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孟野叹了口气,“可我这跑步成绩怎么就提不上去了呢?”
“不是刚达到一级标准嘛,你不要太心急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急不行啊,过完年就要去临江参加体测了。”那难度他想想都畏惧,万一成绩不够突出就会被刷下来,万一被刷下来就不能跟庄绍一起去临大了。
姜玥略知一二:“以你的成绩,去体校绰绰有余啊。”
孟野摇摇头,没心思去解释。
姜玥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儿奇怪哎。”
“哪儿怪?”
“有点儿……”她找不出一个准确的词,“忧郁,对,算是忧郁吧,好像有什么烦恼似的,这可不太像你。”
孟野眺望远方,心想,能他妈不忧郁吗,你见谁家暗恋是兴高采烈的?那是二百五吧。
下午去训练,他换上新得的运动短裤。
路小川只看了一眼就笑得瘫倒在地:“不是……你他妈……这是什么啊!”
“怎么了?”孟野无所谓地甩甩头,“不帅吗。”
“帅个几把。”路小川说,“这么大的人了穿海绵宝宝,你自己照照镜子像话吗?你让陈超说,像话吗?”
陈超摇头:“不像话,我比较喜欢章鱼哥。”
“滚蛋。”路小川一脚踢开他,“别以为你丫个子矮就能装儿童。”
孟野并没有被内涵到,大摇大摆穿着他那蓝黄相间海绵宝宝。打球的时候路小川几次笑场,说你把这破玩意儿换了行不行?
“明天再说吧。这是庄绍给买的,他让我起码穿一天。”
“操。”路小川疯了,“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影响,上回脱衣服这回送短裤,老子就没见过你们俩这么gay的!!”
“……”一句话把孟野臊得到chu找地缝,“瞎他妈说什么呢,这是试货,是试货!”
严格来说这不是庄绍特意给他买的,只是样品。庄绍找周云飞取过经,暑假期间摆夜摊大有赚头,所以提前进了几种短裤袜子之类的看看货怎么样。好在孟野穿什么都无所谓,庄绍让他穿他就穿呗,舒服就行。
这个月开始孟野已经不上晚自习了,专心训练。十点半庄绍来操场找他,他人不在,路小川说:“你去洗澡那地方看看。”
学校里学生都在往校门外走,路灯昏黄静谧,那个男卫生间被树上的虫鸣包围。庄绍背着一个书包拎着一个书包,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哼唱和水声。
“孟野。”
水声暂歇:“啊?”
“下课了。”庄绍在门外停足,“我把你书包拿下来了,你洗完咱俩直接走。”
“谢了。”孟野说。
等水龙头重新打开,庄绍把自己的包放地上,把孟野的斜背在左肩,拿出耳机塞上听听力。
旧教学楼的墙面斑驳陈旧,靠的时间长了微微有点凉。两分钟后庄绍摘下耳机:“孟野你不冷吗?”
孟野牙齿打颤:“凉水澡啊大哥,你来试试冷不冷。”边说还边搓胳膊。
“干嘛不回去洗。”
“你丫那么讲究,到时候我一身臭汗坐自行车后面又招你说,还是洗了算了,冷就冷点儿吧。”
庄绍静了好几秒:“以后不用这样,我能克服。”
“不早说……”孟野骂了他一句傻逼,又说,“我快完了,你再等我会儿。”
“把嘴闭上就快了。”
“滚。”
洗完出来孟野精神奕奕,主要是冻的。庄绍薅了薅他半湿的头发,提出不骑车了,慢慢走回去。
“走就走呗。”孟野没意见。
校园里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只剩零星几个。他俩一人单肩挂着一个书包,背影看着吊儿郎当的,一个特别瘦,一个特别矫健。
庄绍问他暑假有什么计划。
孟野干脆地说:“训练,其次
就是补课吧,你没听师太说吗,学校要组织高二的集体补课。”
学校这也属于顶风作案了,到时候没准儿还是不打铃。
“那我自己摆摊去,你有空就来帮忙。”庄绍现在是年级前三甲了,有不全补的特权。
孟野双手插裤袋,转过来倒着走:“你还真不客气……行吧,那我有空就过去。”
目光一掠,忽然注意到庄绍红肿的耳垂,惊得站住:“你去打耳洞了?”
“嗯。晚上刚打的,逃了节课。”
因为知道他在训练所以没叫他。
“为什么啊?”
“不是告诉过你,”庄绍说,“暑假我打算卖耳钉。”
原来是要自己当模特。
孟野凑过去,凑到很近很近观察新鲜出炉的耳洞,呼女干呵得庄绍有点痒。庄绍躲开,余光瞥见迎面驶来的摩托:“小心车。”
手不自觉地就拉了上去,尽管只是手腕。孟野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撞到他怀里才停住,手腕就那么任他握着。
两个人都有点发呆样,隔了好几秒才把手松开。
庄绍说:“危险。”
孟野嗯:“危险。”
气氛不尴不尬的,脸颊微微发烫。人行道上的砖全都是正方形,一块块走过去显得特别呆板,却又特别希望它永无止境。
庄绍问:“短裤好穿吗?”
“还行。”孟野低头走路,一脚脚踩庄绍的影子,“就是有点儿大。”
“我又进了十条美少女战士的,改天再帮我试试。”
孟野笑:“去你的。”
庄绍一直看着前面的路,希望能再来一辆横冲直撞的摩托车,或者再来几个醉汉之类的,总之让他再牵一次孟野的手,再一次就好。
可惜一直没有车开过来。
这样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孟野心情很好,絮絮叨叨地说着训练时的趣事。庄绍偶尔应一声,毫无怨言地充当忠实听众,一边看车一边看路,就是不对上孟野的脸。
“刚打完耳洞就拽上了?看都不看我。”孟野吐槽他,“真把自己当混混了是吧。”
行吧,我是混混,我是王八,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可是我怎么敢的啊?怎么敢直视你,我他妈坠入爰河了,没有灵丹妙药的那种。
庄绍沉默半晌嘱咐:“晚上回去帮我上药。”
“哪儿啊。”
“还能哪儿,当然是耳朵。”
“对了,”孟野问他,“暑假我妈要带我们回老家,过年不是没回成么,正好这次回去给我姥姥祝寿,她老人家七十大寿。”
庄绍想了想说:“那我留下守店。”
“啊?你不跟我们回去?”
对上孟野吃惊的眼神,庄绍窝心得想亲他,忍了又忍才说:“你们回去给亲人祝寿我跟着算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你们家人。”
“我去你的绝世大傻逼!谁说你不是了?”
孟野飞身踢他,踢完瞪他,瞪完不解气,接着踢!一脚接一脚,差点儿没把庄绍踢跪下。庄绍为保命只好从后面抱住他,搂腰抱着呵他痒,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像只濒死的滩涂鱼一样乱弹。
“一句话,去不去!”
“去去去。”庄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