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试管婴儿，我被算计成为了老公和他表妹的代孕工具。
直到儿子出生后，他咬烂我的胸，挠花我的脸。
老公骂我是个不会带孩子的废物。
离婚后，我才知道这是他们设的局，为的就是父母留给我的财产。
我甩出亲子鉴定书：「带着你们的超雄儿，滚。」
后来，他们一家，傻了、疯了、死了。
1
手术室里，昏暗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
直到耳边传来那清脆的啼哭声。
我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过去那段试管之痛，与现在宫缩五个小时之痛。
似乎都走远了。
被推出手术室后，老公沈杰面带焦急，似乎等了很久。
他的衣衫凌乱，领带在笔挺的西装上显得有些凌乱，眼眶红红，声音嘶哑地说：「沅沅，你辛苦了。」
我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上，朝他摇摇头。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
婚后，我备孕三年，各种正方、偏方都没用，始终怀不上孩子。
可天无绝人之路，还有试管婴儿这条路可以走。
考虑良久，经远在国外表妹介绍，最后选择了这家私人医院。
高跟鞋的哒哒声传来，很快充满了楼道内。
我微微侧头，仔细一看，才认出是表妹林茉茉。
她变化很大，包臀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的声音有些微喘：「沅沅姐，赵医生说你要生了，我担心不下，马上飞回来了。」
她脖子上的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光。
很美也很有质感，莫名的，我心里产生一种熟悉感。
不等我回忆，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回神。
妆容精致的表妹正用湿巾为我擦汗。
声音柔柔：「沅沅姐，辛苦你了，实在好久不见。」
2
嫁给沈杰的这三年。
我的家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新加坡开公司的父母突遇车祸，却并没有给我留下一分财产。
葬礼，我也因为准备试管而无法远行，没有参加。
就连父母的后事，也是托表妹处理。
这件事也成为我心里的一道坎，坎里全是愧疚。
毕业后成为家庭主妇的我，生活过得很拮据。
为了维持生活，我变卖了许多奢饰品包包、首饰。
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得偿所愿，但总有人幸运。
爸妈死后，表妹的生活越来越好，开了公司，正巧碰上医疗的风口，赚了很多钱。
我从心底为她感到开心。
父母资助她读书十三年，从小学起，我就把表妹当作我的亲妹妹。
过去，我把她当成爱情的军师，我和沈杰的相遇、相恋，她都或多或少的参加，还帮我瞒着爸妈。最后我和沈杰修成正果。
现在，她也常偷偷帮助我，让沈杰去熟识的外企公司当副总。
虽然因此沈杰多了很多出差和应酬，但家里的经济条件宽裕了很多。
从小我就很有小孩缘，到哪都是小孩王。
大学时，我每次都主动参加三下乡，去乡村支教的时候，总有一堆小跟屁虫跟在我身后。
可我备孕三年，心力憔悴，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在乡下的婆婆也对我颇有怨言，骂我是不会下单的母鸡。
林茉茉知道我的苦，我做试管婴儿这件事，她比我还上心。
从南到北找了多个医生和医院，还拖着我去国外问诊。
最后，才找到了在家附近的这个私人医院。
起初，我还对这个医院存疑，但很快，我就怀上了宸宸。
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为了感谢她，我也免费兼职起了她公司的前端工程师，给她优化了很多代码。
每次我帮她开了大单，她总是在视频中用那弯弯的眉眼，笑着对我说：「都是一家人，沅沅姐好好休息吧，别再熬夜写代码了，伤着宸宸就不好啦。沅沅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呀。」
这次的手术费，也是她出大头。
我拒绝多次无果，就连赵院长也拒收我的钱，拗不过她，最后只好随她去。
