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剪春风(1 / 1)

极魄孤星 刘建良 1563 字 2022-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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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一魂三魄的形变,还是两魂五魄的灵变,魄上发出的力道,都是本体魄力与外借的魄魄力之和,不可能凭空再多出另外的力道,而到了三魂七魄就不同,三魂七魄神变之境,可以借天地水火五行四象之力,象谭轻衣的这春风剪,魄力细分开来,一是他本体修成的魄力,第六个魄,二是春风剪这个器物魄拥有的魄力,然后就还有外借的天地水火五行四象之力,等于是三力合一了。

虽然春风剪也只是个器物魄不是宝光魄,魄力较之于祝五福的赤霞剑鬼面人的蟠龙棍之类,不会强上太多,但可借天地之力,就等于多了一个力,哪怕就是祝五福的赤霞剑到了谭轻衣手里,借天地之力修出来后,也要强得多,问题是,陈七星的幻日血斧并非凡物,春风剪魄力强是情理之中,但一剪差点剪开他的魄,这就强得有点儿逆天了。

“他的春风剪是借什么鬼东西修练的,怎么可能如此之强?”陈七星又惊又疑,他却不知,谭轻衣心下也是暗暗吃惊,谭轻衣这一剪,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也用上了差不多十成力,安心一剪就要破了陈七星的魄呢,不想陈七星一个草头魄,一剪过后,居然毫发无损,怎能不惊?

陈七星拳力一旋,将春风剪甩开,拳一收,竟是有些不敢打出去了,那一剪的感觉,实在让人心悸,弓一搭,一箭射出,同时急叫:“宫老,快走。”他先前的手势,也不知宫九是没看到了呢还是犹豫,竟然没动身。

“阴孽之物,也敢献宝。”谭轻衣似乎动了火,春风剪迎着白骨箭一剪,将白骨箭轻松剪灭,霍地加速,向陈七星疾射过来,其势如电,让人惊心的,还不是那份快速,而是陡然变大,一把小小的飞剪,却带起惊天的气势,仿佛突然间变成了两条飞龙,互相缠绕着咆哮着,又仿佛是两道巨流,互相冲撞着撕扯着,而前路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它们毫不犹豫的吞嗜。

先前那一剪,陈七星虽然大吃一惊,但还能稳得住神,但这一飞剪过来,陈七星却是心神急震,仿如面对大河奔流,山岳飞崩,心中生出一种全然的无力感,几乎就想束手待毙。

心神急凝,知道硬挡是绝对挡不住的,口中叫:“宫老快闪。”自己同时飞身侧闪,身一动,弓也搭上了,嗖嗖嗖连射三箭,即便射不中谭轻衣,至少也要让他不能肆无忌惮的追拿宫九。

无论谭轻衣的春风剪有多么厉害,想三五招间杀了陈七星,那也是绝不可能的,所以谭轻衣的主要目标也是在宫九身上,他这一剪,是全身魄力所凝,本来想借着这一剪之势,冲上船来,即便伤不了陈七星,也要趁势拿住宫九,不想陈七星人闪开了却还射出了三枝箭,谭轻衣春风剪不空,只好身子一闪,闪了开去,有他这一闪的空档,陈七星已落到船尾,第四箭又射了过来。

白骨箭对谭轻衣有威胁,不大,这时春风剪转过头来,一剪就剪灭了,身子前冲,往船上冲来。

而宫九站在船中,一直不动,先前陈七星叫他走不走,这会儿谭轻衣往船上冲来了,他还是不动,双手抱着个盒子,搂在胸前,盒中装着的,估计就是暗帐的帐册了。

宫九突然呆傻,陈七星急坏了,大叫:“宫老,宫九,快走啊。”同时连连放箭,但谭轻衣春风剪挡在前面,白骨箭去一箭他剪一箭,轻松随意,跟农田里剪麦杆差不多,两箭过后,谭轻衣已到了船上。

便在这时,宫九突地哈哈狂笑起来,随着他笑声,身上突地起火,一下就烧成了一个火人。

“宫老。”陈七星大惊急叫,却是无可奈何,中间还隔着个谭轻衣呢,他即便裹着沉泥陷甲,也不敢硬接谭轻衣的春风剪,先前那一剪的气势,实在太惊人了,他不敢保证,沉泥陷甲就一定挨得起春风剪一剪。

“老匹夫该死。”一见宫九身上突然起火,而且火势如此猛烈,谭轻衣知道必是宫九预先做下的手脚,心下惊怒,一道魄光射出,形如一爪,要把宫九抱在胸前的盒子抢过来。

宫九虽然全身起火,神智却仍然清醒,见谭轻衣魄光射过来,他霍地一声狂叫,双臂用力,只听咯嚓声响,那盒子给挤得稀碎,还不止是挤碎,整个盒子居然给他挤进了身体里去,他双臂是环抱着胸的,本来隔着一个盒子不说,就算不隔着盒子,双臂只那么长,左臂最多到右胁,右臂最多到左胁,可他这一狂力挤压,双手居然穿了过来,左臂绕过来,又到了左胁,右臂则到了右胁。

要怎么样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就是他不但把盒子挤进了胸膛里,还把自己的胸骨给挤碎了,手伸不过来,是因为胸骨隔着,这时双手能环绕过来了,就说明胸骨再没有在中间隔着了。

陈七星想明白了中间的情由,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狠人啊,要怎么样的决心,才能用自己的双手把自己的胸骨挤碎?

