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暗算我!
李骁在红色轿车,狂按着喇叭冲过来时,双眼瞳孔微缩,猛打方向盘。
吱嘎!!
接连两声急刹车声,惊到了很多路人,都抬头看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躲开那辆车的李骁,刚踩住刹车,就迅速挂上了倒挡。
他正要快速倒车,再次猛打方向盘,车头对准那辆车的驾驶座,狠狠撞过去时,却又停住了动作。
不是有人要暗算他。
而是一场“正常”的车祸。
李骁,要为这场查点发生的车祸,负全责!
他刚才想的入神,竟然没注意,车子要驶过一个亮着红灯的路口。
那辆从南向北驶来的红色轿车,是正常行驶,李骁是闯红灯。
幸亏红色轿车司机的反应,也不慢,狂按喇叭时,急刹车。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李骁有些尴尬。
红色轿车的车门,打开。
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跳了下来。
脸色煞白,额头发青。
她手里,还拿着一只细高跟。
急刹车后,哪怕她系着安全带,强大的惯性,还是让她差点撞碎前挡风玻璃,把额头撞青了。
陆雪凝很愤怒!!
是,她承认,她在过路口时的车速,是快了点。
可她也没超速,更没违规,是这辆黑色宾利闯红灯,害得她差点吓傻,撞破额头。
开辆好车,就了不起了?
就敢闯红灯?
还在车上坐着!!
后怕不已的陆雪凝,举起细高跟,冲着宾利车的左大灯,狠狠砸了下去。
宾利质量不错,但车灯依旧是玻璃的,压根受不了,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猛砸。
随着哗啦一声脆响,车灯碎裂。
“给我下来!”
陆雪凝咬牙切齿,高举着细高跟,恶狠狠看向车内的司机。
陆五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李骁讪笑着,开门,下车。
“你怎么开车的?眼,眼,你眼睛没事吧?”
陆雪凝满脸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眼底有狂喜一闪即逝。
“没事,我还没瞎。”
李骁继续讪笑:“咱俩,还真是有缘。大街上车来车往的,偏偏让我们撞在了一起。”
“是啊,是有缘。”
陆雪凝轻咬了下嘴唇,开始后悔,怎么没看清开车的是谁,就用细高跟把他的车给砸了?
“我们先离开路口?以免阻碍交通。”
“好。”
陆雪凝点头,转身快步上车。
几分钟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路边。
陆雪凝再次下车时,已经把平底布鞋,换成了细高跟。
额头上的青紫,完全不见。
谁说女孩子每次化妆的时间,足够男人刮两次胡子了?
陆雪凝就在俩人贴边后,短短的半小时内,不但樱唇一点红,就连额头青紫都化没了。
倚在车头上抽烟的李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陆雪凝也顺势倚在自己车尾上,拿出细细的香烟,叼上一颗:“怎么,不认识我了?”
李骁坦言:“街头偶遇后,临时说会话,有必要化妆?”
陆雪凝抬头,轻启朱唇,吐了口轻烟:“女为悦己者,容。”
李骁嘴巴动了动,不知说什么好了。
陆雪凝看向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和谁一起回来的?你这是要去哪儿?找谁?”
李骁想了想,如实相告:“凌晨两点才到云海。和一个笨蛋手下来的。我刚好要去皮革厂,找你。”
陆雪凝眼里浮上笑意,却淡淡的语气:“找我做什么?”
李骁知道她在装,却也只能反问:“梓琪,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四姐给我打过电话了。说,让我去国际特勤,给你当秘书。”
陆雪凝似笑非笑:“不过,四姐可没说,是给你当工作秘书,还是生活秘书。再或者,是工作、生活兼顾。白天负责给你满水倒茶,晚上负责,给你洗脚捶背。”
李骁——
陆五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他不想当街,和陆五玩暧昧,四下里看了眼:“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安静的地方?走,我知道个最适合谈正事的安静地方。”
陆雪凝看出李骁的尴尬后,稍稍收敛,转身。
李骁以为,最安静的地方,莫过于公园里,小河边,再不就是茶馆包厢内了。
可——
他又偏偏无法反驳,足疗中心也是很安静的地方。
尤其陆雪凝摆摆手,让俩服务生出去,她要亲自给李骁洗脚后。
李骁沉默半晌,看着踩着小拖鞋,单膝跪地,给他洗脚的陆雪凝:“有必要,这样做?”