羊水破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给她写新的程序。
还好苦尽甘来。
儿子白白胖胖，特别是那双丹凤眼和他爸爸一模一样。
虽然长得和我不像，但和沈杰却是十分相像。
今天，林茉茉的公司也成功上市了。
我对林茉茉笑得灿烂，表示感激。
可护士把我推入病房后，她和沈杰的激动拥吻。
我没看见。
3
从儿子出生的那天起，林茉茉就一直住在我家。
刚开始，只是偶尔帮着我喂奶和洗奶瓶。
但到最后，她对宸宸的爱似乎变了质，哪怕她上厕所，也要抱着，生怕磕碰着。
比我这个亲生妈妈还更有母爱。
她给宸宸买的婴儿用品，小到袜子，大到儿童专用洗衣机。
每天各种婴儿用品的快递几乎塞满家门。
宸宸从小就脾气差，长得也很快，小小的他就开始用拳头打人，推翻奶瓶。
但在林茉茉眼里，这些却都是优点，通通可以包容。
她总是念叨着：「真是我的乖儿子，力气又大又强壮，以后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每次听着，心里都很不舒服。
好像林茉茉才是孩子亲妈似的。
因为是在私人医院做的试管，很多流程都简化了，孕检都缺席了几次。
我看宸宸越发暴躁的性格，也越是担心。
这症状可能是超雄儿，就想带着他去妇幼看看。
可沈杰总是阻止我：「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孩子长得又壮又快有什么不好的，就要去公立医院送钱！在那儿花的钱还少吗？」
我向林茉茉诉苦，她也不向往常一样为我出主意，身为医学生的她，居然说。
「就算是超雄儿也没什么的。沅沅姐，宸宸还那么小，好好教就可以了，那些营销号，你可别多看。后天的培养才更为重要，你可不是一孕傻三年吧？」
月子期间，我每晚每晚的呕吐，身材也开始走样。
沈杰虽然出差变少了，但每天都是凌晨两三点才回家。
我知道他辛苦，可我却连宸宸都照顾不好。
他因为宸宸，每晚都睡不好整觉。
回家总是摔东西、发脾气。
可我好像天生和宸宸不合，只要我抱着他，他都会大哭大闹，好像我掐痛了他。
我尝试学习带娃，向妇科医生求教，还买了个布娃娃来练习抱孩子。
练到足够标准后，我才又敢抱起宸宸。
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宸宸的反抗更激烈了。
最后，把医生都弄烦了，把学费钱都退回给我。
但到林茉茉手上，宸宸就变成一个乖宝宝，安安静静的。
我在家里，好像是一个游魂、边缘人。
终于在这晚，林茉茉对我说：「沅沅姐，你这样可带不好宸宸，你就好好坐月子，好好休息，我来帮你带吧。」
沈杰也应和着：「我为了这个家，每天都累死了，她还天天漏尿，半夜不睡觉，谁能受得了。」
我哑口。
他们没等我的回答，沈杰就直接把家里最宽大舒适的主卧让给林茉茉住。
还给自己搭了一个小床。
定居在林茉茉旁边。
而我被安置到隔壁连窗都没有的储物间。
那段时间，沈杰虽然天天回家，却从未踏入储物间。
我站在主卧门口质问，得到的却是一句：「我只是想陪宸宸，你太多心了，别那么小心眼。谁让宸宸和你不亲？」
每个夜晚，一墙之隔，他们的欢声笑语传来。
好似一家三口。
而我，是那个多余的。
4
宸宸对我的反抗更加激烈了。
似乎真的天生和我不亲近，上辈子跟我是死对头一般。
我走向他，他就瑟缩着往后。
我一抱他，他就大哭，甚至用指甲刮花我的脸。
我给他喂奶，他的吮吸一次比一次用力，仿佛要吸出血。
坐在婴儿床里，他那双丹凤眼盯着我。
总让我感觉背后发凉。
久而久之，林茉茉跟宸宸相处的时间甚至比我还长。
她成为了沈杰的老婆，每一天，她都帮沈杰洗内裤。
她也成为了宸宸的妈妈，有时候，她甚至不让我抱孩子。
宸宸的第一声妈妈，也是对着林茉茉喊的。
在家里，只有我是我自己，我就像一头奶牛和任劳任怨的保姆。
家里所有的家务事都是我来承担，只有喂奶的时候，宸宸才会乖乖的被我抱。
可他的乳牙已经开始生长，吮吸得一次比一次痛。
到最后，就算穿最舒适的内衣，也挡不住胸口疼。
林茉茉她还有一个恶趣味，就是喜欢看着我喂奶。
偶尔还会拍照片，嘴里嘟囔着：「宸宸真乖，吃奶奶长大大。」
有时候，她还会把这些照片发到朋友圈。
每次我看到共友点赞和评论，都感到十分尴尬。
我也有跟沈杰提过，可他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杰不再对我偏心，有时还会对我大吼大叫。
过去那些温柔和贴心，就像一朵浮云。
从国外回来的林茉茉口味刁钻。
鲁菜嫌太咸、川湘菜嫌太辣、粤菜和苏菜又觉得清淡......
