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不够你们疯的吗!”
见江倦穿的单薄,也站在甲板上,他站过去替那人挡着风,“你怎么也出来了,怎么回事?”
连骁阴阳怪气道:“他大半夜跟人私会,情人都找上门了,你被绿了还不知道,啧啧,真可怜。”
卡索冷冷一瞥连骁,也看到了被赶到船舷chu的萧始。
这艘游轮在设计上有个特点,就是“前凸后翘”,他们所在的甲板虽然chu于最上层,却也有一部分探到了海面上,萧始此刻就站在那最危险的位置。
“这种小事也用得着兴师动众?”
卡索拔枪正对着萧始,眼看着就要扣下扳机,江倦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连骁却出言打断道:“你来杀他?这不合适吧,我觉得最好的做法是让江倦亲自动手,跟他自己的过去做个了断。”
他慢悠悠地绕到江倦身前,带着些挑衅的意思勾起那人的下巴,江倦抬腿就是一脚,被他抢先一步躲开了。
连骁站在江倦身后,两手扶着他的肩,在他耳边蛊惑:“江倦,我可看不透你,毕竟接下来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不敢把自己和兄弟们的命轻易交在你手里,所以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你是不是应该表现一下?”
“怎么表现?”江倦冷声问。
“杀了他,很简单。”
连骁拔出自己的手枪,将□□拧了上去,又从马仔手里接了把匕首,同时摆在江倦面前,看着他的反应。
江倦悄悄看向卡索,对方同样眼色复杂。
“哎,别对眼神,这事你向他求助也没用,因为从正确的立场来看,他也应该希望萧始死。所以……”
连骁的笑容愈发灿烂,双手又往前递了递,“选一个吧。”
远chu的萧始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从那几人的脸色来看,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几个马仔用枪指着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面前恶心地舔了舔牙床,似乎已经忍不住扑上来喝他的血了。
江倦故作轻松道:“好。”
说完他便拔出了卡索腰间的匕首,向萧始一步步走去。
连骁手里拿着那一刀一枪,惋惜地撇了撇嘴。
看着江倦拔刀出鞘,将刀鞘随手扔在一边,萧始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已经有了准备。
为了不让那人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他朝那人微微一笑。
“你是白痴吗?这种时候有什么好笑的?”
江倦心头发紧,惊惶,恐惧,悲伤……种种情绪积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看到这副德行的萧始,他更是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他听到萧始笑说:“别怕,我在呢。”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死寂,只有耳畔呼啸的海风依旧喧嚣。
江倦需要非常克制,才能稳住自己持刀的手。
他望着萧始,眼尾的红晕加深,呼女干颤抖,双臂的青筋根根凸了起来,那乌黑的纹路再次攀上脸颊。
他一步一顿,极其缓慢地走到萧始身前,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问:“萧始,你有没有恨过我?”
萧始眼中满是惊愕,“我怎么会恨你?倦,我爰你还来不及。”
“萧始,我们来打个赌吧。”江倦声音沙哑,几乎变调,“如果这一次你能活下来,我就原谅你,跟你在一起。”
萧始瞪大了眼,仿佛没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
那人话音刚落,他就觉着心口一凉,低头看去,那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没入他的胸口。
热血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满目鲜红,刺眼得很。
萧始双耳嗡鸣,浑身无力,差点就这样跪了下去。
在被推落船舷时,他听清了那人最后的话:
“现在,你可以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始: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物理攻击…
…
卡索: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动手。
江倦: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从来没恨过我。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爰~
第196章开启
“你已经在这里愣坐半个小时了,真的放不下的话,我派人去他坠海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卡索用湿毛巾一点点擦着江倦的手,明明连一丝血迹都看不出了,那人还是双手冰凉,抖得厉害。
江倦坐在窗边,轻颤着长出一口气,垂下眼去,摇了摇头。
“不用了……”他的声音哑得不成调,“我那一刀,是奔着要命去的,我自己知道下手有多狠,他没活路。”
他捂着额头,双手插入发间,怎么也忘不掉萧始血淋淋地在他眼前丧命的情景。
明明被利刃剖开胸膛,痛不欲生,可他在生命的最后,还是张开了双臂,将自己拥入怀中,在他耳畔柔声说:“江倦,我爰你,我爰你,我爰你……”
他重复了三次,每一句都强忍着身体被撕裂的剧痛,像要把这三个字烙入灵魂。
那一瞬间,江倦觉得自己相信了他。
不管那感情是从何而来,哪怕是爰屋及乌,他也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
可他却没能做出回应,连告诉萧始自己已经原谅他了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他坠入漆黑一片的海面,自此再无声息。
连最后一刻,也没能抓住他向自己伸出的手。
萧始向他走了九十九步,而他向后退了一步。
身后是无底深渊,萧始纵身一跃,把他拉回了人间。
“我应该哭吗?”江倦茫然地问卡索,“我其实……很难受,好像骨髓被抽离,心脏被碾碎。人大多时候要通过哭泣和流泪来发泄激烈的情绪,可我现在却连一声都哭不出来,我是不是……还不够难过?”
卡索吻了吻他的发髻,粗糙的手指划过江倦洇红的眼尾,“不,你难过极了,疼得五脏六腑都跟着乱颤。普通人到你这个程度早就崩溃了,你不哭也不喊疼,是因为你习惯了疼。你疼过太多次,已经麻木了,但无法忽略那伤口对你造成的伤害。”
他握住江倦冰一样又冷又僵的手,轻声道:“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他,对他来说触手可得的东西他没有珍惜,而那却是我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珍贵之物。要是我死前能换来你的一眼回眸,哪怕只有一眼,我都觉着死而无憾了。”
江倦垂着眼帘,看着自己遍布旧疤的双手,总觉得那血的温度还停驻在掌心。
他这辈子杀过很多人,可让他这样生不如死,念念不忘的,只有萧始。
……只有萧始。
“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在甲板上吹了太久的风,身体冷得要命。”
卡索让阿苏端了温水和药,江倦很想拒绝,可他意识到那或许是自己仅有的解脱。
一时片刻也好,他暂时忘掉萧始,忘掉一切……
“今晚都走,别留在我这儿。”
江倦服了药,把卡索和阿苏都赶出了房间,借着药效倒下去,一梦到天明。
只睡了几个小时,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进房间时,他就醒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缓缓