他羞涩点了点头。
算是间接承认。
教室里瞬间哄堂大笑。
「宋栩嘉来了！」不知谁大喊一声。
人群唰地四处分散，刚刚开黄腔的同学瞬间坐回座位假装翻书。
林素气得声音发抖，她怒斥造谣的同学：「你有证据证明那是宋栩嘉吗！没证据你凭什么背地里诋毁栩嘉！」
那男生把书一合，不屑一笑，「你问问宋栩嘉，她能证明图片里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吗？」
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也帮腔，「对啊！你又不是当事人，你让宋栩嘉把证据拿出来啊！」
「就是就是，我早说过宋栩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生，仗着自己长得好看随意践踏张政，可背地里为了钱又和张政…」
男生纷纷替张政伸张正义，角落的张政眼睛发亮，脸上难掩兴奋。
林素急的眼睛通红。
前排的班长把凳子猛地一踹，起身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同为男生我真为你们感到可耻！仅凭一张图片就对自己同学评头论足指指点点，还大肆造谣！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该做的事吗！」
他语气激动，铿锵有力。
8
全场一刹鸦雀无声。
造谣的男同学不敢和班长硬刚，只能把目光重新放到张政身上。
他们仿佛在无声嘲笑张政：看吧，还不出手？你媳妇可要被别人抢走咯。
张政接收到信息不负众望上前一把拉住我，「走！去外面跟我解释清楚！你和班长到底什么关系！」
我讥笑：「你是哪个垃圾桶钻出来的垃圾？」
他手腕更加用力。
愤怒在此刻达到顶峰。
我抡动右臂抬手一拳挥过去，他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接下这一拳头。
不等他喘息分毫，我飞起一脚猛地踹向他的胸口。
张政直直飞了出去，连续撞倒了好几个开黄腔的同学。
教室里响起张政杀猪般的惨叫。
其他男同学面面相觑，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
我拍拍手慢悠悠走向张政，他脸色煞白，声音颤抖：「你不是宋栩嘉！你是宋奶奶是吗？」
「我他妈是你奶奶！专门来治你这个脑瘫孙子的！」
「开黄腔是吧！网上 P 图给我造谣是吧！匿名了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你皮糙肉厚的真是不怕死啊！」
我拽着他的衣领啪啪左右开弓，张政嘴角流血脸颊红肿，双手扑腾扑腾试图挣脱束缚。
笑死，姐可是举铁的，他怕是不知道我力气有多大。
张政毫无还手之力，他语无伦次自曝，「照片不是我 P 的！是宋天赐 P 的！真的！你去找他啊！」
「哦，是吗？」我松手冷笑。
张政浑身颤抖拼命点头。
我当然知道这里面还有宋天赐的手笔，毕竟他们当初商量好的，只供我半个学期。
眼看我在学校如鱼得水，那帮吸血鬼又怎么会让我好过。
他们巴不得我被同学欺负被同学霸凌好赶紧滚回家为宋天赐换彩礼。
可我又不是原女主，怎么会屈服！
这件事闹得很大，林素动用关系又添了一把火。
直到看到通报名单，我才知道原来宋天赐也在这所学校。
他卡着最低分数好不容易混了个冷门专业。
结果天天挂科没事就往家里跑，怪不得我从来没在学校见过他。
办公室里，宋天赐环抱双臂质问老师，「宋栩嘉是我亲姐姐！我跟她开个玩笑而已！你凭什么给我处分！」
老师气得直拍桌子，「你爸妈怎么教育你的！尊重别人懂不懂！开黄腔恶意 P 图中伤他人，这是违法行为！」
宋天赐满不在乎：「老师，我可是未成年，我都查过了，最多口头教育…违了哪门子法？」
我心里冷笑，十八岁就快到咯。
隔天我爸妈找上了我。
校门口，两人来势汹汹。
我妈不顾人来人往对我破口大骂，「老娘当初就该把你掐死！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畜生！天赐可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你居然怂恿学校给他处分？
你真是不识好歹，他造谣 P 图那是看得起你！」
「啊对对对，宋天赐是宝，是你最爱的男宝，既然这么宝贝你应该把他含在嘴里，而不是把这么一个小畜生丢到学校祸害别人！」
发泄出来我心里爽快多了。
我爸拽拽她的衣袖，轻声安慰我：「栩嘉，你妈不是那个意思，天赐只是一时糊涂…」
我不接茬，他话锋一转，「快放假了对吧，你到时候早点回家，爸爸带你去买几件好衣服。」
他扯着嘴角笑容僵硬，试图扮演慈父的形象。
「好啊。」
见我痛快答应，他摸索口袋掏出五十块塞到我手里。