最后，我只能八大菜系每种都做一个。
看她心情决定剩多剩少。
有天夜里，沈杰出差回来，看见桌上满满的菜。
在客厅大骂道：「张沅沅，我是要表扬你吗？大晚上的，你整那么多菜啊？看看怎么吃啊，这么多菜。难道让宸宸和茉茉一起吃剩菜吗！」
「要不是你带不好宸宸，茉茉这个大老板会在这儿蹉跎青春吗？跟你这三年一样，只知道当米虫！」
他这段话，不仅伤到了我的心，还告诉我，他和林茉茉的关系，比跟我还要好。
为了证明我的价值。
我放下了手里的代码。
从那天起，我每天六点就准时起床。
骑三个小时的单车去进口超市买食材。
忙完一切家务活后，就亲手洗林茉茉的高定礼服。
这个时候，十二点的钟声就会敲响。
冰冷的水、红肿的手和止不住的呕吐，伴随我整个月子期间。
5
儿子的百日宴上。
我被安排坐在最角落。
胃酸时不时涌上，我只好止着干呕，虚弱的靠在椅背上。
只见林茉茉抱着儿子到处打招呼：「你们看宸宸多可爱呀，长得跟我还有些像呢。」
众人纷纷捧场：「有你这样的小姨，宸宸算是走了大运了。比亲妈还好！」
说着就用眼神扫射了我一番。
林茉茉的脸上笑开了花，打着哈哈道:「你们可说中了，宸宸第一声妈妈是对着我喊的。但喂奶还是得让沅沅姐来。」
边说边往我这走，把儿子抱给我：「沅沅姐，宸宸饿了，你喂一下。」
众人的眼神全聚焦到我身上。
她强硬地扯起我的衣服，把儿子的头怼到我胸前，语气有些恶狠狠：「母乳喂养才健康，沅沅姐不会不愿意吧。」
我用求救的眼神望着手拿奶瓶的沈杰。
可他面若冰霜，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在众人的沉默霸凌下，好似我不喂，就不是一个好母亲、好媳妇。
我只得背过身去。
可一接过他，宸宸就开始大哭，双手不停的摆动。
他长的快，也重了很多，这样一闹腾，本就身体虚弱的我有些控制不住。
突然，一阵刺痛从胸口传来，宸宸用乳牙咬穿了我的胸。
乳头都掉了下来。
我失重，倒了下去。
顿时，血齐刷刷的往下流。
染红了前衣。
6
再次醒来，鼻腔充满消毒水的气味。
环视四周，目光锁定在了宸宸身上。
这是第一次他能安静的睡在我旁边。
也是第一次，我和宸宸独自处在同一个房间。
我直直地盯着他，心里却在发问。
这是我的儿子吗？
所谓的母子情深，是真的吗？
为什么我的孩子会跟我不亲呢？
可产后还没恢复好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似乎在回答我。
这是我生的。
可能是盯得出神，我居然觉得宸宸和林茉茉长得十分像。
不仅是脸型，更是那塌塌的鼻子。
猛然一瞬，儿子的眼睛突然睁开。
小小的丹凤眼里，透着寒意。
7
大家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可我自从当了母亲后，却变得软弱了起来。
住院这些天，我的精神一直很恍惚。
我觉得，宸宸不是我的孩子。
可，他确实是我怀胎十月，亲自生下来的。
难道，林茉茉和我是亲姐妹吗？
所以，宸宸也会遗传到她？
爸爸也是那样的塌鼻梁。
脑子里这几件事，转来转去，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慢慢拉紧，又慢慢松开。
我开始白天晕乎乎的睡不着，晚上又毫无困意。
日夜的时差的颠倒，引起了张医生的注意。
张医生是一个及其负责的三甲医院医生，戴着金丝眼睛，几乎一日查三次房。
这天，她看我的精神不对，怀疑是与我摔倒有关。
整理了我的病例后，让我尽快去做脑部检查，查查看是否与脑震荡有关。
我拿着病例正打算去检查，就撞上了沈杰和林茉茉。
他们手牵着手，举止亲昵，沈杰单手抱着宸宸，三人一起有说有笑的。
远远看去，他们才像是幸福的一家。
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身体甚至开始颤抖。
当年我和沈杰的相爱，父母亲其实并不看好，甚至出手阻止。
在表妹的支持下，我勇敢地去追求爱情，以至于和父母决裂。
沈杰是农村孩子，靠着自己努力，考上了和我一样的 985 大学。
在爱琴湖边，我在对代码焦头烂额时，他出现了。
他长得又高又帅，那双丹凤眼更是及其魅惑人。
那天，他吹着笛子唱着歌，我就这样被他深深地吸引了。
林茉茉没考上青花大学，只考了本市的二本。
这时临近暑假，正好遇到她来找我玩。
就这样，我们三个认识了。
后来，在林茉茉不断助攻下，我和沈杰走到了一起。
然而爸爸还是阻拦，爸爸一气之下把林茉茉带到国外深造，并和我断绝关系。
妈妈看我一个人可怜，全款给我买下了现在正在住的大平层和一辆奔驰。
办好所有手续后，妈妈也飞往国外。
国内只留下我一个人和我那所谓的爱情。
也是那时，我的好朋友黄安琪也和我决裂。
因为她不喜欢林茉茉，并恨铁不成钢地大骂我恋爱脑。
当时我想，我只要好好学习，好好维持这段感情，就能让他们刮目相看。
我开始收敛锋芒，学着成为一个内敛文静的女孩。
老师邀请我参加各类竞赛，我都积极参与，拿了很多个国奖。