谭轻衣也是一呆。

这时他要抢盒中帐册,几乎已完全不可能,不但盒子碎了,连碎盒带帐册还尽数挤进了宫九胸膛中,然后胸腔还整个挤碎了,要这些帐册,要去宫九稀碎的胸腔骨血中翻找,而宫九整个人在着火,这火不知怎么回事,烧得特别大,整个人浇了菜油一样,明显也是宫九弄了手脚。

“好,很好。”谭轻衣点点头,他素不服人,这会儿到也暗服了宫九的狠劲,头一扭,眼光如电,射向陈七星:“你也给宫九陪葬吧。”

陈七星本来有些发呆,闻言猛地一震,迎上谭轻衣目光,霍地狂笑:“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算什么东西,敢定我生死?”

他这气势突然爆发,便如山洪之泄,而且谭轻衣看得出来,他这不仅仅是口头上的狂言,而是来自心底绝对的骄狂。

谭轻衣再次一呆,一夜之间,先见识了宫九的狠,又见到了陈七星的狂,一生人里,还只有今夜的遇合最为奇特呢,忍不住失笑:“有趣,有趣,今夜真是太有趣了。”

他却不知,陈七星的狂,不是出自本心,而是来自幻日血帝,昔年的幻日血帝凶横天下,谭轻衣虽然了不起,但还真不放在幻日血帝眼里。

陈七星之所以突然狂态暴发,一是宫九的狠厉的死法,给了陈七星触动,二也是从杀祝五福或者说从死刑夜以来潜藏在心底的戾气,积存得太多,宫九的狠,把他的这种戾气也尽数引了出来。

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宫九的狠引发了陈七星的戾,也是情理之中。

陈七星心中狂气大发,体内魄光冲天直上,竟是隐隐照亮头顶神宫,似乎有一照三魂之象,不过这会儿不是细细琢磨修练的时候,狂虽狂,还没疯,知道自己与谭轻衣相比,还是差着老大一截呢,一魂之内,两魄未必就一定输给三魄,四魄也未必一定赢不了五魄,但相差一魂,相差就是整整一个台阶,想逆天,难,所以一言说罢,却是扭头就跑,一面跑,一面哈哈狂笑。

“上天入地,本尊今天也一定要斩了你。”谭轻衣气极反笑,飞身追了上去。

陈七星霍地回身,倒退着飞掠,斜瞟着谭轻衣:“那我们就说好了,你若不追着来,你就是那江里的王八变的。”说着回转身,复又狂笑,却已经上了岸,也不看方向,径直往前跑了去。

这一下谭轻衣可真是气炸了肺,一掠上岸,身法加快,直如一道青烟,疾追陈七星,但短时间内,却很难追得上,甚至有越拉越远的势头,虽然都是以魄带形,但陈七星的沉泥陷甲比较怪,是整体包裹的,其实等于一个魄把身体托了起来跑,魄一托,身体就更加轻灵,跑起来自然也就要快上两分了,但谭轻衣并不着急,他魄力比陈七星要深厚得多,虽然短时间内追不上,但时间一长,陈七星魄力难以为继,必然给他追上,自成名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污辱过他呢,居然要拿他跟江里的王八比,太气人了,先前只是说一说,陈七星真若溜得快,也就算了,他六魄圣尊,身份尊贵,没必要死缠烂打,但受了这份污辱,他却是真个下了死决心,一定要追上陈七星,碎尸万段。

大约跑了个把时辰后,两人的距离已拉到里余左右,陈七星上了一个山坡,忽地停了下来,谭轻衣一喜,还以为陈七星跑不动了,心下冷笑:“小子,我看你怎么死。”不想陈七星居然转过身来,双手叉腰,笑嘻嘻看着他:“喂,老家伙,行不行啊,还跑得动不?要不趴在地下学着王八爬两下,就不要追了吧。”

不是跑不动,居然是停下来气人,谭轻衣那个气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这时若能逮住陈七星,真能生吃了他,身子陡然加速,看看拉到五十丈内,谭轻衣凝足了魄力,再近十丈,春风剪便要以十二成力飞剪而出,陈七星却忽地转身,飞掠出去,一面跑,一面仍是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