五十块钱就想骗我回去嫁人？
做什么美梦呢！
9
宋天赐知道张政被我暴打一顿，近期学乖了很多，看到我就绕路走。
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无心学习，倒是和校外的几个社会小子走得很近。
我妈怕他学坏，在村里四处张罗合适的女孩，就等着放假把我卖出去好换彩礼。
很快迎来假期。
临走之际，林素满脸担忧：「要不你别回去了，回我家吧！我爸妈人特别好！」
我拍拍她的肩安抚摇头。
我不回家，这戏怎么唱得下去。
到家将近下午，一推门，满屋飘香。
我妈左顾右盼，「天赐呢？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不理会，眼睛瞄向桌子上的大肘子。
她反应迅速，一掌拍掉我的筷子面目狰狞：「滚一边儿去！这是给天赐做的！
你皮痒了是吧！我找神婆算过了，你奶安心投胎去了，所以这肉，你吃不得！」
我冷哼一声，「是我不能吃还是我不配吃？」
她嘲笑：「不错嘛，学费没白交，你总算认清自己的位置了。」
我不作声扭头回屋。
我妈在身后小声嘀咕：「天赐他爹说的真对！女娃娃就是得念书，这贱丫头果真开窍了，这不得卖她个万八千的！」
可惜，她失算了。
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宋天赐始终没回来。
我妈急得团团转。
天彻底黑下来宋天赐一瘸一拐的身影总算出现在大门口。
他扯着嗓子喊妈。
我妈火急火燎把他扶进屋，「哎呦，乖乖，这咋了！给妈瞧瞧，咋摔成这样！」
只见宋天赐衣服脏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腔还有干涸的血迹。
「挨揍了？」我倚着门框不冷不淡瞟他。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妈恶狠狠瞪我一眼轻声询问：「告诉妈，这咋弄的！妈给你出气！」
宋天赐眼眶含泪直接跪下。
原来这段时间他染上了赌博，为了在社会小哥面前充大王，他数次偷拿家里的存款，可依旧入不敷出。
经社会小哥指点，他突然觉得赌博是条来钱最快的路子。
可他脑子不灵光，天生就不是发偏财的命。
越赌越上头，现在欠了人家一屁股债。
他哭得声泪俱下，我妈音调猛地拔高：「多少？！50 万！卖十个宋栩嘉都凑不上这笔钱啊！！」
我：「……」
宋天赐慌了，「妈，你得救我啊！」
10
这晚过后，我妈早出晚归，地里的活直接撂挑子。
她威胁我：「不许给你爸打电话！」
我心领神会。
可很快，催债的找上门。
几个彪形大汉把宋天赐团团围住，宋天赐吓得屁滚尿流和我求救。
我忽略地上的黄色液体体贴给大汉一人递了一根棍子：「别伤着手，棍子多的是…」
大汉直夸我有眼力见。
临走时他们放下狠话：「再给你一周时间！一周后把钱送过来！不然老子把你胳膊腿全他妈卸了！」
我妈干脆不回家了。
风言风语随之传遍整个村子。
有人说她在县城从事不正当职业，甚至村里的几个老光棍还照顾过她的生意。
张政见了我满脸不屑，「幸好我没娶你！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笑笑不说话，毕竟谁会和一只癞蛤蟆自证呢。
掐着我妈回家的时间，我反手给我爸打了电话。
隔天，好戏开场了。
我妈鼻青脸肿扑向我：「是你告的状对吧！老娘白天洗盘子晚上捡纸盒子！咋就红杏出墙了！」
我爸手提棍子满脸怒气看我，「你撒得慌？」
看热闹的村民七嘴八舌：「可别冤枉栩嘉！分明就是天赐说的！」
「就是就是！你家天赐欠了赌债，天赐妈拿不出钱来，天赐记恨她，这才有了这事……」
我妈眼里的光扑灭，当场愣在原地。
她错愕又不甘。
宋天赐咬牙切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家里明明有钱！你故意藏起来打算给自己养老是吧！还假惺惺装作去县城打工，谁知道你在县城干了什么好事！」
他越说越激动：「我是宋家的独苗苗，到时候少胳膊少腿我咋讨媳妇！你真自私！你们女的全是贱胚子！」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宋天赐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适时出声：「天赐跟您开玩笑呢，他造谣你是你的荣幸。」
「毕竟他可是你最爱的男宝，你不会怪他吧。」
宋天赐呲个大牙嘎嘎乐：「我姐说得对！」
我妈舍不得骂他，立马把矛头指向我，「老娘是你亲妈！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为什么不替我澄清！」
我瞥眉：「啧，当初在学校门口你就是这么说的，忘啦？」