那时，也是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可子欲养而亲不待。
一场车祸，我连跟父母道歉的机会都失去了。
我就这样错过了。
我以为我的奔赴是一场胜率百分百的赌注，可惜不是，我赌输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打开手机，拍下了他们这温馨的一幕。
手一点，把照片发给了正在律所当合伙人的黄安琪。
并附上短信：「安琪，我想离婚了，你帮我起草离婚协议书吧。」
8
我出院的那天。
黄安琪倚在迈巴赫旁，戴着墨镜，一身利索的西装，尖尖的声音有些刺耳：「哟，这不是沅沅嘛，早跟你说了沈杰和林茉茉就是俩渣男贱女，俩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是合起伙来骗你。当年你和他结婚，我就不看好，你看你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抿唇不语，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黄安琪看我沉默，也没再继续狂轰滥炸，只把打印出的离婚协议书递到我手上。
车缓缓驶过，窗外的风景也在改变。
我知道，回不去了。
我照常使用指纹解锁，尝试十根手指后，仍旧失败。
黄安琪在一旁瞪着我：「你确定这是你家？要么走错了，要么小三上位了。」
我往后退了退，紧了紧腿部肌肉力量，朝门上用力一踹。
一次、两次、三次......
一次比一次大声，力道也不断增加，震得整层楼都在跳舞。
黄安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拍了拍手：「还得是沅姐，当年的跆拳道可没白学啊，太久没见你动武，都以为你是软弱小白兔了。」
我看着门开始摇晃，正当我要补一脚时，门被打开了。
差点踹到来人。
里面的饭香扑鼻，我抬眼一看，对上了沈杰躲闪的目光：「沅沅，你怎么回来了？没让我们去帮你办出院。」
我冷哼一声，直接把左手的离婚协议书摔到他脸上。
还掂了掂右手，将那一沓厚厚的信封直接朝林茉茉砸去。
信封里沈杰和林茉茉的亲昵照片散落。
有牵手的、亲吻的、一起坐摩天轮的、买戒指的，甚至细到每日他们每日你侬我侬去买菜的。
林茉茉脸色一变，大叫道：「张沅沅，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大小姐了。是，我和杰哥在一起了，可你算什么东西？离婚，你照样分不到一毛钱！」
其实我早就知道，沈杰将财产已经转移了。
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还债，都转给了林茉茉，还备注上了抚养费。
因为抚养费有高有低，没有标准，沈杰几乎每个月将三分之二的工资转出去。
法律上，即便是给得再高，也没问题。
而且林茉茉也确实带了。
所以，现在的沈杰名下，没有任何存款。
我嘴角上扬，嘲讽地看着她：「钱？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把宸宸给我，那是我儿子，抚养权必须归我。
还有，这是我的房子，你们都给我滚。」
沈杰也反应了过来，压抑着声音：「你做梦，我死也不会让宸宸跟你！」
旁观的黄安琪轻车熟路地给我倒了一杯茶，冷冷道：「那你就去死。」
「你想陷害沅沅，把钱早早转走，还偷偷地以她名义跟亲戚借钱做试管，把聊天记录删掉了，让沅沅莫名其妙负债。
你以为这样，沅沅就能不分割你的个人财产，还要替你还债。当年你让沅沅辞职，就是为了现在你有固定收入，大概率能要到小孩的抚养权吧。沅沅本就心软，以后是不是每月还要给你们这俩渣男贱女支付抚养费？
做你的梦吧！」
黄安琪用力一摔，玻璃杯碎片散落一地，滚烫的茶水连带茶叶全飞溅到林茉茉脸上。
她捂着脸大叫。
伴随着这动听的声音，我走到沈杰面前，朝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只见他直接跪下，在地上发抖。
接着将离婚协议书递到沈杰面前：「签吧，别让大家难看。法律上，安琪的能力，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武力上，你应该不会忘记被我打得掉两颗门牙的事情吧？你信用卡里那 20 万，取出来，拿给我，这钱是我应得的。」
沈杰的手颤巍巍，还是嘴硬道：「这钱凭什么给你？你一个家庭妇女，什么价值都没创造！」
我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每说一句就往他身下踹一脚：「凭你出轨。凭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我买的。凭你签下的大单都是我开的。凭我那几十个爱马仕包包。凭你的儿子是我怀胎十月生的！」
