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擦身而过

张衡脑中虽然有诸多典籍，又有一卷天书，但他对于世间的功法根本没有太多的了解。

若不是因为他内心里的魔念被酌无老人净化一空，这些细节上的问题他根本就想不到，也根本不可能会在今天来到这片出事的地方寻找蛛丝马迹。

“砰。”

突然间，哑巴小二将上身的衣服脱了干净，一声闷响当即就从他的身上响起。

这一刻，哑巴小二的肉身肌肤几乎化作了透明状，一条条经络明显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张衡极为认真的看着哑巴小二的身躯没有说话，他知道哑巴小二不能说话，但想不出为什么他不用传音的方式与自己交流。

就这样，哑巴小二用手指在自己的身上几处微不可查、无足轻重的穴位上接连点了几下，一道道清晰无比的元炁当即在他的体内运行了起来。

元炁的运转速度很慢，但所过的位置全是哑巴小二用手指点过身上的穴位位置顺序。

渐渐地，哑巴小二的气息逐渐消失，像是归于虚无当中似得，根本无迹可寻。而张衡也感觉自己不再是看着个活人，而像是正看着一副没有生命的画卷一般。

“没想到这几个平淡无奇的穴位竟然刚好把炁海锁住。可尽管如此，元炁虽然消失，但一个人若是没有达到与天地合一的境界，又怎么能让自己与周天的死寂之物合一？”

张衡眉头紧蹙的问道，他看过哑巴小二的运炁方式之后便在自己的体内试着驱动了几次。可让他没能想到的是，那几个穴位竟是固若磐石，几乎没有破开的可能。

“阿巴……阿巴……”

哑巴小二着急忙慌的说道，往自己的胸口位置接连点了两下。可张衡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看出端倪，也找不到方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宇间也只能露出一筹莫展的神情。

“阿巴，阿巴！”

张衡不知道哑巴小二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只见他接连的比划了几下动作，随即又用直接行动将之演化出来。

他一会儿坐下不动如山；一会儿挨着大树似是能站成永恒；一会儿又跳进溪水当中，宛若游鱼般沉溺不起。

“与自然合一？这怎么可能？若是真有这么多人能与自然合一，那世间的修士岂不是都能够做到与天道契合，超越天道的程度？”

张衡眉头紧蹙的说道。哑巴小二比划的着急，他看的更加着急，两个人明明能够用神识交流，非要用这么大的劲去让张衡自己领悟，这和多此一举又有什么区别？

“阿巴……”

哑巴小二很是无奈的垂下了双肩，叹息了一口气。他一脸怀疑的看着张衡，场面说不出的尴尬。

“你比划的难受，我看的也难受，既然不能传音那难道还不能写吗？要不然你把要说的都写出来。”

张衡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之色，他捡起了一块儿略微尖锐的石头放到了哑巴小二的手里，轻声说道。

哑巴小二的脸上浮起了一缕怒色，他一把就将那枚石头扔了出去，指了指远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二话不说直接大步迈出再次站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旁。

这一刻，他的动作很慢，甚至就连闭上双眼也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轻轻地闭合。

哑巴小二的上身再次进入那种半透明的状态。元炁在他的体内运行，而他本人则是慢慢的归于“虚无”之中，“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一次，张衡的注意力不再是集中在他的经络之中，而是死死地盯住他的身躯。

也就是在这一刻，张衡终于是明白了过来。

“模仿？”

张衡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问道。哑巴小二立马恢复常态，咧嘴一笑，欣喜的点了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要修炼到熟知身旁的每一种东西，还要做到极限模仿使自身与之完美融合。这种事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练，那也得花好几十年才有可能融合一种。树倒是大，比较容易模仿，可花草、石粒、露珠雨水怎么办？”

张衡的双眼猛地睁大，无比震惊的说道。当他得知有这样的人存在时，简直比让他亲眼看到有修士获得了成仙的秘密还要让人震惊！

要知道，世间万物虽然都是遵循统一大道共存天地。可是每一种大道也有不少的区分，这就好比人与人之间虽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可这个世间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就像张衡所说，一棵树可能容易模仿，可是换了一颗还能吗？雨水那么多，只模仿一滴又有什么用？

再者说，就算这个已经修炼到一眼就能洞穿物体真相的程度，难道还能同时看出成千上万还不停转换的雨水不成？

若是真有这样的修士存在，恐怕他已经距离成仙不远了。毕竟他已经洞穿了所有物体的“道”看遍了世间万物的真相，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成仙？

“啪。”

就在张衡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的时候，哑巴小二突然拿出一把厕纸，轻轻地拍了拍。

“你是说有修炼法门？”

张衡眉头轻皱，疑惑问道。哑巴小二很是无语的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是真的了。而且这套功法必然有着不小的瑕疵。若是我将神识外放不停的转换神识的形态频率，那这个人立马就会暴露在我的面前。”

“难怪我频繁使用‘无炁’之后，就发现了一道暗中的窥视。看样子那个人就是因为暴露了，所以才会不停的在清风阁和其他雅间之间徘徊。”

张衡当即回想起昨天在清风会面白狼佣兵团团长之前时，所发现的那道微弱的探查。

这一刻，只见他狠狠地朝着地面打了一掌，将心中的怒火宣泄了一番。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道，原来自己已经和敌人擦身而过了一次！而这，又如何能让他不愤怒？

“前辈，是不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跟踪我了？”

张衡神情凝重的看着哑巴小二，眉头紧蹙的问道。那哑巴小二随即遗憾的点了点头，无声的叹息了一口气。有他这种熟知对方所修炼功法为何的人存在，敌人怎么可能还会跟在张衡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