陆雪凝头也不抬,淡淡的回答:“有必要。”
不等李骁说什么,她又说:“自从你和四姐,家都不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去隐居后。我就有了,从没有过的危机感。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你不在云海的这段时间内,我想了很多事。”
“我的灭门之仇,已经报了。”
“九泉之下的亲人们,也可以瞑目。”
“我陆雪凝余生,最大的追求,压根不是赚钱,成为大老板后,再追求你。”
“因为我发现,我再怎么努力,哪怕是累死,赚再多的钱,都不如,你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多。”
“我很沮丧。”
“我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整天穿着工装,和工人们每天拼死累活了。”
“我是陆雪凝。”
“早在去年时,我就曾经对一个男人,说过。”
陆雪凝抬起头,把李骁的脚,抱在怀里。
让那只湿漉漉的脚,毫无半点阻隔的,踩在了丘比特之箭上,看着李骁的双眼,闪闪发光,声音空灵:“李骁,我要追你,有意见吗?”
嗡——
一群白鸽,披着夕阳的余韵,自城市的上空,翱翔盘旋。
砰!!
一个茶杯,被秦玉川狠狠砸在了地上。
有一片三角形的碎片,带着轻微的破空声,自秦少昊额角,急促飞过。
他猛地一哆嗦,缩起了脖子。
却还是有一缕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玉川!你这是干嘛啊!?”
这些年来,始终陪儿子在英不落读书的苗秀英,看到儿子额头冒血后,大惊,嘴里叫着,慌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就要去检查他的伤势。
“你给我站住!!”
秦玉川断喝一声。
苗秀英立即停住了脚步,用力咬了下嘴唇,眼里有怨毒,一闪即逝。
她觉得,嫁到秦家后的这些年来,她做的已经够好!
诚然,秦家是天东三大豪门之一,早在秦玉川二十来岁时,就已经是唯一的家主候选人了。
但比他小了足足十八岁的苗秀英,身份背景,就算比他差,也差不了多少!
明珠苗家,虽说比不上叶家,更别说龙家了,但那也是和许家同级别的存在。
苗秀英,可是苗家正儿八经的嫡女,大小姐!
高中刚毕业,就嫁给了丧偶的秦玉川,次年就给秦家生下了秦少昊,总对得起他了吧?
可为什么,不但是秦玉川,还是秦老、尤其那个自称智囊的狐狸精,都看好嫡长孙秦少风,把他当第三代家主,来培养呢!?
要不是这个原因,七年前苗秀英也不会愤而出国,陪读。
现在,他们母子刚回家没多久,就因为和秦玉生等人联手,要收回商学院,秦玉川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整整半个小时了,他都在痛骂秦少昊。
还不住拿秦少风来作比较。
苗秀英母子俩,会是什么感受!?
陶红被姓李的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活生生打断手,秦玉川连个屁,都不敢放!
只是痛骂少昊,让他滚回英不落继续读书,以后绝不能再和秦玉生等人掺和。
秦少昊只是顶撞了句“商学院是秦家的,我也是秦家的一份子。小姑在把商学院送给陆富康时,凭什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秦玉川就暴怒,摔了杯子,划伤了他。
“蠢货!”
秦玉川脸色铁青,指着秦少昊:“我真搞不懂,我秦玉川怎么能生出你这种蠢货!你以为,你小姑傻,还是我和你爷爷都傻?才把商学院白白送人!你知道,商学院当前为什么这样厉害吗!?”
秦少昊低着头,紧攥着双手,指甲几乎要刺进掌心。
“滚!给我滚回家去!明天,必须离开云海,回英不落!”
秦玉川怒吼了声,又狠狠看了眼苗秀英,起身,快步出门。
这是秦老所住的老宅。
苗秀英母子出国后,秦玉川基本就住在这边。
他在这边发脾气,那边屋子里的秦老,都能听得到。
秦玉川走进来,满脸的惭愧:“爸。这件事,要不要和李骁,单独谈谈?”
“肯定得说开。他会理解的。”
秦老拿起茶杯:“玉川,你训少昊,狠了些。”
提到小儿子后,秦玉川就生气,冷哼:“不成器的东西。和他那些舅舅差不多,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关键是,还心胸狭窄。幸亏,有少风在。要不然,秦家还真是后继无人。”
秦老皱了下眉头,想提醒什么时,却又改口:“在玉生他们眼里,秦家是人才济济。”
刚要坐下的秦玉川,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他缓缓落座,若有所思:“我总感觉,少昊母子和玉生他们,忽然都回到云海,是商量好了的。”
秦老点头。
既然儿子能想到这点,就不用他多嘴,再说什么了。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眉头拧成疙瘩的秦玉川,抬头看去。
手工帘子一掀,长子秦少风出现,满脸的喜色:“爷爷,爸,小姑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