五脚过后，沈杰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我用脚把离婚协议书一推，用脚尖点了点签名处。
9
其实黄安琪问过我，为什么不告沈杰重婚罪，证据是很充足的。
但我看着宸宸，想到他的未来，就拒绝了。
在黄安琪的帮助下，我的离婚流程走得很顺利。
财产很快就分割成功，家里的房、车都归我。
虽然婚后的财产一分钱没分到，好在婚前的都留了下来。
沈杰也守约的将二十万打到我卡上。
黄安琪整理完资料，对我说：「姜还是老的辣，张阿姨早就为你的以后打算好了。」
我请了个好几个保姆，把所有关于沈杰和林茉茉的东西扔掉。
家里尘雾四起，十分热闹。
这些杂物很快就堆成了一个小山堆，阿姨们忙上忙下，四部电梯运了好几回，还是一样的多。
其中还发现了很多没用完的避孕套，甚至床底还有用完了没丢的。
看来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们躺在我的床上，生活得很好。
一阵阵恶臭传来，阿姨们皱着眉收拾床底和沙发。
看来床和沙发都该扔了。
我打开手机，拨通货拉拉和收废品的电话，还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垃圾人、垃圾事，今天之后，全部滚蛋。」
为了方便阿姨们进进出出，我将大门打开。
没想到跟着货拉拉一起上来的，还有林茉茉。
她手上拿着房产证，脸上闪着炫耀的光：「这是杰哥给我买的别墅，比你这破房子好得不知多少倍。我们根本不缺钱，那二十万，留着给你买棺材本吧！我们后天就移居海外了，你就留在这破地方守着你的烂房子吧！」
说完，还拿着合同在我眼前晃了晃。
曾经沈杰也答应过我，买一套靠海的别墅。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就在那养育一个生命，搭建起一个新家。
结婚后，他却连楼盘都没去看过，我给他转发楼盘信息，也总是已读不回。
次数多了后，他朝我大骂：「还不是因为你！怀得了孩子，我们会这么难吗？」
心低的酸涩传来，胃又开始痛了。
自从生完宸宸，我的身体就一直很差。
一旁的货拉拉小哥没见过这阵仗，直直的盯着那份合同，带着谄媚：「姐，你这房子装修的时候可得喊我啊。」
林茉茉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眼角却带着讥笑：「这可不能叫你，我定的家具，可都是纯手工的，贵着呢。你没轻没重，怕你赔不起。」
货拉拉小哥脸霎时就白了，我拿过合同笑道：「我这是市中心，你八环外贷款买的别墅，要不就放放吧。不是当了上市公司老板，就可以瞧不起人。」
只见林茉茉的笑容凝固，一把拿过抢过合同看了又看。
「你！明天判决下来了，我们走着瞧！」
她离开的脚步声巨大，崩崩崩，好像可以把这栋楼踩穿，就连电梯按钮也被按得啪啪响。
我正打算关上门，满脸通红的她却甩给我一个招摇的笑容，嘴里大叫道：「让你这小贱人开心一下，明天判决下来，宸宸必然是我的！」
一阵不安蔓延，但我看着在婴儿车里乖乖躺好的宸宸，心里又稳了。
现在宸宸已经没有那么排斥我了，抱着他也不会挣扎，有时候还会主动把玩具拿给我。
把东西清理干净后，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填天上了。
看着弯弯的月亮，我却瘆得慌，正当我要拉上窗帘时。
宸宸却突然大哭，那一刻，我的手机也开始疯狂震动。
是黄安琪发来的一份亲子证明。
鉴定意见下清清楚楚的写着：「在排除外源干扰的前提下，支持如下鉴定意见：林沅沅与被鉴定孩子不是亲生母女关系。」
我的心一震，好像碎掉了一样。
我不敢相信地看向正在大哭的宸宸。
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竟不是我亲生的。
10
一夜无眠。
手机那端还一直传来消息，震动不停。
我愣在原地，冷冷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不是我亲生的，那我是什么？
过去的那些努力，是为了什么？
做过的检查、超百次的试管方案，全麻下 B 超后穿刺取卵留下的疼痛。
从孕早期每天吐十几次，几乎每晚都呆在厕所内；到孕中期关节骨缝痛，盆肌底受损，常常漏尿。
直到现在都还没痊愈。
产期前，我的腿突然水肿得像大象，宸宸本就好动，胎动更是让我失眠。
也因为漏尿，沈杰和林茉茉多次明里暗里嘲笑我。
慢慢的，我居然就能接受住在储物室了。
想到这些，我就快要发疯了。
我付出的一切，金钱、精力、身体健康，居然是为他人做嫁衣？
我不信！
11
我亲自带着宸宸去做了亲子鉴定。
我不相信，宸宸不是我的孩子。
直到三天后，我用颤抖的手接过亲子鉴定，一页一页的翻到最后。
医生叹着气，对我摇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鉴定书上，鉴定结果那行白纸黑字的写着。