你看，板子没打到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疼的。
只要不是死了自家人，也是可以慷他人之慨的。
我被 P 图被造黄谣是我活该！是我的荣幸！
而同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倒伤心了，真好笑。
我懒得理会这帮傻逼抬脚往门口走。
我爸一把拽住我，「你要去哪儿！张政不要你总会有人要你的！」
我甩开他的手，目光冷冽：「怪不得宋天赐这副德行，原来是你的根早早烂掉了！」
他破罐子破摔干脆不装了：「想走？没门！」
「老子供你这个丫头片子上学是为了啥！不过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才给脸不要脸呢！我忍你很久了！」我抄起旁边的棍子发疯似的往他头上猛敲。
抢夺棍子未果，他咬牙切齿咒骂：「你这个贱丫头！学都上到狗肚子里了？真没素质！」
「啊对对对，我没素质！」
人群里的林素扑哧笑出声。
她车门大张朝我狂使眼色。
我迅速跳上车，身后的咒骂声也离我越来越远。
11
整个假期我都和林素待在一起。
林素爸妈游走国内外，偶尔抽空回来检查一下她的功课。
我妈找上门的时候, 我正和林素大谈特谈以往穿书奇遇。
她声音沙哑在楼下尖叫。
见我出来, 她一把拽住我，「栩嘉！帮帮妈妈！」
都不用猜, 肯定又是为着宋天赐的事儿。
「你帮帮你弟弟, 妈求你了！」她面色惨白, 毫无生机。
「上次的赌债妈卖了一个肾替他还清了, 谁知道他不死心, 又去赌！这次…」
我打断她：「所以这次轮到挖我的肾了？」
她扯唇尬笑，「看来咱们母女心灵相通, 那你能不能…」
「不能！！」林素窜出来把我护在身后, 「那是你儿子又不是宋栩嘉儿子！你别太离谱！」
我妈脸色突变，她恶狠狠瞪着林素，「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闺女！她的命都是我给她的！我挖一个肾怎么了！怎么了！」
真正的宋栩嘉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钮祜禄栩嘉！
我拽着林素一边报警一边后退。
不是喜欢撒泼吗？谁怕谁啊！
退到空旷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随即扯着嗓子尖叫、嘶吼, 疯狂爬行。
围观行人越来越多，我慷慨激昂讲述了一遍她的光辉事迹。
行人纷纷唾弃她：
「这哪是亲妈！这是畜生啊！」
「连畜生都不如, 哪有亲妈给自己新闺女下药的！」
「啥年代了，还重男轻女！男孩是个宝女孩就是根草呗？什么脑残思维！」
……
热心群众把她秒成渣渣。
她不死心反驳道：「你们这些城里人懂个屁！甭管啥年代，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是废物！」
此话一出, 引起众怒。
关键时候，警察来了。
我妈抬眼一看, 夹着尾巴就想溜。
热心群众不干了, 她们围成一堵厚厚的墙拦住我妈。
最后我妈以破坏公共秩序成功被请去喝茶。
她以为卖个惨撒个泼我就会对她妥协，显然她低估了新时代女性的思维和力量。
对付这种可怜虫, 武力解决远远不如魔法攻击见效快。
毕竟群众心里的这堵墙她永远都跨不过去！
我妈被拘，宋天赐赌债迟迟还不上，对方果断履行承诺，断了他一只胳膊。
他逃跑途中，又不慎出了车祸。
因救治不及时，下半身只能拦腰截肢。
引以为傲的宋家独苗失去男性特性，我爸连夜买票远走他乡。
医院里的宋天赐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死盯天花板。
医生说, 自从手术做完他就一直这样。
我嗤笑，最宝贵的东西被截了, 想必他现在生不如死。
12
一周后，我妈出来了。
林素和我八卦, 「听我表姐说，你妈昨天在医院大闹一场！那场面，啧啧，她跪着求医生把那玩意儿给宋天赐接上, 医生哭笑不得, 切都切了！咋接啊！」
「你说她当初给你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副嘴脸呢？甚至张政那王八蛋还是她亲自领进房的…」林素叹气感慨。
再次见到这对母子是新学期开学第一天。
校门口我妈衣衫褴褛拉着板车, 板车上躺着神情木然的宋天赐。
而今天，还是他十八岁生日。
当初他在办公室对着老师狂放厥词那一幕依旧无比清晰。
今天是成年了，但可惜, 他连监狱都不配进了。
我妈探着头鬼鬼祟祟在垃圾桶寻找吃食。
我收起目光。
「宋天赐，十八岁生日快乐。」
遇上我，就是赠予你们母子最好的礼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