林茉茉与被鉴定孩子不是亲生母女关系。
宸宸不是我的孩子！
我差点当场晕了过去，但还是强撑着。
医生断断续续地说着：「林女士，您知道这个孩子是超雄儿吗？看了您孩子所谓出生医院，那是不符合资质的。如果您完全不知情，那我们合理的怀疑，您是被代孕了。」
这句话刚说完，沈杰和林茉茉就冲了过来，把宸宸从我手上夺走。
沈杰冷着脸道：「这是我的孩子，我和林茉茉爱情的结晶。」
林茉茉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当初我不就说嘛，生孩子好痛苦，要是能无痛获得一个亲生孩子就好了。谢谢你啊，沅沅姐。」
说完，把判决书在我眼睛晃了晃：「看见了吗？抚养权归沈杰，也就是归我们。」
判决书很轻，却重重的砸在我的心上。
我以为我一定会发疯的，可看完他们演完这出好戏，我却冷静了下来。
那些日子，是我太迟钝了。
林默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做试管的时候，她也住院了很久。
只不过我住的是设施简陋的小诊所，而她住在三甲医院的 VIP 病房里。
那时候只以为是她胃病犯了，没想到是在取卵。
孩子和母亲天生就有亲缘关系，而我和宸宸一直都没有。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吸了吸气，调整情绪后，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个超雄儿，是归你们了。劝你们好好养，别让他出来祸害社会。还有，代孕是犯法的！」
沈杰和林茉茉却不以为意：「你怕是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然后就抱着宸宸大踏步的往外走，刚刚还在我怀里哭闹的宸宸，一下就静了下来。
我的心带着绝望，但却有些释怀。
那不是我的孩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处短暂的住所。
从今往后，他和我不再有瓜葛。
我谢过站在一旁的医生后，立马开车去了生宸宸的那个医院。
可一到，我就傻眼了，没想到已经变成火锅店。
进去后，还遇到了正在吃火锅的黄安琪。
这家医院，已经倒闭了。
数据也全部被清空。
林茉茉有三甲医院正规的试管记录，而我没有。
他们所有的流程都是正规的。
怀孕时，为了宝宝的健康，我一直远离电子设备，就连出门买菜也是拿现金。
所以，孕期一张照片都没拍。
可林茉茉却有带宸宸的全照片。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被算计的那个！
12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搜索林茉茉的公司究竟是做什么的。
可因为开在国外，切入点非常少，迟迟找不到结果。
对于他们公司，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连派出去的侦探，也只能找到一些图片。
但也得到了一些很关键的信息，林茉茉的资金来源不正常。
之前说是上市公司，其实并不是，而且沈杰还为这个公司源源不断的注资。
但刚开始时，年纪轻轻的林茉茉，居然有一个亿拿来投资这个还未成型的公司。
根据这条线索，我一直往下查，也找到了一些破绽。
这一个亿的资金，似乎是从我爸妈名下转出的。
可，爸妈的钱不是全都捐给了基金会，没留下一分钱给我和林茉茉吗？
这天，我照常打开短视频软件。
却发现点赞和私信都炸了。
私信全是骂我知三当三，破坏别人婚姻的。
我一头雾水的点开艾特。
原来是林茉茉发的视频突然爆火了。
视频里，沈杰抱着宸宸，站在别墅门口合拍，那两双丹凤眼格外相似。
大门敞开，里面的新中式装修显得及其奢华，而林茉茉就靠在门口，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配文道：【没有小三，岁月静好。】
并艾特了我，后面写着小三。
引得不少网友在下面评论：「这小三真不要脸，长得好看，没想到心那么坏。」
「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呢，学历高不代表人品好。」
纷纷为林茉茉申冤，甚至爬墙到我的抖音来骂我。
但就在这些谩骂的评论里，还夹杂着一些年轻女性的评论，显得格格不入。
「这人有点眼熟。」
「她不是林茉茉？不是一直在国外吗，还敢回国？」
「大骗子，赚这些折寿钱买别墅，真是不要脸，我要报警！」
离婚后，林茉茉就总是在朋友圈发一些岁月静好的照片。
有她和沈杰的烛光晚餐；也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游乐园之旅；甚至还有他们在爱琴湖旁拍结婚照。
那段时间，林茉茉几乎每一条朋友圈都艾特我。
刚开始还会为了七年的感情伤心。
但现在，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所以从没有理过她，但我的无视，似乎伤到了她的心，从不玩抖音的她，居然发了视频。
而用意就在于，引导网友来网暴我。
但我第六感告诉我，这些女孩一定和林茉茉认识。
我主动私信那些年轻女孩，并让黄安琪去了解情况。
她一向效率很高，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
当年林茉茉跟随爸妈去新加坡后，并没有继续念书。
而是开了一家小公司，主营是做医美的。
刚开始并不顺利，但爸妈死后，她的公司得到了一大笔注资，几乎是起死回生般，林茉茉公司的营销铺天盖地。
很快，很多年轻女孩和小网红纷纷飞往新加坡。
谈妥一切，签完合同后，林茉茉就会狮子大开口。
本来三万的项目涨价到三十万，很多年轻女孩并没有那么多钱。
但因为是在异国他乡，而且合同也是白纸黑字，就算回国打官司，胜率也不高。
多数人只得妥协。
可凑不出钱怎么办？
林茉茉给她们找了条道，那就是，去卖卵、代孕。
而这也是林茉茉真正的意图，就这样，她的商业版图也越来越大，钱包也鼓了起来。
越来越多年轻女性受害。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确认我的身份和意图后，她们提供了很多证据。
甚至，她的手已经伸到国内来，最年轻的有刚来初潮的小女孩。
国内也有很多受害的姐妹。
而林茉茉他们宣传的方式也很朴素，就是在各种公厕门上打广告，或者打着重金求子的名号。
利用金钱，专门欺骗那些年纪小又家庭条件不好、不懂事的爱美女孩。
受害人遍布全国各地，而我，也是受害人之一。
甚至，我还是倒赔钱的程度。
我没有留下证据，可总有人有。
13
我将证据一点一点的收集和查证。
与黄安琪一起将证据链捋了好几遍，为了确认证据的真实性，我飞往多个受害者家庭。
因为很多原因，有些女孩拒绝提供证据，将我赶出门。
但更多的女孩愿意提供证据，甚至有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孩同意了当证人。
我先将这些材料做成视频，发布到网上。
一发布就上了热搜，被多个营销号转发，引起了热议，关注度飙升。
林茉茉的抖音号被扒出，就连户口和身份证都被曝光。
当天，我就收到了林茉茉给我打来的电话：「我劝你现在赶紧删掉，否则当心你的命！」
我直接挂断。
这天下午，我家的门锁眼被堵住，还被喷了红色油漆。
门口的快递盒里，放着死老鼠和带着血的大砍刀。
我不紧不慢地按响门口的物业铃，并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的效率很高，很快，沈杰和林茉茉就和我隔着铁窗相见。
没等我开口，林茉茉就对着我大吼道：「把我们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沈杰在一旁红着眼，就像即将冲出来的狮子：「我们坐牢留案底，以后宸宸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下巴轻抬，用逗猫一样的语气说：「你欠我的，都要还回来，这次，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我不再是从前的我。」
签下和解书，我就大踏步离开了。
怎么能让她们这么容易就进牢子养老？
我将自己用墨镜和帽子全副武装打包起来，小心地绕过外面密密麻麻的记者，和那些高清摄像头。
请自己大吃大喝一顿后，发现林茉茉那的八环外别墅被围攻了。
而且她在国内注册的公司被清查，不仅是违法经营，还有多笔偷税漏税。
为了补税，林茉茉将奢饰品和房车全都卖了，可还是不够。
因为沈杰早就扔下她和宸宸远走高飞，将林茉茉的资产分割、转走，卷款逃跑，移民国外了。
林茉茉走投无路之时，居然找上了我。
她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沅沅姐，看在我们相识十三年，就借我些钱吧，再还不上那些钱，他们就要找人把我打死了。」
林茉茉原本的小圆脸上带着红肿，左脸鼓起一个大包。
腿上打着石膏，一瘸一拐的。
还伸出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背后巨大的血痂显得触目惊心。
可我无动于衷，冷笑道：「你让我怀上你和沈杰的孩子时，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姐？爸妈也对你不薄，你竟然设计车祸害死了他们！」
她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表情转瞬即逝，
「那是他们该死！从小就把我像狗一样养，对你和对我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林茉茉脖子上的项链闪着光芒，又照进了我的眼睛里。
和上次不同，这次，我认出了那条项链。
那是我妈妈经常提起的项链，也是外婆留给妈妈的唯一遗物，所以妈妈总是小心翼翼的珍藏着，说是留给我当嫁妆。
我知道妈妈是个古板的人，就算对林茉茉再好，也不可能把这件遗物留给她。
黄安琪飞往新加坡调查代孕事件的时候。
还意外发现爸妈那次车祸，有林茉茉的参与，她给爸妈买了巨额保单，受保人是她。
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脸蛋，用手摸着那条项链：「为了钱，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茉茉突然像发疯一样：「是！我是做得出来！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我就是看不得你好。凭什么你有好的父母，有帅气的男朋友，而我只能当你阴影下阴暗爬行的老鼠？你不是喜欢小孩吗？那我就让你生，生我和你老公的小孩！
就算你把那些人找到，只要我不承认，组织代孕这个锅，就扣不到我头上。」
这时，客厅旁的书架突然倒塌，发出剧烈的响声，黄安琪带着三四个民警走出来，语气带着些尴尬，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们几个在这聚会呢。顺便录下了你刚刚说的话。」
我直勾勾地盯着林茉茉，她的脸彻底白了下去。
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了，毕竟，不是我逼迫她来，而是她自投罗网。
她脸上的泪一颗一颗的掉落，砸在地板上。
像是鳄鱼的眼泪。
14
很快，林茉茉就被判刑了。
因为代孕这件事情本就天理不容，在舆论的催促下，警方也十分重视，加上证据链完整，林茉茉上诉三次，仍旧维持原判。
而我继续攻读学位，努力考上了藤校研究生，闲暇之余，还接一些外包，做做小程序，帮黄安琪完善律所的系统。
我出国读研那天，沈杰也在新加坡落网了，被遣送回国。
沈杰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可百密一疏, 他的移民材料造假被查处。
而他的资料正好递回国内, 一入库，就被锁定。
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不是出了国, 就能逃的掉的。
说来也巧，在机场待机时, 我正对着代码发愁。
远处走来一大群人, 中间那人似乎被架着, 手链声叮叮当当，很有乐感。
我抬头，竟然就是沈杰，他不再帅气，弯腰驼背，乞丐般乱糟糟的头发和长长的胡子。
眼里的傲气全都消失了。
想来，他逃出国后，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担惊受怕地逃，倒不如回来直面一切。
他似乎能感受到我在看他, 低下了头，似乎要将头埋进地里。
就这样，我们擦肩而过, 奔赴不同的人生。
再听到他们的消息，那是四年以后了。
我拿到硕博双学位归国，回到国内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上。
来接机的黄安琪絮絮叨叨：「你可不知道，林茉茉和沈杰在监狱里疯了。林茉茉在这边自残，沈杰就在那边吃屎喝尿装神经病。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牢狱之灾。上次我去看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有，那个宸宸，送到沈杰老家后，性格越发暴躁，跟乡里的大块头打架, 最后一下磕到石头上，当场死了。」
风似乎要将那些寒凉吹进骨子里, 我打了一哆嗦, 把脸埋进围巾。
四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四年前的人境遇也早已改变，然而我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我和黄安琪一起赚了很多钱。
我将万物互联的新技术用在实处，自己做网页、小程序, 宣传卖卵和代孕的危害。
还将我和其他的卖卵受害者的故事写出来，发到互联网上。
很快，自媒体账号粉丝就破了千万。
可我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慢慢地，我在偏远地区, 建起了女子学校, 给每个乡村女孩读书的机会。
开了很多家女性工厂, 提供了很多的就业机会，让更多的女孩在职场上不受歧视。
帮助了很多想要靠卖卵和代孕赚钱的女孩。
第二年，我获得了国家颁发的优秀青年奖。
灯光下, 黄安琪在为我鼓掌。
观众席上，无数个被我帮助过的女孩，也在为我鼓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